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喜,炸裂后的冲天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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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喜

  1970年生于陕西省丹凤县,在外打工,写诗多年。2014年出演纪录片《我的诗篇》备受关注。2020年3月,被诊断为尘肺病。近期出版首部非虚构作品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陕西丹凤,秦之尾,楚之门。商山自古名利路,它连接南北,学子和商贾由此奔赴长安。桥底的丹江水从秦岭而来,黄浊中泛起星星点点的白浪。岸边的船帮会馆建于清代,院内的柳树气势撼人,抛下一片绿。这是这座县城最老的建筑,路过好几家“华莱士”、“蜜雪冰城”和“正新鸡排”后,突然闯入眼前。
  陈年喜骑着摩托车驶过丹江,平稳地绕过每一条减速带,开向一片移民搬迁小区。聒噪的蝉鸣中,他停好摩托车,那是一辆网上淘来的铃木王125,一尘不染,锃亮反光。这几乎是他最昂贵的私产,主要用来发快递,给全国各地的读者寄书。
  屋里的地上放着几摞书,其中有他的第一本非虚构作品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陈年喜从网上把书买回来,读者从微信、微博发来购书信息,他签好名,题一句诗,附赠一张藏书票,再包邮寄出,每本挣一点差价。挣得的钱,除了自己吃药,大部分用来维系家里的开支,尤其是儿子的学费。
  陈年喜一米八四的身高安置在一个小板凳上。屋里闷热,他把电扇转到对面,一滴汗顺着耳朵消失在衣领中,一两声轻微的咳嗽,随着茶水送入喉咙。
  今年4月,他写了一首诗:“我已无法拒绝咳嗽/像无法拒绝到来的季节/季节正山高水长/咳嗽正如影随形/而这个春天/我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将风吹云散……”

乡村文事


  2020年3月23日,陈年喜在县中医院做了胸部CT。农历春节后,他开始一阵一阵地咳,尾音带着尖厉的金属质地。等结果时,他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看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墙上形成各种图案。一个三角形锐利的角,正对着他的脚。
  16年的矿山爆破生涯,已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创口,右耳失聪,颈椎错位。两个小时后,大夫举着片子告诉他:是尘肺。
  之前几年,陈年喜的人生不断翻转:他的诗在博客上被发现,之后成为一部纪录片的主人公之一;他获得“年度桂冠工人诗人奖”,上了电视综艺,为明星写歌词;他跟随摄制组出国,登上帝国大厦,在哈佛、耶鲁演讲;他的后颈植入了3块金属,自此告别矿山,在贵州一家旅游企业做起文案工作……
  直到一场蛰伏了十几年的“隐形矿难”突然降临。“一张黑底CT影像胶片里/是我半生的倒影。”确诊10天后,他在诗中写道。按照医生开的药方,每月需要3000元的医药费,他自己把4类中的两种减去了。
陈年喜的诗集《炸裂志》与第一部非虚构文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寄出的书中,陈年喜会题一句诗,附赠一张藏书票(左)。

  最近一年多,陈年喜一人住在县城,这里有WiFi,也方便寄书。爱人则留在老家峡河村。他没事时会骑摩托回去,公里表显示68公里,山区弯弯绕绕,骑得飞快,还是要跑两三个小时。走完了水泥路,还有3公里的土路爬坡,下雨时泥泞不堪。这些年,摄制组与各路记者常常光顾这片荒山野地,长枪短炮放在三轮车上,一顿折腾。
  现在老家的地里种着白菜、豆角、辣椒、西红柿,基本不用买菜。还有一亩多的玉米,因为土地贫瘠,一亩只能打400斤,9毛钱一斤,种子、化肥、请拖拉机犁地,加在一起500多,算下来,收入是负数。除了老人,大部分人已告别土地。
  30多年前,人们“特别把地当回事”,“漫山遍野都种,还要去开荒,东山也有,西山也有,种得无边无涯”。陈年喜家七口人,种了10亩地,刀耕火种,“没一个吃闲饭的”,最多时有五六头牛,牛圈都装不下。
  1987年,陈年喜高中毕业,在家待了七八年,主要任务是放牛。牛漫山遍野地撒欢,两个往东跑,两个往西跑,下雨还好,可以跟着蹄印追踪;干燥的天气,“只能闻着味儿去找”。
  在山里有大把时间,陈年喜就拿着书躺在坡上看,陈平原、黄子平的文章,当代画家论,舞台剧评,“乌七八糟的,什么都看”。他嗅到了沈从文和萧红身上的“野生性”,“写得不是特別合乎学院派的章法,但里面有原生的气息”。
  他从高中开始写诗,喜欢北岛、芒克,甚至汪国真,现在看来,“很庸俗、很老套”,但发表了不少,一首诗的稿费,一般不超过10块钱。
  偏远的山村,不少人家订刊物,从《今古传奇》、《读者》到《人民文学》。丹凤县城,书摊林立,与当下文坛无缝衔接。隔三差五,陈年喜就会进城买书。摊主不乏高人,有的手捧《清通鉴》,读得忘乎所以;有的长发披肩,对爱伦坡、里尔克如数家珍。
《我的诗篇》中,陈年喜在写一首给儿子的诗。
《我的诗篇》中,陈年喜给父亲理发。
  他至今怀念那时候的从容余裕,人们愿意花3年时间,从头到尾造起一个房子,“而不是先出去挣钱,回来用钱堆积起一个房子”。夜漫长,他把一盏煤油灯放在床头,一口气读到天亮,鼻孔被熏成两个黑洞。
  一次,他从表姑那里借来一本《今古传奇》,上面有篇《玉娇龙》,改写自王度庐的《卧虎藏龙》。他一夜读完,至今难忘。西域,大漠,胡人,病弱,咳嗽,北风卷积百草斩……很多年后,故事里的种种元素,将在他的生命中一再出场。

