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籍导演住在这里的理由:南京“虎妻”霸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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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籍导演竹内亮曾被人称为“史上最穷剧组导演”,却拍出了口碑爆棚的作品。他拍摄的纪录片《我住在这里的理由》连续火爆5年,播放量数亿。
  而鲜为人知的是,竹内亮早已定居中国。而他住在这里的理由,要从邂逅一个南京女学霸开始……
  日籍导演爱上女学霸,三访南京终抱美人归
  2016年春,江苏省南京市鼓楼区一个鸭血粉丝摊位前,一位时不时蹦出几句日语的男子一边熟练地往碗里添加调料,一边与摊主聊着……边这个男子叫竹内亮,妻子叫赵萍。关于两人的故事,要从2001年说起——
  2001年,赵萍大学毕业后,前往日本横滨市立大学留学。赵萍1978年9月出生于南京市一个书香门第,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教师。临行前,赵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诉女儿不要找日本男友。赵萍当时回答:“那绝对不可能。”在日本时,孝顺的赵萍除了完成学习任务还会接一些翻译的活计,赚些零花钱。在日本待了几年,赵萍文雅隽永的翻译风格帮助她认识了不少朋友。2005年,竹内亮拍摄一个记录短片需要配上中文字幕,经人介绍认识了赵萍。
  录制当天,赵萍早早抵达录播室,等了半个小时,竹内亮才姗姗来迟,自我介绍是片子的导演。赵萍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蓬松、戴着口罩、睡眼惺忪的男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竹内亮随意和老板打招呼,连敬语都没有。赵萍从来没见过这样没礼貌的日本人,但是令她意外的是,竹内亮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像换了一个人样。相处间,两个年轻人互相吸引。尤其是竹内亮,对赵萍越来越有好感,于是约她去迪士尼乐园游玩。
  游园那天,两人玩得很开心。赵萍得知竹内亮出生于日本千叶县柏市,跟自己同岁。他们坐了云霄飞车,黄昏中,竹内亮直接向赵萍表白,赵萍羞红了脸。
  相处一个月后,竹内亮就笃定了要娶赵萍。其实,两人个性格很不同。每天早晨,赵萍都会化妆,穿上职业套装才会出门。竹内亮则相反,喜欢宽宽大大的T恤,最常穿的鞋子就是拖鞋,他追求的便是自由自在。赵萍是妥妥的霸气学霸,竹内亮却是个不羁的艺术家。所以,当竹内亮向赵萍求婚后,赵萍递给他一本书,上面用记号笔标注:科学证明,荷尔蒙分泌的多巴胺只能维持三个月,最长是六个月。赵萍说:“如果你跟我平和度过试婚期,我就答应你。”竹内亮紧张得直摸鼻子。
  赵萍的母亲得知女儿恋爱后,明确表示不会接受。竹内亮拍拍胸脯:“我会亲自说服阿姨!”
  于是,赵萍回国休假时,竹内亮主动要求前往。那次旅程,竹内亮专门带来日本人见面时的“绿茶果子”作为见面礼,赵母全程对竹内亮十分客气。其实,竹内亮也知道赵妈妈的担忧:精心培养的女儿,远隔重洋去留学,如今又要嫁给当地人,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会不舍。因此,竹内亮多次前往中国拜访,最终用诚意打动了赵妈妈。两人在2006年结婚,婚礼致辞上,竹内亮眼含热泪说:“我欣赏妻子的一切,包括她的强大气场。”
  婚后,两人定居在千叶县柏市。儿子出生后,婆婆主动帮助两人带孩子。小夫妻有了很多时间打拼事业,赵萍也很感激这个中国式的日本婆婆。
  竹内亮工作上十分努力,每次拍摄都会进入废寝忘食的状态。短短几年,竹内亮升职为导演,执导了几十部纪录片,在日本获奖无数。
  虽然居住在日本,但两人的生活很中式。婚后,一向散淡的竹内亮主动洗碗、做菜、带娃,工资全上交,不羁的他成了居家好男人。
  回到南京这件事,要从2010年说起。当时竹内亮担任NHK记录片《长江天地大纪行》的导演,与明星阿部力花了一年时间从长江源头到上海行走6300公里,拍摄长江沿岸人们的生活。他在电话里告诉赵萍:“拍摄期间,经常有观众问我高仓健、山口百惠,这都是20世纪的明星,我觉得我有必要将真实的日本介绍给中国人。”
  几个月后,竹内亮结束拍摄行程,回到日本后,郑重告訴妻子:“我想到中国居住发展。”
  到妻子家乡重新起航,爱是住在这里的理由
  回到房间后,竹内亮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妻子:自己是纪录片导演,但日本国内的纪录片已经到了天花板。中国媒体圈充满了活力,在不停地开发新的节目模式,而日本电视台和制作公司没有创新,只会做给老年人看的节目。作为年轻导演,他渴望新的题材,但现在电视台的选题已经固化。在理想和现实中,他决定选择理想。
