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娃?布劳恩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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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语:在贝格霍夫有些漫长孤独的日子里,也有很多事占据了爱娃的注意力,这要归因于她生命中的两大动力。首先当然是她对希特勒的爱。另外打发更多时间的就是坚定不移的对个人形象的塑造。
  1945年4月23日,柏林到处是断垣残壁,尸横遍野,盟军长久以来的轰炸已然停止,但是苏军的炮火不息,并且红军已经对柏林成合围状态。小汽车,卡车,货车和摩托车纷纷逃出柏林,堵塞的车队有几英里长。就在这天早晨,希特勒最爱的建筑师,他战争期间的军需部长阿尔伯特·施佩尔却想从距离柏林70英里远的巴特维尔斯纳克进入柏林跟希特勒道别,施佩尔乘坐飞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飞往柏林。
  此时的希特勒住在他在德国总理府中修筑的地堡里,施佩尔当天下午到达,随后亲眼见证了第三帝国灰飞烟灭的八个小时。他看到希特勒颤抖着,眼神空洞,召集剩余的随行人员开简短的形势分析会,但是从外界传来的报告模糊不明,让他们无法讨论。希特勒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让自己不要落在苏联人手中,他打算在命运无法挽回的时刻自杀。大约到了半夜希特勒回到自己的卧室。而希特勒的情妇爱娃·布劳恩,传话说她想见施佩尔。
  没人能够理解施佩尔如何与爱娃成了亲密朋友。施佩尔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有文化修养的男人,而爱娃是一个有魅力的无足轻重的人物,总是打扮光鲜,跟两只苏格兰猎犬在一起。此时的爱娃已经在地堡待了9天,她在希特勒的卧室旁边有自己的房间,已经打算与希特勒一起死。令施佩尔震惊的是,与地堡中其他人的神经崩溃不同的是,爱娃看起来并不怎么困扰。她以女主人的姿态问候施佩尔。
  施佩尔在回忆录中写道:爱娃·布劳恩散发出几乎可以说是愉悦的宁静,“为了我们的告别来瓶香槟如何?再来点甜点?我确信你肯定很久没吃东西了。”施佩尔说我被她的关心打动了,来到地堡里这么久,她是唯一一个想到我可能会饿的人。传令兵带来了一瓶酩悦香槟,蛋糕和甜点。
  接下来他们谈到共同的朋友,他们都喜欢的滑冰还有他们对爱娃的家乡慕尼黑的爱。相比与希特勒的告别,与爱娃的这段插曲在当时和他的余生都更令施佩尔感动。爱娃从未加入纳粹党,在1929年爱上希特勒之前从未关注过这个党。但是她在20世纪30年代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与希特勒和他的随从在无数的午饭和晚宴时坐在一起。这样的时刻,爱娃总是坐在希特勒身边,她是他家庭生活的支柱。在希特勒最爱的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的山间别墅贝格霍夫,尤其如此。爱娃如何看待希特勒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希特勒讨论了什么,她从不告诉别人。无论希特勒一手策划了怎样的罪行都无损于她对他的爱。相比影响德国的大人物来说,爱娃无足轻重,但是作为女性,她热情,忠诚,具有装饰性,爱娃在整个第三帝国时期都被圈在一个自认为道德无可指摘的屏障内,直到死亡,这个泡沫才破灭。

