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有质感的影像,还原特定年代的缺憾与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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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创造方式比较奇怪,说出来很多人会不信。我一般都会在睡觉的时候去构成一个故事,在那里,所有的画面和情感和无障碍地呈现可能,那种快感无以复加。醒来后就开始整理逻辑,但是会深深记住情感烙印。
  我在百度上去读到新生活运动的时代背景,包括宗祠守旧的观念,它们之间是可以做成戏剧冲突的“核”。以及蒋中正,这些都是梦了两三天想到的。因此我用七天的时间整理完毕可拍本,十五天筹备准备时间看景,三十五天拍摄完毕了整部影片。

从剧情来看,《荒城纪》村里的贪财保长为了骗取县里拨发的巨额救济粮和银元,修建“李忆莲祠堂”的故事与《驴得水》的故事很像,会不会有观众提出一些关于《驴得水》的问题,您如何评价?


  徐啸力:《驴得水》的全片到现在都没有看完过。个人感觉《驴得水》一定程度上在影像美学这块,以我目前有限的智慧,还不能领略到他的美,反而我希望《荒城纪》是一部电影元素更强烈一些的影片。
  能与《驴得水》在类型属性有相像的地方,是我的荣幸,因为他是一部被观众认可的、而且成功的影片,但是,我真的没有看过《驴得水》,是我最大的遗憾,这种遗憾,我希望保留一生。

《荒城纪》是黑色幽默的一则寓言。而这个寓言如何讲好,您在执导过程中有什么启发或者收获?很多重场戏都在山西省黄土高坡取景拍摄,会有什么样的拍摄困难?


  徐啸力:如果说是收获的话,是我对黄土高原那片土地有了一个本质的认识,这就是真正的中国元素,代表汉文化根本性,代表我们的祖先曾经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娶妻生子,繁衍生息。但土地对生存构成的苛刻条件那么地不善意,这是我对土地和地域的一种理解。至于别的更多收获,因为在拍戏过程当中目标过于专注,所以目前还没有,或者说,还没有到收获的结果。

  因为在山西吕梁拍摄和工作过,我对那边就有了感情,就会关注上个礼拜的事情,看到新闻就是我们拍戏的地方泥石流,还出现了伤亡人员,心里感到沉重和揪心。回想起拍摄时,我们的重型器材,包括我们所有的演员,我们会比较重点保护的斯琴高娃老师也是一样在这样艰苦环境就完成了各种上上下下的调度,包括场景的变化。那边的沙尘暴又尤其的大,所以说这一切拍摄困难主要是天气和地貌所造成的。
  比较意外的是拍摄的时候还下了一场雪,拍戏的过程当中已经三四月份了,雪一下来,对我来讲困难就可想而知,戏要停拍,但资金有限,这场雪就是逼着我在影片当中去加了场雪戏,怎么能融合进去,当时的创造反应时间非常短,只有半个小时。我就把电影里每个主角对这场雪的不同的理解和视角,比如说“窦娥冤”一般女主角李忆莲的内心语境,李铁算的视角:会觉得这雪下的有点妖,不合常理,要出人命;保长的视角,雪是代表一片白色的贞洁,他说这是老天爷还李忆莲贞洁;从族长的视角,他贪财,就会觉得瑞雪兆丰年,这是要发大财的征兆。把这多人的视角做出不同的解读,就完成了一个构成,也为写意拍摄火烧李忆莲之前,做一个铺垫,从目前的整体作品的观感来讲,还是很不错的,某些障碍和困难反而变成了对影片有力的助推。所有的困难到目前为止,回忆起来都是一种甜蜜,这就更加印证了,电影创作和拍摄过程,就是不停地去解决各种计划外的困难与障碍,对自身来讲,就是一种特别好的修行,因为,意外和困难来临,首先是不抱怨,才能有心力与智慧,去做出最好的判断与决策。

您自身是演员出身,主演了电影《红樱桃》,是什么样的机遇让您参与了这部影片的拍摄?出道多年,您的影视作品并没有太多,是什么原因让您没有拍摄更多的作品,您自己有什么考量?


