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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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保险杠


  大卫·波科拉就读于多伦多大学,是一名大四学生。他戴着眼镜,留着蓬乱的齐肩金发。据波科拉预计,周五的特拉华之行原本只需一天时间。
  波科拉之前给改装后的爱车买了根新保险杠,但是美国卖家不提供跨国快递服务。波科拉的朋友贾斯汀梅刚好住在特拉华的威尔明顿市,于是他把收货地址改成了贾斯汀家。这两位年轻人都对微软游戏机Xbox的内部运行机制抱有浓厚的兴趣,尽管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联系,也一起合作过,但两人从未见过面。这次,波科拉打算驱车八小时去贾斯汀家,两个人晚上吃顿饭,然后连夜或者第二天一早把保险杠运回密西沙加。波科拉的父亲决定陪他一起去,这样两人可以轮流开车。
  2014年3月28日,波科拉和父亲刚出发一小时,开车过刘易斯顿-昆士顿桥时经过尼亚加拉峡谷东侧的边界检查站。美国的海关工作人员边扫描波科拉父子的护照,边问询两人的行程。然而,就在工作人员准备放行二人时,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异常信息。
  “Xenon……是什么?”工作人员读到这个词的时候还磕巴了一下。
  听到这个问题时,坐在副驾驶的波科拉惊呆了。他玩《光晕》游戏或者和其他程序员讨论Xbox的黑客项目时,常用Xenon、Xenomega和DcToX作网名。正常情况下只有少数游戏爱好者知道这个名字,它怎么会在扫描护照的时候弹出来呢?
  波科拉在脑海里搜索了很久,才想起來之前他注册过一个公司,名字就叫“Xenon开发工作室”,主营Xbox服务,用户每月订购后可在100多种游戏里解锁成就或跳过关卡。波科拉向这位海关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并保证公司是合法注册的。工作人员让他再在车里等一会。
  就在两人在车里等待通行许可时,波科拉注意到车后一阵骚动,一回头竟然看到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从车的两侧走来。其中一位走到副驾驶车窗边时,波科拉父亲意识到情况有异。接着对方冲波科拉大喊,让他下车。波利拉这才明白他已经自投罗网。
  波科拉被带到了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大楼旁边的拘留室,屋里一尘不染,只放了一把金属椅子。波科拉反思自己当初沉迷于Xbox时冒的险有多愚蠢。十年前,波科拉刚开始攻击Xbox主控台的软件,这也是他和朋友试图和Xbox的优秀工程师比试的一个途径,看似无害有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Xbox的黑客环境不再纯净,道德标准受到金钱、刺激和地位的侵蚀。波科拉已经逐渐陷入一系列令他震惊的阴谋中:渗透游戏开发者的网络、伪造Xbox模拟机,甚至怂恿他人盗窃微软总部。
  波科拉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他的不良行为已经激怒了某些利益方,而且影响不只局限于游戏行业。在破解Xbox的过程中,他和其他黑客开始涉足美国军事网络。但在被捕之后的几个小时内,波科拉并不知道他的犯罪性质有多恶劣。八个月内,波科拉因密谋窃取10多亿美元的知识产权遭到起诉,他将成为首位因盗窃美国商业机密而被定罪的外国黑客。波利拉的朋友和同事也卷入泥潭,一个人是告密者,另一个成了逃犯,还有一个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波科拉能看到父亲坐在拘留室外的房间里,厚厚的玻璃把两人隔在了不同的空间。波科拉看着一位联邦特工弯下腰告知父亲,他的独子很长时间都回不了加拿大。听了这话,这位出生于波兰的建筑工人把脸深深埋进了长满茧子的双手里。
  不忍心看隐忍的父亲如此痛苦,波科拉想说点安慰的话。他打着手势,轻声说道,“爸爸,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玻璃隔绝了他的声音,父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Ⅱ低级安全漏洞


