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健康覆盖视角下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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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与保护健康对于经济与社会持续发展不可或缺,也是世界各国一直在努力追求的人类福祉。虽然各国医疗保障体系改革存在诸多差异,但有一大趋势是共通的:即医疗保障体系应逐渐向全民健康覆盖发展,且政府在医疗保障筹资中应扮演积极而有效的角色。根据2010年世界卫生报告《卫生系统筹资:实现全民覆盖的道路》中关于全民健康覆盖的阐述,全民健康覆盖主要涵盖三项内容:覆盖多少人口?覆盖多少服务?覆盖多少费用?无论对于某个国家还是对于全世界来说,实现全民健康覆盖的两个关键要素就是:获得关键卫生服务的经济可及性,以及为使用卫生服务的人们提供经济风险保护的程度,即公共卫生资金的筹集。不同收入水平的国家,其卫生财政保障机制也会有所不同,不仅会影响其医疗卫生服务的公平性和可及性,更对一国的健康产出、人力资本状况,以及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产生重要影响。近年来,我国各级政府对全民健康覆盖的重视程度愈来愈高,采取一系列措施以切实提高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公平程度。然而,相对于快速增长的GDP来说,我国在公共卫生服务方面的发展明显滞后,诸多问题依然突出,提高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公平性、可及性、便利性任重而道远。事实上,从基本国情来看,作为一个依然处于转型之中的发展中国家,我国在社会经济发展背景、转型时点和初始条件、医疗保障模式选择上与俄罗斯有诸多相似之处,但随着两国经济改革路径的不同选择,在医疗卫生服务领域的改革也有所不同:中国以先试点再扩大的方式渐进式推进改革,而俄罗斯采取的则是“小步快跑”的激进式改革,尤其是普京推动的“医疗优先”改革,彻底改变了俄罗斯的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面貌。2013年10月8日,俄罗斯卫生部长在公开场合重申,俄罗斯公民在俄罗斯联邦境内将可永远免费享受医疗服务,而且免费医疗服务项目每年都会不断增加。这意味着,俄罗斯公民在免费医疗上将享受同等待遇,任何人都不会因贫困而被医院拒之门外。尽管很多学者对俄罗斯的“免费医疗”存在质疑,但总体来看,经过20多年的改革与发展,俄罗斯人均预期寿命已从20世纪90年代初的63.8岁提升到2019年的73.6岁,增长了9.8岁;死亡率由2006年的15.1‰降至2019年的12.5‰,下降了17.3%;俄罗斯人口也因之显著增长,由2006年的14323万人增长到2019年的14679万人,增长了356万人,涨幅接近2.5%……在这些数据面前我们必须承认,俄罗斯在医疗卫生服务领域的财政投入已取得了良好成效,使其国民享受的医疗服务得以快速提高,其医改历程和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值得研究、思考与借鉴。本文的研究思路是: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的发展沿革、组织管理、筹资来源、主要改革措施进行了系统梳理;在全民健康覆盖的测量指标框架下,构建了一套评价医疗卫生支出公平性和有效性的指标体系,通过洛伦茨曲线、基尼系数、泰尔指数法、数据包络分析法(DEA)、计量回归模型等实证分析方法,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支出的公平性、效率性、效益性进行全面分析;同时结合俄罗斯近年来颁布的基本医疗卫生的发展规划、相关政策、改革措施,探讨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体系存在的问题及其改革发展方向;最后,在对我国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与俄罗斯异同进行深刻剖析的基础上,提出借鉴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改革经验,完善我国相关领域改革的政策建议。通过上述研究,本文得出如下结论:(1)俄罗斯近三十年来的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成效值得肯定。俄罗斯作为一个财政收入并不十分充裕的国家,自实施医疗保障体制改革以来,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一直将全民健康覆盖作为卫生发展的最终目标,坚持“免费医疗”的全民健康覆盖理念,通过规范法律制度,坚持政府主导,加强医疗卫生领域顶层制度设计;扩大筹资来源,加大医疗投入,提高免费医疗政策可持续性;引入竞争机制,完善硬软件设施,提升医疗卫生服务供给能力等多项改革措施,确保民众能够免费享受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经过近三十年的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改革和持续不断的财政投入,俄罗斯覆盖全民的基本医疗保障制度框架已初步形成,医疗筹资和保障水平不断提高,民众健康水平不断提升,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取得了较为积极的成效,显著增强了国民对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的信心。