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th 荷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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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手记:一向以关注时下热点事件的新闻摄影比赛——“荷赛”,自1988年被系统地介绍到中国后,就以其震撼人心的瞬间和强烈的视觉冲力吸引并影响了一大批中国的新闻摄影从业人员,甚至一度被中国的新闻摄影人视为“圣殿”。然而岁月更迭,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观念的变化,我们已能较为客观地看待“荷赛”,而进入暮年的“荷赛”也在传统记录与现代观念的冲击中挣扎摇摆。这点在今年第50届“荷赛”的评选结果中就可见一二。这种既不想摒弃传统又希望吮吸到新鲜空气的思想,使得本届“荷赛”一“出炉”就引来一片争议。
  
  当代热点类一等奖组照
  布隆迪精神病医院的病人
  乔斯·塞顿(JoséCendón)摄/法新社
  
  突发新闻类单幅一等奖
  尼日利亚男子在爆炸后洗脸阿金图德·阿金利伊(Akintunde Akinleye)摄/路透社
  
  
  日常生活类组照一等奖
  东京的孤独者
  大卫·噶藤弗罗德
  (David Guttenfelder)摄/美联社
  
  体育动作类单幅一等奖
  世界体操锦标赛现场马克斯·罗斯(Max Rossi)摄/路透社
  
  
  意外有何不好?
  
  观点导读
  正方
  多了份调侃的无奈,少了点悲悯的无助。
  这届“荷赛”评委是在维护新闻原则的基础上最具创新精神的。
  反方
  没有激动,没有震惊。
  别老拿“荷赛”说事。
  ①信息爆炸时代,新闻摄影不仅需要5个W,还要有深刻的分析。
  ②记录不光是目力所见的东西,关照内心的照片也是记录。
  ③艺术贵在创新,客观地记录也需要艺术的表现。
  ④新闻图片的信息量和它的外延内容同样重要。
  ⑤国外媒体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大奖照片的政治倾向问题上,认为这是一张代表西方国家政治利益的作品。
  