  波科拉在学会看书写字之前,就已经掌握了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的复杂技巧。1995年,三岁的波科拉已经能玩转《布莱克斯通:黄金外星人》,只见视频中他十指灵活地操控着键盘。波科拉对游戏的暴力情节不感兴趣,真正吸引他的是计算机中神奇的控制器。他想知道这台米色的四方机器怎样能把他的指令转换成屏幕中的动作。这样的波科拉天生就是程序员。
  波科拉小学期间接触编程,生成诸如浏览器之类的网络工具。后来,波科拉随家人去波兰旅行时,迷上了这项技能。安静的小镇上,小鸡在院里遛来遛去。波科拉把家里那台笨重的电脑带到这里,自学Visual Basic.NET编程语言。波科拉住的房子没有网,所以程序出错时也不能上网搜索信息。于是他一遍一遍优化程序直至完美无误,这个过程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假期结束时,波科拉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计算机了。
  看着波科拉对编程越来越着迷,父母给他买了第一台Xbox。这台游戏机能通过Xbox Live把多用户对战平台和Windows生成的架构连接在一起。与之相比,波科拉之前的超级任天堂游戏机像是件古文物。每当波科拉不玩《光晕》时,就会上网搜索Xbox相关的技术信息。一天,波科拉在网上接触到一个黑客团体,他们正在修改Xbox的功能。
  为了窥探Xbox的秘密,这些黑客打开主控台的外壳,窃取了CPU(中央处理器)、RAM(随饥存取存储器)以及Flash芯片等主板组件中的数据。密码学专家布鲁斯施奈尔称微软出现了“诸多低级安全漏洞”。例如,微软把游戏机启动代码的密钥留在了存储器的可访问区域。2002年,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的硕士研究生黄欣国找到了这个密钥,他和其他黑客破解了Xbox的加密系统,可以用自制程序重新启动Xbox,让它播放音乐、运行Linux指令或模拟世嘉和任天堂。他们要么调整控制台的固件,要么将改机芯片焊到主板上,或是从USB驱动器中导入破解版的游戏存储文件。
  波科拉破解了家用Xbox游戏机之后,开始一心修改他喜欢的《光晕》游戏。最优秀的《光晕》程序员都聚集在在线聊天频道和网上论坛,波科拉常去那里专研游戏的破解教程。不久后,波科拉编了令他声名大噪的《光晕2》破解程序,玩家能在游戏背景中加水,或者把晴天变成雨天。   2005年11月,第二代Xbox即Xbox 360发布,第一代Xbox的破解之路也随之终结。新版Xbox与旧版不同,没有明显的安全漏洞,微软也不再支持运行黑客们的破解程序。因此,13岁的波科拉倍感懊恼。不过破解Xbox 360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黑客需要一个罕见的硬件部——Xbox 360开发工具包。
  开发工具包是微软授权的程序员用于编写Xbox内容的装置。对于未经训练的人而言,它们看起来像是一般的主控台,但是事实上,开发工具包包含大部分游戏开发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软件,包括用于逐行调试的工具。得到开发工具包的黑客可以像授权程序员一样操纵Xbox软件。
  微软只向经过严格筛查的游戏开发公司发送开发工具包。当时,只有破产的开发商急于变卖资产时,才会偶然卖一些工具包,多数情况下这种硬件几乎不会流出。不过,有位幸运的黑客拿到了工具包,他渴望从中获利。波科拉刚好抓住了这个机会,登上了Xbox的破解之巅。

Ⅲ这项教育才要紧


  2006年,38岁的罗迪范克莱弗在加州核桃溪镇富国银行担任技术经理,他了解到附近的一家回收站正在低价销售Xbox的DVD驱动器。克莱弗去看驱动器时,老板说他们会定期回收微软多余的硬件。克莱弗原先是Xbox黑客团队的一员,听到这个消息,他将仓库翻了个底朝天,把有转售价值的Xbox废品全部挑了出来。
  克莱弗在堆成小山的Xbox废品中挑来拣去,最终选了五块主板。就在他把其中一块插入Xbox启动程序时,屏幕上显示出激活调试模式的选项。“天哪!”克莱弗震惊不已,“这竟然是一个开发主板!”
  克莱弗意识到,这些Xbox废品堆不亚于稀世珍宝图坦卡蒙墓。他和回收站的老板约好,要其把收到的废弃Xbox硬件全部卖给他。克莱弗收藏了一部分宝贝硬件,还有的送给了朋友。他曾把一个开发工具包送给了黑客团队的一位朋友当新婚礼物。但是,克莱弗一直小心谨慎,只把Xbox硬件卖给他信任的付费客户。
  2008年,经网友牵线,16岁的波科拉见到了克莱弗,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黑客技术。在那之后,他成了克莱弗的客户。波科拉不只向克莱弗买开发工具包,还充当推销员,向其他《光晕》黑客高价销售硬件。别人有时要花3000美元买一套工具包,波科拉只需付1000美元左右。但是克莱弗否认波科拉替他卖过工具包。销售过程中,波科拉和几个买家交了朋友,其中一位就是住在威尔明顿市的贾斯汀·梅。
  波科拉从克莱弗那里买了多个开发工具包后,开始破解新发布的《光晕3》。当时他基本陷入了疯魔状态,每天编码到半夜三四点钟,直到筋疲力尽才肯休息。当然,他因为睡眠时间不足常常上学迟到,成绩也一落千丈。不过波科拉并没有把学校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拿开发工具包写代码才是最要紧的。
  波利拉把《光晕3》的部分代码发布到了Halomods.com之类的论坛上。随后,加州惠蒂尔市的黑客安东尼克拉克注意到了波科拉的劳动成果。18岁的克拉克曾经有过反汇编Xbox游戏的经验,也就是把Xbox的机器语言逆译为编程语言。克拉克找到波科拉,邀请他一起合作几个项目。
  克拉克和波科拉越走越近,基本上每天都要聊天,谈编程、音乐、汽车以及其他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波科拉卖给克拉克一个开发工具包,这样两人就可以并肩破解《光晕3》。克拉克也教会波科拉一些反汇编技巧。他们合编了一个《光晕3》小工具,能让游戏角色士官长拥有特殊技能,比如可以蹦上天或者可以發射奇怪的枪弹。除此之外,波科拉和克拉克还在PartnerNet上记录了两AK期的破解成果,但是PartnerNet作为Xbox Live的沙箱,只允许开发人员使用。
  自从波科拉和克拉克在网上上传了一些程序片段后,就开始收到微软和Bungie工程师的来信,他们都是《光晕》系列的开发人员。尽管得知波科拉和克拉克用的开发工具包来路不正,但专业的程序员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味赞美两人的成果。波科拉经常听到他们说,“酷!你俩的反汇编技术真是绝了!”这些鼓舞性的溢美之词让波科拉坚信,他在游戏开发领域的确是不走寻常路。毕竟他在学校的表现不理想,做编程也许能有一番作为。
  但是,波科拉和克拉克的行为越来越嚣张。到2009年,两人在PartnerNet上不仅运行《光晕3》破解版,还窃取了处于测试阶段、尚未发布的软件。一次,波科拉截了一张《光晕3》的地图,还随便发给朋友看。很快,这张图在《光晕》的玩家圈子里大肆传开。等到波科拉和克拉克下次登录PartnerNet玩游戏时,主页上挂着Bungie工程师给他们发来的警告:“游戏赢家请离开PartnerNet。”
  波科拉和克拉克根本没把面前的警告当回事。两人零零碎碎地窃取测试版游戏,仅仅出于对Xbox的喜爱,而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黑客技术。波科拉和克拉克觉得这样的恶作剧新鲜有趣,想一直和Xbox的专业程序员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们还希望有一天能进入Bungic,和这些人一起并肩作战。