从矿山到皮村


  1999年,陈年喜的儿子出生。爱人身体不好,孩子要喝奶粉,家中已山穷水尽。这时,《陕西日报》发了他的两首长诗,稿费40元,“救命钱一样”。
  此后16年,文学再也没能给予他任何物质回报。那年冬天,陈年喜第一次去矿山,汇入浩浩汤汤的“打工潮”。在河南灵宝,他一趟趟地把爆破下来的矿石或废石拉出洞口。矿洞低矮漆黑,他总是弯着腰,脖子上挂着手电筒。工棚由竹竿和木棍搭架,外面蒙一层彩条塑料布。夜长风烈,大家用被子蒙头,颤颤巍巍到天亮,早晨露出脑袋,一床的雪花和枯草败叶。
  2000年春节,陈年喜挣到520元。这是他挣到的最大一笔钱。后来,他改做巷道爆破,秦岭、祁连山、天山、阿尔泰山、长白山……几乎走遍边毛之地。他的爆破史就是一部民用炸药的制造演进史,一次次地和导火索的燃烧速度较量,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赛跑。爆炸时浓烟滚滚,常有人晕倒,冷水泼不醒,就拉出洞口让风吹,醒来后喝一大碗白糖水,睡好几天。
  16年里,陈年喜一次次地归去来,每次都尽力拐到县城的书摊上,买几本书刊,打发矿山上苦累荒凉的时间。渐渐地,他发现书摊的根据地一再萎缩,算命的、八卦的和学生辅导书籍取代了纯文学书刊;再后来,书摊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2010年,陈年喜开通了博客,发表诗歌。“人哪怕看清了未来的路,也有苦中作乐的权利,就像其他的矿工闲暇时间会抽烟、打牌,我就写诗,都是情感的释放。”他写过曹操、刘备、陈胜吴广、李自成、林冲,写过苏三起解、白蛇传、铡美案、武家坡。他写秦腔:“活着就是冲天一喊/真情和真理,皆在民间。”写自己的工作:“我拨开大地的腹腔/取出过金 银 锡 铁 镍 铜/我把它们从几千米的地下捕捞到地上/把这些不属于我的财宝/交给老板 再由老板借花献佛/交给祖国和人民/一些副产我留下了——一点尘肺半身风湿疼。”
  诗人、导演秦晓宇看到了这些诗,为自己的纪录片《我的诗篇》找到了第一男主角。2014年,河南灵宝的矿洞中,摄像机拍下陈年喜打眼爆破、处理岩石的工作场景,又随他回到老家。梳妆台上摆着一张结婚照,相框里夹着一页日历,是陈年喜写给妻子的一首诗:“我水银一样纯净的爱人/今夜,我马放南山,绕开死亡/在白雪之上,为你写下绝世的诗行。”
  2015年2月,在秦晓宇的反复劝说下,陈年喜走下大雪茫茫的秦岭,穿着矿山上那身迷彩服,在北京皮村的工人诗歌云端朗诵会上,念起他的代表作《炸裂志》:“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借此 把一生重新组合/我微小的亲人远在商山脚下/他们有病 身体落满灰尘/我的中年裁下多少/他们的晚年就能延长多少。”
  两个月后,他的颈椎植入了3块金属,从此告别矿山。几个月后,《诗歌之王》节目组找到陈年喜,邀请他与歌手罗中旭搭档,一个写词,一个谱曲演唱,和其他战队PK。
  他在北京住了3个多月,一星期写一首,听了很多摇滚乐,从崔健到周晓鸥,在歌词上做批注,“应该唱出力量来”,交出去后,都会消化成“青春的白马王子风”。录音棚里,他坐在一旁,随时接受指令,加字减字改字,“很折腾、很痛苦”。他一共写了14首词,挣了3万多块。
  2016年春天,陈年喜来到皮村的“工友之家”。这里鱼龙混杂,失业者、艺术家、打工者杂处,一两分钟就有飞机轰鸣而过。他住在一个废弃的大杂院中,七八个人一屋,一下雨就漏水,淋湿被子。
  每天,陈年喜和工友们打开北京各地的募捐箱,收集、分拣里面的衣物,消毒、整合后再发往西部或非洲。皮村也有爱心超市,每件衣服只卖十元八元。他买了一大纸箱,足够一家人穿十年有余。
左图:2017 年,辽宁沈阳,陈年喜(中)参加纪录片《我的诗篇》首映礼。右图:2019年,陈年喜签售诗集《炸裂志》。