  新华社高级编辑、本届“荷赛”评委黄文 :
  世界主流摄影评判体系之中出现了试图肯定全新摄影语言和表达语法的诉求。
  
  记者:今年的大奖作品(见20页)较以往有很大不同,是今年的评选标准有什么变化吗?大家普遍感觉这张作品作为大奖作品似有欠妥,您怎么评价这张作品和看待这件事情?
  黄:从“荷赛”的历史看,获得年度照片大奖的照片较多从突发事件、一般新闻或者新闻人物之类的项目中产生,其表现形式多见简洁,很多特别适合制作广告招贴画。而今年的年度新闻照片少有地(或许还是破天荒地)从日常生活类中产生,这显然是一个重要的不同;而照片的表现形式也一反常见的“招贴画风格”,转而选择了一张需要仔细观看、慢慢品味的复杂影像,这也是一次重要的改变。我个人认为这应当与本届比赛二轮评委的趣味倾向有关。评委会主席米歇尔·麦克内利的观点很有代表性:这张照片不是你一眼就看得清楚的,它需要你花时间读。
  我认为这种不靠“第一印象”夺目的照片不太讨巧,因为它不属于那种“漂亮的”照片,而且不很煽情。但是其杂乱之中的复杂性和被摄体之间形成的对比使照片在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同时,也给了观看者非常独特的视觉感受。从某种意义上,它是对观看者的一种挑战和考验。在第一轮的评选中,我第一眼看这张照片时觉得没看清楚,但是细细再看一会儿,会慢慢体味到它内涵的独特味道。无论是影像杂乱无章之中形成的有些荒诞的秩序,还是主人公形态、情绪与周遭残破环境之间的不相融合,都打破了过去我们观看战乱题材图片时的惯性心绪。毕竟,我们很少能够在表现类似题材的作品中看到这种奇特的影像。它的与众不同使它赢得了第二轮评委中多数派的喜爱。
  不过我也相信,就像国内观众在看到这张照片获得大奖后,对此产生巨大争论一样,这张照片在评委团中同样会引发分歧。如果我在场投票,心中的天平可能会偏向更加传统的抢眼照片——比如能做招贴画的那种,但我个人对此照片获奖并不反感。
  记者:自从中国参加“荷赛”以来,突发类新闻摄影、一般新闻摄影这两个项目中好像从未有奖项进帐,他们对这两类作品的审美情趣是怎么样的?中国的作品在这两类上的投稿量如何?为什么得不到评委的好感呢?
  黄:其实这两个类别奖项的评判标准与其他项目比,并没有更多本质上的不同,但我们没有足够好的作品参赛。中国摄影师选送的突发事件和一般新闻类作品最大的问题是:新闻事件本身不够重要,很多在国内同行看起来很重大的新闻事件,根本未曾进入他们的视野,他们无从了解,因此也就很难感兴趣。加上相关题材照片在影像上也不够好,不够引人注目,所以落选就不奇怪了。
  记者:请您介绍一下此次中国参赛作品的总体情况。您怎么评价这三位年轻摄影师的作品?
  黄:我和另外四位评委参加一轮评选,浏览了参赛的全部78000多张照片。印象里中国摄影师参赛的数量不少。不过据组委会统计的数字,今年参赛的中国摄影师大约有240人,并不是历史上人数最多的一年。我无法仔细回忆起究竟有哪些作品被淘汰和进入下一轮评选,但当时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是:中国摄影师的作品出现在每一个单项比赛之中,而且在每一项比赛里,都有中国摄影师的作品(或者中国题材作品)进入第二轮。总体感觉,参加“荷赛”的照片绝大多数质量都不够好,甚至非常差,这是一个全球性现象。不过也幸亏如此,才不会让评委在后面的评选中过于痛苦,无法在同样优秀的作品之间做出抉择。
  先说张涛的《黑暗中的舞者》。在三个获奖作品中,它是最接近传统报道摄影风格的。张涛送的是组照,但因为其图片故事的整体编辑问题,无法在组照类比赛中继续前进。其实,这一点在一轮评选中,我们就能看得比较清楚,而一轮评委在很多情况下,会把作为组照并不理想、但其中拥有少数单幅照片的作品送进下轮比赛。
  我们较多讨论的可能有两点,一是张涛的作品作为单张获奖,令人有些不知所云;二是觉得这张照片很普通,拍得不够好。我想,今年二轮评委阅读这幅照片时的心理出发点是:这张照片表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场景。想象一下,一个看不见自己和世界的人,为了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舞蹈,以抚摸他人身体的方式学习跳舞,以获得正常舞者的高贵和尊严的姿态和感受。这其实是一个很令人感动的瞬间,当然,我认为这张照片在拍摄上还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而评委在评选这一张照片时,应该是完全了解整组故事的脉络,并受其影响的。而普通读者如果不看全部照片,难免会因为信息的不全感到困惑。
  再说王刚的《彝族牧羊人》。我个人挺喜欢这张照片。作者使用了类似早期人物肖像摄影的那种最简单的肖像拍摄方式,手法非常朴素,而被摄人物的眼神和表情却令人心动。据说,摄影师是一位离摄影圈较远的艺术家,这点其实帮了他的大忙,使他不会以摄影记者或者大多数摄影师的路数去使用摄影进行表达,让人看到的是一种“过界”的报道摄影。另外,让被摄人物彻底脱离符号化的身份特征,更多地以人物表情和神态影响观者,也是照片获得奖赏的重要原因。
  最后说常河,他的《中国动物园》是三件获奖作品中走得最远的一组。LOMO相机,过期胶卷,暗角明显,模糊暗淡的“呆照”。对于崇尚摄影决定性瞬间的从业人员来说,这种摄影表达方式无疑是具有挑战性、甚至挑衅性的,因此国内有人对它的获奖感到不解甚至愤怒完全可以想象乃至理解,而且在海外,它同样受到了经典摄影拥趸们的声讨。
  但是我个人很喜欢常河的这种表达努力,因为这种富于实验色彩的表达与他想要言说的观点之间形成了很好的契合,看着那些直视镜头、孤独无助的动物们,我不可能不心生恻隐。虽然我认为常河的影像基本功阻碍了他将作品的主观性表达得更加杰出,但是在今年强手如林的自然类摄影比赛中获奖,说明了评委对其主观评价乃至越界手法的接收和认同。近年来,全球范围内新闻报道摄影与其他类别摄影出现的融合趋势,已经成为摄影界一个现象性表征。“荷赛”作为世界最重要、最权威的新闻摄影比赛,出现这样的评选结果其实也告诉我们,在摄影过程中,我们可以打开心灵和头脑,尝试任何可能。
  记者:这次比赛传达出怎样的信息?
  黄:任何一个比赛的获奖结果作为一种风向标,其示范效应无疑是会被放大的。无论此事是否象征着“荷赛”评选标准的根本性改变,今年获奖作品总体结果的出笼,向全球摄影人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世界主流摄影评判体系之中出现了试图肯定全新摄影语言和表达语法的诉求。
  至于摄影界的模仿之风,是一个全球性的病症。今年我看到了超过十组的中国戏曲演员作品,体操队的影像仍然在继续参赛。至于在国外,美国著名摄影家、联系图片社创始人之一大卫·博耐特使用倾斜聚焦屏的“快照机”拍摄的方法,今年在“荷赛”参赛作品中大量涌现,令人无奈。模仿在继续,但是,成为时尚的表达意味着很快就会被抛弃。无论使用任何手段言说,最终赢得评委还是照片之中动人的情感力量。
  