  徐啸力:拍摄《红樱桃》是第一次接触电影的整个制作流程,让我知道了电影是怎么完成的。做演员本身来讲就是我的各种条件,包括口音以及自身的悟性就很欠缺。所以在演员这条路上就一直没有好过。但当过演员,所以对电影有了朦胧的了解,在大学的时候,我是周传基老师的学生,学电影批判,才有了基礎的专业知识。但还没有深入学习,就被北师大给开除了,因为我那时候到外面接拍电视剧,也不和学校说,最后成为典型反面教材,至今,我就是个四不像,野路子,但是,很努力地去把自己扮演成一个专业者,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就怕自己不专业,所以,会更在意,也更努力,演员出身的人,在生活里就很容易自我催眠,不停扮演。

  实际上,我2011年就开始导戏,在西藏拍的一部哲学性的电影。将来有机会,我会把它投放到市场里面。在过程中,完成了非常多的试验,相当于自我磨练,更加坚定了我是个很有表达欲望的一个人。如果能够成为导演,我不想成为一个简单的导演,中国有才华的年轻导演太多太多,根本不会缺我这号人。那我就要试图去完成一些别人可能不能完成的东西,这个就成为了内在的驱动力,我也要脸皮,合适我就干下去,不合适,我就不玩了,写书法去,我书法很好的,我正在蓄胡子呢,待胡子长差不多了,扮演一个书法家的形象差不多了,我就去做书法家了,摆出那种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的标准模样,我心里还是有底的,因为我知道,形象照从哪一个角度拍我,会更像王羲之。

《荒城纪》让您获得了第9届澳门国际电影节最佳新人导演奖,您是如何逐渐从演员转型成为导演的呢?您觉得演员转型导演有什么对您的拍摄有什么帮助?


  徐啸力:从演员转型到导演的这个过程当中,一定程度上不是突然转过去的,是在1996年的时候,开始学习技术流和电影生产流程。自身也搞过音乐,从小就搞过绘画,对美学和某些东西比较敏感,我自身又是佛教徒,会容易在哲学思辨上引发更多的探究。以前也在文学这块不停的写东西,在各种门类里可能都略知皮毛,会比较有帮助。所以从演员转导演的过程当中,反而会有信手拈来的快乐,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玩,而且,天生自信爆棚的感觉,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但悄悄告诉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也别写到文章里去,我是真得才高八斗,江南狠人。
  还有一点是团队的协作精神特别好,我能够非常好的和我的团队融合在一起,往往就是跟我拍过戏的剧组的同胞们,他们都会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剧组,会觉得留恋,都希望跟我还能再继续拍下一部,说明可能我们的剧组的某些品质,还有大家战斗的协作精神,在一定程度上有不同之处。我更加相信电影是个集体结晶的艺术,之所以能导演完成,就是因为有我有一帮特别棒的好兄弟在支持着我,你知道水浒的,宋江是最不会打的那一个,水浒的力量,却完全来自于一帮兄弟,一帮牛人兄弟。
  澳门国际电影节获奖,我内心非常感动,能够去鼓励我去探索,让我看到了一种机会,真的可以被大家认同。作为一位导演,这样的起步以及鼓励点,我会永远记住。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希望能够有更好的导演机会去延续后面的作品。这就是澳门国际电影节获奖后带来的最大的鼓励和效果,补充一句,至少我扮演一位导演,已经有那么点像了,把那“新人”俩字去掉就更好了,我那么深沉老辣,新人真不合适我!权且吧,岁月如梭光阴很快,离真正的导演,已经不远啦!

影片中不止有青年演员,也有众多老戏骨的加盟,您是如何与这些演员进行合作的?青年演员和老戏骨之间的合作有什么不同,拍摄过程中会不会有所偏重指导青年演员的表演?


