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禅宗思想与服饰的交融引发的设计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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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佛教进入中国之后,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产生了中国化的佛教——禅宗。禅宗对于中国知识阶层而言,在人生理想、审美情趣的各个角落,都带来了深刻的变化。它已不仅仅是一门宗教,更是一种文化智慧,潜含着丰富的美学意蕴。本文试图从禅宗思想的美学角度解读当下服饰设计的趋势。
  关键词:禅意 服饰 自然 心灵 回归
  中图分类号:J50 文献标识码:A
  
  禅宗,源于佛教文化东渐,是在中国文化土壤上形成的一个中国佛教宗派。它主张通过个体的直觉经验和沉思冥想的思维方式,在感性中通过悟境而达到精神上的超越与自由,使人与自然成为浑然如一的整体。
  在社会进入工业化高速发展,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今天,使人们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不想再禁锢自己,内心深处对禅宗思想中“空灵淡泊,回归自然、心灵”的渴望正日益加深。着装意识也不例外,服装设计师应抓住人们的这一心理,在设计理念上追寻“简约”、“自然”,从而正确引导了人们的服装消费。
  
  一 禅宗思想中的美学在服饰中的体现
  
  1 禅宗与自然之美
  禅宗爱自然,认为一花一叶,都含有佛性,禅便栖息在大自然之中。在禅的公案中,处处都有自然的意象,作为禅机的启悟。如:大乘佛教要典之一《华严经》里所讲的:“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通过一朵花能看到整个世界,这是一种广大的视野和心量。著名哲学家李泽厚先生于此有较精到的论述,他说:“禅宗喜欢讲大自然,喜欢与大自然打交道。它追求的那种淡远心境和瞬刻永恒,经常假借大自然来使人感受或领悟。”其实,如果剔去那种附加的宗教的内容,这种感受或领悟接近于一种审美愉快。审美愉快有许多层次和种类,其中有“悦志悦神”一大类。禅宗宣扬的大自然中所领悟的宗教感受,脱掉那些包裹着的神学衣束,利用自然使人接近于悦志悦神的审美经验,不仅主客观混然一致,超功利,无思虑,而且似乎有某种对整个世界与自己合为一体的感受。特别是在欣赏大自然风景时,不仅感到大自然与自己合为一体,而且还似乎感到整个宇宙的某种合一性的存在。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高级审美感受。
  服装,正是自然环境的“产物”之一,是人类在某种特定的环境和时空条件下为着生存与发展所做的力所能及的选择或行为的模式。服装的创造源于人的精神与物质的需要,所以,服装设计必须在性质、功能、结构、造型等方面以满足人们生理、心理、认知和审美的需要为前提。一方面美在自然才得以长久。不管是漫长的封建文化,还是今人陶醉的现代文明,不但没有从根本上割断人们对大自然的感情,反而从正反两方面增强着人们对大自然的依恋。服饰上返璞归真的美学追求之所以具有极大的感召力,正是人们对大自然依恋之情的委婉流露。今天,人们在尽情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各种财富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紧张、单调、程式化的生活节奏和无所不在的工业污染之中,这两个对立因素的相互消长,会使今天的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那些表现着自由、纯洁,具有个性解放意味的东西。