  中国日报摄影部主任王文澜:深刻而不深奥的图片是大众希望看到的新闻图片
  记者:有媒体报道说您曾说:国内的三幅“废片”得了“荷赛”大奖?
  王:我在这里更正一下,我说的是如果这三幅作品是在国内评选,它们很容易被当成废片处理掉。
  张涛的作品《黑暗中的舞者》,我曾在国内的多次评选当中见到过,这是一组照片。他精准地运用了闪光灯的技巧反映了照片中主人公的精神世界。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获奖的却是单幅照片,而这张作品是我认为这组照片中最看不出身份和事件的一张。常河的《中国动物园》,丢掉了传统新闻照片固有的新闻五要素,突出了个性化的观察。如果这组照片放在观念摄影比赛中,我认为那是相当不错的。为什么这样的照片会获奖呢?我想这跟信息爆炸时代有关,以前报纸和广播是人们获取新闻的第一来源,这就要求新闻图片必须交待清楚时间、地点、人物、干了哪些事、为什么,然而现在电视和网络的发展已远远超过了报纸,报纸不再是人们获取信息的第一来源了,人们希望得到更为深刻而不深奥的报道。
  记者:您刚才说它们在国内很容易被当成废片处理掉,为什么国内、国外评委对同一幅作品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别呢?
  王:像我们这代人,对许多东西有很多条条框框,这里边有对传统新闻摄影的认识和理解,然而更多的是意识形态方面的束缚。国外评委,他们认为只要画面合乎逻辑,在法律上没有问题就可以。这两点是国外摄影记者顾虑最多的。
  记者:有评论说这届“荷赛”从强烈的视觉感受变成平淡的视觉回味了,您认同这种观点吗?
  王:从强烈到平淡,这是一种国际潮流。从这届比赛结果看,在重大题材上也没有那么多血腥的照片了,评委更注重照片外延性的东西。
  记者:《中国日报》今年选送了哪组照片参加“荷赛”,您分析未获奖的原因是什么?
  王: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李亚隆拍的那组《夫妻戏班》。为什么没获奖呢?我分析可能是表现的太浓,交待的问题太清楚,过于直白了。
  
  《新京报》摄影记者、本届“荷赛”艺术类单幅第三名张涛:艺术贵在创新。
  记者:获奖作品《黑暗中的舞者》我曾在国内的比赛中见过,好像是一组照片。这张获奖作品是你这组作品中最满意的吗?王文澜老师说你这张作品是这组作品中人物身份最模糊的一张,你认为呢?
  张:是的,这组作品一共是12张照片。获奖的这张作品并不是我最满意的,我也比较认同王文澜老师的看法。如果是一组照片可能更能说明问题。不过其他作品很多是肢体的表现,可能更不利于人们阅读。
  去年3月份,我受报社委派采访一个盲人舞蹈队。为了体验在黑暗中舞蹈的感觉,我曾试着闭上眼睛去体验,当我真的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时,我感到非常恐惧。可这些盲人却乐此不疲,这种对光明的祈求,对生活的热爱深深地打动了我。然而在我前三次拍摄中,所拍作品均不是特别满意。但是其中有一张用闪光灯凸显舞蹈者,用小光圈将背景压暗的照片激发了我的灵感,我想何不全部都用这种表现手法去表达主题?于是我又去拍摄,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作品。
  记者:从你的作品中我感受不到快乐的情绪,而是一种充满了紧张的感觉。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情绪?
  张:正如我刚才讲的当人处于黑暗中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紧张、害怕。我之所以选择这种拍摄手法就是想让读者明白这群人是一群看不见色彩的人,而他们心中却有着五彩斑斓的世界。至于读者读到作品的情绪,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记者:有评论说你之所以获奖是采用了全球性的语言,你认同吗?
  张:我不认同。我也不懂得什么是全球性语言。我认为只要作品能打动人就好。
  记者:你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荷赛”了吧,对于“荷赛”的评判标准有没有专门进行过研究,有的放矢的投稿?
  张:我曾看过“荷赛”年鉴,至于对它进行专门研究却是没有。因为每年的评审员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审美也不一样,不可能做到有的放矢。但是我认为不论是“荷赛”也好还是其他比赛也罢,都会遵循“艺术的魅力贵在创新”这条定律。我的作品之所以获奖可能就是我的表现手法比较新颖。
  