Ⅳ不就是游戏嘛


  Xbox 360基本无舸击,直到2009年底,安全研究员发现了一处薄弱点:在主板错综复杂的引脚处加一块改机芯片,可以击破Xbox360的防御功能。这种测试名叫联合测试工作组(Joint Test Action Group),简称JTAG。20世纪80年代中期,JTAG推荐生产商在所有的印刷电路板上加上引脚,并因此成为行业标准协议。
  Xbox 360的漏洞信息很快传开,工程师按照JTAG的标准连夜修复了主控台。XboxLive有2300万用户,多人游戏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波科拉把这些游戏玩家戏称为“被爸妈的信用卡宠坏的宝宝”,他们在游戏里拼命想打败对手。
  对于波科拉和克拉克来说,这恰好是个赚钱的机会。他们破解了军事主题的射击类游戏《使命召唤》系列,修改了游戏规则。破解版的游戏费用每小时高达100美元,玩家可以选择死亡模式,使用超级武器。他们的角色能随意飞行、穿墙而过、飞速冲刺,或者射出正中目标的子弹。   此外,如果用户另付50到150美元,就可以向波科拉和克拉克购买“传染功能”,意味着他们玩正版游戏时角色仍可使用超级武器。起初,波科拉不愿意售卖该功能,因为玩家会在游戏中所向披靡,这与波利拉的竞技理念相悖。但是,财源滚滚而入,生意好时一天能赚8000美元。客户越来越多,波科拉和克拉克只好雇员工处理订单。暴富的狂喜袭来,波科拉把之前“公平竞技”的理念抛在了脑后。这时波科拉并没有意識到,他已经一脚踏空,在违法的深渊里不断下坠。
  为了杜绝《使命召唤》中的作弊行为,微软设置了一个自动监测外挂玩家的系统。但波科拉另有对策,他把系统反汇编之后,写出一个新程序,将Xbox Live的安全检测系统引到全是错误数据的主控台区域,因此监测结果往往是“主控台被黑客入侵”。
  波科拉赚得盆满钵满,开始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他仍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是2010年秋,自己付了多伦多大学读书的学费。此外,他和女友每晚都在高档餐厅用餐,环游加拿大期间每晚花400美元住酒店、看脱口秀表演。但是真正令波科拉满足的并不是钱,也不是同龄人的吹捧奉承,而是他随心所欲操控游戏的成就感和控制权。
  波科拉清楚,他在《使命召唤》上所做的生意侵犯了游戏版权,是违法的。但他解释说,不论是微软还是游戏开发公司Activision,都跟Bungie一样没有明确反对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允许他从中赚钱。不过,Activision确实给波科拉发了几封勒令停止函,但是并没有把函中的警告实施到底。


  每次收到Activision的警告信,波科拉都会自言自语,“这不就是游戏嘛。我们又没有黑进服务器,也没有窃取用户信息。”但是,法律的惩罚可能晚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ⅴ机会来了


