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石千秋”汉画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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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链接:“片石千秋——中国南阳汉画像石120品精品拓片展”2012年11月28日在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展出,这是中国民间收藏汉画像石精品的第一次集中展示,原石全部来自民间收藏,其中超过100品是第一次公开亮相。当日还举行了捐赠仪式,12品精品南阳汉画像石拓片将永久入库中国国家图书馆。
  南阳、鲁迅、汉画像石
  南阳汉画位于豫西南的南阳,此地自古就有“淯流锦带”、“既丽且康”的美名。4000年前,南阳是著名的“夏路”;2000年前,因诞生了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这里被称为“帝乡”。因而南阳汉画便有了“帝乡之花”的美誉,其所表现的内容极为丰富,可以说,“大之则弥于宇宙,细之则摄于毫厘”。艺术风格上,南阳汉画“寓刚健于婀娜,行劲遒于婉媚”,既奔放张扬,又生动传神。南阳汉画像石受到郭沫若、翦伯赞、田汉、王朝闻、罗工柳、吴冠中等文化艺术巨子的关注。迄今为止,历史、考古、美术、民俗、神话乃至古天文学和科技史等诸多文化学者关于南阳汉画的研究著述,蔚为大观。
  河南南阳是我国出土汉画像最多的一个地区。秦代便设南阳郡,汉代袭之。当时是手工业、商业、农业水利灌溉比较发达的地区,而且南阳又是汉光武帝刘秀起家的地方,东汉的许多皇亲国戚、王公贵族都活动在南阳,死后葬于此地。这种经济和政治的背景,形成了南阳地区这个汉画像石艺术宝库。
  鲁迅对于南阳汉画像石的研究是深入而精辟的。这从1935年12月21日写给王冶秋的信中也可得到证明。鲁迅说:“今日已收到杨君(杨廷宾、南阳人,王冶秋之朋友)寄来之南阳汉画像拓片一包、计六十五张,此后当尚有续寄,款如不足,望告白,当续汇也。”鲁迅在信中说这些汉画的内容有神话、有变戏法的、有音乐队、更有车马出行……鲁迅想从南阳汉画里找到实证,来丰富他拟写的《中国文学史》和《中国字体变迁史》,这种注重文物实例的研究眼光是当时一般学者所不能比拟的。直到鲁迅先生逝世前两个月,他还托人搜集南阳汉画像拓片。不幸的是鲁迅先生未等到那一天,便与世长辞了。但可以告慰鲁迅先生英灵的是,鲁迅博物馆已于1987年将鲁迅生前收藏的有关南阳汉画拓片整理出版,全国最大的汉画像石研究中心———南阳汉画馆馆藏近3000块汉画像石已对外开放。
  汉画像石之“前世今生”
  历史学家翦伯赞认为:“除了古人的遗物以外,再没有一种史料比绘画雕刻更能反映出历史上的社会之具体的形象。同时,在中国历史上,也再没有一个时代能比汉代更好的在石板上刻出当时现实生活的形式和流行的故事来”。
  汉画像石是形象化的中国汉代史百科全书,为历史的研究者们提供了多角度、全方位的具象史料源泉。
  汉画像石是中国秦汉古典美术艺术发展的巅峰,并对汉以后的美术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中国艺术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汉画像石的起源
  汉画像石最早出现在西汉“文景时期”,其最初形态是套在木棺外边的石椁,图像时简单的悬璧纹和树木纹。
  丧葬礼俗的变化对汉画像石的产生有直接影响。周礼中的丧葬制度经过战国末年到汉初的社会巨变,已经所存无几。当时,鲁南等丘陵地区的民众,就地取材、开凿山石,用石板建筑椁室。这一风俗迅速在鲁南、苏北、皖北、豫东等地普及开来,并在河南南阳出现了砖石合建的画像石墓。
  汉画像石的传播与兴盛
  画像石墓在南阳地区普及、发展的同时,陕北榆林地区也开始用画像石营造棺椁,并在绥德、米脂、神木等地传播开来。不久,画像石的四个主要分布区基本形成,它们分别是:河南南阳地区、山东地区、陕北地区、四川地区。
