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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作为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诗文选集,在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形成一门专门之学问——“选学”。关于《文选》,亦从最初的注释、校勘、版本流传等偏重于文献之传统研究,逐步走向新时期更广更深之研究。随着分体研究的出现,学界之视线亦逐步落在《文选》之文体与文学研究上。就《文选》所录39种文体而言,将其大致分成“赋”“诗”“文”三大部分,“文”之研究乃其中最为薄弱和零散者。《“文”之研究》正以“文”之37种文体为对象,对其进行全面而系统之研究。其结合现有研究之现状与不足,分以下六章对相关问题展开研讨。第一章,主要探讨《文选》“文”之分类设体。关于《文选》的分类,清代学者批评其过于碎杂之声音最盛。而此章通过对六朝时期文体发展之概况进行勾勒,并考察其时相关文体或文学理论批评著作之分类,认为分体“琐细”乃当时之常态,而《文选》并非其中之最“碎杂”者。此外,其还对文体之发展进行大致梳理,并得出结论:六朝时期注重辨体,每求其细分之清晰,而《文选》之分类设体在一定的意义上体现了其时之风尚。然随着时代风气之转变,到了清代,时或以简明为重。细分与粗分,和文体之发展阶段紧密相连,且其发展是动态的。站在后世之立场上,对《文选》之分类设体加以苛责,未免以今律古之嫌。第二章,着重探讨《文选》“文”之选文标准。此章对《文选序》重新进行解读,结合“文”之具体选文情况,系统考察萧统之选文倾向乃至《文选》全书之选录标准,并得出结论:一,由《文选序》可知《文选》选文以审美为依归,“事出”二句之适用范围仅限于“序述”“赞论”及与其相似之实用性文体,且其应为“底线”而非“标准”;二,《文选》作为“文”“道”分离之标志性成果,与其由“赋”“诗”等纯文学文体入手考察其选文倾向及标准,不如就“文”观之所得近是。通过对最实用之文体进行考察,作者认为“文”之选文倾向与《文选序》所说之选文落脚点基本一致,然由于这一部分文体之复杂,“文”乃至《文选》全书并没有统一而固定之选文标准,其标准是动态的,随体变改。第三章,主要探讨《文选》“文”之编纂。此章首先以《文心雕龙》之“论文叙笔”部分作为参照,考察《文选》“文”之具体编选方式/过程与其工作量问题,并得出结论:《文选》先编赋、接着编诗,最后才是“文”,而“文”部分各体之编选,至少包含因体选文和为文设体两种方式,且其工作量远没有学者们通常所想象的那么大。其次,分别考察“文”之于全书和“文”之各体间的序次及其选文之多寡,并得出结论:“文”被置于“赋”“诗”之后,说明萧统更重视纯文学文体,而其各体选文之多寡,在某种程度上与萧统以审美为依归相对应,但其内部各体之序次,则无既定之预设,而是呈现出一定程度的随意性。第四章,主要是《文选》“文”之类别辨证。此章首先对“文”之内涵进行辨证;其次,对“大文体”进行拟分类;再次,对“小文体”之立类和编选方式进行考察,并得出结论:“诗文”通称之“文”是一模糊之概念,为各文体之和而非单一文体。“大文体”虽未如“赋”“诗”那样再次类分,但均存在着类似的二次再分之条件。而所以未分,主要是由于萧统对实用性文体不如“赋”“诗”那样重视,故对“文”之处理,与前二者实际上是有所不同的。“小文体”则主要是为美文而设体,其编纂方式盖为随选随编。另外,考察“文”之选文并得出结论:部分入选作品并未符合萧统以审美为依归之标准,当属不经意之破例——说明以审美为依归只能是就总体而言,具体操作时则未能贯而彻之。第五章,主要是探讨《文选》录文与其评价问题。此章分别从“当时与后世”和“共识与独见”这两个角度切入,具体辨析世人对《文选》录文评价之是非问题,并得出结论:评价《文选》之录文,不应凭纯粹之是非来判断,因这不仅受到“当时与后世”这一审美迁移因素之影响,且和“共识与独见”相伴始终。而“共识”与“独见”虽在不同时代相互转化,然始终存在之“独见”却无法适于“众口”。第六章,是关于“骚”之个案研究。此章主要是将“骚”置于《文选》之视域下进行探讨。首先考察“骚”之为体和其入“选”之殊;其次以《文心雕龙》之《辨骚》作为参照;再次考察南朝人对“骚”之处理,从而得出结论:“骚”之为体,其包容性之广与封闭性之强,皆大异于《文选》其他所有文体。萧统独设“骚”类,表明其对屈原与《楚辞》之尊崇,然客观上也模糊了人们对“骚”本非纯粹的单一文体之认识。但这主要是受“客体”之所限,而非昭明之问题。此外,由于《楚辞》先天之特殊性,故不管是《文选》还是《文心雕龙》,均无法清楚地说明其为书之“非屈原作品均代屈原设言”这一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