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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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塞峰的首登
  
  中国是个神奇的国家。“对外开放”的政策让外国登山者可以进入到更广阔的未知领域。几百座实实在在的未登峰出现在如饥似渴的登山家和探险家面前。从1900年到现在,日本山岳会的中村保不断地把他超过25次到达那些地方的经历,用照片和绘制地图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些在喜马拉雅东部地区汤姆索亚历险记式的旅行,形成了一期特殊的出版物。这本书就是我选择到中国来登山的关键。最终从众多未登峰照片中。我选择了夏塞峰,这座陡峭山峰冰雪覆盖的北壁未登路线深深吸引了我。
  
  “我们”的山峰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直到一支由三个小伙子组成的队伍来到“我们”的大本营打算攀登“我们”的山峰。帕特丽夏(Patricia Deavo11)和我立刻决定把计划攀登风景最美的路线改为攀登最快登顶的路线。离开加拿大来到成都两天后和帕特丽夏汇合,她是一位来自新西兰的天才登山者,任何队伍都欢迎的好队员。
  海拔5833米的夏塞峰(Xiashe,也称尼特岗日峰),本意为“更多的肉”,这个名字来源于当地人们为生存奋斗的过程。尼特岗日峰离成都800公里,坐落于四川省的沙鲁里山脉。在车行的后段,我们被颠来颠去,好像坐在摇奶器里面。
  尼特岗日峰的进山道路是条狭窄的土路,在措普草原上为连接查鲁镇和一座银矿而建。这条路沿着美丽的措普河通向迷人的草原,长满野草的峡谷两旁点缀着石头尖顶和冰雪覆盖的山峰。我们的大本营就选在4200米的措普草原和尼特岗日峰北壁一条岩沟的连接处。
  第一眼见到尼特岗日北壁时,发现它的峰顶无雪,形状奇特。对这个区域第一天的考察进一步坚定了我们选择这个山峰的信念。帕特丽夏和我沿着遍布沼泽的峡谷,穿过一片片的杜鹃林,来到了冰碛底部一个小小的高山湖泊。山的这侧没雪,岩壁陡直,只是峰顶有个小小的冰帽,湖水里面倒映着整个东山脊。从我们这里看去,山脊就像一条细线一样通往顶峰。山从平原轻柔抬升,穿过杜鹃林后斜成陡峭的石壁蜿蜓向上,最后终于变成白雪皑皑的直通顶峰的狭窄山脊。
  攀登这条路线更像是一种赌博,晚上我们就遭遇了疯狂的暴风雪。雷声近在耳边,炸裂的声音似乎就在帐篷正上方。尽管我们的帐篷在沟里,而且比周围的帐篷都低,我还是吓得把所有金属物品都远远推开。暴风雪持续了整晚,第二天早上外面铺了一层新鲜的雪毯,大雪改变了整个山峰的面貌。雪一下就是一周。
  在这种情况下,帕特丽夏和我仍感觉这条山脊是可行的,我们祈求太阳快出来,把东山脊上的雪融化。为了做好准备,我们继续沿着峡谷前进,一点点上升以帮助身体适应海拔。
  
  首登的竞争
  
  这时候Ed Douglas、DuncanTurnstall和Tom Prentice来到了大本营。这些男孩子们的到来一点儿也不奇怪。前些年他们就计划尝试这座山峰,但是由于很多不可测的因素才使行程推迟到了2005年底。发现我们也计划攀登尼特岗日后,他们很友好地过来打招呼,我们在大本营一起说笑打牌。不过帕特丽夏和我对高海拔已经很适应了,所以先出发了。东山脊依然覆盖着厚厚的雪,我们决定从西山脊先前尝试攀登的路线旁边再开出一条路线。因为根据侦察,从南壁上升到西南山脊,可以直上顶峰。
  从大本营出发后我们又来到湖边,取回之前存在一棵大树旁边的装备,早先我们用树枝把它们盖起来以防被雪打湿。携带着沉重的装备,我们来到上次宿营的冰碛带。搭好帐篷后,我们重新整理背包,继续上升。幸亏离开加拿大之前,帕特丽夏提醒我带上雪地靴,离开帐篷我们换上这种靴子,并依靠鞋的帮助登上山顶。
  