  汉画像石艺术的发展,在地域拓展的同时,其建筑形式、雕刻技法、图像布局等,也都逐步臻于完美。
  理想家园
  汉画像石建筑大都是为死者服务的建筑。营造一个理想的家园,为灵魂提供一个永恒的居所,是古人克服死亡恐惧的一种途径。于是,人们在祠堂、墓室建筑及其装饰、随葬品等方方面面想尽方法,不断创新,墓葬文化随之快速发展。
  从汉代画像石的图像中,人们可以窥探出汉代民众身后的理想家园。
  食有鱼肉
  孟子说:“食色,性也。”饮食男女是人的本性,自有人类以来一直如此。
  从众多的文献记载和大量的考古发现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汉代人的饮食习惯绝不单调,食材也多种多样,而且由于汉朝幅员辽阔,饮食文化还呈现出了地域特色。
  汉画像石上的庖厨图以图像的方式告诉人们,当时餐桌上是食有鱼肉,那些平常餐桌上很少见到鱼肉的人,也希望死者到那个世界之后,能享用这些美味。
  除了鸡、鸭、猪、羊、牛、鱼等常见肉食外,汉代的荤食还包括狗、兔等食材。不仅选料丰富,汉代厨师还有着细致的分工,可见汉人对饮食的讲究。
  居有楼阁
  从汉代墓葬中出土的陶楼模型看,当时的亭台楼阁虽然不是遍地皆是,但也是经常可见了。在汉代画像中,也常见楼阁的图像。在鲁中南地区,还常见一种水榭和楼堂相连的画像石图像。由此也可想象地方豪族庄园庞大复杂的情景。
  山东汉代画像石祠堂后璧中央多刻楼堂人物图,楼堂刻成正观的立面图像,从东汉早期的长清孝堂山石祠、嘉祥五老洼小祠堂,到东汉晚期的嘉祥武氏祠、宋山小祠堂等,莫不如此。这些画像生动、详实地反映了墓主人家居生活的状况。
  出有车马
  汉代,车从战场上退出,成了高官显贵,富商大贾的代步工具。汉代皇帝、官吏乘车出行的实况,今天已很难再现,只能通过考古发现的车骑俑和璧画、画像石、画像砖上的车马出行图来体察当时的风貌。
  汉代画像石中的车骑出行图大致可分作四类。
  第一类:表现墓主身前的仕途经历,好似一份图像化的简历;
  第二类:象征性的图像,那些生前没有当官的人,希望自己或亲人在阴间能得到一官半职,坐上车子,过上“食太仓”的无忧生活;   第三类:历史人物故事图中的车骑;
  第四类:升仙或神仙出行图像中的车骑。
  自足的庄园
  汉代画像石直接反映了当时农庄里经济生活的状态,如农耕、渔猎、放牧、手动等劳作场面。
  汉代画像石上反映农耕技术最多的图像是牛耕图,此外捕鱼图像也异常丰富。他们不仅生动地反映了汉代的社会生活,而且也为研究汉代农业生产和农具发展史提供了珍贵的图像资料。
  西汉时期,手工业门类已相当齐全。成熟、完备的大型庄园中,铸铜冶铁、制漆造陶、酿酒纺织、凿木刻石、造屋架桥。各门各类的手工业者无一不精、无一不巧。行业内外间的竞争与创新,极大提高了生产能力,大型庄园日益兴盛。
  乐舞百戏
  乐舞百戏是伴随着秦汉经济的发展和文化高涨而兴盛的表演艺术。百戏不是一种定型的、完整的、规范的艺术形式,而是混合了竞技、杂耍、歌舞、幻影等综合而成的表演艺术,体现了汉代气势雄浑、兼收并蓄、包罗万象的时代精神。
  汉代的乐舞百戏,既有被称为优俳的专职表演人员为了娱人而表演的节目,也有在宴饮场合,宾主为了娱人和自娱而表演的节目。著名的鸿门宴上,项庄舞剑就是自舞的武舞。由此可见,乐舞百戏在汉初既已极为盛行。
  在汉人词赋中,常见对乐舞百戏的描绘。如傅毅的《舞赋》、张衡的《七盘舞赋》专咏盘鼓舞之精彩,扬雄的《上林赋》把皇家林苑中的斗兽场面描写得绘声绘色。张衡在《西京赋》中对宫廷宴会百戏做了极生动的描绘,将神仙世界展现在五彩缤纷、斑驳陆离的幻影演出中,创造出一种人神交会的氛围,增添了百戏演出的神秘色彩。而汉代画像石则通过其多样的组合、宏大的场面,创造了与赋词相媲美的艺术形象。
  礼乐教化
  西汉中期以后,官、私两学教育的主要内容是儒家经典,加上政府明经和举孝廉两种选官制度的引导,礼乐制度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建筑装饰和墓葬文化中同样描绘了大量经史人物的故事,其归旨并不是为了供人欣赏,而是要成教化,助人伦,以达到恶以诫世,善以示后的目的。
