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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瑞幸咖啡巨额财务造假案重挫了中概股声誉。本文系统梳理了财务舞弊的相关理论和瑞幸咖啡财务舞弊的情况，然后结合GONE理论分析其财务舞弊的动因，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完善治理机制、发挥民间机构的监管作用等预防财务舞弊的措施。
关键词：瑞幸咖啡 GONE理论 公司治理 财务舞弊
一、财务舞弊相关理论
目前，国内外理论界关于财务舞弊提出了许多理论，本文选择介绍其中的三种理论：舞弊三角论、GONE理论和企业舞弊风险因子理论。
（一）舞弊三角论
舞弊三角论由W.steve Albrecht提出，他认为企业舞弊的产生是由压力（pressure）、机会（opportunity）、借口（Rationalization）三要素组成。压力要素包括上市压力、财务压力、绩效压力等，压力是舞弊行为产生的动机;内部控制制度缺失、缺乏监管、惩罚力度不够等为舞弊行为创造了机会;在前面两个要素具备后，财务舞弊者会为自己的舞弊行为寻找借口，使此种行为符合自己的道德观念。
（二）GONE理论
GONE理论认为具备贪婪（Greed）、机会（opportunity）、需要（need）、暴露（exposure）四个要素时容易产生舞弊行为，简称GONE理论。需要因子指的是舞弊产生的动机，类似于舞弊三角论的压力要素;机会类似于舞弊三角论的机会要素;暴露因子包括两部分内容：一是，舞弊行为被发现的可能性;二是舞弊行为被发现后的惩治力度。舞弊行为被发现的可能性和惩罚的力度越小，越有可能滋生舞弊行为。贪婪因子更多指的是相关人员的职业道德，从道德的发展阶段来说，一般财务人员或者管理层会做出符合自身道德价值判断的行为并会自觉抵制违背自身价值观的行为。当财务人员缺乏职业道德或者意志不够坚定时，通常就会难以抵制利益的诱惑或者屈从外部的压力，发生财务舞弊行为。
（三）舞弊风险因子理论
舞弊风险因子理论是G.Jack.Bologna等人在GONE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把舞弊风险因子分为个别风险因子和一般风险因子，见表1。
（四）GONE 理论的优势
GONE理论和舞弊三角理论相比从四个角度分析了企业舞弊行为产生的动因，分析角度更加全面。另外，相对于舞弊风险因子，GONE理论下贪婪因子具有更加广泛的含义。舞弊风险因子理论下的贪婪指相关人员的道德水平低下，GONE理论下的贪婪因子不仅包括相关人员的道德水平等主观因素，还包括公司的治理结构等客观因素。因此，本文选择GONE 理论分析财务舞弊的原因。
二、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案回顾
瑞幸咖啡成立于2017年10月，于2019年5月17日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创始人兼CEO钱治亚为瑞幸确立了“做每个人都喝的起、喝得到的好咖啡”并对标星巴克，提出“你喝的是咖啡还是咖啡馆？”的质问，把星巴克作为直接竞争对手和超越的对象。从成立时起，瑞幸咖啡就通过广告宣传、低价促销等手段走上了快速扩张的道路。2020年1月，瑞幸咖啡宣布，公司直营门店达到4507家，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咖啡连锁品牌。但是，好景不长，2020年1月13日，著名的做空结构浑水发布了一份沽空报告，指出瑞幸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并指出瑞幸的商业模式已经基本崩塌 。瑞幸虽然坚决否认报告中的指控，不过受此影响，瑞幸当日股价跌幅仍然超过了10%。2020年4月2日，瑞幸自爆财务造假22亿美元，当日股价暴跌80%。一夜之间，财务造假事件使瑞幸咖啡从“民族英雄”变为“民族败类”，并严重挫伤了中概股的信誉。
三、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手段分析
（一）虚增收入