  把装备在冰碛带上方一块大石头下藏好,我们撤回到帐篷,在空旷的天地里又过了漫长的一夜。帕特丽夏和我早早就在寒冷多云的天气里醒来。出发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存放装备的地方,但是没有动它们,而是带着很多其他装备继续在雪地里交替前行,目标是走到正路上。后面路上雪越来越厚,我们的步伐也越来越慢。到达通往正路的雪坡底部时,我们明白不可能带着所有装备上到垭口了,所以决定只带一些轻便装备,最后带着差不多一半装备上到垭口。
  虽然穿着雪地靴,雪还是没到了大腿。成果就在一小步一小步的艰难跋涉中慢慢显现出来,上到山脊后,我们筋疲力尽地搭起了帐篷。天空依旧晴朗,可我们总是担心会风云突变。尤其是比照我们的计划,时间已经耽误了一个白天。
  离开大本营三天,我们终于来到顶峰之下。把剩余的装备全都运上去后,我们俩又下降到路线的南侧侦察了一下攀登路线。下午两点回到帐篷休息,祈祷上天给我们一个好天气冲顶。
  闹钟在晚上11点准时响起。透过帐篷向外窥探,外面繁星满天。10月13日的凌晨,我们开始向顶峰进发。深夜刺骨的寒冷还是没有让雪冻上。我们先降到路上,再攀上南壁,在厚厚的雪里深一脚浅一脚跋涉。
  刚开始,月光洒在雪地上,连头灯也用不着,但我们沿着南壁向上时,月亮却隐入群山,空留我们于黑暗之中。南壁的坡度增大,我们的皮靴不断踢破冰面,不得不停下来穿上雪地靴。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冰裂缝旁边绕来绕去,最后终于爬上了山脊。
  太阳升起来了,一些在营地观察到的山体特征显现出来。山脊很陡峭,我们又脱掉了雪地靴。也许是忘了校表,海拔表显示的数字还很低,这让我们感觉有一点气馁。低头在山脊间跋涉的时候,忽然听到帕特丽夏一声惊叫,等到了她的位置,我才明白她惊叫的原因。早上8点45分,我们站在了顶峰,完成了尼特岗日的首登。尽管整个早晨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但是天空是如此透明,我们可以看到周围360度的景色。
  下降持续了五个小时。通过上升回到垭口的过程更是灾难。那个早上我们放弃了找条新路线下降的打算,又回到老路上去爬那个陡坡。下午时分,雪变得愈加泥泞,我们不断在积雪覆盖的石头上打趔趄或滑倒,最后终于回到帐篷附近。
  
  第二天早上下降到大本营的路上,我们发现那些英国男孩正在北壁向上攀登。回到大本营庆祝过胜利后,我们得知Ed和Duncan也顺利登顶,他们同样赢得了属于自己的荣誉。
  
  熊猫的微笑
  
  时间还有富余,帕特丽夏和我决定再尝试另一座山峰。我们乘坐一辆吉普车,驱车15公里穿过措普草原,目标已经锁定为扎金甲博峰。扎金甲博都是一些岩石尖顶,其中几座已经在2002年由一支美国队伍攀登。因此我们的目标是它的最高峰。
  我们从吉普上卸下物资,他们确认我们安全才离开。穿过一片潮湿的牦牛牧场,牦牛悠闲地吃着草,对我们的到来漠不关心。忽然我们听到了吆喝声,于是停下来看是怎么回事。一位穿着漂亮藏服,满面笑容,手摇转经桶的男人,口中念念有词邀请我们过去,身着传统藏服的女人坐得远远的,他们八岁的女儿,一双大眼睛在美丽的圆圆的笑脸上忽闪着,手轻轻摸着我们的装备。他们用手势邀请我们到他们的房子那里去吃东西。看来我们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他们的热情让我们感觉受宠若惊。终于婉拒了他们的邀请,我们又返回到山谷中赶路。
  四天后我们把营地扎在冰川的底部准备冲顶。下午两点,当我们在帐篷里休息时,雪又落下来了。持续到晚上,直到最后接连下了50个小时。只剩一天的>中顶时间了,要知道在下雪仍有可能继续的情况下攀登是非常不安全的。最后,我们万分不情愿地在一个正在转晴的天气里做出了下撤的艰难决定。被新雪盖过的岩石顶,随着气温升高渐渐露出了本来的石头面目。
  当我们下降到冰碛底端时,天彻底晴开了。我们在空旷的寒冷天空下徒步穿越冰原,带着一丝遗憾回到措普寺。老天真爱作弄人,两天之后雪又持续不断地下起来。我们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两天,拜访了僧侣和当地人,之后打道回成都。在成都我还圆了儿时的梦,见到了大熊猫和它那招牌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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