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天空才是我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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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台湾大学上课时,一位男同学眼眶红红的。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没事,刚刚看了《商业周刊》上的柯教授女儿的故事,我哭了三次。”
  我笑他太“娘娘腔”,什么故事值得一个中年男子哭三次?第二天我有事飞香港,在机场买了同一本杂志,在飞机上,自称“看尽人生悲欢所以铁石心肠”的我,竟然看完这篇文章,也哭了三次。
  故事的主角是我的老师——台大管理学院的柯教授和他的女儿,像日本动画片《名侦探柯南》里的主人公柯南一样长不大的女儿。
  26岁的女孩儿,只有10岁孩子的高度,基因突变的发生率只有四万分之一,小孩儿的脊椎出生不久后就开始弯曲,成为一个6岁以前都必须包着盔甲的孩子,而因为脊椎压迫所产生的各种并发症,让她每周都得上一次急诊室,留下了耳朵重听的毛病,发育也比一般孩子迟缓,学习上也有障碍。然而,夫妻俩却明白,该承担的责任不能逃避,耐心教导着孩子,甚至还在她5岁时生下一个妹妹,怕的是自己走了,她没有亲人。
  社会上一般食衣住行的设计,都以130cm为界限,如果长不到130cm,有很多东西够不着、拿不到。为了她的未来,夫妻俩狠心让她做外科手术,将小腿骨切开两段延长10公分,她也很知道父母的苦心,每天自己忍痛旋转螺丝拉长腿骨,历经一整年苦刑,终于让自己长高10cm。她虽然学得比一般孩子慢,但却凭着努力得到美国唯一的全球高中生杰出金牌奖,念了美国的韦斯利大学,进入最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目前,她一个人到哈佛进修硕士。
  柯教授说。我要自己看到她的能力,而不是她的障碍。
  他的女儿说,只有天空才是她的极限。
  我是个难掉泪的人,看到这一篇访问稿哭了三次,是因为我感动于女孩儿的志气,感动于这一对父母的付出——在感动之余,也觉得自己……实在很逊!
  相对于这一位像“柯南”一样身高的女孩儿而言,曾让我觉得实在过不去的人生障碍、压力与折腾,比她所面对的小得太多了,而我竟然无法抬头挺胸说出:“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只有天空才是我的极限!”
  多么波澜壮阔的胸襟!
  
  (摘自2010年1月20日《世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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