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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问我今晚吃什么这个问题,如果我一分钟之内回答不出来,那么我就会跟你说,我们吃火锅吧。如果心情忧郁,我会拉着你说,我们吃火锅吧。如果你是我的老朋友而你正好从远方来,我也会说,让我们吃火锅吧
我是如此热爱“吃”这件事。众所周知。
但是也许没有人知道在我的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我却是一个口味极其平淡的人,那时候我煮碗面给我的同学吃,在里面倒一点酱油,放点味精,就端到别人面前去了,人家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忘了告诉大家我是个四川人。现在大家一提到四川两个字恐怕就得往麻辣上去想。然而我的青少年时期吃得却是索然寡味,这跟家庭有关系,我妈不吃辣的,一辣就咳嗽,然后我妈又是我们家掌大勺的,于是顺理成章就牺牲了我们全家的口味。不过我那时候倒是无所谓什么口味不口味的,反正听说过没见过事不关己。
这件事情就说明了人是完全可以塑造的,当然也可以重新塑造。
17岁那年,人的很多事情都开始于“那一年我17岁”,我在17岁的时候吃了生平第一口辣椒,那是一家火锅店,那也是因为我刚好路过那家火锅店,刚好坐在里面吃饭的大人认识我,叫我进去吃两口,17岁是个好奇的年龄,当然我就开了我的“第一次”口,当然结果就是我的眼泪刷刷地流。
后来我跟人家说——火锅像恋爱,真的,火锅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不吃也罢了,一吃就上瘾。
从那一年我17岁开始我就恋上了火锅,养成了火锅依赖的毛病,直到现在。
现在你要是问我今晚吃什么这个问题,如果我一分钟之内回答不出来,那么我就会跟你说,我们吃火锅吧。如果心情忧郁,我会拉着你说,我们吃火锅吧。如果你是我的老朋友而你正好从远方来,我也会说,让我们吃火锅吧!
我是如此热爱吃火锅,坐在火锅炉子面前傻笑——对于这点你要是指责我的单调我也无话可说。关于火锅这样的东西,我觉得如果我要是去描述它的如何好吃就没有必要了,谁不知道啊。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对火锅的迷恋并不仅仅是那个把筷子伸出去烫的动作,也不是因为它能辣得我晕头转向(我承认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是一个十分能吃辣的人),更不是因为毛肚或者黄喉这一类牛内脏有多清脆爽口,其实我是不吃动物内脏的。
所以现在你就要问了,那你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呢?
我会老老实实回答你,我喜欢它的热闹。
现在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害怕孤独冷清寂寞空虚的人了吧。只有在火锅的世界里,我觉得全人类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好不快活,火锅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我们在火锅旁边喝起酒来,如果我们都微微有些醉了,那真是一个美丽新世界。我总是希望炉子里的火永不熄灭,汤永远滚烫,菜永远绿油油,酒永远喝不完,酒席永远不要散。就好像我希望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吃一顿火锅让我联想到天长地久一类的东西。
也正因为我在火锅旁边消耗的时间太多太长,所以我又养成了挑什么人一起吃饭的毛病。我可以大声站出来说我坚决不与言语无味的人、面目可憎的人、态度暧昧的人,以及谈生意的人、乱搞艺术的人等等吃饭!不管吃什么也好,就是不要与以上这些人坐到一起来。我只是害怕被他们给活活闷死。
所以我说火锅像恋爱,然后一切从饭桌开始,要好好与一个人相爱,首要的问题是要把饭吃好,还要在饭桌子上言笑甚欢,再说别的。
现在我已经交待了吃饭的内容,以及时间,人物,接下来让我告诉大家吃饭的地点。
我的生活范围主要集中在四川以及广州两地,四川就不用说了,你去任何一间路边小店都能吃到正宗的四川菜,四川人在吃这件事上真是代代有新意层出不穷,把其实最简单的火锅发扬光大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从最普通的麻辣烫到黄辣丁(也叫黄骨鱼)到鱼头火锅到红焖鸡到连锅汤到现在名扬四海的香辣蟹——四川人与“吃”是不可分割的一件事,如果你没有亲身经历那是很遗憾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当街一片麻辣烫的大排档一直摆到大街中央阻塞交通直至交通警察出面干涉。那简直是一派“吃”的盛况,犹如《清明上河图》历史重现。如今麻辣烫分布在祖国的五湖四海,这个就不用我来多说了。
至于广州,大家知道广东人由于地域或是气候或是习惯问题他们是不吃辣的,但是没关系,让我们这些南下广东的人来带着他们一起吃吧。
广州最有名的川菜馆当属“川国演义”,听听这个名字!——四川的人,自成一国,然后还来一段传奇或演义……这个地方位于广州最热闹的环市路,上下两层,背后有巨大的停车场,上到二楼走廊,豁然挂牌上书今日上市各式川菜之排行榜前三名。二楼炒菜,三楼火锅,那里有着终日绕梁挥之不去的热辣辣气息。我有几个老外朋友,他们一见到我就嚷嚷,走,吃火锅去,川国演义!
环市路的另外一边有另一家川菜馆,叫“川江人家”,里面小桥流水的,墙上还挂了真正出自三峡一带写生回来的水墨画,这一家川菜馆的装修古香古色,可惜并不讨好,原因不详。
另外一家火锅店是出了名的,在广州的历史也算最悠久,最开始它开在一条广州著名的臭水沟旁边,与它一起并存的还有当时广州文化人最热爱的“水边吧”、“七星吧”、“沙漠吧”等等小型文化酒吧,那时候许多文艺青年齐齐聚集这一地带,喝酒的醉酒,唱歌的摇滚,饿了就去隔壁的火锅店,那就是“红高粱”。1998年的时候这一带房子全部归为危险建筑被城市规划给拆掉了,现在“红高粱”重新开张于天河城边上,装修设计出自著名的室内设计师张波之手,晚上设有48元一位的自助火锅,菜色应有尽有,吃之不尽,喝之不竭,与当年臭水沟旁边的景象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再有一家火锅店位于石牌,叫“老四川”,也是自助火锅,价格稍便宜,38元一位,但是锅底另计,所以当你吃饱喝足最后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有趣的不是它的味道与价格,它最具风格的地方应该是二楼的男女厕所,男厕所的门口挂一牌子上书“听雨轩”,而女厕所的则是“观瀑亭”。让每一个上了厕所的人走出来都回味无穷。
在广州吃过最便宜的火锅应该是石牌村的一家忘了名字的小店,那地方我不带你去你是找不到的。为什么说它便宜,我告诉你吧,我们一共5个人,吃完菜,喝了9瓶啤酒,最后算账是92元人民币,那一天的火锅是我请的,所以我欣喜之余印象深刻。
最后我终于想起我们在广州去得最多的“大本营”,那就是位于区庄立交桥下的“渝城味都”,为什么我最后才想起它呢,因为我去得太多太熟悉了简直就把那儿当自己家饭堂了。那里的每一个服务员与大堂经理都一见我就笑,他们不仅认识我,还认识我们全家包括我请的阿姨与我家的小朋友包括那些旧爱以及新欢,我们在那里结识新朋友,怀念老朋友,我们在那个地方演绎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