  徐啸力:男女主角,包括饰演重要角色李铁算,在现实里是一位地方上的民生银行行长,没有接触过电影,还有更多的配角。对我来讲,他们身上那些优秀的特质怎么能够在作品当中留下来?是我特别重视的课题,特别在意他们的鲜活度。一定程度上我导演的方式是不会去跟他们谈太多的表演技巧或者一些特殊方式来表现,用真实去触发鲜活度,仔细的去观察,用镜头的视角来分解,达到想要的效果。
  对于老艺术家来讲,毋庸置疑他们殿堂级的表演,令人赞叹和放心。面临一个矛盾,老艺术家专业度极高的表演,和青年演员很原生态的表演怎么能在影片当中成为一个整体,而不是显得支离破碎,这也是我要解决的问题。所以和斯琴高娃、褚栓忠老师合作过程当中,都会有共同的认识,会打薄很有张力的表演的行为,为了照顾青年演员,老艺术家们也都做了配合。

您是著名书法家徐子久之子,您觉得书法对您日后的演艺之路以及现在的导演之路有什么影响?作为一个艺术家和电影人,您怎样看待自己的人生、工作、家庭?


  徐啸力:我的父亲是徐子久,是曾经非常辉煌和著名的书法艺术家,从八几年的时候就出版了中国第一本现代书法家小楷字帖,总共出版了80多本字帖。有几年的著名大拍,他的成交量是最高的,反正我爸写书法赚了很多钱,都给我了,我就拿来拍电影,做各种实验,我也不想花投资人的钱,所以,很多实验就是打水漂,没有任何回收。能够回收的,就是经验和认知,而且我这个人,有点钱就会放大感受,以为自己花不完的,我爸去世,我傻眼了,完,金矿没了,然后发奋图强开始接触投资方,希望他们支持我拍电影,花别人的钱,我就小心了,再也没有大手大脚过了,因为,每一分来之不易的钱,如果都能花在电影制作上,我就有可能拍出离我心里极致要求更为接近。我现在没有别的快乐和欲望,就是拍电影,为了电影,我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和经历一切苦难,我眼都不眨一下,就是这种无以复加的纯粹,让我内心异常强大。同时,不得不提到我的母亲是一位国画家,所以小时候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被严苛地去学绘画和书法长大的。
  在拍戏前,我还是一个画油画的,搞纯艺术,对我的导演方面肯定会有非常大的帮助。搞绘画的人都会先注重整体感,在创作渐进过程当中,一般我不会太考虑细节,会先抓住气脉和整体,再逐步的去雕琢去完成,最后达到效果。我完成一部作品之所以能够快没有乱了章法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小时候对美学平面艺术、绘画的练习过程中,牢牢记住了整体感大于一切。
  你看,《荒城紀》电影片名三个字,是自己提的,还可以吧!小得意。
  音乐和平面美学(油画、书法或者国画)内在传达的质感,跟电影的某些道理如出一辙。一副国画写意山水,我们能不能解读到更多的构成和感受,其实跟电影想要达到的诉求,基本一致,所以,艺术本身的核,就是想通,必要的美学修养,会对电影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说说我现在的家庭,一直支持我走到今天,那么多风雨一起走过来的,是我的太太,她能支持我的工作和所有的决定,都是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信仰:佛教。
  我们愿意在这婆娑世界相扶相携,共闯风雨,去完成电影使命,就是希望把电影作品,当作可以传播哲思的唐卡。
  我们自身的智慧限定,会决定这种唐卡的内核质量,所以,只会更加谦卑努力地去学习和探究智慧,让自身变得柔软与宽大,希冀能拍出伟大的作品,然后再一起出家!
  我的孩子们也是佛教徒,从出生伊始,就训练每天在佛塔修习,他们非常支持我们的决定,而且,也都愿意愚公移山,跟随我的电影事业的脚步。
  概括来讲,家庭、工作还有事业,对我来讲所有的三位一体的东西,是在修行之路上的三种不同角色的元素,最终都是为了行进在追求智慧的修行道路上。
  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博得所有人的欢心,包括释迦牟尼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欢,反观自己的电影作品,也不能获得所有人的赞同,但是,他最大的价值,就是能集聚共鸣一帮有缘分有需求的观众,来支持以后的每一部作品,越过一座又一座更高的山。

现在回想起来,做《荒城纪》这个电影最难的环节是什么?您觉得作为青年导演,所遇到的最大困难时什么?是否需要出台相关的政策扶植青年导演的发展呢?


