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第一险”上的“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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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31日,中央文明办在四川成都举办10月“中国好人榜”发布仪式暨全国道德模范与身边好人现场交流活动。中国邮政集团公司四川省甘孜县分公司邮运驾驶组组长其美多吉28年穿行“川藏第一险”雪域邮路,被评为敬业奉献类中国好人。
  2019年1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向社会发布其美多吉的先进事迹,授予他“时代楷模”称号。

保持着“零责任事故”纪录给千万人送去幸福


  1989年lO月,德格县邮电局购置了第一辆邮车,在全县公开招聘驾驶员。作为县城中为人熟知的会开车还会修车的年轻人,多吉如愿应聘上了这一光荣的岗位,开始跑这条海拔最高、路况最差的路段。
  1999年,多吉从德格县邮电局调到甘孜邮车站,和他最爱的邮车一起踏上了从甘孜县到德格县的雪线邮路。高原上,邮政人把平均海拔超过3500米的邮路叫作“雪线邮路”,但甘孜一德格这条雪线邮路,却是公认的川藏雪线邮路上海拔最高、路况最差的一段。沿途海拔从2500米一路攀升至5000米,鬼招手、陡石门、38弯道、老虎嘴……听着就让人胆寒。这里的道路曲折险峻,几乎是在绝壁上开凿的,翻越“川藏第一高、川藏第一险”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一面是碎石悬挂,一面是万丈深渊,路面最窄处只有4米,仅容一辆大车慢行。夏季有暴雨、冰雹,冬天有雪崩、风搅雪,再加上高寒、低压、缺氧。许多老司机走到这里都腿打战。
  危险系数大,不仅要求驾驶员技术高超,加上高原气候恶劣,209公里的路程即使没有意外也要开上8个小时,中途的雀儿山更是许多司机的噩梦,交通事故频发。冬季遇到大雪封山被困,进退两难更是家常便饭。
  每天早上其美多吉出车的时候,他的妻子泽仁曲西都会默默祈求他一路平安。30年来,其美多吉很少在家过年,都让家人百般牵挂。而其美多吉说,他送达的每封信、每个包裹却是更多人的幸福。30年间,其美多吉行驶总里程达140多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赤道35圈,他驾驶的邮车从未发生一次责任事故。

“只要有邮件,邮车就得走;只要有人在,邮件就会抵达”


  眼前只有一片白,已然分不清天和地,汽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也失灵了,只能把头伸出窗外看路……在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其美多吉又遇上了“风搅雪”。天地静得可怕,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在这茫茫的雪山峭壁间,只有他和驾驶着的这辆绿邮车是还在移动着的活物。
  在2017年9月雀儿山隧道通车以前,这条路段其美多吉每个月都要开着邮车翻越20多次,每一次都是与死神的博弈:这里就跟熟悉自家院子一样,山上哪里有落石,哪里会有泥石流,哪里有暗冰,哪段路上的积雪有多厚,哪段路基较硬,什么天气会有什么路况,他都了如指掌。
  每年10月至次年5月,是风搅雪当道的季节。2016年农历大年廿九,其美多吉如往常一样开着邮车行驶在山路上。突然,前面的道路不见了,风将雪吹起来,在路上堆成了一座雪山。其美多吉不能离开邮车,便请求一位路过的老乡帮忙。老乡走了整整5公里带回3个热心人,5个人一起铲上两三米,就赶快把车往前开一段,否则清好的路又会被雪堵上,清一段开一段,弯腰挥铲、上车挂挡,用了4个小时最终脱了险……
  30年来,雪线邮路上哪里发生了交通事故,他就成了义务交通员;哪里的过路者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他就成了义务救助员。他曾有过一天之内帮20多辆军车开过冰雪路段的纪录,他带在车里的氧气罐和药品,在漫天风雪、进退无路的危难关头,挽救过上百陌生人的生命。

邮车,像他的爱人、亲人


  其美多吉,藏语里有“金刚”的意思。他皮肤黝黑,一米八五的大个儿,浓密的络腮胡须,扎着整齐的马尾辫,潇洒飘逸的气质里是刚强和勇敢,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着邮件和邮车的安全。
  2011年,其美多吉的大儿子婚期临近,却突发心肌梗死去世……妻子精神几乎崩溃,这场打击也让平时喜欢开着邮车唱着歌的其美多吉变得沉默寡言。
  2012年9月,其美多吉驾驶邮车途经国道318线雅安市天全县境内,在一个陡坡处,车速减缓,突然,路边窜出一群歹徒,手里挥舞着砍刀、铁棒、电棍,将邮车团团围住,其美多吉挡在邮车前,来不及反应,刀和棍棒已落在他身上……
  被送到医院抢救時,人们发现他身中17刀,肋骨被打断4根,头盖骨被掀掉一块,左脚左手静脉被砍断……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星期,他挣扎着捡回了一条命。手术3个月后,他的左手依然不能合拢。为了不提前“退休”,他四处求医,进行“破坏性康复疗法”:他疼得把嘴唇咬出血。两个月后,奇迹出现了。
  不顾同事和家人的劝阻,其美多吉再次开上了魂牵梦萦的邮车。回归车队的那一天,他把大家给他的哈达系上了邮车,仿佛逝去的儿子和曾经的自己又回来了……
  “邮车就像是我的第二个爱人,我怎么可能放弃呢?”他线条硬朗的脸庞上写满了历经风雨后的温和与淡定。
  “我小时候,高原上的车很少,除了军车就是邮车。在我的家乡,第一份报纸和中专生的录取通知都是邮递员送来的。”“一看到邮车,乡亲们就站在路边不停地挥手。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当上邮车司机,多光荣、多神气啊!”梦想成真几十年,一封封邮件、一份份藏文报纸、一个个快递包裹为藏区乡亲们带去幸福和喜悦。“看到乡亲们拆包裹的样子,心里就高兴。”
  雪线邮路上,司机们的心目中,多吉的邮车就是航标。特别是“风搅雪”来临,漫天的风雪让人无法分清天空和大地时,多吉的邮车总是在漫漫雪山之上碾出第一道辙。
  30年来,他没有在运邮途中吃过一顿正餐。只在家里度过5个除夕,两个孩子出生时,他都在运邮路上。
  自1954年川藏公路建成通车以来,这条“生命线”邮路就全年无休,举世闻名的川藏公路G318和G317国道从成都出发,形成了南北两条四川进藏线路。甘孜一德格邮路和连接甘孜全州18个县的12条三级邮路,成为沟通藏区与全国、全世界的信息、物流传递大通道。
  2000年2月,多吉和同事在雀儿山上遭遇雪崩。两人用水桶和铁铲,一点一点铲雪,不到1公里的路,走了整整两天两夜。“被困在山上时,又冷又饿,寒风裹着冰雪碴子,像刀子刮在脸上,手脚冻得没有知觉,衣服冻成了冰块。晚上,为了取暖和驱赶狼群,我们只有生火,实在没办法,连备胎、货箱木板都拆下来烧了。”
  “什么都可以烧,但邮件不能丢。人在,邮件在!”
  如今,多吉的小儿子扎西泽翁也成了雪线邮路上的一名邮运人。最小的徒弟洛绒牛拥,也可以单独开车上路了。
  那些连行车都困难的藏族村寨,连手机信号都难以覆盖的深山牧区里的群众见到其美多吉,就如同见到亲人。有一对道班工人夫妇在雀儿山坚守了23年……他们说,其美多吉是他们的信使,更是亲人。
  (据央视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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