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来一碗清补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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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隆的椰林,这里已经看不到海了,但热带风情丝毫不减。路旁高大的椰树笔直成排。

  海南又一次成为眼球中心。
  除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带给我们的每年每人10万元的免税购物利好,海南还有很多原生态的体验:天之涯海之角,从黄道婆在海南学习纺织技术,到黎族人民的民族风情,知青们的上山下乡,侨胞们的努力打拼,三亚、博鳌、万宁、兴隆、洋浦……海南的方方面面,逐渐为人熟知。 万宁在亲水运动上的开发越来越广,作为世界级冲浪胜地,它还举办龙舟赛、海钓赛和海上帆船拉力赛等。海南岛,是一座逐梦的岛屿,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沉淀、生根、启程。与椰林、火山、与盐田、与海浪、与动物、与美食和谐相处,是我在五六月份前往海南上的第一课。
  海南的早上,阳光一如既往明媚,不远处大海随着太阳升高变成深邃的蓝色。沙滩细白,靠海最近的椰子树叶随着微风缓缓摇动。场景像每天一样美好,直到一对打斗的松鼠出现。
  “吱吱-吱吱吱-吱--”我眼前的这两只松鼠不像其他那些那样,只是偶尔爬树的时候匆匆闪过,而是赫然停留在小径的正前方,发出尖利的叫声。

与动物为邻


  经过短暂对峙,略小些的那只显然意识到实力的薄弱,开始退缩,顺着开满红色花朵的凤凰树的树干向上逃窜,另一只在后面猛追。转眼之间,它们双双上了树冠,就在似乎要展开一场恶斗时,形势却猝不及防地发生反转,看似实力更强的后者不知因为体重太大还是选错路线一脚踏空,竟然突然从树叶间掉了下来,不过这看似惊险一幕随着它身子在空中一翻,轻盈地落在草坪上而被化解。它知趣地掉头离开,上了另一棵树。一次骚乱就这么结束,树林间除了有几朵花掉落地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松鼠总是石梅湾艾美酒店花园中最容易见到的动物,无论是我刚刚看到这种身体肥硕的灰松鼠,还是后背有三条白线的花栗鼠。它们的动静每次都不小,很容易被发觉,树叶作响或树枝乱摇。相比之下,同样主要以树为活动范围的鸟类则要轻盈得多。就在刚刚松鼠打斗的现场旁,一只暗绿绣眼鸟在花朵和叶子间敏捷地蹦来跳去,始终不肯展露全身。这种小型鸟类以漂亮的暗绿色和一圈白色的眼眶而得名。此时三角梅开得正艳,而其花蜜正是它最喜爱的食物。
  当像暗绿绣眼鸟,以及比它身材更袖珍、行动也更敏捷的叉尾太阳鸟躲在热带植物茂密的枝叶后面,让我不甘心只闻其声又久寻不得时,戴胜们正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花园里的各个地方。这种有着浅棕色羽毛、细长嘴和像清宫戏里格格帽子一样羽冠的鸟极具辨识度,又不太怕人。并没有刻意寻找,我就在不同地方看到了它们的身影:在停车场旁的草坪上,它用长嘴不停翻食,找着地面以下的虫子。在餐厅外的平台上,它降在与座位很近的地方,我可以一边悠闲吃早餐,一边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咖啡园里的甜品课


  石梅湾景色优美,自然气息浓厚。不过相隔10分钟车程的兴隆镇则有着迥然不同的景致。这里已经看不到海了,但热带风情丝毫不减。路旁高大的椰树笔直成排,金黄色的巨大果实挂满枝头,那是这里特有的品种——黄金椰。
  不像椰子那样随处可见,但另一样植物更能代表这里的特色,那就是咖啡。解放初期,和东南亚华侨的一腔赤诚一起来到这里的,还有罗布斯塔品种咖啡。从那时起,咖啡不仅成为兴隆农场里最有价值的经济作物,喝咖啡的传统也在兴隆随之扎根。
  为了让我了解兴隆咖啡文化,当地朋友把我带到了曾在各种综艺中出镜的一家咖啡种植园。我们到达的时候,芭蕉树上挂着巨大的花朵。它旁边的太阳底下,一个竹编的原型盖帘上,摊开的咖啡豆正被晒成深棕色。
  我们身后是可以品尝咖啡和购买各种产品的工坊,咖啡的焦香从那里源源不断飘出。这里有体验课程,经验丰富的咖啡师能在最短时间内教会客人如何手冲出味道醇美的咖啡。我对制作甜品更感兴趣,于是加入马上开始的课程,戴上围裙和塑料手套,认真地和技师开始学习。
香蕉,那巨大果实挂满枝头。
石梅湾艾美酒店,绿树成荫。
要了解兴隆咖啡文化,直接前往咖啡种植园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万宁是海上娱乐的天堂,世界级的冲浪胜地。
七叶兰,又名香露兜,热带植物。

