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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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不语》里有一个叫马大的轿夫,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化作厉鬼,摧残了一名朱姓女子,后被城隍拘了去,判为腰斩。有鬼隶问道:“是否将他押到鸦鸣国为聻(鬼死后称为聻)?”城隍不答应,说:“此奴做鬼便害人,若做聻必又害鬼。可扬灭恶气,以断其根。”于是鬼隶以大扇扇鬼尸,“顷刻化为黑烟,散尽不见”。
  由此可见,不管是人是鬼,只要作恶必会受到严惩。但有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恶鬼,害起人来,就多了一套说辞,给自己的恶行找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惩罚。《子不语》中就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个叫张又华的,生前是某州府学的书吏,平时作恶多端,又爱写些艳情低俗的歪诗自我陶醉,死后葬在城南。过了几年,学馆来了个叫陈庶宁的年轻生员。这一天恰逢重阳,陈庶宁出城登高,路过城南某荒冢,坟头忽然蹿起一道青烟。陈庶宁打了个寒噤,顿觉毛发倒竖,十分不安,赶紧走了。
  当晚,陈庶宁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来到一间窗明几净的禅房,门外绿竹窈窕,清幽怡人。墙上挂了幅字画,上书一首题为《牡丹》的七绝,起首一句便是“东风吹出一枝红”。陈生见这意境十分粗鄙,往下一瞧,落款是张又华。
  他正在沉吟,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个直愣眼、酒糟鼻的矮子,约莫四十出头。酒糟鼻一进来,劈头就说:“我就是张又华。你这小子既然读了我的诗,为什么敢瞧不起我?”陈庶宁忙道:“晚生不敢。”酒糟鼻凑上前龇牙咧嘴地指着自己的面皮,问:“那么,你仔细瞧瞧,我是人还是鬼?”
  陈庶宁道:“老先生一进门就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气,自然是鬼。”酒糟鼻又追问:“倒有几分眼力。那你说我是善鬼还是恶鬼?”见张又华的鬼魂咄咄逼人,陈庶宁也有些害怕了,勉强说:“老先生博古通今,又善咏诗作对,想必是善鬼。”
  酒糟鼻却不受他这番恭维,冷笑道:“错了。我偏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鬼!”说完张牙舞爪地扑来,口中冷气喷在陈庶宁身上。陈庶宁只觉一团冰塞到怀里一般,大惊失色,连忙躲闪,一直退到竹床后,还是被酒糟鼻抱住了。
  酒糟鼻自背后一手扭住陳庶宁,另一手狠狠地掐他肾囊的部位。陈庶宁痛彻心扉,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发现肾囊已经肿得老大。这晚后,陈庶宁就发了寒热病,任何医生开的方子吃了都没有用,没多久就死在学馆里了。多亏他的好友、淮宁知县出钱给他殡葬,但谁也不明白张又华怎么会来害死陈庶宁。
  恶鬼害人哪有什么动机,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又华只不过是为了逃避城隍的惩罚,所以才找借口说陈庶宁鄙视他。但从马大的故事中可以看出,此城隍执法严明,想必张又华的借口并不能帮助他逃过法律的制裁。
  编辑/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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