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趣味、读书习惯与语文学习

来源 :语文建设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hrbwqwq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学问精深离不开持续的线性阅读
  
  记者:读书是一个常谈常新的话题。在今年的世界读书日,您专门写了一篇博客,提倡培育“书香社会”。您说:“仅仅用一天的时间来促进阅读当然还很不够,其实阅读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是需要经常性的提倡,而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也需要持之以恒。”您认为在今天,我们专门来提倡读书有哪些特殊的意义?
  张颐武:读书历来是人类接触知识、接触文化的最基本方式,在今天也有非常不同的意义。现在互联网上有大量信息,大家往往会觉得在网上获取信息就够了,从这个角度看就忽视了读书,网上所能得到的知识都是片断的、不连贯的,这是一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从整个社会来说,过去能接触文字的只是少数人,而现在大家都能接触文字,可以说,现在文化普及的程度是人类历史上最高的一个阶段。但是,今天人们的连贯性阅读并不充分,连续阅读的能力是下降了的。我们今天倡导的,主要是指连贯的读书,也就是一本一本地把书读完。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因为现在生活压力比较大,人们都要适应市场经济的竞争,为了评职称、求职,需要每天读点东西,从这个角度看,大家接触文字的量比过去多多了。但是这些应付日常生活的阅读大都是实用的,真正可以陶治性情的闲书、跟文化有关的书,或者让思想做体操、让思想更清晰、对你的整个人生有无用之大用的书,我们读得太少了。
  记者:我们的阅读的确面临着更多的选择,网页、电子书、手机报,还有各种报纸杂志。记得一个学者感慨,说他在很多公共场所,见到很多人在看手机,却几乎见不到有人在读书。您怎么看待多种媒体的兴起对阅读的冲击?
  张颐武:以前大家都认为在图像文化的冲击之下,文字的文化会越来越削弱,但是今天看,文字的文化其实还是在膨胀、在爆炸,甚至可以说是在高速发展,并没有出现衰落的迹象。但是文字文化的表现方式改变了。有了互联网,每个人都可以像钱钟书先生那样旁征博引。我觉得我们生活在一个最幸福的时代,你要想做一个学者比过去要方便很多,很多基础性的工作不需要费很大的劲去做。过去说我们“板凳须坐十年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有很大的资料积累工作,需要自己做卡片。现在这些工作互联网几乎都帮你做了。阅读生活发生了深刻的改变,查阅资料、掌握更多的知识,变得很容易,但连续地读一本书,把一本书的内容搞清楚的能力却降低了。这是网络阅读和传统阅读的一个很大的差别。可以说传统阅读是一种线性阅读,网络阅读则是一种发散性阅读。我觉得传统的线性阅读有它的长处,我们现在就要强调。虽然网络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方便,但线性阅读仍然不可缺少。我们经常说一个人的学问博大精深。但现在人“博”容易,“深”很难:通过网络都可以做得很博大,但是精深却越来越难了,要想“精”的话,还必须扎扎实实地读很多书。
  
  养成读“闲书”的爱好
  
  记者:记得您曾经提倡在应付日常生活的功利性阅读之外,还要多读一些“闲书”。
  张颐武:读闲书非常重要。闲书是跟你的专业、谋生、求职没有关系的一些书,这些书最终对你的整个人生甚至做学问都有会极大的帮助。有时候读了似乎没有用,其实整合很多知识之后,最后都会变成对自己非常有用的营养。原来我的专业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从我上研究生进入这个专业开始就不断在做,专业的积累是必需的,但是另一方面我也读了很多闲书,比如说与专业毫不相干的人类学、民族学、自然科学、中国历史方面的等等。这些书看起来跟学问离得很远,但最后都会转化成看问题的方式、思考的逻辑。
  有些人读书过于急功近利,这反而限制了视野。还有很多年轻人的业余爱好往往发展不到读闲书上,把自己专业读完了之后就是K歌、郊游,在HSN或QQ上聊天。对人生来说,这当然也有自己的意义,但年轻人的趣味还是受到了限制。过去很多自然科学家,甚至一般的领导干部,说话都很有趣味,而现在很多人说话的趣味性很少,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眼光,没有文史基础,没有闲书的修养。一个人面目可憎,谈话不得体,没有涵养、修养,都是精神建设做得不够造成的。谈吐没有趣味、没有丰富的学识,这使得人们整个的精神生活显得很平庸。读闲书其实是一种精神健身,思想的提高。
  