  夫妻俩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赵萍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毕竟日本的事业和家庭都已稳定,抛弃一切很是不舍。就这样,竹内亮做了一年的说服工作,有一天,赵萍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丈夫当初爱上自己,跨越阻碍跟自己在一起,现在她决定成全丈夫的职业理想,帮助他学习中文、了解中国人,通过纪录片把日本现状介绍给中国人。赵萍转向竹内亮:“我们回中国吧!”竹内亮露出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2013年,夫妻二人最终放弃了在日本稳定的工作和生活,举家搬到南京。
  2013年,夫妻俩挤在亲戚公司的办公室里办公。两人特别有信心,一同寻找素材、联系拍摄、实地操作,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注册了自己的文化传播公司,决定做一档新颖的中日文化交流的节目。可他们低估了创业的艰辛。节目以纪录片的形式拍摄视频,公司就两人,竹内亮是导演,赵萍是制片人。两人准备找中国的电视台合作,但因为初来乍到、资源有限,与电视台的合作没能谈成,两人只好将视频先发到网络上。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网上这些视频,让他们圈了一批年轻的粉丝。
  2014年11月14日,女儿出生。回到中国后,家里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由赵萍做主。竹内亮从袜子到衣服,从剃须刀到手表,全部都靠妻子一手打理。有次,竹内亮告诉妻子:“我想买一台家庭影院播放仪器。”赵萍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告诉他:“我们在家看电影时间特别少,利用率并不高。”竹内亮觉得妻子说得在理,欣然放弃。其实,正是因为赵萍将家里打点得好,竹内亮才能奋不顾身往前冲。
  竹内亮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到工作中。赵萍也不甘示弱,处理好家事后,她也立即奔赴工作室。竹内亮每天熬夜加班,可这种制作模式成本太高,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却收益微薄,甚至公司一度濒临破产。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两人投入了近百万元,可没收任何收益。为了省钱,公司开始自己培养摄影师,通过接拍广告片和商业合作节目来赚钱。竹内亮更是不领工资,吃穿都随意。   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买不起房,只能和赵萍父母住一块。
  2015年,竹内亮开始拍摄纪录片《我住在这里的理由》,拍摄对象是住在日本的中国人和住在中国的日本人。
  为了省钱,他们不使用高档的器材,在普通电脑上办公、剪辑、制作;而为了省成本,竹内亮经常自己拍摄剪辑做后期。他曾用棉袄细心地裹好三脚架,包了两个月,又把窝成一团的棉袄套回身上,粉丝们笑称这是“史上最穷剧组”。
  竹内亮在每集纪录片开头都写上一段话:“现在是一个交通发达,人口流动激烈的时代,一个人为什么要生活在那块土地,一定有着很深层的理由。”
  纪录片每集10多分钟,主人公年龄、职业、人生经历各不相同。他们中有人为了求学来到异乡,有人因为工作原因被派驻海外,有人到他乡追求艺术梦想,有人则仅仅是为了改变家里人的生活,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有次,竹内亮去公共浴室泡澡,碰上粉丝,两人握手聊天,谈论视频中拍的在日本的中国人。看到粉丝这么热情,竹内亮也很开心,这说明自己的作品被观众接受。同时,和所有中国爸爸一样,竹内亮每天下班后要给儿子辅导作业。周末时,竹内亮也会到家附近的公园里和锻炼的大爷聊天。不仅如此,竹内亮十分熟练地运用支付宝、微信等支付方式,有时候拍摄遇到饭点,他会很接地气地买路边摊上的小吃。在南京的这几年,他已经跟这座城市融为一体。
  刚开始创业时,两人发现彼此在处理工作时态度截然不同。两个人的争吵会非常的多。回家后,两人冷静一会儿后,会重新讨论找出解决方法。虽然,竹内亮会提意见,但最终还是会让妻子拿主意。有了热度后,竹内亮有了更宏大的拍摄计划,赵萍觉得这样做很冒险,考虑此前拍摄都是自己投资,她建议丈夫先拍几部看看市场反响。
  竹内亮拍摄没有脚本,即兴发挥。在跟客户沟通时,赵萍会告诉客户:“这样才能保证整个纪录片拍下来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纪录片能让观众从中看到最真实的中日两国普通人,自然而然地改变对彼此的情感和认知。”不知不觉中,这对夫妻从生活中的搭档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合伙人。
