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婚姻像一台起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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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在墙东花在西,自从落地任风吹;枝无花时还再发,花若离枝难上枝。”此诗说的是汉朝朱买臣,未遇时节被妻所弃,五十岁发迹做官后,某日再遇前妻,已嫁做他人妇,朱买臣立即招来其后夫,嘲笑一番,此妇却不知好歹,竟想要“降为婢妾,伏侍终身”,朱买臣取水一桶,泼于阶下说:“若泼水可复收,汝亦可复合。”于是朱妻“羞极无颜,到于后园,遂投河而死。”
   朱买臣贫贱时担柴待估,从不争价,可算厚道,然而面对悔过的朱妻,炫富侮辱,毫不顾惜。朱妻若自持身价,坚持“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因自贻后悔被拒,朱买臣岂不自讨无趣?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洗垢池,不洁二字,并不专属女子,世间男子恶劣粗鄙,始乱终弃者,不在少数,只因隐忍,宽容,贤惠,精干一直是东方女子的美好品德,所以,从一而终像一柄道德金锁,钳制裹挟女子一生,面对移情,自我苛责,对于幸福,保守静候,如一朵白莲,自开自谢,期盼有心人另眼相看。
   东方人的爱情,其精神内核,不是契合,而是趋从,夫唱妇随,女子更像是仆人和仰慕者,即使“动若脱兔”,也必须在静默的男权监视下有所保留,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李香君血溅桃花扇”,类此贞洁,更是气节,全然不同旧时裹着小脚的妇人,斜倚不胜凉风,氤氲烟雾中一板一眼,任由男人手握着手教授文化。
   《青木瓜之味》里老女仆对小女仆说:“你真幸运,像你这种年纪,还能做美梦,我太喜欢做梦了,可都好几年没做过美梦了。”做梦是年轻女子的权利,新鲜的青木瓜就像小女仆,带些微苦涩味,成熟的木瓜,黄皮红心,瓜瓤由白转黑,清甜却即将落地,失去生机。碰巧,里面的小女仆叫梅,想到《诗经·召南》有篇《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女子的年纪有如树上的落梅,鲜时待价而沽,当季不吝热销,过季撮堆甩卖。一旦出嫁,娘家就算泼出了这盆水,“货物既出,概不退换”,连盆一并送了,从此,飞蓬随风,鸡犬相伴。新妇还如小手捻,老妻贱似顶趾鞋,有多少貌合神离,却仍不肯放弃,碎碎念叨“若无闲事挂心头,时时恩享平安家。”而这“平安”早已氧化变皱,泛出死亡的黑色。
   《警世通言》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白娘子虽说是千年蛇妖,却也困囿于世情,扭捏婉转,当许宣受白娘子盗官银连累,被配临安府牢城营做工后,她急着先一步抵达,本为嫁人而来,却说:“羞杀人,终不成奴家没人要?只为分别是非而来。”许宣为色所迷,明知白娘子盗官银事有蹊跷,却仍与之成亲。不久,又因穿了典当库的贼赃被绑,配镇江府牢城营做工。白娘子每次都用盗来的物什,令许宣身陷囹圄,几遇官司,但用人间的律法伦常来诘问揣度一条蛇,并不合适,也正因“它”不应受世俗约束,所以白娘子因喜爱许宣“生得好”,从杭州追到苏州,又追到镇江,显得单纯而偏执,“它”对许宣恩情深重,大小用度,一力承当,又资助其开生药铺,自主营生,但人与妖之恋,让许宣逐渐无法承受,人言可畏,直教他心生疑窦,招道士,寻和尚,两次三番想摆脱“它”,捡回草命,分明不念夫妻情分。最终白娘子受制于法海,千年道行一朝散,同小青千年万载不能出世,除非“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而许宣解决了旧爱宿恩的烦恼后,“情愿出家,礼拜禅师为师,就雷峰塔披剃为僧。”始信人间“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白娘子的遭遇,让人唏嘘之余,想到南人赌场里有一种骗财手法,叫起尾注。庄家一开始先输给某个赌徒,此时,一旁假装闲家的同伙开始不断引诱使其下重注,当赌徒倾囊而出时,就一铺清台,连本带利,被人席卷一空。对于千年道行的白娘子来说,许宣凡夫俗子,不足挂齿,两人实力悬殊,然而正因许宣的弱男子气,让白娘子自以为主宰着这段不伦恋,逢赌必赢,不知不觉中成了痴狂的赌徒,迷失心智,强迫许宣和“它”地久天长,不惜连累无辜,触犯伦常,落得个永镇雷锋。
   婚恋也如一台起尾注,年轻女子赌本深厚,男人百般央就好似拖人下水的赌场帮凶,一旦结婚,女子总会发现,青春资本在不断贬值,《红楼梦》里李纨有句判词,“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女子的青春,有如“桃李春风”,去之何迅,一旦结婚生子,作为“她”就已结束,生命在此句读,仅剩相夫教子,立身存世,市侩精刮,若再平庸些,只怕还会堕落成蠢妇,输的精赤条条,扫地出局。一段坏的婚姻,好似“温水煮青蛙”,灵魂总有天会死在婚姻的泥沼里。
   所以,女子别迷信婚姻,爱情来时两厢情愿,爱情走时好言相待,所有的纠缠,皆因感到不爱,既然不爱,就该放手,别因一台起尾注,输了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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