(2)俄罗斯现有的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还是一项未完成的改革产物。从全民健康覆盖的测量指标体系实证分析来看,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支出公平性较高,比较注重医疗卫生服务的普惠效果,但是相对发达国家来说还有一定差距,还存在着一些明显的问题:例如,政府卫生投入总量不足,卫生投入可持续性面临挑战;政府卫生投入结构不尽合理,卫生服务公平性有待提高;政府卫生投入效率较低,卫生服务能力还需进一步增强等。为此,俄罗斯以改善民生、全面推进全民健康覆盖为核心,开展了一系列新的医疗卫生财政保障制度改革,例如,引入国家规划和国家项目,加大医疗卫生财政投入,推动医疗卫生事业发展;调整完善卫生支出结构,优化卫生财政转移支付模式;改革医疗卫生预算资金管理模式,提升医疗卫生资金使用效益等,上述改革使俄罗斯医疗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公平性和有效性得到进一步提升。(3)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的经验和教训对于我国推进全民健康覆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世界各国的卫生体系发展经验表明,在推动全民健康覆盖进程中,对于每个国家来说,无论其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如何,都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制定实现全民健康覆盖的愿景、战略和行动。全民健康覆盖程度不仅取决于国家财力,更与一个国家对于居民卫生服务的理念以及持续的政治、财政支持息息相关。对于我国医疗卫生体制改革来说,也不能一味地效仿、照搬他国医疗保障模式,只有选择适合本国政治、经济、社会及历史文化的医疗卫生财政保障制度,才能在尊重历史和国情的基础上,从现实角度出发思考我国基本卫生支出财政保障机制的问题,从而更有效地推动全民健康覆盖的进程。通过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机制改革的研究,可以看出俄罗斯在推进全民健康覆盖过程中根据本国国情不断探索,在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过程中坚持政府的“托底”责任,注重人文关怀,承担必要的转轨成本,将有限的财力用在全民健康覆盖上,走出一条全民免费医疗之路,在确保国民对基本医疗服务的需求、缓解人口危机和稳定社会发展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其中的经验和教训对于有着相似转型经历、长久集体主义传统、强调国家能力与责任的我国来说有着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一方面,在医改过程中要充分认识到“五项关键要素”在实现全民健康覆盖中的重要性,即坚持政府主导和支持是基础、健全法律制度是根本、加大财政投入力度是关键、实现医疗保障制度一体化是核心、加强卫生资金预算绩效管理是保障;另一方面,也应高度关注与警惕俄罗斯在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从中汲取教训,处理好“三个重要关系”,即在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中处理好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在基本医疗卫生供给中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在医疗卫生资源配置中处理好供给和需求的关系。本文的创新之处主要体现在:一是研究视角具有一定的创新性。本文以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及其财政保障作为研究的重点,综合卫生、经济、社会保障、财政等多个学科的交叉与融合,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历程、效果、问题、方向等进行综合分析,并通过对俄罗斯经验与教训的总结,提出相关建议和建议,认为在医改过程中既要充分认识到“五项关键要素”在实现全民健康覆盖中的重要性,又要高度关注与警惕俄罗斯在医疗卫生财政保障改革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从中汲取教训,处理好“三个重要关系”,使论文在研究视角上和研究内容上具有一定的创新价值。二是研究方法具有一定的创新性。本文以全民健康覆盖的测量指标框架为基础,构建了一套评价医疗卫生支出公平性和有效性的指标体系,通过洛伦茨曲线、基尼系数、泰尔指数法、数据包络分析法(DEA)、计量回归模型等方法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支出的公平性、效率性和效益性进行系统研究,从而对俄罗斯基本医疗卫生的财政保障机制进行较为客观的评估,拓宽了医疗卫生支出的绩效评价思路,使论文的分析过程更加饱满,同时也使本文的结论更加具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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