  从浅易入手,坚持看完一本书
  
  记者:现在整个社会都显得比较浮躁,人们的心态也没有以前放松,而读书又是那么重要,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让大众能够开始读进去一本书?
  张颐武:读书的习惯需要从小培养,如果在上中学之前不能够养成一个很好的习惯,大学以后就很难再继续了。小的时候家里面应该给孩子一个读书的环境,带有点强制性,慢慢经过一段时间,养成习惯了,孩子就会发现读书这个事情是有乐趣、有价值的,就被吸引了。
  对于成年人来说,我觉得可以从易到难,可以先读一些对精神修养有用又相对容易的书,比如对易中天老师感兴趣,就可以读他的书,但是要坚持把一本书看完。现在大多数人连把一本书看完的耐心都没有,这是很可怕的。然后还需要有自我强制、自我约束能力。坚持每天读二十分钟跟你生活不相干的书,这是最重要的。你觉得有兴趣的就先看二十分钟,每天坚持二十分钟以后,你就会发现你的思想有一个进步,而且你也会自己慢慢去再找一些书来读,这样你就会读到一些经典著作了。比如说从读于丹的书发展到读《唐诗三百首》,慢慢就读到钱钟书先生的《宋诗选注》,这样一点一点就往里进了。
  所以并不是说一开始就得读伟大经典。一开始如果拿《论语》来读,你会觉得你跟这些东西有隔阂,坚持不下去。比如说你喜欢吃东西,你就可以从大众点评网的饭馆指南开始,慢慢你就会看到唐鲁孙先生或者蔡澜写的关于“吃”的书,就会发现董桥或者周作人也写谈“吃”的文章,然后你就去看散文,这就会旁及其他中国传统文化当中有诗意的东西,比如说鲈鱼、河豚都是怎么回事,慢慢地知识面就广了。从这些你就会发展出阅读的爱好。现在有些人要求太高,说年轻人不接触经典。这样要求,有些年轻人反而害怕了,而且也不能持久。所以我们有时候提倡读书也不能太“硬”,读书不是为了求教训,还是要从趣味出发。其实这样往往事半功倍。硬知识靠语文课,软知识靠课外阅读
  记者:您的《一个人的阅读史》的第一篇,谈的是朱自清的《语文影及其他》,您说“读书从语言开始”。我也注意到开篇第一句话:“对于语文的敏感应该是我们阅读生活的一个关键的方面。”因为对语文教学的敏感,所以我对您这两句话也十分敏感。可否详细讲讲这两句话的意思?
  张颐武:对语言文字的敏感确实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人生训练,因为人就是靠语言来互相交流的,语言是最基本的交流工具。人和人之间交流一个是说话,一个是写字,我们都是以文字、说话来沟通的。人生最大的基础就是 在这个方面,所以语文的修养是每个人最基础的修养。不管高考考试制度怎么变化,语文还是要考,语言文字功夫还是社会对人的基本要求。
  语言的交流表达能力还是要靠学习来训练。训练一方面要靠语文课,另一方面要靠课外的阅读和锻炼。小学中学的语文课对一个人的陶冶太重要了,不光是文字和语言的训练,还有很多人生的训练也在里面,通过学语文学生会得到很多人生启悟,所以语文课跟人生的关系是很密切的。高考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社会每次都会对作文评头论足,大家都会发表很多议论,但是没有一个人对数学考试发表议论。我想一方面是文字能力人人都有,大家都关心,另一方面也说明语文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记者:语文教学从2001年开始实施新课程,课程标准也比较重视读整部书,特别是提倡少做题、读好书。根据您的经验,课外阅读跟语文课堂,哪一个对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语文成绩更重要?
  张颐武:其实这两者都重要。学语文,不可以没有课上的硬知识的训练。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光看课外书没有一定的硬知识,这不行;还有一种是上课上得好,上完课什么也不看,这种更可怕。有人轻视语文课,想在课外获得语文知识和能力,这其实是一种过高的要求。有的大学者小时候就很聪明,文化水平很高,他往往觉得语文课的用处不大,课外阅读的用处很大。我觉得语文课和课外阅读这两方面都不可偏废。语文课有个好处,就是给你硬的训练、硬的知识,通过这个训练你可以知道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正确的。课外阅读得到的知识往往是不确定的。我小时候课外阅读很多,觉得自己的知识面不错;有时候甚至比语文老师懂得还多,觉得在语文课上学不到什么东西,后来我还是有吃亏的地方,在有些知识上存在缺陷,老查字典。比如有些成语的读音我到上大学还搞不清楚,其实在中学都已经看过。比如说有一个成语叫“补苴罅漏”,这个成语其实不是很难,韩愈的文章里就提到过,我小时候看课外书老碰到这个词,就知道是补上缺陷的意思,但我从来没有把“苴”和“罅”的音搞清楚,等我需要教课了,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怎么念,就紧张了,才去查字典。
  重课外书轻语文课不公道,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读课外书又很重要,软的知识都是从课外读来的,光看语文课本使你只知道硬的,,根本就写不好作文。硬的知识靠语文课,软的知识就要靠课外阅读,这两个方面是两个翅膀,都很重要。我觉得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应该给语文老师更多的尊重,他们其实很了不起,他们可能知识并不广,但是最终你会发现语文教师一板一眼教出来的东西将来会非常有用。
  