  迪伦·惠勒是澳大利亚珀斯的一名黑客,代号SuperDaE。2010年,他的一位美国朋友Gamerfreak给了他一份公共论坛的账号密码清单,这些论坛由北卡罗莱纳州的游戏开发公司Epic Games管理,Epic Games的主要产品有虚幻系列游戏《战争机器》等。惠勒立即意识到天上掉馅饼了。他开始调查这些账号的用户,看里边是否有Epic Games的员工。最终,惠勒发现其中一位用户是Epic公司信息技术部门的员工。他顺着这位员工的私人邮件,找到了公司内网账号的密码。
  借此机会,惠勒一脚迈入了Epic公司的内网,他还需要一位天才伙伴帮他走得更远。他想着,“哪个成年人会对这种活儿感兴趣呢?”这时,惠勒的眼前浮现出Xenomega这个名字。一直以来,惠勒都打心里佩服代号为Xenomega的波科拉,也想跟对方交个朋友。惠勒给波科拉发了一封邮件,问他有没有兴趣黑进世界顶级的游戏开发公司内部。惠勒没有提及自己仅仅14岁,生怕年龄会阻碍两人之间的合作。
  相比波科拉之前的所作所为,惠勒提议的合作已经触碰到了法律的底线。一个是从半公开的PartnerNet上下载《光晕》游戏地图,一个却要打入公司防范森严的内网窃取敏感数据。但是波科拉对Epic服务器上的软件十分好奇,而且幻想着反汇编绝密游戏的美好前景。于是他决定加入惠勒的阵营。合作之前,他跟惠勒约法三章,比如他绝不窃取信用卡账号,绝不查看Epic客户的个人信息等。
  波科拉和惠勒用那位员工的账号密码潜入了Epic内网。他们找到一个插入式USB驱动器,该驱动器里有公司所有的密码,包括控制整个网络root权限的密码。接着波科拉和惠勒黑进Epic设计总监克里夫布莱金斯基的电脑,打开了布莱金斯基为兰博基尼制作的音乐文件夹。两人看到里面有水果姐凯蒂·佩里和麦莉赛勒斯的歌曲时,禁不住哈哈大笑。(布莱金斯基于2012年从Epic离职,他承认黑客叙述属实,还补充说自己“从不掩饰对泡泡糖摇滚舞曲的喜爱”。)
  为了获取Epic的数据,惠勒向新泽西游戏玩家萨那多德内什瓦特求助。内什瓦特有一个可以改变定位的光缆调制解调器。2011年6月,内什瓦特从Epic窃取了《战争机器3》预发版副本,还下载了数百G的软件。他将Epic的源代码刻录到八张蓝光碟上,命名为“婚礼视频”后,打包发给了波科拉。波科拉和包括贾斯汀梅在内的几个朋友分享了这个游戏。然而,就在几天后,游戏副本便出现在了海盗湾上。
  《战争机器3》泄露一事引发了联邦调查局的调查。Epic开始和联邦调查局合作,力求查清信息泄露的途径。波科拉和惠勒偷看Epic的电子邮件时,发现了公司高层和联邦调查局探员的会议信息,两个人都吓坏了。2011年7月,贾斯汀收到了波科拉的来信,上面写道,“帮帮我吧,我就要被逮捕了。我得加密几个硬盘才行。”
  不过,Epic和联邦调查局很快结束了邮件往来。Epic没有下功夫禁止黑客的root权限,当然这也意味着该公司无法确定黑客入侵的具体途径。从法网中首次侥幸逃脱的黑客们胆子更大了,惠勒尤为如此。他多次侵入Epic内网的敏感区域,用网络摄像头偷看公司的高层会议,期间几乎不伪装自己的IP地址。内什瓦特告诉波科拉,“惠勒明知道联邦调查局来过,仍不知收敛,一直登录Epic的网站。Epic当时在给联邦调查局发邮件,可惠勒根本没放在心上。”
  黑客一旦侵入Epic的内网,就可以借机黑进许多组织。波科拉和惠勒找到了Scaleform公司的登录信息。Scaleform是一家中间件公司,为Epic游戏的核心机器提供技术支持。黑进Scaleform网络之后,他们发现里面全是硅谷巨头、好莱坞娱乐集团以及《特殊行动》系列游戏的证书。虽然波科拉担心他们会留下太多数据痕迹,但是要想越过这些安全性很低的“隧道”并非难事。波科拉坦言,“一旦联邦调查局发现一丁点痕迹,就会直接找上门来。”
  生意越做越大,黑客开始商量如何应对联邦调查局。当时波科拉入侵了多个据传坚不可摧的网站,他提议把Epic的专属数据公之于众,进行打击报复。他说,“我们要是被捕,就把数据传到网上,再加一句‘Epic,去你妈的!’”   这个黑客团队还开玩笑说,他们应该在监狱成立帮派。惠勒建议帮派名叫“Xbox地下组织”,让别的囚犯一听就害怕。

Ⅵ我们如何终结这场游戏?