1.夸大单价、订单数、每单销量。瑞幸咖啡的每日收入=每日销售订单数×每单销量×单价。浑水通过调查发现瑞幸在三个部分都有造假。虚构每天的销售订单数通常用两种方法：虚开单据和跳单，虚开一些连续的订单，如果被浑水这类的调查机构拿到，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财务造假，连抵赖的余地都没有，如果采用跳单的方法，例如，先后开出124号，128号，这样，调查机构就不能通过在门店开门时买一单，关门时在买一单，然后，两者编号相减计算出每日订单量了。通过跳单，调查机构也不容易弄清自己到底买了多少单，这就给虚增订单预留了空间。
每笔订单可能不止一件商品，为了确定平均每单销量，浑水收集了25000多张小票，计算得出平均每单有1.14个商品，按照这个数据，瑞幸难以实现他宣称的销售收入，每单销量也存在夸大现象。单价方面，瑞幸报告显示，2019年第三季度每件商品的净售价为11.2元人民币，但是沽空击鼓收集了25843份客户收据，发现瑞幸将每件商品的净售价至少提高了1.23元或者说提高了12.3%。
2.关联方交易。瑞幸咖啡和神州租车的分支机构氢动益维存在虚假的业务往来。瑞幸把自有资金转给氢动益维，然后氢动益维反过来购买瑞幸的产品，从而增加收入，美化报表，其实就是把自己的钱从左口袋放到右口袋，实际没有额外收入产生。
（二）虚增成本和費用
浑水的沽空报告认为瑞幸虚增了大量的广告费用。虚增了收入之后，为什么还要虚增成本和费用呢？首先，是为了收入和成本费用的匹配，试想，如果收入大幅增加然而成本下降或者不变就很容易引起审计师的注意。另一方面，公司虚增了那么多收入，但自由现金流没有多少，那么钱去哪里了了呢，虚增成本费用是个不错的方法。
（三）新型财务造假方式
投资者一般会关注企业的利润，但是“利润=收入-成本费用”，收入和成本费用都增加了，利润并没有增加多少，照样不能吸引投资者。但逻辑是收入是门店层面的，费用（主要是广告费用）则是集团层面的。门店的利润=收入-单位成本-门店租金-员工工资，虚增收入之后，门店利润增加了，说明门店经营前景很好，公司成长潜力很大，具有投资价值。至于集团层面的亏损，投资者可能并不在意，因为公司正处于高速扩张时期，花钱的地方多，暂时不盈利是正常的。等到以后瑞幸布局完成，形成了品牌知名度和顾客忠诚度，开店和广告的费用自然会慢慢下降，现金流自然就滚滚而来。正是基于这种预期，投资者纷纷买进瑞幸的股票，股价也快速上涨。 四、瑞幸咖啡财务舞弊动因分析
（一）贪婪因素
缺乏职业道德的管理层、财务人员等，在面临压力和诱惑时容易发生财务舞弊行为。瑞幸咖啡的多位高管都曾经有不光彩的职业经历：瑞幸联合创始人兼首席营销官杨飞在担任北京口碑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总经理期间，曾因非法经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8个月。瑞幸的独立董事邵孝恒曾是一些非常可疑的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这些公司的公开投资者蒙受了巨大损失。瑞幸的CEO钱治亚同时也是公司的实际操盘人和大股东之一，截至2020年1月21日，钱治亚在瑞幸咖啡持有约16%股权，而钱治亚早就把这些股权质押套现。根据浑水指控，钱治亚在1月公司增发和发债前，曾质押瑞幸47%也就是接近一半的股权，完成套现大约7.3亿美元。通过财务造假拉高公司股价，然后质押套现，割中小股东的“韭菜”，不要说企业家精神，连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这样的公司高管编制虚假报表就不足为奇了。
（二）机会因素
1.公司股权机构不合理。
值得注意的是，MAyer investment Fund的实际控制人是陆正耀的姐姐Sunying Wong ，两人合计持有公司42.93%的股权。陆正耀和钱治亚都来自神州优车，他们的联合足以控制公司的决策，从而形成内部人控制现象。公司的治理结构形同虚设，大股东为了自身的利益，操纵公司的生产经营决策，修改财务报告数据，损害中小股东的利益。中小股东由于存在搭便车的问题，既缺乏监管的动机又没有监管的能力。
