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兴高采烈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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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2010年,我满62岁,在旧金山居住已超过30年。这样的年龄,无论如何乔装、如何狡辩,都难以掩盖老去的事实。好在我有一个极好的凭借,那就是:一起老去。
  看,本市的二频道、四频道、五频道这些地方电视台,好几位新闻主播都是在我入境前后坐上那个位子的,年纪应该与我相仿。
  在移民的头几年,我为了学英语,每天在新闻时段必面对他们。他们出镜前必化淡妆,只是脂粉难敌岁月,他们都进入皱纹纵横、头发斑白的阶段。二频道的黑人主播利治文先生,高大英武,在那个位子坐到退休。我一年年地见证他从雄姿英发的后青年,到稳重的中年,直到风霜满头的62岁。我尤其佩服那些女主播,青春靓丽之后,毫不迟疑地老去,却一点也不怯懦,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原来是因为她们有带头人———美国广播公司的头牌主播芭芭拉·华特斯。人家早过80岁,依然在新闻界叱咤风云,岂怕你说倚老卖老?
  另一参照系是同事。我在一家大旅馆干了26年,超过400位同事,新的不算,老的那批工龄最长的是42年。那位电工由从前的小伙子变成了祖父,他步履迟缓,与我握手告别,说明天退休;那位清洁女工,从前轻盈秀丽,如今是一笑一脸菊花的老太太。
  如果说,老是人间最普及、最彻底的公平,那么,一起老去,最值得庆幸。倘若长久厮守,老就成了妙不可言的和平渐进,如随风入夜的好雨一般,滋养你的肉体与灵魂。
  我的一位朋友,太太比他小15岁。有一天,40岁不到的太太在浴室里大呼小叫,他急忙跑去察看,原来一直被称为美人的太太从梳下的头发中发现一根白的。第一根!老境逼近的信号!太太见大势已去,不胜伤感,他却眉开眼笑,打心眼里松了口气,拥抱着美丽的太太,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高兴还高兴不来呢!”我明白他的意思:一直在等候迟迟老不下来的太太,终于有了一起老去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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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薯干做的酒,品名薯干酒,九毛八一斤,也不便宜。我在生产队一天整劳力值三毛五,得干小三天才能买一斤。后来有机会喝了,进嘴辣,烧嗓子,落肚后腾地点着火一般,再猛地蹿到脑瓜顶。头就发晕,脚下轻飘飘,就兴奋,忘了烦恼。那年月深山沟社员有两大快乐:喝酒与偷情。偷情有风险,喝酒没风险,就是缺酒钱。  那年秋天分红,生产队长扣了我两块一毛钱,说替你打酒了,晚上来我家让你婶炒几个菜。队长是直接领导,我不敢说啥,
我管的二百多亩稻田分成四档田,整整齐齐排列在两条笔直的农渠两边。稻田一边靠着农渠,另一边是深深的排水沟。排水沟两旁耸立着高大的芦苇,茂密得透不进风去,如同一堵绿色的高墙。  在我前方,静悄悄的芦苇丛中,清晰地传来划水声,像野鸭子在水面上欢快地扇动翅膀。  我赤着脚,用铁锹小心翼翼地拨开芦苇,一直蹚到芦苇丛的深处。水声更清亮了。哗啦哗啦之后,是淅淅沥沥的细流声,宛如水滴和野草在悄悄地细语。这不像是野
1936年3月的一天,父亲要饭走到一户人家。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位姑娘,父亲走上前说:“大妹子,给我一口饭吃吧。”姑娘看我父亲很可怜,就跑回家拿了一个菜窝窝递给我父亲,而后说:“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啊!”她又问我父亲是哪个村的人,多大年龄了,有媳妇没有。我父亲详细自我介绍。姑娘听了很同情,她觉得我父亲是诚实、善良的人。二人说着说着都有了心思。  姑娘回家后,就给父母讲了我父亲的情况和她自己的心思。她父母说
