学术不端,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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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的科举制度,至今仍在历史爱好者里“圈粉”:比起之前的唐朝,北宋的科举大门更向寒门敞开,平民子弟科场登第的概率大为增加,朝廷对科场舞弊的打击,也是更加零容忍。可其中毛病,从大宋开国起也常遭吐槽:北宋开国后的科举考试内容,主要以诗赋为主,为大宋选拔行政人才的科考,每届其实都考出一群诗人。
  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天下的学子们从此都埋头钻研诗歌学问,实际的行政能力几乎没有。范仲淹曾怒斥此事是“士皆舍大方而趨小道”“修辞者不求大才”,每年招进来的就是一群书呆子。特别到了范仲淹生活的宋仁宗年间,大宋那低得吓人的行政效率,多得吓人却办不了几件事的“冗官”,外加那些文官瞎指挥导致被打惨的国防。就有这不公平考试方式的锅,
  当然,自王安石变法起,认识到问题的大宋也总算开始改变,考试内容从“诗赋”变成了“策问”,也就是考核实际行政能力,包括农业、军事、财政、法律等。最初,这个改革也是立竿见影,许多卓越人才从此脱颖而出,助推了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的成果。但王安石去世后,大宋党争加剧,腐败更是疯狂滋生,一个恶习也从此蔓延:剽窃。
  北宋科考的剽窃风,最初还只是“临时剽窃,篡首易尾”。发展到奇葩天子宋徽宗在位时,更是出现了极品景象:每次科考前,市面上都有“畅销书”《决科机要》,就是精编朝中名流们的闪光名言,考生们只要全书背熟,考试时信手拈来,胡乱拼凑一篇,就有高概率中榜。两宋奸臣黄潜善曾形容这样的场面:“偷情之士,往往记诵,以欺有司。
  ”
  这种坑爹的答题方式,宋王朝就真的不管?看看宋徽宗在位的那些年就知道,这位皇帝除了拼命玩艺术,就是拼命玩花石纲。朝中的各级要员也都是坑货扎堆,“剽窃成风”这等“小事”,自然也就懒得管。于是每次科考,大宋的考生们也就敞开了抄,倘若当时就有“查重”技术,北宋的考卷很可能惨不忍睹。
  这种“惨不忍睹”的风气,也让大宋尝到了苦果。待到大宋联金灭辽破产,凶悍的金军压境,通过考试选拔出来的各级“精英”们,绝大多数都慌了手脚。明明坐拥坚城,他们却连“求神兵下凡”这类昏招都想得出来,终于招来了靖康之耻——多年“学术不端”造成惨烈逆淘汰,挨打也就自然而然,
  不过,比起明末科考,北宋这“剽窃至死”的场面堪称小巫见大巫。
  相比宋朝年间,明王朝的科考管理更加严格,对科考舞弊的打击更加雷厉风行。每个考生参加考试,从开考到结束,都是严格到极致的搜查。以至于考生们留下了“三场辛苦磨成鬼”的哀叹。但发展到明末崇祯年间,大明一个新毛病也终于让一直靠谱的科举,变得从此不靠谱:党争。
  自从万历年间起,明朝的党争就愈演愈烈,大小臣子拉帮结派,遇事就掐个不停。掐到崇祯年间那内外交困的年代里,“党争”的战场也越发扩大,直接占领了科考考场。
  比如明末赫赫有名的“东林复社”团体,对于科考的“游戏规则”驾轻就熟。东林复社的元老钱谦益,早年科考时就有“加钱买状元”的“光辉历史”,但到崇祯年间,“花钱买”这种操作都已经过时。以《复社纪略》的自豪标榜,每次科举时,复社的“自己人”也遍布各级考官岗位,只要考生是复社学子,那就是“奖进门弟子亦不遣余力”,各种关照源源不断,甚至到了“每岁科两试,有公荐,有转荐,有独荐”——百分百上榜。
  理论上说,能成为复社一员的都该是优秀精英,但实际上呢?
  《复社记略》有记载:“嗜名躁进,逐臭慕膻之徒,亦多窜于其间”一一坑货其实很多。也就是说,明末的读书人不管多么刻苦努力,不如早早进复社,“站队”站到位。
  如此“不看学问看站队”的操作,在当时的明末环境里,还被复社成员们大肆宣扬。内忧外患的崇祯当然也顾不得管。可到了殿试时,这种奇特操作还是常把崇祯雷倒。崇祯七年(1634年),崇祯亲自主持殿试,考试时突然更换了考题,这可把经过各种“操作”脱颖而出的“精英”们吓蒙了,毫无准备的他们临时起笔,各个考卷被写得乱七八糟,勉强能看的只有12份考卷,却也没一篇出彩,直把崇祯气得唉声叹气。
  可饶是崇祯再叹气,这“学术不端”的毛病还是照样,每年选拔进来的“人才”,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崇祯上吊,北京沦陷后,如周钟这样由复社力捧的人才,更是拍拍屁股就叛变,留给后人无数叹息。
  在晚明凄风苦雨的历史里,这样的“学术不端”,也许只是乍一看的小事,毁掉的却是这个曾经强大王朝的最后根基,其中教训,除了叹息,更有警醒。
  编辑/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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