  波科拉对于侵入企业网站已经达到痴迷状态,Xbox黑客团队的许多老朋友都开始担心他的未来。Avalaunch黑客团队的凯文斯基佐奉劝他及时悬崖勒马。凯文苦苦相劝:“兄弟,别再干下去了,好好上学吧,为了这个不值得。我知道确实很过瘾,但是技术在进步,执法力度也在加强,你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但是波科拉已经沉浸在囤积禁止软件的兴奋中无法自拔。2011年11月,波科拉窃取了《使命召唤:现代战争3》的预发版。“要抓就来抓吧,”他一边下载,一边跟朋友打趣。
  虽然波科拉在成功入侵多个网站,依旧安然无事后,变得洋洋得意起来,不过他对自己在金钱面前无动于衷的镇定颇感自豪。波科拉得到了一个包含Pay Pal大量信息的数据库后,向伙伴大唱赞歌,说自己如何抵制诱惑,没有在用户数据上牟利。“我们本可以把数据卖给Bitcoins,如果操作得当,不会留下一点痕迹。这样轻轻松松就能赚五万美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波科拉开始变得唯利是图起来。比如2011年11月,一个名叫Xboxdevguy的游戏玩家表示有兴趣购买预发版游戏,波科拉叫贾斯汀跟玩家达成协议,愿意提供任何头衔,但是每个要价几百美元。
  波科拉和贾斯汀深厚的关系令其他黑客伙伴感到不安。他们知道,2010年3月,贾斯汀因试图下载射击游戏Brcach源代码而在波士顿会展中心被捕。游戏开发部发言人告诉科技博客Engadgct,一番审讯后,贾斯汀表示他可以提供更多信息,说出更重要人物的“名字”。但是波科拉非常信任贾斯汀,他目睹贾斯汀参与过许多不法的勾当,无法想象一个受过法律制裁的人,还会有胆量做这么多违法的事情。
  到了2012年春,波利拉和惠勒集中精力入侵Zombie Studios网络。Xbox团队的两个新面孔加入了他们,一个是来自印第安纳州的高中生奥斯汀·埃卡拉,代号“AAmonkey”,一个是来自马里兰州的柴油机械师的儿子,在家自学的内森勒鲁,代号“animefre4k”。内森简直是个天才黑客,他合作编写的程序可以入侵EA的足球游戏《FIFA2012》,铸造虚拟货币。玩家能够用虚拟货币完成比赛,也能用于角色升级。
  由于Zombie正在为五角大楼开发AH-64D阿帕奇直升机模拟器,在浏览Zombic网络时,波科拉团队意外发现了进入美国军方服务器的通道。惠勒向来无所畏惧,他下载了软件,还跟同事说,他们应该把模拟器卖给阿拉伯人。
  黑客们还忙着折腾微软,窃取包含Durango早期版本的文件。Dumngo是下一代Xbox的代号,也就是之后大名鼎鼎的XboxOnc。他们没有把文件直接卖给微软的竞争对手,而是采用了更具挑战性的方案,那就是使用现成组件自行模制Dumngo,并将其出售。为了节省成本,内森自告奋勇负责组装,他需要钱来支付马里兰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在线课程。
  黑客们放出消息,一位塞舌尔买家愿意出5000美元购买他们的仿冒主控台。贾斯汀从内森家拿到组装好的机器,并承诺将其运往印度洋群岛。
  但是Durango根本没有运到目的地。收到买家抱怨时,大家猜想是不是FBI拦截了机器?现在他们是不是都在FBI监视之下?
  惠勒坐立难安。Epic审查停滞时,他一度以为大家都不会被查到,但现在他明显感觉到每个人都可能被判诈骗罪。他问自己:“我们如何终结这场游戏?”得出的答案是他应该让人们铭记他的荣耀,在Xbox传说中永保自己的地位。
  惠勒故意在cBay上发布出售Dumngo的帖子,还挂上了内森制作的机器照片,结果弄得声名狼藉。在cBay取消竞拍、公布其為虚假信息前,这个根本不存在的机器,竞价达到20100美元。引起媒体关注后,关于此事的报道纷至沓来,波科拉十分恼火,与惠勒断绝了来往。
  几周后,内森从团队内消失,有传言称他被FBI突击逮捕。与波科拉关系较好的几个美国人透露,他们被装有黑色玻璃的黑色汽车跟随。黑客们开始怀疑他们之中可能有人是内线。

