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枪手》:这才是致青春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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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的青春片还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痕文学里自舔伤口时,别人的青春早已从校园洞见到社会,从个人通向了世界。
  作为一个至今噩梦里还是“配不平的化学方程式”的人,看完《天才枪手》后,几乎跪奉五星。一场Trick并不惊人的作弊大战,拍得比谍战片还让人手心冒汗,节奏棒呆,运镜牛掰,剪辑酷毙,长吁一口气后,激动与忧伤同时怔忡心头——这才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啊。
  当我们的青春片还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痕文学里自舔伤口时,别人的青春早已从校园洞见到社会,从个人通向了世界。一场跨国作弊大案里,交织着个人的成长,人与人的关系,贫富阶级差异,对于教育制度的抨击和反思,指涉之多,又非简单的相交,而是以点带面、相互渗透。
  螺蛳壳里做道场,别开生面。类型片元素的出现,不仅是刺激感官的趣味,更是技法上的胜利,铅笔的沙沙声磨着大脑,摩斯密码式的敲击捶打神经,踩着节拍的脚步声咄咄逼人,各种矛盾的冲突爆发巧妙勾连,令人胆战心惊。而主观视角的强势话语权几近压倒式,观众轻易抛弃“三观”,反倒认为维持公平的监考官成了“反派”,尤其以地铁追赶那场戏最为精彩,看得人揪心而又捏紧了拳头。
  聪明的导演懂得如何用商业来做包装而非桎梏。商业包装的宏大背景下,映衬出的个人成长如同战争,不亚于血肉横飞的大片。
  社会主流不愿承认的东西,或者我们自身选择性回避的东西,都被这部电影无情地披露了。学校也是社会的雏形。哪怕有一千种诗意的方式去粉饰,很遗憾,有阶级的地方就没有净土。
  Lynn的第一次作弊多半源于虚荣,基于自身条件而对世界发出挑衅。情节不可谓不严重,但没有动摇根基。后来她知道爸爸背地里交了20万赞助费,富二代同学赢在起跑线上,公平被打破了,世界回过头来打击了她的三观。
  鉴于我向来怀着对天才这帮靠老天开外挂的人的崇敬,一直相信着,他们眼中看到的世界比我们丰富。无论学科还是科学,究其本真,都有客观的逻辑之美,令人神往的秩序之美。但人为参与的世界却是不科学的,“就算你诚实,可生活一样在欺骗你”,多么痛的领悟,可以说,这是她成长的第一个关隘。
  关隘突破后,她怀着重建的自信又开始建立起自己的秩序。友情协助的作弊成了贪图暴利的生意。直到全球STIC考试,小打小闹变成了惊天阴谋,卷入了金钱、利益、未来之后,事情彻底变味了:我们改变不了世界,只能让自己改变。
  这里面,Lynn和Bank的关系是最好的侧写。这一对似敌似友的带感关系里,暗藏了些青春的情愫。然而惺惺相惜不如捆绑成一损俱损的共犯来得稳妥、现实。有些值得期待的、懵懂的美好刚萌芽就被掐灭了,残酷青春里最沉重的叹息。
  铤而走险而又欲壑难填的Bank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因为出身,他卑微到没有选择是非对错的权利与空间。他从无辜的被害者转为主动的操盘者,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你甚至不忍心用圣人的标准去苛责。
  第一次,在慌乱中,Lynn删掉了他们在澳洲的合影,那时她也许感到了外界对他们的强硬阻隔。第二次,她在Bank面前转身离开,从情感牵绊到因价值观而割席,有些未可知却无比珍贵的东西,已经被关闭的门扉震得生脆碎裂。他们终于失去了对方,连同失去了一往无前、鲜衣怒马的青春气息。
  李海鵬写过:“有些人有着聪明的头脑,贪婪果敢、敏于行动,另些人则有着不合时宜的个性,胸有丘壑、心事重重,他们是完全不同的杰出者。”然而更多的人,只是在成长中,学会无数条让才华变现的捷径,放下愤怒、怀疑和忧虑,被社会同化,甚至变成后台行为的同谋。最后,搪塞或敷衍自己,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看这部电影前,跟一个人聊天,她说,我知道如果我想更成功,上到更高的阶层,需要去做什么。这是有方法论的,前路上有太多人已经给了我公式。但我心里还存在着十几岁时的那个自己,所以我不想去做。
  对这样的人,我尤为感佩。
  赤子之心,在阶级分化和主流价值观垒砌的金字塔面前,往往显得那么自说自话,那么不堪一击。一个人的苍老是从他失去“不信邪”的勇气、进而屈从某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开始的。
  对青春和成长来说,肉体上的流血远不如精神上的崩塌来得激烈。
  电影最催泪的一幕,是Lynn终于扑倒在爸爸怀里痛哭,带着天之骄女傲气的女孩第一次真的像个孩子。哪怕她一夜长大,也还有堡垒收容迷茫和悲伤。我个人不觉得这个结尾是为了“政治正确”,作弊终究是破坏性事件,哪怕浓墨重彩,也不能成为人生常态,在这部电影里,它只是契机,换来了Lynn的成长,和一些人对未来人生的走向定位。
  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总会被一些事情所灌溉、所洗礼、所携裹,激起的荷尔蒙平息之后,析出的才是真正能决定一生的东西。
  天才枪手
  导演: 纳塔吾·彭皮里亚
  主演: 茱蒂蒙·琼查容苏因 / 查侬·散顶腾古 / 依莎亚·贺苏汪
  语言: 泰语 / 英语
  上映日期: 2017-10-13(中国大陆)
  片长: 13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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