  赵萍给竹内亮布置作业:“你现在也是有粉丝的人了,必须注册微博。”渐渐地,他发现通过微博可以实时跟粉丝互动、交流,越玩越觉得有意思。除了拍摄之外,每天发微博、回复网友留言已经成为竹内亮生活中的一大趣事。自拍在街边小摊吃凉皮、发布最新一集纪录片彩蛋、征集下期拍摄线索……在微博上,竹内亮玩得不亦乐乎。
  网络走红出圈中国,“南京大萝卜”的幸福生活
  竹内亮在微博上走红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有人提问:“一个日本人为何痴迷于拍摄在海外生活的中国人?”竹内亮回答道:“我非常喜欢拍中国人,他们在镜头前独特而真实,所有的想法和感情都能够表现出来。”
  赵萍负责业务,竹内亮狠抓质量,公司业务渐渐做起来了。竹内亮依旧亲自打理微博,有时为了回复粉丝忙到深夜。有员工提议让人代运营竹内亮的微博,被他一口回绝:“我的微博不能让别人替代我回复,因为我的中文水平,别人代替很容易被发现。太正确、太标准的中文回复肯定不是我啦。”
  工作忙碌,但竹内亮特别享受家庭生活。他最喜欢领着一对儿女去小区门口吃鸭血粉丝汤,笑谈自己“要么在家,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在鸭血粉丝店”。其实,除了在饮食上面变成“南京人”,竹内亮在思想上渐渐也跟中国男人同步,他特别爱看中国的电视剧,尤其是《虎妈猫爸》《咱们结婚吧》这类关于家庭生活的。有时,竹内亮还喜欢观看视频网站的弹幕评论,以至于有网友发弹幕称他是“假日本人”。竹内亮也不示弱,马上回怼:“我不仅是个‘假日本人’,我還是个‘南京大萝卜’。”
  2017年9月28日,赵萍生日。竹内亮提前将办公室布置一番,还偷偷安排员工去买了生日蛋糕。赵萍忙着工作,突然听到生日快乐的歌曲,惊喜地走出办公室。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10月,《我住》的播放量已突破两亿次,社交媒体上积累了20余万的粉丝。
  为了节目的拍摄,竹内亮每月至少回日本一趟,往返于两国之间。赵萍作为工作室的法人,有时候会带着员工一起到日本旅游。
  2018年8月17日,赵萍正在公司直播,突然接到快递小哥的电话。打开盒子,她惊喜地发现是一束白玫瑰,小卡片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谢谢你支持我的梦想!落款人是竹内亮,回头时,发现丈夫正若无其事地在剪片子。赵萍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发圈:“老夫老妻了,今天在公司直播的时候竟然收到花。”
  2018年12月23日,《我住在这里的理由》荣获了微博旅游“十大影响力旅游视频”大奖。颁奖典礼上,赵萍一袭赫本裙,站在一群视频创作者中特别自豪。
  2019年,夫妻俩和父母一起买了套市区边缘的新房。新房的初中学区不好,赵萍非常烦心。竹内亮却笑嘻嘻,觉得差学校压力小。11月14日,女儿5岁生日,竹内亮和赵萍为女儿过生日。虽然身为导演,但在节目中竹内亮也经常出镜,最近还客串起主持人。在镜头里,他是一个爱搭讪、爱撩妹的大叔,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工作狂、孩儿控。不出差的日子,他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送儿子上学,晚上陪儿子写完作业结束这一天,其余时间被工作填满,全年无休。
  2020年3月,竹内亮拍摄了短片《南京抗疫现场》,随后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的版本播放,受到各国网友广泛关注。《南京抗疫现场》系列拍摄完成后,他又有了去“解封”的武汉拍摄的念头。《好久不见,武汉》一经播出,获得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点赞。他拍摄的《后疫情时代》获得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点赞,称其“不带偏见地真实记录中国人民走过的这段非凡历程”。竹内亮在武汉召开见面会,众多粉丝前来见面。
  妻子赵萍领着一对儿女参加了见面会。接受采访时,竹内亮回复:“我感觉我什么也没变。”正如那句古诗:“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竹内亮和赵萍的爱情,正是这句诗的最好写照。
  编辑/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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