Ⅶ人物A


  随着波科拉与其他黑客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波科拉与克拉克渐渐疏远。直到两人在《使命召唤》的人员问题上大吵一架,波科拉觉得这些雇来的人员太贪心,而克拉克拒绝辞退他们。为了避免摩擦,两人各自专研其他项目。波科拉把重心放在他与其他伙伴创建的Xbox作弊服务器Horizon上,Horizon的作弊服务不能用于Xbox Live,这样减少了潜在的技术和法律问题,波科拉对此很满意。而克拉克改进了内森的FIFA货币伪造技术,开始在黑市上售卖虚拟货币。共同参与入侵Zombic studiosf和Xbox Onc伪造活动的奥斯汀埃卡拉,成为克拉克的新伙伴。
  如今20岁的波利拉一边专研Horizon,一边上大学,而惠勒继续疯狂地追求关注度。惠勒在cBay上演闹剧后,微软派私家侦探迈尔斯霍克斯赴珀斯对付他。惠勒在Twitter上发布会见“微软人”的消息,声称迈尔斯向他施压,要求透露合作伙伴的信息。据惠勒透露,迈尔斯告诉他不用担心任何法律影响,微软只想追查“真正的入侵者”,不过微软否认了迈尔斯的说法。
  2012年12月,FBI突击了萨那多德·内什瓦特在新泽西州的家。内什瓦特在网上公布了原始搜查令。惠勒在公共论坛上反击,怂恿人们骚扰探员,他还公开表示要雇杀手谋杀签署搜查令的联邦法官。
  惠勒的冲动行为让事情的紧急程度不断提高,连联邦检察官也感到震惊,他们自2011年6月《机器战争》泄露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地打击黑客。带头调查的美国助理律师爱德华麦克安德鲁认为,在惠勒引起真正的暴力之前,有必要加快调查进度。
  2013年2月19日上午,惠勒在家工作,透过窗户发现院子里一阵骚动。一群配有轻型战术装备的人员正在靠近房子,腰间别有Glock手枪。惠勒赶紧关闭所有电脑,这样一来,谁想要分析他的硬盘至少需要破解密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澳大利亚警方带走了惠勒价值2万多美元的计算机设备,大家还嘲笑说,没人打算把他的珍贵硬盘放入防静电袋中。惠勒当天没有被捕,但是警方从他的硬盘中查出大量犯罪证据。惠勒常常在黑客攻击时截图,比如他在聊天中提议,要在Zombie Studios服务器上运行一些疯狂程序来玩弄粉丝。
  2017年7月,波科拉告诉贾斯汀,他打算参加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年度黑客聚会——Defcon,这将是多年来波科拉第一次跨出国门。7月23日,爱德华和同事呈交了16封起诉书,指控波科拉、内什瓦特和内森犯有电汇欺诈、盗窃和窃取商业机密罪。惠勒和Gamerfreak因泄露Epic账号密码清单,被指控为不受起诉的共犯。4个月后,埃卡拉也被列为被告。文件显示,大部分案件能够立案都基于人物A提供的证据。据说,他是特拉华州居民,在内森家取得仿冒的Durango后,直接交给了FBI。
  检察官还将所有被告命名为“Xbox地下组织”成员。惠勒的监狱帮派笑话成真了。
  虽然波科拉对秘密起诉书一无所知,但是由于抽不开身,在出发前最后一秒,決定不参加Defcon了。FBI担心逮捕美国同伙会打草惊蛇,决定等波科拉南下后再一举抓获所有成员。
  两个月后,波科拉前往多伦多歌剧院观看Katatonia金属乐队的表演。波科拉的电话响起,那头是已经在印第安纳州上高中的埃卡拉。埃卡拉兴奋地说他认识个人,能弄到两台最新版的Durango模型,货真价实,不是他们以前做的仿冒品。那个盗贼愿意闯入微软雷德蒙德研究院窃取模型。作为交换,盗贼需要微软游戏开发网站的登录凭证,外加几千美元。波科拉想不明白盗贼为什么这么鲁莽,觉得那家伙有点蠢,不过多年来的好运气,让波科拉放松了警惕,他让埃卡拉联系盗贼。
  盗贼名叫阿曼,刚刚高中毕业,后来Xbox团队叫他Arman The Cyber,因为阿曼同意在网上分享自己的故事,前提是不公布他的姓。阿曼母亲的男友是微软员工,一年前,阿曼制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员工卡,从那以后,一直随意出入雷德蒙德研究院,而且常常带出赃物。(微软称阿曼并非复制,而是偷取了员工卡。)18岁的阿曼已经偷过一个Durango供自己使用,偷更多的Durango也让他感到紧张不安,但是终究敌不过年轻鲁莽。
  9月末的夜晚,大约9:00,阿曼偷偷潜入存放Durango的大楼。几个工程师仍然在走廊上闲逛,阿曼一听到脚步声,就躲进隔间里藏起来。好不容易爬到五楼,听到Durango的缓存声,当他踏入漆黑房间的那一刻,运动探测器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阿曼惊呆了,疯狂向楼下奔去。
  阿曼最后在三楼隔间里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其中一个Durango的包装盒上放了一双高跟鞋。阿曼把两个主控台放进双肩包,剩下时髦的高跟鞋躺在地毯上。
  把Durango拿给波科拉和埃卡拉的一周后,阿曼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一家微软供应商通过了他在今年夏天递交的求职申请,聘请他为软件测试员。然而只工作了几个星期,调查人员就发现阿曼是偷取Durango的窃贼,因为楼梯监控拍摄到了他离开大楼的样子。为了减轻罪行,阿曼恳求波科拉和埃卡拉归还偷来的主控台。阿曼还归还了供自己使用的Durango。但是没过多久,嫉妒的黑客就在网上搜索到了阿曼的住址,打算抢劫Durango。
  波科拉整个冬天都在为Horizon攻击Xbox 360游戏。2014年3月,随着多伦多的天气逐渐转暖,波科拉觉得自己可以花个周末去特拉华州取保险扛。
  “这一去我有可能被抓起来,”出发前波科拉对老爸说。波科拉父亲根本不知道儿子在说什么,以为儿子胡说八道,一笑置之。

