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一些学校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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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一些投资人,把办学变成纯粹的挣钱之道,最大程度的攫取利润,急功近利,这样势必在办学的过程中兼顾不到学校应起的对社会的全面教育功能。
  
  暑假与家人回了一趟老家,以前沿途看到的更多的是商业广告,近几年学校的广告突然多起来了,某某学校招生电话,某某学校是什么国家认定、什么名牌、什么一流,正在热招中。快到家乡的县城了,汽车下高速路,刚拐上通往县城的国道,一条巨大的说不上是广告还是喜讯的红色横幅标语横跨在马路上,上述:热烈祝贺XX中学XXX同学被清华大学录取,从下高速到爱人的老家二十多里的路程,这条标语就重复了N次,有点象文革时新颁布了最新最高指示的感觉。爱人是本县的地区重点高中考走的,那时本县被重点院校录取的考生几乎都出自他的母校,这个学校怎么没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新学校超过了这所老重点中学?
  回到家,亲戚朋友邻居过来了,顺便问起,今年有学生考上清华的这个中学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大家几乎口径一致地说,这所学校是一家个人投资的学校,学校的投资人原来是经营铁矿的,现投资办学校来了。考上清华的这个同学是邻村的一个家庭比较困难的农家孩子,原本是一所省重点的中学的高三学生,学习成绩相当优秀,是本校清华、北大的苗子和希望,确切地说,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清华北大的录取就只剩下时间问题了。临近考试,这名学生突然转到这所私立学校来了,最后这名学生不负众望,果然被清华录取。之后的工作,就是这所学校怎么尽最大程度的让本县的人家喻户晓。
  我对这名学生考试前夕转学不解,乡亲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公开的秘密。私立学校说,你重点中学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几十个,也不在乎少这一个,而且你的名声早打出去了,所以把这个未来的清华让给我。当然重点中学是不能白让的,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付给重点中学一笔钱,简单地说,也就是买了一个胜券在操的考生。当然,还得这名考生和家长愿意,考生和家长可不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私立学校的付出大头在这儿呢,乡亲们说出具体数字,听了还吓一跳,考前先付给考生3万,考上再付17万。这名考生还没有工作,只作为一名正常的考生参加了自己正常的考试,就已经挣得了数目不菲的人生第一桶金,不知他考入学校和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这场离奇的高考给他的人生和心灵留下的是积极影响还是其他?
  这只是这所学校办学的一招,它还实行奖学金制度,给被本校录取的前三名高中生免全部学费的奖励;重金聘用名师,原来县重点中学的老师,都被挖到这所学校,或兼职。据说这所私立学校后来生源非常充足。学校的门槛(学费)相当高,压倒了本县的其他所有学校,学习成绩不是比较优秀的孩子,家里没钱是进不去的。这生意做得精,乡亲们说,很多的高学费学生养活几个免费生,那是绰绰有余的。
  还有让人感到苦笑不得的,爱人的一个叔叔一天学也没教过,原来是一个工厂的销售员,竟然也到镇上办小学去了,真是全民办教育。我以为他会聘用懂教学的人来给他操作具体的管理教学事宜,结果一打听,除了老师是师范刚毕业的学生以外,其他管理人员都是未曾在学校呆过一天的,我说这怎么行,他说我只要把学生招来,交给老师教就行了,学校的办学思想是什么?你的学校最终要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人?他说,我尽量把学费压得比别人低点,伙食稍好点,吸引更多的学生来,我赚点钱不赔就行,其他考虑不了。把办学看得是如此容易,不懂得学校的社会功能是教育人的场所,办学的目的只是一切从商业利益出发,学校里的种种措施都是围绕着怎么赚钱,不知道这样的办学,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学生。
  我的老家私营学校也是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多了起来。问起学校是什么吸引人,家长说,一是学校抓得紧,一周只休息一天或半天,好多学校初一就开始这样的作息制度了;二是学校只学考试的科目,非考试的课目就不开。学校为了追求眼前的升学率,为了吸引更多的家长和孩子,实质上就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完全把孩子当成了考试的工具了。
  我大致总结了一下,为什么这些新办的私营中学能站住脚,有的“生”望还能超过百年老校,主要有以下原因:一是迎合现时家长心理,从牺牲学生休息时间上抓教育,家长喜欢看到孩子什么时候都在学,“这学校抓的紧”。二是学校不太守传统学校以往开的课程的禁锢,大胆地砍掉所谓的“非考试科目”,急功近利只追求升学率的同时,也得到家长欢迎。三是办学前期用高薪吸引名校的名教师到学校任教、兼职,造成好老师都到这儿来的声势,来吸收生源,等等。
  按理说个人兴办学校、投资教育,这是善事,陈嘉庚、华盛顿就是很好的楷模。首先从陈嘉庚办学的目的来说:陈嘉庚一生经营企业所赚得的钱数以亿计,“财自 我辛苦得来,亦当由我慷 慨捐出”,他办学校是为了因贫穷没钱上学的孩子,而不是赚钱。为了让贫穷子女能能受教育,他采取了许多助学措施,贫困生每月每人发给2块大洋的生活补助;为了培养山区、农村的师资,他对师范生采取特殊政策:学费全免,吃、宿、被、席、蚊帐、春冬校装一概由学校免费供给;再看他的教育指导方针,是把学生培养成德、智、体、群、美五育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他十分精辟地比喻了智育和德育的相互关系就象人的肉体和灵魂的关系:“教育有智育无德育,如人之有肉体而无灵魂”。他要求教师在教育教学中:“不但要教其识字而已,其他知识、思想、能力、品德、实验、体育、园艺、音乐以及其他课外活动,均需要与正课相辅,为落后的中国培养有文化,体格健康的栋梁,而不只是应付科考。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陈嘉庚在创办学校过程中,建设各种设施必须占用大量的土地,陈嘉庚以人民的根本利益为本,尽可能地利用废弃地、山坡地建校。但我们今天的一些投资人,把办学变成纯粹的挣钱之道,最大程度的攫取利润,急功近利,这样势必在办学的过程中兼顾不到学校应起的对社会的全面教育功能。人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教育对社会所起的作用,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来的,它可能会延续百年或千年,如第一个办私人学校的孔子的儒家思想对中国人的影响。
  总之,我认为办学校,兴办者需要有一定的教育思想,你至少还不得是半个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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