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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慈铭(1830-1894),字爱伯,一字莼客,晚号越缦,浙江会稽(今浙江绍兴市)人。他淹通经史,以诗为能,所作以积四十年而成的日记为最著。另有《白华绛跗阁诗》、《杏花香雪斋诗》、《越缦堂文集》、《湖塘林馆骈体文》、《霞川花隐词》、《萝庵游赏小志》以及读史札记等,是一代文史大家。李慈铭在文化史上曾是一个相当有影响的人物:他是晚清旧诗坛上的代表人物,骈体文享有盛名,在学术上特别在史学上也有所作为。今天的学术界引证李慈铭的《越缦堂读书记》颇不少,但很少有人评论读书记的得失,遑论对他各方面成就的全面认定,即使他的生平事迹,也缺少一个较详尽的描述。他的《越缦堂日记》篇幅巨大,积累了不少的社会生活史料,在此基础上进行相关社会生活史研究,亦顺理成章。另外,李慈铭生前的声名显赫和死后影响的日渐缩小,也是我们深入研究的动力之一。本论文的框架是:先叙述李慈铭的生平事迹,而后分论他的学术观点与学术成就、诗学理论与诗作、古文批评与创作,最后作一个家居时期的日常文学生活研究。首先叙述李慈铭的生平事迹。多年来关于李慈铭的生平关注不多,因此论述他的学术观点和文学理论时缺少确定的背景。知人论世,该章以洋洋五百余万字的《越缦堂日记》为基础,在通读三次后,旁参其他史料,完成对李慈铭生平的较详尽之描绘。关于李慈铭的学术观和学术成就,是一个极为必要的话题。由于李慈铭终生在汉学与宋学的圈子里打转,本文因此先行考察汉学与宋学的异同,并以客观性和去道德化为标准,检讨了清代汉宋的对峙。在此基础上审视李慈铭的学术观,可以见出:李慈铭较赞同客观性,但对去道德化根本未尝领会。他不仅未曾经受西学的洗礼,连乾嘉学派的精髓都没有了解。但他的经说有意义,尽管也未曾贯彻客观化的学术规范。他的史学可以说相当有成就,足以作为一位史学家留在中国史学史上。自评和他评都以为李慈铭最大的成就在于诗。经研究,本文指出:李慈铭诗学的主旨“陶冶古人,自成面目”并无太多新意,可珍贵的是他一些旁枝斜出的思想灵光。至于他的诗,体裁多样,反映面也较宽阔,时得明秀之神韵,但也暴露出太圆熟、不能自成一家的缺陷。他得诗之大而不能得其深,得其广而不能得其独。在此基础上,再来看李慈铭的古文理论与创作,可能会有新的评价。他的古文理论基本上由具体批评构成,能够具体地处理各种文学现象,但缺少一以贯之的理论脉络。他的古文创作值得尊敬,有几篇文章能发前人所未发。从浩瀚的原始史料中探寻旧日的日常生活,是当今史学界一个新的取向,已有人在此方面作出了可喜的努力。本文以李慈铭青年家居时的日记为基础,探寻了他的日常文学生活,相信对认识古代文人的文学生活有着相当的典型意义。李慈铭身处时代急剧变化的关节,却对三千年来之大变局无甚体会,在学术和文学思想上固守传统格局,偶有天才灵光,但更为时代所限。诗文创作有相当成就,但难臻大家境界。他是时代转型期一个未能应对转型的传统知识分子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