  这次要做的是“仙人掌麻薯”:按照示例,我将一枚仙人掌的果实切开,绿色的表皮之下,是比鲜红更艳丽的色泽,这种果实缺乏甜度,吃起来酸而多籽。“它是理想的天然色素。”技师一边告诉我,一边让我将它挤出来,放到小搅拌机中。随着刀头快速旋转发出的短暂一阵噪音,浓稠的玫红色果汁制作完成。我把残渣过滤掉,均匀撒在一堆摊开的糯米粉上,随着一番来回搅拌揉搓,刚才雪白的糯米粉马上变身一滩黏糊。把它转到不粘锅里,随着下面电磁炉的升温,我开始不停用硅胶铲顺时针搅动。糯米糊随温度提升开始边缘冒泡,快速凝固得很快。当铲刀感到明显的阻力拉扯时,一坨橡皮状晶莹的食材成型。最后一步,是趁着热度将它揪成大小均匀的小团,在手中揉搓、弄圆,再沾满雪白的椰丝。
  当朋友点的咖啡上桌时,一块块色彩鲜亮,口感Q弹,带着浓郁椰香的甜品就这样在我手中完成,成为那份浓郁苦味饮品的最好味道。

一碗白玉香


  在离咖啡园不远的兴隆镇中心,东南亚风情同样浓郁的地方应该算名为南洋味道的一家餐厅。中午时分,这里座无虚席。我在明档甜品台上看到了我刚学会的同款产品。在它的周围,还有更多颜色鲜艳的其他甜品:金灿灿的黄油木薯糕、绿色的斑兰叶糕、紫红的火龙果奶冻,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甜品。
  朋友说,按照古老的南洋传统,甜品喜欢被弄成五颜六色,这样在炎热的天气里,看起来会更有食欲,不过这样的规律也偶有例外,譬如人见人爱的海南清补凉,看似平淡无奇的白色汤水,却是海南最受歡迎的清凉甜品。
  清补凉和我们点的其他菜品——酸辣凤爪、虾饼、咖喱鱼蛋和海南粉同时上桌。我和朋友却都拿起勺子先朝清补凉下手。两大口下肚,身上的燥热顿时消减了一半。看似打破的上菜顺序在这里显得格外贴心,让人在刚刚进门暑热未消的时候第一时间补充一下清凉,可能这就是它名字蕴含的真谛吧。我环顾四周,几乎每人面前都有这样的一碗。随着椰奶的减少,丰富的材料满满显现,西瓜、红豆、薏米、绿豆、西米、花生、凉粉……冰椰奶沁入心脾,伴随着西瓜的甜和与各种谷物的丰富咀嚼感,让我仿佛感到清凉海风的吹拂。
  “椰树之上采琼浆,捧来一碗白玉香。”晚年被贬海南的苏东坡据说靠着这道美味消解苦闷,慰藉心灵,900多年后,借着现代科技,海南清补凉还衍生出了古人不可能吃到的变身,清补凉炒冰。经典版清补凉是一道甜品,清补凉炒冰则是更为过瘾消暑的冷饮:虽然食材基本相同,但椰奶中混合其他凝脂类材料,在炒冰机上低温翻炒,液体凝为固态,再包裹其他食材整形,方砖一样齐整一块,冒着白雾的冷气出现在我面前的盘中,它被处理得很奇妙:有冰激凌的口感却没毫不腻口,有冰霜的质地却吃不出冰晶的颗粒,这样的口感让我琢磨了半天,思考如何可以还原出它的做法。
  “发现之旅不仅在于寻找新大陆,而在于用新视野看世界。”晚上,当我在大堂吧抱着装在椰子壳里的当季特调鸡尾酒喝得起劲时,突然想起了酒店大堂入口墙壁上那句马塞尔.普鲁斯的名言,微醺中觉得颇有道理——我需要继续用新视野,去看看海南的大海沙滩以外,还可以找到哪些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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