  徐啸力:整个《荒城纪》的制作和创作过程中,最难的是资方对《荒城纪》的各种看法,我们今天青年导演最难的往往就是有非常多的好想法,太过于个人的时候一定会跟某市场需求度有一些冲突,但我也不愿意背离市场,好的电影一定是好看的,但我特别不愿意把很多钱花在演员身上。电影是值得为之忠诚的艺术门类,演员某些过高的价位,会直接影响到我的创作感受,演员的价格过高,其实就是对艺术忠诚度的一种反向,因为,可以把更多的钱,花在制作上,对每一部作品,都是福音。有很多好的演员都是在非专业的群体当中产生的,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愿意和和排斥与专业演员合作,因商业片约定俗成的条件就是明星,一些明星要转换成好的演员很难,太浮躁,时间上太浮躁,不能沉下心来与你做一部深度价值的好作品。话题说的有点远,特别希望能碰到好的演员,不管是不是明星,这些就是。好的演员重于一切。
  希望有更多的助缘来帮到青年导演。电影不是导演个人作品,是集体的创造结晶。如果有更多负责任的电影人一起做事情的话,会更好。青年导演扶持计划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过以什么方式可以产生合作,我也不懂。

现在中国电影的环境对年轻导演发展的机会与挑战是哪些?您怎么定义自己未来在导演路上的类型,是商业片导演还是文艺片导演或者是其它?


  徐啸力:在未来这几年应该会出现更多年轻导演的声音,这是大家都在等待的一个机会。作为我们这一代人,从小所学习的文化底蕴,较之以前,一定会有质的变化。综合修养会决定电影将来的方向,年轻导演就是哲学思辨能力、把控能力,还有对高科技的运用能力,还有理解力,一定会远超于过去的前辈,难道我们国家导向不是这样期望的吗!
  美国好莱坞很多的著名的电影,都比较主旋律,都在讴歌一些正义、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比较正能量的东西。工业环境还能拍出《降临》这样一部哲学思辩的电影。可想而知,美国人所达到的何止是工业,千万不能轻视。
  千万不要用好莱坞工业化来标杆我们电影目前的模仿程度。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永远都是“满清政府面对八国联军”,差别在导演意识流的程度。要知道别人好在哪里,不要被某些表面化的东西带跑了,将工业化、好莱坞特效这个噱头拿来当作当作我们的一个标签,是很可悲的。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电影核心是导演意识流以及对美学整体的解读,故事的把握能力。这些意识能够上来的话,再加上一定的技术的配合,一定只会更好。青年导演的眼光应该跟过去的导演有所不同,才能称之为青年导演。年龄再年轻,你的视角和追求还同样在停留在那些状态的话,就不能称之为青年导演,青年代表责任和希望。
  并没有去界定。我是在学习商业片,好的商业片不能去否定它应有的某些艺术气质,也不能过度放大影响到商业属性。吕克贝松就做的非常好,商业和艺术结合的非常的精巧。对于目前创作方向来讲,不能把它简单的定为两个类型,我们有责任把一个商业片拍的艺术,也有责任把一个艺术片拍的非常好看。如果过度的个人表述和探索型,就不在此列了。

《荒城纪》是你的处女作,但在很多评价看来都觉得是相当成熟的作品,您不是学电影科班出身,电影训练是怎么达成的?您对青年导演有什么建议?


  徐啸力:我不能别人这么一说,我就真的认为自己真的很成熟,不是的。电影最恐怖的就是形成所谓的导演风格,这种价值导向就是错误的,是有悖于艺术创作论的。我们每天会为张艺谋风格、贾樟柯风格、王家卫风格等大师贴上风格标签。可是这种风格的标识度把多少年轻导演都带跑了,一个导演最好不要形成自有的风格,也不要用风格标榜自己的成就,一旦有了印记明显的风格,说明创造力和思维已经进入狭窄状态,已经离终结导演生命不远了,离“匠”就很近了。
  我对于自身要求,希望自己每部影片的创作,都会有他独特的生命力,而不是风格印记。
  有一天无能为力的时候,可能就是退出的時候了。导演应该永远都在学习,永远都在求新的探索过程,一切充满未知。
  实话讲现在还不够格,我还是一个新人导演,有待时日被市场验证,也在摸索阶段。个人建议还是用心去做作品,不要说去做作品的时候去求得名和利,撇开一切没有必要的目标,只留纯净的目的去拍电影,一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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