2.外部监管缺失。从外部监管看，因为瑞幸咖啡在美国上市，国外的投资者并不了解公司的经营情况到底如何，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如果信息对称，投资者完全可以用脚投票全身而退，但是因为不了解万里之外的公司经营情况，“用脚投票”就失去了对公司经营的监督作用。另外，纳斯达克亏损的企业也可以上市，并且不会因为暂时的亏损而面临退市的压力，这就给瑞幸采用门店盈利、集团亏损的新型财务造假方式打开了方便之门。
（三）需要因素
自成立时起，通过广告轰炸、低价促销等方式，瑞幸实现了在全国大中城市的快速布局。不过这种方式带来的收入甚至不能弥补成本支出，更可怕的是这种经营模式并不具有可持续性，低价吸引来的是大量的中低端客户，他们对于价格的敏感度很高，一旦提高价格，销售量就会大幅下降。所有这些带来的是巨大的财务压力，为了获得扩张所需资金，管理层只能铤而走险，粉饰报表，拉高股价，从而融到更多投资。
（四）暴露因素
从上市到自爆财务造假，瑞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间还未超过一年，美国监管机构方面还没有足够时间发现其舞弊事实;再加上瑞幸的经营业务主要在中国，美国监管机构很难了解其真实的经营状况，即使财务造假也不容易被发现。另外，虽然纳斯达克对舞弊者的惩罚力度很大，但是对相关涉案高管如果被执行刑事责任还涉及到中美两国之间的引渡协议，相关过程复杂且冗长。
五、启示和建议
（一）完善公司治理机制
首先，要建立健全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企业监督机构要保持独立性并拥有足够的履行职责的权力，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不能兼任监事会的领导，防止出现自己监督自己的现象。其次，应优化独立董事选拔制度，在保证独立董事独立性的同时，选聘那些声誉良好、视自己的声誉如生命的独立董事。最后，解决“一股独大”问题，可以通过引进银行等机构投资者，利用其信息和专业优势制约大股东。
（二）完善监管法律法规
产品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给资本市场监管带来了全新的挑战，互联网新零售的出现使得传统的审计方法难以发挥效力。相关法律法规的发展也相当滞后，法律建设的缺失给了造假者可乘之机。应及时更新证券法、公司法、会计法等，为证券监管提供法律依据。
（三）发挥做空结构的监管作用
浑水的做空报告无情揭开了瑞幸财务造假的遮羞布，证明了民间做空结构在监管资本市场方面的巨大作用。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有利忙断肠”，如果把做空機构引进中国A股市场，在做空巨大利益的驱动下 ，中国式的浑水公司将会形成比官方监督更加具有威慑力的监督力量，让资本市场造假无处藏身。
（四）加快职业经理人队伍建设
在公司所有权和治理权分离的情况下，建设一支业务能力强、职业道德水平高、视声誉为生命的职业经理人队伍，对于完善公司治理机制至关重要。可通过股权激励和声誉制度建设实现这一目标。
（五）提高经营业绩，完善融资渠道
经营业绩不佳、入不敷出、缺乏融资渠道等产生了财务造假的需要，因此，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公司管理层应该把注意力从欺诈圈钱转移到改善公司经营绩效上。另外，积极争取银行和其他机构投资者的投资会减少对股票融资的需求，从而减少财务舞弊的压力和需求。
参考文献：
[1]王素娟.瑞幸咖啡财务造假案例分析[J].山西农经，2020（13）：157+159.
[2]阚安源.企业财务报告信息质量分析的途径[J].财会通讯，2005（08）：84.
[3]翟颖越. 基于GONE理论的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研究[D].河北师范大学，2020.
[4]刘娟.金亚科技财务舞弊案例分析[J].管理观察，2018（13）：188-190.
[5]周晶.关于职业经理人制度建设的三点思考[J].国资报告，2019（07）：26-29.
[6]靖菁.从瑞幸咖啡事件谈上市公司治理的重要性[J].商场现代化，2020（07）：110-111.
[7]卢红梅.内部人控制与公司治理分析[J].全国流通经济，2019（25）：83-85.
[8]张敏.康美药业财务舞弊案例分析——基于舞弊三角理论的视角[J].现代商贸工业，2020，41（24）：142-143.