  汉代画像石艺术是现实和浪漫想象相结合的作品,就像一面历史的镜子,映照出当时社会生活的景况。其刀笔所向,重在捕捉物象特征的态势,所追求的,不是自然主义的真实美,而是追求整体的神似美,使其所塑造的艺术形象的生命得到升华,更加传神,充满着力量、运动和气势。
  引魂升仙
  汉代,人们崇拜领袖。这不仅是对神仙的敬畏,还有现实的追求:希望神仙能够保佑自己长寿,引领自己升仙,如果活着不行,死后升仙也可以。于是,我们在汉代画像石上看到了一个充满灵性的神仙世界,体现了人们对升入仙境的美好幻想。
  汉代画像石的艺术特点
  汉代画像石因其自身具有的金石不朽的特点,使这种历史文化载体得以大量保存、被发现。其众多的数量和丰富的内容,不仅反映了汉代的社会历史,而且也展示了汉代造型艺术的风貌和水平,成为中国历史文化宝库中的艺术瑰宝。
  汉代画像石是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和文化现象,是为汉代人们丧葬礼俗服务的功能艺术。它不仅有华美的装饰作用,更主要的是使这些墓葬建筑充满了人们对死后丧葬需要的内涵意义,为死者创造了一个形象化的神奇世界。
  汉代画像石,是集绘画和雕刻为一体的艺术形式。它对表现空间的构图方式,一般用散点透视法;对画面空白的处理,则多采用填白方式。这种构图方式,不受自然视角的羁绊和时空的限制,把想要表现的物象直接明确、集中地表现出来,为汉代画像石艺术的创作表现能力开创了无限广阔的空间。
  画像石的衰落
  东汉末年政权不稳,小规模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到汉灵帝时爆发了规模巨大的黄巾军起义。在此后的数十年间,国家由混乱到分崩,军阀割据、战争迭起,民众流离失所。盛极一时的画像石、画像砖和壁画墓因长久的社会动荡而迅速衰落。
  南阳汉画像石之国图精品拓片展
  汉画像石是汉代人雕刻在墓室、祠堂四壁的装饰石刻壁画。它在内容上包括神话传说、典章制度、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在艺术形式上它上承战国绘画古朴之风,下开魏晋风度艺术之先河,奠定了中国画的基本法规和规范。汉画像石同商周的青铜器、南北朝的石窟艺术、唐诗、宋词一样,各领风骚数百年,成为我国文化艺术中的杰出代表和文化艺术瑰宝。
  展览展出的120品汉画拓片,题材涉及龙图腾、天文星象、神灵异兽、汉人威仪、“帝乡”风貌等多个方面,其中超过100品是第一次公开亮相。20世纪20年代,南阳汉画像石开始被人认知。作为中国汉代(前202—公元220年)时期雕刻在摩崖、宫殿、庙阙、祠堂、墓室等建筑物上的装饰性石刻壁画,汉画像石得到了鲁迅、郭沫若、吴冠中等20世纪中国文化艺术巨匠的高度关注,通过此次展览,今天的人们依然能从这些看似古老残缺的文物中,看到两千年前华夏民族祖先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上升期昂扬饱满的精神风貌。“这是一次历史的穿越。我们回到了两千年前,回到了南都,回到了汉代,目睹了中华文化怎样凝聚、发展走到今天。这样丰富、形象化的资料,久违了。”在本次展览的开幕仪式暨汉画像石拓片捐赠仪式上,今年几度去中原大地寻找失落文明的学者杨镰感慨道。
  展览分为六编,第一编龙图腾,再现了汉代先民心目中龙的形象;第二编万古流韵,是关于天文星象、建木昆仑、神灵异兽的汉画,揭示了先民关于宇宙、世界、人与神、人与自然的思考;第三编太平有象,展示的是汉代先民对太平盛世的理解与憧憬;第四编汉家威仪,从政治、军事、观念、社会生活诸方面展示大汉王朝与汉人的风范与气度;第五编南山之南,显示出汉时南阳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诸方面所达到的高度,从中或可一睹汉时“帝乡”的风骨与神貌;第六编“逸光流彩”,是一批传拓技艺传承人在研究汉代彩色壁画和彩色汉画像石基础上拓制的20幅彩色汉画拓片。
