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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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仅爱读金庸的武侠小说,也深为他的交际风范和人格魅力所倾倒。金庸的文坛至交倪匡评价说:“他是第一流的朋友。” 金庸创办《明报》时,林三木是资料室职员,受金庸赏识而获保送英国研读经济。学成归来,出任总编辑。在他的主持下,报纸大销。后来,深谙经济和股票的他,想自己办一份经济报。他暗中筹备,一切成熟后,便向金庸摊牌。金庸再三挽留,但创业的激情使林三木决然他往。许多人认为他忘恩负义,但金庸说:“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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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仅爱读金庸的武侠小说,也深为他的交际风范和人格魅力所倾倒。金庸的文坛至交倪匡评价说:“他是第一流的朋友。”
金庸创办《明报》时,林三木是资料室职员,受金庸赏识而获保送英国研读经济。学成归来,出任总编辑。在他的主持下,报纸大销。后来,深谙经济和股票的他,想自己办一份经济报。他暗中筹备,一切成熟后,便向金庸摊牌。金庸再三挽留,但创业的激情使林三木决然他往。许多人认为他忘恩负义,但金庸说:“人望高处,水往低流,林三木有这么高的理想,我也高兴。”为了酬谢林三木多年来的服务,金庸特地在酒楼设宴欢送,并即席赠予黄金劳力士表,场面很感人。林三木的《信报》创刊了,成为《明报》的最大劲敌。在许多社交场合,金庸都会跟林三木碰头,每见到他,一定会走过去握手,很客气地称呼他“林先生”,与之寒暄。这种“人走茶不凉”友谊让人倍感温暖。
年轻时的倪匡是《明报》的得力撰稿人,有一次宴会上,倪匡借著酒劲,大声疾呼“抗议”,要求金庸增加稿费。他说:“社长,你赚了这么多钱,应该加稿费了吧!”金庸笑笑说:“好好,我加。”后来,真加了5%的稿费。倪匡大为不满,打电话去“骂”,金庸不急不躁地解释:“现在报馆开销大,经济不景,唯有节约。老兄要加稿费,势必引起连锁反应。你加,人家也要加,这笔开销不轻。”最后倪匡弃械投降,不提加稿费了。千万不要以为金庸是个吝啬的人,他只是深谙节省与慷慨之道。倪匡有什么困难,金庸都会帮忙。有一次倪匡急等钱用,金庸不皱眉头,一下子给他预支版税10万元。这让倪匡对金庸敬佩了一辈子。《史记》有言:“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金庸深谙其道,所以能不以私爱害公义。
金庸是大侠,黄永玉是怪侠,两人同龄,交情不浅。当年,24岁的黄永玉进入《大公报》,和金庸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黄永玉任美术编辑,金庸任国际电讯翻译。1951年初,内地掀起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高潮,此风迅速刮到香港,黄永玉成了首批“枪打出头鸟”的目标。因为黄永玉1945年前后在江西信丰时为他的诗人朋友野曼、彭燕郊的诗歌画插图,朋友的诗歌成了“毒草”,他的插图也就成了“毒画”。黄永玉遭人批判,不得不离开《大公报》,但安身立命何处寻?一天下午,金庸把黄永玉约到咖啡馆,安慰他说:“狂风暴雨不要怕,我来帮你。”金庸请求一位电影界的朋友帮忙,介绍黄永玉去了长城电影公司,让他一边参加美术活动,一边担任业余编剧,把难挨的日子过了下来。三毛说:“朋友这种关系,美在锦上添花,贵在雪中送炭。”金庸能助友一起应对“狂风暴雨”,及时帮助黄永玉找到安身立命之处,这不啻于是雪中送炭。
王朔曾公开发表《我看金庸》一文,对金庸小说进行猛烈攻击,说他写的东西不入流,胡编乱造,还将金庸小说与四大天王、成龙电影、琼瑶电视剧列为“四大俗”。金庸看到以后,没有拍案而起,也没有反唇相讥,反而笑了笑,说:“王朔的批评,或许要求得太多了些,是我能力所做不到的,限于才力,那是无可奈何的了。四大俗之称,闻之深感惭愧。香港四大天王、成龙、琼瑶,我都认识,不意居然与之并列。不称之为四大寇或四大毒,王朔已是笔下留情,我很感谢他。我与王朔从未见过面,将来希望能通过朋友介绍而和他相识。几年前我去北京大学讲学时,有学生递条子问我对王朔的印象如何,我回答说,王朔的小说我看过的不多,只看过一两部。我的评价是,很有特色,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这个评价是正面的。”王朔闻听此言大受感动,坦言:“比起金庸来,的确让我惭愧。”
王朔评说金庸小说,言辞犀利,总体否定,而金庸表现出不以为忤、先礼让三分的态度。他没有指责对方言过其实,反承认自己才情有限;不责怪对方用语刻薄,反称赞并感谢对方“笔下留情”,且希望与对方交朋友,堪称大家风范。
80岁高龄的金庸去九寨沟游玩,记者在午饭的间隙买了条色彩鲜艳的藏族手链,遇到金庸一行用完餐出来。记者向他问好,没想到金庸笑眯眯地说:“你就是那天来接我飞机的女记者吧?你贵姓啊?”记者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金庸在这么多人中还能记得自己。接着,金庸看见记者手中的手链说:“你买的吗?很漂亮啊!”记者把手中刚买的小手链递给金庸,说:“金大侠喜欢吗?送给您做个纪念吧!”金庸见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但却连连摆手说:“不好,不好,我有一规矩,花钱的礼物一概不收。要是夫人知道有女孩子送我礼物,她会生气的,呵呵!”虽是一件极小的事,但金庸用自己的操守保住了人性的光芒,令现场的人无不折服。
有什么样的操守,就有什么样的朋友。马云在回顾与金庸的交往时说:“先生其文也大,其人也真。我爱先生之文,爱它侠肝义胆,光明涤荡;我爱先生之人,爱他儒雅敦厚,赤子之心。若无先生,不知是否还会有阿里。正直、情义、担当、洒脱……我们要努力活出先生教会我们的模样。侠者已逝,来者当追!”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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