[9]刘建秋，鲍晓敏.会计师事务所如何开展商业尽职调查业务——从浑水公司做空瑞幸咖啡事件说起[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0（06）：97-100.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关键词：瑞幸咖啡 GONE理论 公司治理 财务舞弊
一、财务舞弊相关理论
目前，国内外理论界关于财务舞弊提出了许多理论，本文选择介绍其中的三种理论：舞弊三角论、GONE理论和企业舞弊风险因子理论。
（一）舞弊三角论
舞弊三角论由W.steve Albrecht提出，他认为企业舞弊的产生是由压力（pressure）、机会（opportunity）、借口（Rationalization）三要素组成。压力要素包括上市压力、财务压力、绩效压力等，压力是舞弊行为产生的动机;内部控制制度缺失、缺乏监管、惩罚力度不够等为舞弊行为创造了机会;在前面两个要素具备后，财务舞弊者会为自己的舞弊行为寻找借口，使此种行为符合自己的道德观念。
（二）GONE理论
GONE理论认为具备贪婪（Greed）、机会（opportunity）、需要（need）、暴露（exposure）四个要素时容易产生舞弊行为，简称GONE理论。需要因子指的是舞弊产生的动机，类似于舞弊三角论的压力要素;机会类似于舞弊三角论的机会要素;暴露因子包括两部分内容：一是，舞弊行为被发现的可能性;二是舞弊行为被发现后的惩治力度。舞弊行为被发现的可能性和惩罚的力度越小，越有可能滋生舞弊行为。贪婪因子更多指的是相关人员的职业道德，从道德的发展阶段来说，一般财务人员或者管理层会做出符合自身道德价值判断的行为并会自觉抵制违背自身价值观的行为。当财务人员缺乏职业道德或者意志不够坚定时，通常就会难以抵制利益的诱惑或者屈从外部的压力，发生财务舞弊行为。
（三）舞弊风险因子理论
舞弊风险因子理论是G.Jack.Bologna等人在GONE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把舞弊风险因子分为个别风险因子和一般风险因子，见表1。
（四）GONE 理论的优势
GONE理论和舞弊三角理论相比从四个角度分析了企业舞弊行为产生的动因，分析角度更加全面。另外，相对于舞弊风险因子，GONE理论下贪婪因子具有更加广泛的含义。舞弊风险因子理论下的贪婪指相关人员的道德水平低下，GONE理论下的贪婪因子不仅包括相关人员的道德水平等主观因素，还包括公司的治理结构等客观因素。因此，本文选择GONE 理论分析财务舞弊的原因。
二、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案回顾
瑞幸咖啡成立于2017年10月，于2019年5月17日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创始人兼CEO钱治亚为瑞幸确立了“做每个人都喝的起、喝得到的好咖啡”并对标星巴克，提出“你喝的是咖啡还是咖啡馆？”的质问，把星巴克作为直接竞争对手和超越的对象。从成立时起，瑞幸咖啡就通过广告宣传、低价促销等手段走上了快速扩张的道路。2020年1月，瑞幸咖啡宣布，公司直营门店达到4507家，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咖啡连锁品牌。但是，好景不长，2020年1月13日，著名的做空结构浑水发布了一份沽空报告，指出瑞幸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并指出瑞幸的商业模式已经基本崩塌 。瑞幸虽然坚决否认报告中的指控，不过受此影响，瑞幸当日股价跌幅仍然超过了10%。2020年4月2日，瑞幸自爆财务造假22亿美元，当日股价暴跌80%。一夜之间，财务造假事件使瑞幸咖啡从“民族英雄”变为“民族败类”，并严重挫伤了中概股的信誉。
三、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手段分析
（一）虚增收入
1.夸大单价、订单数、每单销量。瑞幸咖啡的每日收入=每日销售订单数×每单销量×单价。浑水通过调查发现瑞幸在三个部分都有造假。虚构每天的销售订单数通常用两种方法：虚开单据和跳单，虚开一些连续的订单，如果被浑水这类的调查机构拿到，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财务造假，连抵赖的余地都没有，如果采用跳单的方法，例如，先后开出124号，128号，这样，调查机构就不能通过在门店开门时买一单，关门时在买一单，然后，两者编号相减计算出每日订单量了。通过跳单，调查机构也不容易弄清自己到底买了多少单，这就给虚增订单预留了空间。