  第一编 龙图腾   龙是中华民族最古老、最神圣的图腾,龙崇拜可能有上万年的历史。汉时的南阳郡是“刘累豢龙”“叶公好龙”之地,在南阳汉画中,造型各异的龙随处可见。南宋罗愿尔雅翼说龙的形态有“九似”,即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但南阳汉画中的龙显然还没有“被定型”。
  南阳汉画像石中的龙或古朴苍茫,或飘逸灵动,或高贵神圣,与明清时定型、今天人们所熟知的龙大异其趣,从中或可窥出上古龙图腾之真魅。
  “汉龙王之一”与“汉龙王之二”属于东汉中期风格。桁梁石之两面,两个图案风格一致,造型略有差异。原石上二龙在嘴部合为一体。二龙的主图案为剔地浅浮雕,但比一般的南阳汉画像石剔地略深;在结合为一体的口唇部,采用可高浮雕、圆雕、透雕等技术。
  二龙穿壁交尾【肥】西汉风格,门楣石。二龙穿壁有多重意蕴,如富贵吉祥、生殖崇拜等。
  二龙穿壁交尾【瘦】西汉风格,门楣石。二龙穿壁有多重意蕴,如富贵吉祥、生殖崇拜等。
  第二编 太初流韵
  本编包括天文景象、祥瑞升仙、伏羲女娲、祓除辟邪四大种类,揭示的是肇自洪荒、薪尽火传、迄今在许多方面仍然产生深刻影响的先民观念中的天穹与神灵世界。这是一个遥远而让人敬畏的世界,自远古以来,中国人形成了敬天、畏天、畏天之威的观念。这又是一个斑斓多姿、充满奇象幻彩的世界,它孕育了中国人关于天上、关于创世以及有关神世和人世的几乎全部的神话。他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艺术的源头,催生了最具魅力的楚辞和汉画艺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天文学家张衡诞生于南阳、钟情于南阳、埋骨与南阳,南阳汉画像石对于浑天仪和地动仪的横空出世是否有渊源关系,是一个令人深思的话题。
  第三编 太平有象
  本编包括乐舞百戏、祝福祭祀、瑞兽献吉三大种类,展现两汉之际盛世太平气象。
  汉画中许多歌舞升平图景以及所谓的祥瑞图符,同时也是升平日久、国富民昌的反映。
  太平有象 东汉、门楣石、由两块巨石组成。画面表现二神人、四神兽相斗相戏、人神共处、百兽率舞、天人合一的理想国图景。神人造型飘逸灵动、庄谐成趣。四神兽大象、白虎、青龙、辟邪造型完美,令人叹为观止。此石出土前用于一漫水桥上,辟邪的后半体裸露水面,长期充当洗衣捶布石,已被磨得光滑圆润。
  第四编 汉家威仪
  本编包括车骑出行、虎、力士、门神、门吏、屋宇六大种类。
  在南阳汉画中,人是宇宙天地间的主角,快乐而自信,与神明、猛兽幸福而祥和地相斗相戏相处,毫无畏葸卑怯之态;在表现胡汉战争、车马出行等题材时,画像中的汉人无不勇猛飞扬、无所畏惧,令人血脉贲张,荡气回肠。
  巡行丝路 原石出土于博望侯张骞封地,有学者据此画像石图案,推断画面反映的是张骞出使西域的图景。
  第五编 南山之南
  本编包括雀图腾、羊图腾、南阳淑女、图腾传说四大种类。
  中国古代图腾,最著名者莫过于龙凤图腾。发人深思的是,龙凤图腾都与南阳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南阳汉画中,数量最多、刻绘最精彩的莫过于龙;叶公好龙典故的发生地叶县,汉时即属南阳郡;最早将部落氏族或种姓与龙联系在一起的刘累豢龙的发生地,今平顶山市鲁山县,汉时也属南阳郡。将神雀与南阳相附会的故事亦不胜枚举;其最著者,即为陈宝传说与叶君祠传说,而古代文献亦将之附会在南阳郡。
  第六编 流光溢彩
  考古发掘发现,一些汉墓出土的画像石刻,在出土时上面还有多种彩色,这启示人们,汉画像石最初可能更多是色彩缤纷的,只是因为年岁久远、日蚀月剥,才变成一副“素颜”,使它更加精美的真貌长久不为人识。近年来,南阳文化界和收藏界一批汉画爱好者,致力于彩色汉画拓片的研究,制作出一批忠实于彩色汉画像石、色彩明丽、令人耳目一新的彩色汉化拓片,丰富了汉画的艺术表现力。本编精选二十种彩拓这一古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日日新、又日新”,不断焕发出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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