因此“自然主义”——返朴归真、回归自然,一直是当今服装设计的主题潮流。提倡自然的无人工雕琢的时尚氛围,运用海洋、田园、森林、泥土、冰川和民间、原始的自然颜色,创造出古典与流行以及更具个性化的服饰风格,这成为各国服装设计师有目共识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由此可见,理想的服装应是利用自然条件,创造出一种新的形式,以使人自身获得舒适生活为目的。它不会与自然对立,而是源于自然,融于自然的绿色服装,以实现自然与人的互融。因此,服装设计新的结构秩序将体现为自然——人——技术的“三维设计”架构。可以预见,服装最终将实现人与自然、人与大地、人与环境的诗意般的融合,是一种代表21世纪美好、健康、和谐、安定的世界性的文化潮流。
  2 意境:空静的诗心与灵幻的境界
  “空”是佛教的重要观念。按大乘般若学的理解,“空”并非空无所有,而是存在于现象中的空性。禅宗继承和发展了这种思想,佛教重要经典《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又说:“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唐代福建福清僧人黄檗禅师将此注解:“夫学道人,若得知要诀,但莫于心上著一物。佛真法身,犹若虚空,此谓法身即虚空,虚空即法身。常人谓法身遍虚空处,虚空中含容法身。不知法身即虚空,虚空即法身也。”由此看来从“法身”与“虚空”的关系将禅宗对“空”的认识论述得相当清楚。南宗禅的创始人慧能以心为“空”,一方面将“心”置于本体地位,一方面使“空”的内涵有了进一步的丰富与转换。在慧能的禅学理论中,“心”成为可以派生万物、无所不包的本源,而这种“派生”并非是实体意义的,而是一种精神的功能。正是在这里,“心”与“空”便对应起来了。因其“虚空”,所以才能生成万物,才有了最大的涵容性和创造性。
  从深处理解,作为创作主体的服装设计师,在进入创作时应该有着一种怎样的心境?设计的本质在于审美创造,设计师在创作之时,首先是清“空”杂念使自己处在审美情境之中,有一个高度集中的审美态度。所谓审美态度,主要是指审美主体的心理倾向,侧重于强调审美主体诸种因素的浑融统一与外射方向。创造过程中的审美态度,则是设计师暂时切断主体与尘世的日常功利关系,坐到“空我”然后进入一个完满自足的审美世界,孕化审美意象,并且进而构成一个浑然完整的审美境界。
  从浅处理解,“空”在服装中可以体现为轻松随意的着装,因为它们相对来说具有很大的“自由度”,强调的是更自省,更内敛的自我。它很大程度上不受场合、环境因素的影响,不像特定场所下职业套装、礼服那么呆板、严肃,让人紧张。在现代都市生活的快节奏中,日常生活中的人们,需要借助服装来调节自己的心态,抛弃由于工作紧张而造成的心理压力,尽情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营造他们渴望的那种随心所欲,空灵的精神状态。休闲服饰满足了他们的心理需求,而成为现代都市中日常着装的一种流行时尚。它舒展的线条不会束缚人体,使人不再为外界的压力困扰不安;它柔和的色彩亲切自然,使人不再陷入孤独。它将现代都市年轻人从精神紧张而造成的压抑中释放出来,给烦躁焦灼的心理以呵护和抚慰。同时,休闲服饰展现给人的是异众轻松、自信的精神面貌。在这个竞争激烈,过分紧张的现代都市,休闲服饰仿佛是一种放松、随意、自由的象征,充分满足现代都市人极力掩饰内心压力而以积极姿态示人的倔强心理。休闲服饰不仅美化了现代都市人的外在形象,而且更贴近他们的心理世界,使得它在众多的日常生活服饰中脱颖而出。
  