每笔订单可能不止一件商品，为了确定平均每单销量，浑水收集了25000多张小票，计算得出平均每单有1.14个商品，按照这个数据，瑞幸难以实现他宣称的销售收入，每单销量也存在夸大现象。单价方面，瑞幸报告显示，2019年第三季度每件商品的净售价为11.2元人民币，但是沽空击鼓收集了25843份客户收据，发现瑞幸将每件商品的净售价至少提高了1.23元或者说提高了12.3%。
2.关联方交易。瑞幸咖啡和神州租车的分支机构氢动益维存在虚假的业务往来。瑞幸把自有资金转给氢动益维，然后氢动益维反过来购买瑞幸的产品，从而增加收入，美化报表，其实就是把自己的钱从左口袋放到右口袋，实际没有额外收入产生。
（二）虚增成本和費用
浑水的沽空报告认为瑞幸虚增了大量的广告费用。虚增了收入之后，为什么还要虚增成本和费用呢？首先，是为了收入和成本费用的匹配，试想，如果收入大幅增加然而成本下降或者不变就很容易引起审计师的注意。另一方面，公司虚增了那么多收入，但自由现金流没有多少，那么钱去哪里了了呢，虚增成本费用是个不错的方法。
（三）新型财务造假方式
投资者一般会关注企业的利润，但是“利润=收入-成本费用”，收入和成本费用都增加了，利润并没有增加多少，照样不能吸引投资者。但逻辑是收入是门店层面的，费用（主要是广告费用）则是集团层面的。门店的利润=收入-单位成本-门店租金-员工工资，虚增收入之后，门店利润增加了，说明门店经营前景很好，公司成长潜力很大，具有投资价值。至于集团层面的亏损，投资者可能并不在意，因为公司正处于高速扩张时期，花钱的地方多，暂时不盈利是正常的。等到以后瑞幸布局完成，形成了品牌知名度和顾客忠诚度，开店和广告的费用自然会慢慢下降，现金流自然就滚滚而来。正是基于这种预期，投资者纷纷买进瑞幸的股票，股价也快速上涨。 四、瑞幸咖啡财务舞弊动因分析
（一）贪婪因素
缺乏职业道德的管理层、财务人员等，在面临压力和诱惑时容易发生财务舞弊行为。瑞幸咖啡的多位高管都曾经有不光彩的职业经历：瑞幸联合创始人兼首席营销官杨飞在担任北京口碑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总经理期间，曾因非法经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8个月。瑞幸的独立董事邵孝恒曾是一些非常可疑的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这些公司的公开投资者蒙受了巨大损失。瑞幸的CEO钱治亚同时也是公司的实际操盘人和大股东之一，截至2020年1月21日，钱治亚在瑞幸咖啡持有约16%股权，而钱治亚早就把这些股权质押套现。根据浑水指控，钱治亚在1月公司增发和发债前，曾质押瑞幸47%也就是接近一半的股权，完成套现大约7.3亿美元。通过财务造假拉高公司股价，然后质押套现，割中小股东的“韭菜”，不要说企业家精神，连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这样的公司高管编制虚假报表就不足为奇了。
（二）机会因素
1.公司股权机构不合理。
值得注意的是，MAyer investment Fund的实际控制人是陆正耀的姐姐Sunying Wong ，两人合计持有公司42.93%的股权。陆正耀和钱治亚都来自神州优车，他们的联合足以控制公司的决策，从而形成内部人控制现象。公司的治理结构形同虚设，大股东为了自身的利益，操纵公司的生产经营决策，修改财务报告数据，损害中小股东的利益。中小股东由于存在搭便车的问题，既缺乏监管的动机又没有监管的能力。
2.外部监管缺失。从外部监管看，因为瑞幸咖啡在美国上市，国外的投资者并不了解公司的经营情况到底如何，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如果信息对称，投资者完全可以用脚投票全身而退，但是因为不了解万里之外的公司经营情况，“用脚投票”就失去了对公司经营的监督作用。另外，纳斯达克亏损的企业也可以上市，并且不会因为暂时的亏损而面临退市的压力，这就给瑞幸采用门店盈利、集团亏损的新型财务造假方式打开了方便之门。
（三）需要因素