Ⅷ“这不是你该过的生活”


  波科拉在布法罗的联邦法院初次露面后,又在附近的郡县法院待了几天。他和另一名帮派犯人坐在面包车里,即将被押往俄亥俄州的一处私人监狱,波科拉将会一直被关押在那儿,直到特拉华州的法院对他提起诉讼。波科拉说,警卫为了好玩,会把三明治扔在地上,他们知道戴着镣铐的犯人无法接近他们。
  三小时的车程,那个在服刑期用锤子打人的帮派犯人劝告波科拉,无论如何都要减少坐牢的时间。“这不是你该过的生活,”他说,“这不是任何人该过的生活。”
  波科拉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直到2014年4月初被带到特拉华州。他很快接受了认罪协议,并且帮助受害公司确认了他利用的漏洞,比如某些被波科拉利用的通道。首席检察官爱德华听取了波科拉进行黑客活动的过程,对这个22岁的加拿大小伙儿颇有好感。爱德华说:“他非常有天赋,可惜走上了歧途。你调查这些案子时,常常会不自觉地钦佩他们的天才和创造力,但是你又不得不回头感叹,这就是他们堕落的开始啊。”
  一天,在从监狱到法院的路上,波科拉在警长的车子里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人面色发白、身材矮小,二十出头模样。那就是内森,波科拉看过照片,但是两人从没见过面。内森3月31日在威斯康星州的麦迪逊被捕。FBI突袭后,内森吓得退出了Xbox团队,搬到了另一个地方。本来他可以在小型游戏开发商Human Head Studios做程序员,开启美好的新生活,但是没过几天,联邦调查局拘留了他。
  去法院的路上,波科拉试图向内森传达帮派成员的建议。波科拉说:“事情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DaE——DaE简直是个混蛋。”DaE是惠勒别名SupcrDaE的简称。“你可以把过错准到我身上,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承受这些。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们要尽全力离开这儿。”
  与波科拉不同,随着案子的进展,内森获得保释,可以与父母住在一起。当内森在马里兰家中徘徊时,他慢慢深信,如果他进了监狱,身材矮小加上性恪内向,自己肯定会被强奸或者谋杀。内森越来越恐惧,到了6月16日,他剪下脚踝上的监视器,逃走了。
  内森付钱给一个朋友,试图让他带自己去400英里外的加拿大。但是加拿大警方在边境标记了他们的汽车,内森的长途逃离以失败告终。但内森并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他拔出一把刀,试图跑过桥,到达加拿大领土。当警察包围他时,内森多次用匕首刺伤自己。安大略省医院的医生正在设法救治内森。但是一旦内森离开重症监护室,返回布法罗,他的保释就会被撤销。   到了波利拉判刑的时候,他的律师争辩说波科拉缺少区分游戏和犯罪的能力,请求法官宽大处理。他在判决备忘录中写道:“波科拉在现实和网络中完全是两个人,但是就在这个匿名、边界规则难辨、私人交流将日常生活抛掷一边的世界里,波科拉逐渐对网络文化习以为常,无法区分玩游戏和侵入计算机网络之间的界限。”
  认罪后,波科拉、内森和内什瓦特得到类似的审判。波科拉和内什瓦特被判18个月监禁,内森被判24个月监禁。波科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费城的联邦拘留中心,在机房的时候只发电子邮件、听音乐。有一次在等待机房开门的时候,一位精神不稳定的囚犯挑衅波科拉,波科拉为了不丢面子出手反击,最后警卫朝波科拉喷胡椒喷雾才阻止闹剧。监禁结束后,波科拉在加拿大新泽西州的纽瓦克移民拘留所又待了几个月,等待遣返。监狱的法律图书馆装有电脑,波科拉运用黑客技术找到了隐藏的纸牌接龙游戏。
  2015年10月,波科拉终于回到了加拿大的密西沙加市,他发短信给老朋友克拉克,但是克拉克现在也面临法律诉讼。埃卡拉向当局交代了克拉克伪造FIFA虚拟货币的全过程。现在克拉克整个公司都在美国国税局的监控之下,其中一位員工被怀疑每天从一家达拉斯银行提款3万美元。埃克拉向联邦政府解释,克拉克能够骗取EA服务器每秒吐出上千个虚拟币。克拉克团队的代码能使FIFA游戏自动完成并且升级,这样一个人就能在一段时间内完成11500多场比赛。埃克拉提供的信息使得克拉克和其他三人遭到电汇诈骗起诉。据称,克拉克等人通过出售FIFA虚拟货币赚得1600万美元,其中大多数虚拟货币出售给一位名叫陶的中国商人。
  虽然三名同伙都已认罪,克拉克也即将受审,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特别是EA的服务条款称FIFA虚拟货币并不存在任何现实价值。另外,如果EA高管对克拉克的行为十分不满,那他们为什么不堂堂正正与他交涉?也许EA公司只是嫉妒自己,因为EA公司没有发现如何从游戏货币中获益。
  “是啊,我要坐8年多牢,”克拉克回短信给波科拉,“如果我认罪,就能减到3年半。去他妈的,他们一直要我认罪。”
  “如果你在审判时不认罪,他们会非常生气。”波科拉警告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你,事情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经历这些事太痛苦了。”但是克拉克很固执,不听劝。
  7月4日,波利拉再次发短信给克拉克。他开玩笑地问克拉克为什么还没发送和墨西哥裔亲人跳萨尔萨舞的视频。“萨尔萨舞呢?”
  克拉克回复:“在我的芯片里呢”,后面还加了个戴着墨镜的微笑表情。这是波科拉最后一次收到《光晕》伙伴的消息。
  11月份在沃斯堡联邦地区法院的审判,没有达到克拉克预期,他受到电汇诈骗罪的指控。律师认为克拉克有足够的理由提出上诉,因为控方未能证实FIFA虚拟货币生意对EA公司造成了实际损害。
  但是法律团队没有让克拉克获得上诉的机会。2017年2月26日,就在将要判刑的前一个月,克拉克在家中去世。亲友坚称克拉克死于偶然,是酒精和药物相互作用的结果。克拉克刚满27岁,留下一处价值400多万美金的房产。