我小时,在工厂加工粮食的父亲用每月32元的工资养活五口之家,还要节衣缩食省出钱来寄给奶奶。  有一年年底,工厂发了15元救济款,我便央求着要吃肉。母亲说,拿救济款买肉吃会惹闲话的。父亲在旁边安慰我:猪肉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年三十那天晚上,年夜饭是素馅饺子。这算过的什么年呢,一点儿肉都吃不上!我很难过。初一早上睁开眼,依稀闻到鲜美的肉味,还以为是在做梦,爬起来一看,原来是父亲在吃肉,他小心翼翼
1976年4月5日,好友徐怀中在北京参加了“天安门事件”,回南京后,向我传阅了十多首“天安门诗抄”,后来我又从大姐夫肖宗齐那里抄录了几首。大姐和大姐夫千叮咛、万嘱咐:这些“天安门诗抄”只能躲在家里偷偷地看,千万不能外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在“四人帮”倒行逆施的时代,读罢这些诗抄,谁不动容?一次酒后,我情不自禁地将这十多首投枪、匕首般的诗歌传阅给同事张某某和段文化。很快,张某某在向别人传阅
1963年8月,儿时的我经历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场大水灾,也就是闻名于世的河北大水灾,现在想起来依然惊心动魄。  我的家乡在冀中平原,村北是一条大沙河,出村东口两华里便是京广铁路。雨是从8月3日开始下的。平日阴天下雨是常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雨下了两天两夜后,有人去村外看庄稼,发现地里的水已经饱和,开始往地头的排水沟里流。但天空依然乌云翻滚,尤其是黑压压的云层很低,像千万匹黑马向南奔腾着,很恐怖,吓得
16岁,我成了家里的劳力,天天上坡干活,但地里的活怎么也干不完。  别人推粪,我就帮忙拉车子;别人栽地瓜,我就担水浇水。那时候能够吃饱饭的家庭不多,大多是靠吃糠咽菜来填饱肚子。我家五口人要下地干重活,包括我在内,即便如此,我们家连地瓜面都不够吃。  那时干活村里按劳力分工,因为我小,不够年龄,还不算正式劳力,但好处是,我比较自由。当大人们都出去干活的时候,我就出去拾柴做饭,捡地瓜,有时到集上看别人
我回村里发现了老档案,很意外。一个躺柜,塞了多少陈年古董。我伸手进去抓了一把,捞上来的就有几张粪票。  粪票是干什么的?几十年的光阴过去,它可成了稀罕物件了。  集体化了,人是社里的人,人粪当然是社里的粪。你吃集体的,拉下的不是集体的?这好像挺合乎逻辑的。可是农家都有自留地,农民靠那一小块地吃菜,还有点别的小自由出产,过日子离不了。这就是所谓“资本主义尾巴”。农民很钟爱这个尾巴,有粪总要给它留着。
1685年2月2日,英格兰国王查尔斯二世感到脑子里不舒服,派仆人去喊宫廷医生。等医生赶到时,国王已经扑倒在床,浑身抽搐,陷入严重的惊厥状态。  这种病症,在今天看来,很可能是脑血栓或脑出血。这是两种相反的病,如果是出血,却按血栓治疗,使用溶血类药物,将会加速出血,无可救药。仅仅在三十年前,医生对此还全靠经验判断。而现在,CT一照,马上就能准确诊断了。  可是,三百年前,医生不明白这个,他们守着国王
特种侦察兵出击  中苏官兵之间的“拳脚战”最早发生于1968年初冬。  解放军退役特种侦察兵周建回忆:“一开始双方都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连木棍也没有人用,大家都怕用武器会引发真正的军事冲突。”  苏军士兵人数多,且身材高大,所以解放军边防战士有些吃亏。为了扭转不利局面,解放军高层决定从东北驻军中抽调特种侦察兵紧急开赴珍宝岛。选派侦察兵,是因为他们是解放军中的顶尖格斗高手。  当时解放军侦察兵的主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