自成立时起，通过广告轰炸、低价促销等方式，瑞幸实现了在全国大中城市的快速布局。不过这种方式带来的收入甚至不能弥补成本支出，更可怕的是这种经营模式并不具有可持续性，低价吸引来的是大量的中低端客户，他们对于价格的敏感度很高，一旦提高价格，销售量就会大幅下降。所有这些带来的是巨大的财务压力，为了获得扩张所需资金，管理层只能铤而走险，粉饰报表，拉高股价，从而融到更多投资。
（四）暴露因素
从上市到自爆财务造假，瑞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间还未超过一年，美国监管机构方面还没有足够时间发现其舞弊事实;再加上瑞幸的经营业务主要在中国，美国监管机构很难了解其真实的经营状况，即使财务造假也不容易被发现。另外，虽然纳斯达克对舞弊者的惩罚力度很大，但是对相关涉案高管如果被执行刑事责任还涉及到中美两国之间的引渡协议，相关过程复杂且冗长。
五、启示和建议
（一）完善公司治理机制
首先，要建立健全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企业监督机构要保持独立性并拥有足够的履行职责的权力，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不能兼任监事会的领导，防止出现自己监督自己的现象。其次，应优化独立董事选拔制度，在保证独立董事独立性的同时，选聘那些声誉良好、视自己的声誉如生命的独立董事。最后，解决“一股独大”问题，可以通过引进银行等机构投资者，利用其信息和专业优势制约大股东。
（二）完善监管法律法规
产品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给资本市场监管带来了全新的挑战，互联网新零售的出现使得传统的审计方法难以发挥效力。相关法律法规的发展也相当滞后，法律建设的缺失给了造假者可乘之机。应及时更新证券法、公司法、会计法等，为证券监管提供法律依据。
（三）发挥做空结构的监管作用
浑水的做空报告无情揭开了瑞幸财务造假的遮羞布，证明了民间做空结构在监管资本市场方面的巨大作用。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有利忙断肠”，如果把做空機构引进中国A股市场，在做空巨大利益的驱动下 ，中国式的浑水公司将会形成比官方监督更加具有威慑力的监督力量，让资本市场造假无处藏身。
（四）加快职业经理人队伍建设
在公司所有权和治理权分离的情况下，建设一支业务能力强、职业道德水平高、视声誉为生命的职业经理人队伍，对于完善公司治理机制至关重要。可通过股权激励和声誉制度建设实现这一目标。
（五）提高经营业绩，完善融资渠道
经营业绩不佳、入不敷出、缺乏融资渠道等产生了财务造假的需要，因此，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公司管理层应该把注意力从欺诈圈钱转移到改善公司经营绩效上。另外，积极争取银行和其他机构投资者的投资会减少对股票融资的需求，从而减少财务舞弊的压力和需求。
参考文献：
[1]王素娟.瑞幸咖啡财务造假案例分析[J].山西农经，2020（13）：157+159.
[2]阚安源.企业财务报告信息质量分析的途径[J].财会通讯，2005（08）：84.
[3]翟颖越. 基于GONE理论的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研究[D].河北师范大学，2020.
[4]刘娟.金亚科技财务舞弊案例分析[J].管理观察，2018（13）：188-190.
[5]周晶.关于职业经理人制度建设的三点思考[J].国资报告，2019（07）：26-29.
[6]靖菁.从瑞幸咖啡事件谈上市公司治理的重要性[J].商场现代化，2020（07）：110-111.
[7]卢红梅.内部人控制与公司治理分析[J].全国流通经济，2019（25）：83-85.
[8]张敏.康美药业财务舞弊案例分析——基于舞弊三角理论的视角[J].现代商贸工业，2020，41（24）：142-143.
[9]刘建秋，鲍晓敏.会计师事务所如何开展商业尽职调查业务——从浑水公司做空瑞幸咖啡事件说起[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0（06）：97-100.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