  课外阅读应强制时间放宽内容
  
  记者:课标还具体规定了每学年课外阅读总量,年级越高,总量也越大,比如7~9年级(初中阶段)的课外阅读总量不少于260万字,到了高中,量还要大。您认为读书是越多越泛越好,还是精读几部比较好?
  张颐武:我觉得量大好,但是读什么书,最好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我不认为在课外一定要看名著。我小时候都是杂乱地看,我觉得知识并不是只能通过看经典著作来获得。一开始我不建议去看那些比较难以理解的东西,因为理解不了就厌倦了。我们有些安排是好意,但是好意有时候不得法,不得法就是不从趣味出发。我们有时感到青少年必须具备某些知识,就过分强调,让他们去读。这样做可能最后会让学生觉得这些书都面目可憎,没有趣味,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读书应当是诱导和强制相结合。强制的是时间,只要读到这个时间,读什么我觉得可以有更多的灵活性,只要接触文字的东西多,养成了阅读的习惯,自然就会读好书了。我并不认为只能读那些经典著作,比如新课标推荐和规定的大人物的书。看着这些文字,都是“拦路虎”,全是障碍,怎么能够爱读呢?是很难坚持下去的。学生爱看郭敬明就让他看,只要阅读量慢慢大了,他自己就会有鉴别——还是要从趣味出发,否则欲速则不达。
  新课标有个好处,就是对课外阅读非常关注,但是似乎要求得太死,限制过严。我小时候除了语文的硬知识之外,别的时间都是瞎看,其实,那个时候瞎看的书对后来有很大帮助。文学作品里有一些感情描写,我们不必感到焦虑,因为青春期的孩子都要接触这些东西。对于这些敏感的内容,我们不必过于敏感,我们一般都会把青春期的中学生想得太简单,特别是在网络时代,其实他们内心的想法、他们的成熟程度,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成人化得多。钱钟书先生当年看书就很杂,他后来也没变坏,反而变成了伟大的学者。钱先生对于一些不很高雅的书有特别多的研究,吴组缃先生回忆说,他给人家列一些不很高雅的书名就能列几十本。所以我觉得了解一些人生的复杂性,对青少年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坏处。当然,对没有经验的青少年,也要有限制和管理。
  记者:据我了解,为了保证课外阅读量,好多中学生去读杂志,比如《读者》,您认为读杂志和读书是一回事吗?
  张颐武:读杂志也有好处,也是一种阅读。但我觉得有差别,我不太主张过多读一些感伤的杂志,因为那些感伤故事和短文章的益处还不如郭敬明的小说。我真觉得读通俗小说比读杂七杂八感伤的短故事要好。因为书是连贯性的,杂志却是片断的,里面很多信息都是无用的。杂志的阅读是辅助性的,跟网上阅读有点相似,因为那些都是很短的文章,有人喜欢把好句子抄下来,往往杂志的作用就是这个。我倒觉得抄句子没什么好处,我曾经试过,后来我觉得这个方法毫无用处,而且抄下来的句子一般都不可取。我觉得还不如反复读一个人的东西,把他的文风弄清楚,模仿着去写,写一阵之后,你就有点得其神髓,这样你的作文就会提高得很快。我觉得提高写作能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完了之后反复揣摩,揣摩完了再去写的时候,就按照这个风格去写。你的文章马上就会得到很多人的赏识,虽然你是模仿的。当然不能去照抄,只要把他的意思融会贯通了,拿来模仿,进步就会很快。
  记者:谢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采访。谢谢。
其他文献
一  第一次读詹丹老师的《阅读教学与文本解读》,是2017年教材培训结束后,在一趟由洛阳开往成都的火车上。其时天雨,塌方,火车一直在某个小站停留。我有些焦躁。翻开这本书时,心里嘀咕:怎么叫“阅读教学与文本解读”呢?难道不是文本解读在前,阅读教学在后吗?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书中的文本选材,几乎都与阅读教学的现场息息相关。  比如儿歌《比尾巴》,小学一年级课文,被认为“文化含量太低”“积累所得甚少”,而