  《东方早报》副总编辑、本届“荷赛”自然类组照第二名常河:
  新闻摄影的本质就是对事件核心内容的反映。
  记者:你是怎么想到拍这个题材?又是如何想到要用这种拍摄手法去表现它的?
  常:这个题目是2005年《东方早报》的摄影记者、图片编辑一次进行视觉训练的workshop时的题目。很多年没去过动物园,看到动物园一些场景和状态也很震惊,于是希望能花一点精力来记录动物园动物们的生活状态。后来不断利用出差机会拍摄了多个城市的动物园。
  当时想过很多种拍摄方式,在相机之间进行过尝试,在拍摄手法上也进行过尝试,最后选择了HOLGA相机,这个暗角正好可以强化动物园动物的孤独感,很适合表达主题。
  记者:这种模糊了时间、地点的表现手法,你认为还算是新闻摄影吗?
  常:在做这组选题时,我写了明确的拍摄计划,用多长时间、拍摄多少动物、表达动物的什么状态,使用的相机和胶片等等,除了相机不同,在拍摄和报道写作都没有什么变化,全部照片未剪裁,未修改画面,未脱离对新闻摄影来说最重要、最本质的部分,所以我想我并没有离开新闻摄影的范畴。
  大部分的摄影作品从照片中是无法直接看到新闻五要素的,因为摄影者选取的只是新闻的一个很小的点,这也是摄影本身无法逾越的屏障,这些无法交待清楚的信息都要在文字说明完成。
  记者:你说你的作品具有实验性,那你的实验性体现在哪些方面?
  常:其一,对图片故事叙述方式的尝试。做了很多年的图片编辑,这种有开头、高潮、结尾式的叙述方式非常多的被使用,可现在它已经很难吸引读者的关注了。
  其二,对相机构图框观察方式的尝试。现在的135相机已经是摄影记者的标配了,但是用中画幅视框表现图片专题的题材也仅是零星的几个摄影记者。数码时代,动脑子拍照片的少了,更换了不同视框的相机让我开始更“冷静”去观察被摄者。
  记者:对今年的“荷赛”,你怎么评价?今后有什么打算?
  常:除了对新闻事件关注外,这些年“荷赛”的获奖照片都在鼓励视觉创新。由于互联网新闻的冲击,报纸杂志媒体面临更大的挑战,不仅读者在流失,广告也在流失,面对这样的压力,各媒体纷纷大举创新,新闻报道的文体和切入角度也在发生变化。以视觉形式的多元化来吸引读者自然是各媒体最重视的,“荷赛”获奖的很多照片都在这些媒体上出现过。
  新闻摄影记者只关注影像的表达是不够的,一个好的记者首先要有正确的世界观,对我们生存的环境要不断地理解和认识,对生活也要有持续不断的热情,这些我也没有做到位,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获奖仅仅是一个过程,以后的路还远,不论何时,都要保持敏锐的观察力,这也是行业的前辈们给我的启示。
  
