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政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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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步谣
  我与世界的关系
  有必要摩擦得更紧一些
  或许,我在早晨就能变成一枝火柴
  我拉开了林中响箭的弓钮
  看上去
  时间也可以用来点卤,包浆
  我想让那些试图追赶我的人
  在大海上漂泊
  我是浪潮体,他们是滑板体
  我想让空间更为弯曲一些
  这样,我可以更完美地匿身
  要流浪,也得颠起来,去朝霞的故乡
  最后的征服
  没有。路不说一句话
  它只是,萃集脚语和尘土
  修筑那永远完成不了的通天塔
  它也不等待
  不像人们,躬身在树下
  为了一点现成的果实和阴凉
  除了路
  我们的脚下,再无别的现实
  所以,我们每一次踏上去
  都像纵身大海,毫发无剩
  ——只要脚在路上
  我们就能舍离一些旧事物
  甚至让风来追逐自己
  因为,我们时常踩着梦想前行
  有时候,路也会欺骗我们,或变成刀刃
  可我们,还是要拒绝翅膀
  ——这辈子,我们只生活在云下
  即便我们举起酒杯,也看见过酒杯里的通衢?
  当然,鱼儿不同
  水流越是湍急
  它們越是要逆流而上
  它们会飞起来,而且能飞出历史的新高度
  沿途的风景,永远是致命的诱惑
  它们似乎没有尽头
  尤其是,当它们从生命中生长出来
  氤氲成别样山水,呼唤着最后的征服
  三月雪
  像一个盲人,走错了路
  但终于,还是回来了
  一场迟到的张望者的欢愉
  枝头差一点滑倒于夜晚抻出
  来的白,茫茫
  天空隐匿,心在收缩
  雨伞下的脚步挟着迟疑
  鸟鸣停滞,飞翔收拢
  日子的脸颊上红在消失
  轮子飞转,溅起潮湿的火
  打向沉默的树
  树僵硬得像它自己
  刚要举起的手,又
  空空落下
  落下,如冰冷的雪
其他文献
你从很远的地方  带回一只山猫,和一只蜜獾。  你告诉我,壁炉里生着火。  一些秋天剩下的麦秸。  我们在冬天走来走去的样子,像两只  慵懒的野狼。  我们在火堆旁,把爪子合在一起  比比谁的指甲更长。  村庄  立冬那天  我同时经过两片麦地,两条河流。  风从北吹过来。  我们的茅草屋子在燃烧。  我站在河里嚼麦穗。  你的眼睛和傍晚的炊烟一起,  高高挂在树枝上。  我的孤独是一座绿花园  
山坡那样小,它的温柔那样小  远远望去,静静地涵容天地  无一例外地接受着,和死亡  一样恒久。没有人能驯服一座  山坡,就像没有人能用手去  劈开河流。我们在山上露营  一只机警的地鼠,探出半颗  毛茸茸的脑袋,灰棕色的毛  兜住一窝窝初生的风。竹林  被风吹开干净的胸膛,蓝天  广远,赐予我们洁净的欢喜  在白鹿塘  最后一支哀歌奏响:  一群麻衣。一些储满了眼泪,  另一些扛着沉重的舌头, 
机器之血  生锈的老机器自己走了出来,绑上履带  往事般地转动自己的身子  他不断抖掉自己的老年斑,像割破动脉一样  从身体里喷出淤黄的血液。  他不断地抽打河流,以鱼为食、以虾为饮。  只要满足了土壤的味觉欲望,  鸟儿也许会开花、树也许会飞翔。  机器,从转动之日起就意味着永不停歇  老机器更要发挥他的余热。效仿  他那永远的、不停歇的、熠熠的光辉岁月。  他发声永远都是嗡嗡,从黎明到下一个黎
冬日清晨  入冬以后,寒冷遍地生根  校园的清晨,每一样细小的事物  都有了晶莹的品质  日间的温情已连日早退  迟到的迹象又日益分明  早读课,以最生动的方式  搅动清晨凝滞的寒寂  孩子们一遍遍練习  古诗词、现代文,交叠成  轻快的音律,直到唤醒  冰绒裹着的啾啾鸟语  后来的我们  电影里,有人  替我们重逢  替我们回忆  替我们哭,替我们笑  替我们谈起后来被辜负的誓言  然后,替我们
风动石是界碑  陆地给东山岛一只胳膊  东山岛竖起一根小指  站在它的身旁  我们一起怀抱无垠的孤独  面壁蔚蓝色的空旷  中和软硬  海风登陆时,我们同时  略皱眉头  可我,长不进东山岛  倚着风动石  百丈悬崖,势如平地  大水泱泱,一指可定  大地茫茫,不可丈量  一块巨石界定水陆  站着的,活了  安卧者,死寂  大地的一根小指告诉我  前方虚无  后退方为进步  生死界碑许我们一个人间
春姑娘梳妆时慌乱间遗落的扑粉,抑   或是   报春鸟上路前迫不及待地撒出的报春   卡片   那些以舞蹈的旋律摇落的一地词汇   是无题诗,也是大合唱   润色了诗酒,焐热了田园   这时,把一句谚语种在大雪里   明年便长出遍地丰收的歌谣   孩子说,田野里精灵般闪烁的   是童年弹弓失手打落的一地星星   还有羞答答的燕姐姐,在偷偷放映幻灯   此刻躺在雪地上,如同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鸭子
一幅油画,在春天里呼吸  你用自己鐘爱的颜料另加一个  色彩斑斓的梦,油画就像燕子一样飞起来  我看见一股暖暖的气息在喉咙里燃烧  你把一缕秀发借给碧绿的柳条  泉水甜美,那是春的激情在幸福地荡漾  你在精心地构思着一幅油画  西方的语言被你改编成纯粹的汉语  尽管题材陈旧,但你的表现手法很现代  传统与创新,照亮着你前进的一举一动  你不是画家,但你把油画画得娓娓动听  娴熟的技法,让瑰丽的表情
河里的水有些脏  水里的鱼顾不上这些  成群结队地游泳,浮出水面透气  几只白鹭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  在水里划出一圈圈涟漪,有时追逐,半途折回  岸上的人在看白鹭捕食,拍照  白鹭突然飞起,白色的翅膀落下一大片黑影  射鱼人  最初,以为有人在水底钓鱼  走近才发现,手持的不是钓竿  而是一把锋利的箭  射鱼人钻进水里 搜寻目标  鱼儿们集中撤离奔向下一片水域  射鱼人最终一箭未发  他举着箭在
三月,我喜欢置身麦田  可以不停走,风吹起碧波起伏  可以躺着,听麦叶相蹭刷刷响  风吹鼻尖,周身被包围着  此时,它们就是身边的亲人  无论背负多少岁月的脚印,第二天  还是在黎明前站起,头顶露珠  深情的看着,养育他们的大地  像从未受过伤  不归  一场风,可劲地吹  黄昏后的李花,簌簌落下  来不及了,真的  花瓣如雪,却未能覆盖新草  转眼,就沒了影踪  那些前赴后继的白色身影  只待去
所谓诗歌的新时代,应该是指在中国新诗走完第一个一百年、中国改革开放走过了四十周年的这个特别的时代,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新时代的诗歌到底怎么写?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思考。每一个诗人都处于创作的酝酿之中,如果我们创作的诗歌在走老路,或者走歪路,那么只能降低自己的追求和格局,陷于自我娱乐或陶醉,更谈不上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留下什么地位。应该说,在当下,很多诗人的创作是盲目的,率性的,缺少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