  二 回归本真——服饰的最终追求
  
  “禅”是中国至诚哲理的活艺术品,是展现“本来面目,本地风光”的生活艺术家。在内、在外都充满了自在、本然之美的特色。服饰同样需要如此,服装设计大师米兹拉希曾说过:“时装决不意味着命令和支配。你不可能简单地断言一条裙的长度是否正确。我听从的是女士们的要求,而不是巴黎的命令。什么叫时髦?时髦就是简单朴素。”
  在流行的T字型的舞台上,伴随着流行的动感音乐,走来一个又一个般般入画的模特儿,给我们惊鸿一瞥,告诉我们下一季要如何穿衣才时髦。那一刻,真所谓缤纷绚丽目不暇接。然而,见多了,也厌。总是清一色的美女俊男,总是非常合适的面料,非常合适的表情,非常合适的氛围,凸现一款又一款春夏秋冬的衣裳。虽然流行终于会是个轮回,但至少几年之内,我们见到的衣服风格同一却绝不雷同,真正让人眼花缭乱头脑发胀。那时,唯一的愿望就是逃开。
  本世纪最著名的画家之一毕加索曾说过:“艺术就是剔除那累赘之物。换句话说,一件东西,从简陋单调到复杂多样,是创意。但复杂过了头,人就宁可重回简单。去掉繁复的过程,更是一种提升。
  其实说到底,心境是最重要的,穿出来的应是心情,是对生活的理解和态度。
  法国的一代时装女皇夏内尔,就是一个去掉繁复的过程为自己穿衣的典型。她总是穿着同样的衣饰,一身非常简朴而又不同凡响的黑色,而且总是把手插在口袋里。她说过她特别喜欢那种在黄昏中穿着轻松长裤把手插在口袋里散步的感觉。如果衣服时时能给我们这样美好的情绪,那就是最好的。T型台上,披披挂挂得繁琐、简简单单得裸露、砌金堆银得奢华的衣服,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在流行里没有意义。毕竟有些美丽永远远离我们,凡夫俗子,相貌平平的我们,注定远离这些美丽,远离危险的高贵。然而我们可以欣赏到生活中的美丽,它是多元的、宽泛的。这份美丽并不计较我们是谁,从何而来,它将生动有趣的小雀斑撒播在小男孩的鼻子上,它将稀疏柔软的黄毛发披散在小女孩肩上。它让胖女人满脸慈善,让瘦男人风流倜傥。它照顾每个人的心事,给大家无数个节日。它让相貌平平的我们成为最大的一部分,而不是最小一部分。它让夜空布满星光,可是星光很远。是的,奇迹不会发生,有些美丽,永远远离我们。我们何不清醒、萧洒、欣赏自己,开开心心。
  生命本应如此简单纯净。
  其实不能否认一个民族长期聚居生息在某个地域,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民族心理、民族气质和抒情方式、生活方式。这种民族特征表现在服装上是风格各异,款式多样,色彩缤纷。服装本来就是一种文明,一种艺术,一种文化,也是实用和审美的统一体。一套服装不仅具有使用价值,也包含着审美价值,包含着文化意义。服装的表层结构,展示着它所代表的民族性和时代风貌;服装的内在主体,体现了穿着者的文化素养和精神状态,因此服装学具有很深的学习、参考价值。
  但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今天,现代人常会不知不觉地陷入一片嘈杂和繁忙之中,为获得物质而去奔忙,为享受物质而去奔忙。仅仅几年之中,国际品牌蜂涌而至我国的街头,使市民应接不暇,人们竭尽全力去拥有这些精品和时装,只是为了虚幻地认证了自己的成功。有谁能体会到大自然花开的声音,又有谁能注意到世界上每一分钟就有一个物种在消亡。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不应该只为了设计而去设计,为了流行而去流行。
  走在马路上,邻居家的孩子在遥远的马路那边拼命地喊:“姐姐。”她过不来,我过不去,她只是因为看见了我的笑脸以及我正穿着的一件好看的衣服而去喊我,声音那么快乐,快乐到了我的心里,人生本来就应该如此简单和美好。当我们以纯净美好的心情和世间万物相融合的时候,服装也会越变越美。因为只是为了爱,我们也会扮美一生的。这种美才是真正的美,真正的美是能够拨动心灵的琴弦的。
  
  三 结语
  禅宗所推崇的是一种简朴、清新的生活方式。它不仅是服装设计追求的一种高境界,也是作为设计师创造空灵、幽雅意境的艺术原则。
  由于如今的人们长时间游离在众多五花八门、五光十色的杂乱环境中之故,因而当禅宗的意境用到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设计中,带给我们的是那种宁静而简素、闲寂而纯净的美好境界,似乎将我们浑浊的视觉过滤了一遍,不但清除了杂色,而且感受到了一次美的洗礼:空明、澄净、洗心!因此,在禅宗思想的启发下,为适应现代生活的需要,要将禅宗理念融入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并纳入现代服装设计的构思之中,将这种美的意识升华,以此来寻求形式上的突破。从而使设计与自然保持和谐,让传统和文化得以延续。
  总而言之,人生活于世间,需要寻找各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理念、信仰,即一种存在。人一旦找到了他得以自足的表达方式,便得以个人生命的有限性去解释世界的无限性,也便找到了他的家园。而服装正是这种表达的途径之一,当服装不断向民族化和宗教化方向发展,创造出了一种以高度典型化、再现自然美为特征的设计。它们那种随意、纯净的形式,将给予人们无限遐想的天地。人们可以凭借服装展现自己的人生观、思想素养和生活经历,去塑造心目神圣或好的境界。这种追求与其说是宗教思想,不如说是美学的境界。
  
   参考文献:
   [1] 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2] (明)朱棣编纂:《金刚经集注》(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作者简介:史海亮,女,1979—,河南郑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服装艺术设计,工作单位:河南工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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