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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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项说,她欣赏大师的直率,但是和她聊心事大概是说不出口的。相比之下,只有我懂她的心思,那些秘密的心事她也只愿意和我说。但是,我的敏感实在让她无所适从。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三个人好好的呢?
  三个人的友谊是最难维持的。
  看着走在前面互相推搡打闹的项项和大师,我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项项是我小学起便相识的好友。我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于与人结交,从小到大朋友不多。项项大约是我关系最要好的一个朋友,要好到我对她几乎是到了迷恋的地步。我喜欢她笑起来时眼里盛着的星光,喜欢她做不出题目便紧皱眉头不自觉地转笔,喜欢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我们每天中午都会在饭点主动避开食堂的长龙,在教室里静静地学习,等到高峰期过后才慢悠悠地拖着脚步去食堂吃饭。直到午休铃响了,才互相牵着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寝室。
  一天,項项上课时忽然悄悄给我传纸条,说放学后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
  那个人就是大师。
  大师是个干净利落的女生,留着一头短薄的男生头。我们是初二成为同班同学的,但是两年下来,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彼此间的交际浅薄到即使在校园里偶遇也不必打招呼。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突然地插入我和项项的生活,猝不及防,像六月里的惊雷,让我心惊。
  项项和大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我站在中间,她们隔着我相互聊天,我几乎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好几次我都满溢笑容想要加入她们的话题,但总是被她们轻飘飘地带过,又转向了另一个话题。那种如影随形的尴尬与难堪缠绕在我的颈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一天中午,我出教室去接水,回来还没走到教室,便听见她们欢快的大笑声,那笑声里的愉悦穿过玻璃,如一张膜包裹住我的脸,让我做不出一丝表情。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随着笑声一起凝固,僵硬地矗在我的面前。
  项项和大师一齐看着我,脸上那微妙的诧异,似乎是对我极大的嘲讽。
  “去哪儿了?”
  “接水。”我闷声道。
  敏感如我,自此如一只蜷缩的刺猬,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部分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不敢露出一丝罅隙。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渐渐从并排走的三人行中退出来,默默跟在她们的身后,看她们嬉笑打闹,看她们亲密无间,我如一个透明的旁观者观察着一出姐妹情深。
  大师和项项都是爱玩闹的人,大师总爱戏称项项是自己的“女朋友”,有时我挽着项项的手,便会被她嬉笑着推开——“这是我女朋友欸!不准跟我抢!”
  她佯装正经,然后很快就与项项笑成一团。我知道大师说话向来无恶意,也知道这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但这些话的每一字一句,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根根毒刺,朝着我最柔软的胸腔,狠狠地扎入。
  即将面临升学的时候,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讨论彼此的升学意向,当我得知大师也像我们一样打算考取高中部的时候,一股恶意的,让我浑身冰凉的失望从心里升腾而起。
  “这样我们三个就又可以在一起了!”项项笑着挽着我和大师的手,我跟着她们一起笑,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这场三人的友谊就像是一场爱恨情仇的闹剧,项项是那个惹人喜爱的女主角,而我和大师,在这场角逐中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胜出。大师喜欢项项,我也喜欢项项,但是大师就像个孩子,对喜欢的玩具紧抓不放,有着强烈的占有欲;相比之下,我的坚持就显得那么脆弱不堪,就像海浪中颠簸的船帆。
  项项又在上课的时候和我传纸条——她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传过纸条了。我打开,上面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娟秀字体:其实夹在你们中间,我挺难过的。
  她说,她欣赏大师的直率,但是和她聊心事大概是说不出口的;相比之下,只有我懂她的心思,那些秘密的心事她也只愿意和我说。但是,我的敏感实在让她无所适从。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三个人好好的呢?
  我没有回她。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始终在追寻着答案,为什么我们的友谊可以这么轻易地分羹与他人?项项也在追寻,为什么我们三人不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或许,大师也在追寻着属于自己的答案吧。
  但是我们没有人可以抓得住答案。我有时甚至在想,是不是我们太过于追求一个答案,而变得执拗而固执了?我们顺着风的方向去追寻答案,想要抓住那飘忽不定的一角,反而忽略了身边的风景,迷失了方向?
  那就让答案在风中飘荡吧。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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