编者按:本栏目李镇西、郑晓龙、王道信三位老师的文章是对2007年第3期谭海生老师《中小学生写作用语应提倡华丽反对朴实》一文的讨论。    从来就没有脱离内容的纯粹的语言,因此,以为华丽或朴实仅仅是对语言的评价,是片面的。即使是纯粹的语言训练,也不仅仅是遣词造句,还包括思想感情的表达。这里当然就有真实与虚假之分。我非常赞同谭海生老师所说的“不要用成年人标准评价中小学生的写作”。是的,我们不能要求孩子
作为一种全新的单元设计形式,统编初中语文教材“活动·探究”单元“改变了传统的阅读单元形式,将一直以来的课文组织形式,改变为以任务为先导,以活动为主体,将听说读写融为一体的动态系统”[1];所选择的四个单元考虑到了文体与活动的关系,体例结构大致相同,包括三个任务,从文本阅读到综合实践活动,再落到写作,体现了语文课程实践性的特点。  一、将教材内容转化为学生的学习  九年级上册诗歌“活动·探究”单元共
美国教育界十分重视培养学生的读写能力,并在理论和实践方面进行了大量积极有效的探索,形成了各种不同特色的教学模式,ArtsLiteracy(简称ArtsLit)项目就是其中之一。该项目通过艺术家、教师、学生之间的多元合作,借助各种艺术形式促进学生读写能力的发展与提高,形成了独特且成熟的教学模式,对我国当前的语文阅读和写作教学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ArtsLit项目以美国布朗大学教育学院为研究基地,
《一棵小桃树》是贾平凹写的一篇散文,文章通过对一棵小桃树的描写,用托物言志的手法表达了对社会人生的独特体察、个人内心的情绪变化,以及作者偶然感悟的哲:理。这篇散文入选统编本教材语文七年级下册第五单元,是一篇自读课文。基于自读的需要,编者在《一棵小桃树》中标注了五处旁批。第一处:寻常的情景,不寻常的情感。第二处:课文中一些描写反复出现,比如多次描写小桃树“没出息”。散文中这类地方,往往寄托着深意,要
在赏析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时,多数执教者习惯以“多可喜,亦多可悲”为着眼点,通过分析项脊轩中人事变迁、家道坎凛,解读作者的遣}不之思和哀痛之情。假使从细处着手,致力于叠词的情感内涵挖掘,或许更能引导学生深度思考。  《项脊轩志》共用“寂寂”“珊珊”“往往”“呱呱”“默默”“亭亭”六个叠词,基本均匀分布于全篇。如果明确了每个叠词的人生指向,破译了每个叠词背后的情感密码,厘清了贯串叠词的情感脉络,就有
《我的叔叔于勒》是人教版初中语文教科书九年级上册的一篇小说,最初发表在1883年8月7日法国《高卢人日报》上,后收入短篇小说集《羊脂球》。这篇小说在选为课文时,被删去了开头和结尾两部分。  在分析这篇小说之前,我们先把课文删掉的部分补全。  原文开头是:  一个白胡子穷老头儿向我们乞讨小钱,我的同伴若瑟夫·达佛朗司竟给了他五法郎的一个银币。我觉得很奇怪,他于是对我说:  这个穷汉使我回想起一桩故事
泰戈尔的诗歌,总在冥冥中为我们悄悄点亮许多东西,那是一位智者的思索,又是一位圣人的灵感,更是一个孩童的清澈。他为世间万物记录下灵感闪动的瞬间,然后微笑着安静离开,把感动与深刻,把生活与爱,留给世上所有的或纯真或污浊的眼睛。清新自然的文笔,洗净的何止是一时的浑浊,过滤的又何止是一处的污秽。“思想掠过我的心头,仿佛群群野鸭飞过天空,我听到了它们振翅高飞的声音。”这个世界,是需要这样的文字的,在如今浮躁
《死海不死》作为一篇收入中学语文教材的说明文虽不算经典,但钱梦龙老师十多年前执教这篇文章的教学实录,已成了体现其教学理念的代表作之一。[1]研读这篇实录,对于深刻理解其教学理念,特别是如何活用其思想来执教知识性说明文,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一  初读该教学实录的人,一个共有的印象是,钱老师以组织学生讨论什么内容不用教为教学起点,然后要求学生根据课文后面的练习题想一想:练习题要求我们掌握的知识哪些可
《语文建设》2006年第9期刊载了怀宁《对〈老王〉主旨的探索与思考》一文,读后很受启发。该文认为,教参把《老王》的主旨归结为对以老王为代表的底层劳动人物在不幸生活中不改善良淳朴天性的讴歌,“违背了作者的写作初衷,甚至可以说将作者看得太浅薄了”。怀文的看法是,《老王》的主旨“是人物的颂歌,但更是对自己灵魂的拷问”。怀文这个看法令人信服,它触及了问题的本质,同《老王》的内容及思想情感是一致的。但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