  国内关注艺术 国外关心政治
  记者曾试图与“荷赛”评委会联络,希望得到为什么选择《黑暗中的舞者》和《彝族牧羊人》的那一幅作品的理由及评委对大奖作品的评价,得到的答复是这样的:请注意这些评委都是些在摄影领域经验丰富的人,由于评委不属“荷赛”组织,他们不能回答记者的问题。
  记者随后在国外的网上搜索到有关本届“荷赛”的相关信息:《PDN》杂志就大奖作品《贝鲁特年轻人开车经过黎巴嫩南部废区》展开讨论,他们的关注点没有放在作品的表现力上,而是就作品所体现的政治倾向展开了民意调查。对于为什么选择这幅作品作为今年的大奖?
  一些评论家说这幅作品脱离了传统战争的拍摄模式,而黎巴嫩摄影师Samer Mohdad却认为评委选择这张照片是“对所有冒着生命危险进行真实报道的新闻摄影工作者的侮辱。”她接着说,“难道说利用死亡的男孩来表现战争残酷的照片,就会使他们的灵魂在天堂得不到安宁?这张照片分散了人们对战争刺目真实的注意力。这反映了许多西方人的思想,战争仅仅是影响了那些不愿意看到战争的人。”
  
  自由摄影师、本届“荷赛”肖像类单幅第二名王刚:
  思想决定行动
  记者:你是怎么想到拍《彝族牧羊人》的?
  王:2005年12月我带着自己的一组作品参加了连州摄影节,大家看后认为作品很外行,这对我刺激很大。2006年我结识了国内著名摄影师黎朗,由他引荐我去了彝寨。当我第一眼看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时,我就被他们吸引了。他们的生活条件是那么艰苦,然而在他们的脸上和眼睛里我却寻找出了坚韧、不屈和无奈。我连续拍了5天。但我觉得仅将视角停留在他们怪异的服饰、艰苦的生活环境上太表面化,还不能深入挖掘这个民族人们的灵魂。于是我第二次进入彝寨,并与他们结成了朋友。这个题目我拍了245个卷。
  记者:听说你拿起相机的时间并不长,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做了N年新闻摄影记者都不曾获得的奖项呢?
  王:的确我拿起相机的时间也就一年多。我是个商人,学的是哲学,主修“法国存在主义”,摄影是我的业余爱好。1992年为了生计曾南下广州拍过一段广告摄影,之后就下海经商了。
  现在摄影器材非常先进,技术性的东西非常容易掌握。我认为拍摄的好坏,不在于拍摄时间的长短,而在于思想的深度。“法国存在主义”的主要观点有两点:一是世界是荒诞的;二是世界是可以改变的。这种思想对我思考问题和看待事物、把握事物有着非常大的影响。第二也许正是由于我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不容易受规则的约束,反而能创造出新颖的视觉艺术,而这种创新不是为了取悦某个比赛的评委。
  记者:有人认为你这张作品既没交待清楚人物的身份也没强烈的情绪表达,你认为呢?
  王:《彝族牧羊人》是组照,如果您全部都看过后,就会比较清楚我想要表达的内容了。在2006年连州摄影节上,这些照片我请许多专业人士看过,他们都表示非常喜欢,尤其是菲利浦先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鼓励我参加“荷赛”。看过片子的人都很喜欢这张获奖的照片,但我除了喜欢这张还有四、五张是我非常喜爱的,比如躲在草窠里避雨的彝族少年那张。对我的作品我是有十分的自信的,不然我也不会送去参赛了。
  记者:对这次获奖有什么感想?
  王:作品的内涵不应该是一张照片所能承载的。对于这次获奖我感到非常高兴,但是由于自己没有做编辑的经验,投稿时间也非常仓促,没有请专业的老师进行编排,致使成组照变成了单幅作品,对读者理解照片造成了一定的困难。“荷赛”不代表一切,我今后还会拍摄更多的作品,拿更大的奖。
  
  后记:
  在做这次专题时,不少媒体和个人已通过各种渠道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大多数人发出了“意外”的感慨。这种通过个性化的观察表达人类共性的内容,显然与布列松“决定性瞬间”的摄影理论相悖,然而在我们惊叹不解的同时,我们是否也应该看到一种宽松的视觉空间。这种宽松的氛围正是培养优秀人才所需要的,就像《新京报》摄影部主任何龙盛所说:中国的摄影记者最缺乏的就是想象力。试想在一个规规矩矩的方格中怎么能生产出圆形的西瓜来呢?
  艺术创作是没有定势的,对于作品的理解在于个人的修养与态度,创作者也好,读者也罢,树立一个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用你的心去阐释和理解你眼中的世界,即使有一些意外,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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