Ⅸ“我想看看能走多远”


  Xbox地下组织的成员都回归到平常生活,大家也都小有成就。因为积极配合,埃克拉没有坐牢,他被波尔州立大学录取,并且进入院长奖励名单。2016年4月,20岁的埃克拉带着女友参加判决听证会。他在FBI基础设施保护会议的演讲中说,“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法官回答:“你还有无限可能。”
  内森在Human Head Studios的同事向法院致函,称赞内森才智卓越,待人友善。一位支持者写道:“有一个前景极好的游戏开发事业等着内森,我不认为他会再次犯案,丢掉工作。”内森出狱后,回到麦迪逊,重新加入了Human Head Studios。
  内什瓦特被捕时已经28岁,并不像其他同伴那样年轻。他为毒瘾所苦,去年12月因使用可卡因和鸦片违反了缓刑规定而再次被捕。他的缓刑官说,在最近一次康复治疗前,内什瓦特承认每天至少吸食50袋海洛因。
  惠勒的大部分黑客行为都是青少年期间犯下的,美国政府决定将其交给澳大利亚当局处理。在得到48小时护照交付时间后,惠勒直奔机场,潜逃到母亲的祖国,捷克共和国。澳大利亚当局为了逼迫惠勒回来面对司法审判,以帮助潜逃为由监禁了惠勒母亲,惠勒母亲之后被释放。但是惠勒依然选择逃亡,用欧盟护照逃到欧洲,之后又到达英国。期间,惠勒试图购买价值50万美元的法拉利,并狡辩医生建议他通过买车来缓解法律问题引起的精神焦虑,不过车子并没有买成。
  回到加拿大的前几个月,26岁的波科拉迷失了方向。他担心自己长期待在监狱里,大脑已经生锈。服刑时,他求女友离开自己。现在他与女友重修旧好,并且重返多伦多大学。波科拉通过参与编写用户界面自动化工具,一点点积攒学费,经济上的拮据让波科拉格外怀念在《使命召唤》上大笔捞金的日子。
  得知克拉克的死讯后,波科拉有点怨恨埃克拉,毕竟埃克拉曾经对这个案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愤怒很亏啊消散了。对曾经的伙伴心怀怨恨总不是滋味。他甚至无法怨恨贾斯汀·梅。波科拉和其他伙伴都确信,Xbox地下组织起诉书中的特拉华州FBI线人——人物A,就是贾斯汀·梅。贾斯汀被问及是否为人物A时,回答:“对不起,对此我不发表任何评论。”目前,贾斯汀因欺诈卡西欧和微软公司价值数百万硬件,在宾夕法尼亚东部的联邦区遭到起诉。
  波科拉一直试图解释自己对编程的热爱如何变成一种痴迷,直至失去道德指向。他说:“尽管我有意识地做出这些决定,但是我从未想过堕落到这一步。我的意思是,我想访问公司,阅读一些源代码,我想学习,我想看看能走多远,仅此而已。真的只是知识层面的好奇心驱使而已。我不想要钱,如果要钱,我早就把所有钱都据为己有。但是我走到了这一步,事情变成这样,真的很遗憾。”
  波科拉知道,从今以后,他在游戏行业都不会受欢迎,所以去年6月完成计算柳科学学位课程后,他一直在找其他领域的全职工作,但是很难拼凑出一份完成的作品。在FBI的要求下,逮捕前加拿大当局扣押了波科拉的所有电脑,而且他在Xbox鼎盛时期制作的大部分软件已经永远消失。当局允许他保留自己的爱车,就是这辆车,让波科拉愿意为了一条保险杠开车去特拉华州,结果途中被捕。波科拉把车停在密西沙加的家里,那是他2岁时第一次玩游戏的地方,也是他出狱后一直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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