为希特勒两次自杀


  自从13岁起,爱娃就是一个热情的摄影发烧友。这是她除了运动和跳舞之外,少有的爱好。17岁从学校毕业后,她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慕尼黑的一家摄影工作室,为摄影师海因里希·霍夫曼做助理。海因里希在纳粹党成立后不久就加入,他最重要的客户就是希特勒。1948年爱娃的母亲对一个美国记者说,希特勒来到摄影工作室的那天,爱娃正在梯子上取东西,没有注意到他。海因里希让爱娃去为客人准备啤酒和肉面包(一种巴伐利亚香肠)。回来后,愛娃把一大杯啤酒和香肠放在希特勒面前,两人的目光在食物之上相遇了。当时希特勒40岁,蓝色的眼睛,留着小胡子。爱娃还像小女孩,她礼貌的说,“祝您胃口好”,这是她向希特勒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脸红了。
  在同一场访谈中,爱娃的父亲弗里茨·布劳恩强调,我们来自体面的布尔乔亚家庭。弗里茨在慕尼黑技术学院任教,对希特勒和纳粹不感兴趣。当父亲发现爱娃忽然变得喜欢从收音机里听希特勒的演讲之后,只以为这是肤浅的崇拜。1933年,希特勒掌权后不久,布劳恩一家在一个餐馆与希特勒和爱娃碰面了。回家后,弗里茨质问爱娃是否是元首的情妇?爱娃坚决否认,并扬言离家出走。但是爱娃没钱,她在海因里希工作室的薪水很少,一家人不得不守着这个令人尴尬的秘密,爱娃跟大姐伊尔泽从来不亲近,伊尔泽一直到1937年一直在一家犹太学校任教,但是一直照顾她的二姐葛特尔决定成为希特勒的追随者。
  1935年5月,爱娃从海因里希的妻子那里听说希特勒迷上了别人,有名的英国米特福德(Mitford)家族的尤妮蒂(据说她是《哈利波特》中爱上伏地魔的布莱克家族的贝拉的原型),尤妮蒂的中间名是女武神,她非常崇拜希特勒。爱娃并不真的相信希特勒爱上了米特福德,但是他几乎有三个月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了。爱娃非常绝望。5月28日,爱娃送给希特勒一封果决的信,说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回复,她就服用安眠药自杀。
  这是爱娃第二次试图自杀,每次都是为了得到希特勒的关注。1932年的秋天,希特勒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的发表演说,为11月6号举行的全国大选争取支持。爱娃在家自怨自艾希望能接到希特勒的电话。11月1日,希特勒在四个不同的会场发表演说,并为第二天一个更为重要的演讲做准备的时候,爱娃用父亲的手枪射向自己,但是没有打到颈动脉。很快希特勒就拿着鲜花出现了。爱娃可能把这看做胜利。
  三年之后的1935年,他们的关系更深了,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爱娃吞下了20片安眠药,而不是她原来准备的35片,陷入了昏迷,这一次也是她的大姐伊尔泽救了她。这一次的结局更令爱娃满意,这年的年底,希特勒为她安置了房子,现在爱娃独立了,至少不再跟对她失望的父母住在一起。对爱娃来说,少女的焦虑逐渐消失,现在她有了织有自己名字首写字母的亚麻餐巾,可以直接与柏林和贝格霍夫的希特勒联系的电话,墙上挂着艺术品(来自德国国家博物馆),还有一个酒窖和一个女仆。二姐葛特尔跟她住在一起,这所房子挨着的一套房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在慕尼黑时的住所,对爱娃来说,真正的生活开始了。   爱娃拒绝甜食,拒绝油腻的食物,但是像她认识的很多人一样,她喜欢喝香槟,海因茨·林格经常看到她和希特勒夜里坐在希特勒的书房里,穿着长袍喝着香槟,而希特勒喝茶。爱娃和格特鲁德在贝格霍夫夜里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总是会喝香槟。当房子里到处是客人的时候,香槟总是适时出现。在午餐和晚餐之前,客人们就会喝上一瓶,晚上的娱乐活动,一般是放一两部电影,香槟又喝上了,除非是希特勒想听唱片,他最爱的歌剧,才不会喝香槟。当希特勒和爱娃最终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个人都感到松了一口气,更多的香槟被倒上了。香槟是第三帝国的社交助燃剂。
  产自法国的香槟是世界公认的上流社的标志,没它也是人能打破第三帝国的泡沫。爱娃渴望能够在战后出演一部电影,希特勒许诺了,对于她来说,生活相当于一杯香槟酒。爱娃很奢侈,她穿意大利手工鞋,她房间内每天要更换鲜花,衣柜中有为数众多的裙子和晚礼服。即使在贝格霍夫有些漫长孤独的日子里,也有很多事占据了她的注意力,这要归因于她生命中的两大动力。首先当然是她对希特勒的爱。另外打发更多时间的就是坚定不移的对个人形象的塑造。
  她为此打扮,为此拍照,为了保持形象,她坚持节食和经常锻炼。她下定决心不要成为丰满红润的巴伐利亚乡村女仆。虽然她喜欢穿传统服饰:宽松的袖子,马甲,紧身连衣裙,白色长袜还有围裙。但是这只是她无数装配中的一套而已。以社交礼仪的名义,爱娃一天中总是不停换衣服。她以异常精细的档案体系追踪衣柜的动态,“她为每一套裙子,每一件外套建立档案,在哪里买的,价格几何,还标上服装的速写图,同时加注释哪些鞋子,手包和珠宝与之相配。”海因里希·霍夫曼的女儿这样写道。爱娃最喜欢的事就是装扮得高雅别致之后拍照,把照片拿给希特勒看。爱娃在服装上不惜重金,在她决定自杀之后,请求她的姐姐销毁裁缝的账单,害怕账单会为公众所知,给她带来坏名声。

最后的午餐


  这种对外表的严格关注告诉我们,爱娃让自己关注事物的表面。在这方面她很幸运,她所受的教育很简单,她的精神世界被流行文化填满。在她进入希特勒的轨道运行之前和之后,她只对时尚和电影感兴趣。她愿意进入他的官方社交生活,只是因为她想向世界展示漂亮的裙子和在希特勒的怀抱中。对希特勒的其他工作,她毫无兴趣,并且毫不费力的作茧自缚,她不读报纸,不听广播,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谈政治,她就手指放在嘴唇前让其禁声。爱娃对世界形势和政治事件漠不关心,对希特勒来说非常完美。他认为女人应该尽可能远离这些事件,在整个战争时期,当有女人在场的时候,他都禁止谈论驱逐、杀戮和其他暴行。
  爱娃善于展现生活中甜美阳光的一面,但是随着战争的进行她越来越担心,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德国,而是为希特勒担心,在得知刺杀希特勒的“施陶芬贝格阴谋”之后,爱娃吓坏了,她在信中对希特勒说“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也不会活着。”1945年3月,她离开贝格霍夫前往柏林与希特勒汇合,她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在那里。4月15日希特勒一行人搬进了地堡。
  爱娃最后一次听到香槟酒气泡的滋滋声是在她的婚礼上,那是4月29日的早晨,她穿着装饰着亮闪闪圆片的海军蓝裙子,从菲拉格慕(意大利女鞋)买的黑色高跟鞋。一位被紧急招到地堡的柏林市政议员为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之后有个安静的招待会。从此之后,人们称呼爱娃为“希特勒夫人”。
  4月30日,最后的午餐结束的很快,希特勒很可能吃了一盘加西红柿酱汁的意大利面,爱娃什么也没吃,她没有出现在餐桌旁。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洗过澡,头发梳洗过,穿着“元首最爱的,领口有玫瑰花的黑裙子”,她和希特勒站在他们房间外的门廊上跟几个人道别。几分钟之后,蜷缩在希特勒起居室的沙发上,爱娃咬破了化学毒剂胶囊,希特勒用枪自杀,他们两人几乎即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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