  整个6月,陈年喜和工友们去做调研,走遍了隐秘在树林中的大小工厂,从家具、玩具到电子产品。那个夏天,他咳得厉害,架子床整夜搖晃,最严重时,他一咳,隔壁就捶墙。那是他最困顿的时候,孩子读高中,每天花钱,爱人租房陪读,老家县城两难顾,而巨大的北京城,茫然陌生如外星。
  不远处的温榆河不舍昼夜,他常去那里散步,看着四季变换,为这个“成就了多少香车 宝马/也成就了多少白刃与白旗”(《皮村》)的地方,为“肠胃里盛着粗食和白薯”(《奔跑的孩子》)的穷人的孩子,为“被机床巨大的齿轮带走”(《河流》)的张克林、刘三、李安江们,写下组诗《皮村九章》。
  那个冬天,陈年喜应邀赴美。他去了纽约的贫民窟,去了旧金山的码头工会和“天使岛”,也在时代广场见证了特朗普出人意料地当选。在耶鲁大学的演讲中,他说:“我看见合金的窗子、空调里的铜、一切建筑物里的钢,还有那些金属饰品。那些我和工友兄弟们用汗水、泪水甚至姓名换来的金属,建造了北京、上海,抑或纽约、波士顿。”他写下组诗《美利坚记叙》,审视一个资本全球化的世界:“二十年前秦岭被一条隧道拦腰打穿/一些物质和欲望 一些命运和死亡/从这头轻易地搬运到那头/其实华尔街的意义也不过如此/在人们去往未知之地的路上/又快捷了一程……(《华尔街》)”   凭借两部组诗,陈年喜获得第一届桂冠工人诗人奖,奖金10万。那两年,他没挣到一点钱,这对他如同雪中送炭。

现实的霜雪和命运的霜雪不断重叠


  2017年过完春节,陈年喜来到贵州绥阳的“十二背后”风景区做文案工作。年薪5万,管吃管住。白天他坐在办公室,写软文、讲话稿和新闻稿;晚上就躺在床上,在平板电脑上行云布雨。
2016年,陈年喜一家在北京皮村。

  他放下詩歌,开始散文与非虚构写作。第一篇《一个乡村木匠的最后十年》,6000多字,写了两天,主人公是父亲,一辈子走乡串户,脚踩百家门头,荒草中一座没有完工的娘娘庙,是他生命最后的余响。
  3年里,陈年喜写了50多篇散文与非虚构作品,每年挣得稿费三四万元,最终结集为他的第一本非虚构文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艰辛的劳作,无常的生死,每一个故事,都像陈年喜在矿山深处敲下的石头一般,坚硬、炫黑。
  有评论说,他“重振《诗经》的民间叙事传统,挖掘中国人悲怆又炽烈的生存力。震得人头皮发麻”。而实际上,这本书原本叫《一地霜白》。这是陈年喜微信公号的名字,“就像秋天的早上起来,看到一地白霜,百感交集”。
  他的诗中,霜、白、雪的意象总是反复出现。“我们一直工作在荒天野地的边毛之地,每年见过最多的就是这些。有时感觉自己的命运,也和季节的严酷如此匹配。”陈年喜说,“写作的时候,现实的霜雪和命运的霜雪总是不断重叠。”
  过去诗中零星散落的工友们的故事,在非虚构的文体中得以延展丰盈。“有的人特别能冒险,有的人特别讲究吃,有的人到哪里都要洗澡,有的人吹拉弹唱样样在行。”有一个工友特别擅长赌博,在桌上随意放一个打火机,透过不锈钢机壳的反光,能猜出每个人牌的花色。陈年喜绘声绘色地讲起其中的奥秘,那是他已然挥别的岁月。
  2020年5月,陈年喜从工作了3年的单位离职。离职那天,他想起一些“再就业”的路子——到喀什的叶尔羌河边去捡玉,那里有数不清的玉石,十几年前,上好的一公斤墨玉只要300元;或者到塔吉克斯坦干爆破工,那里急需中国工人的技术工艺,签3年协议,如果顺当能挣90万。最后,虽然有不甘的怅惘,他还是回到家乡,安心做了一个写作者。
  他还有很多故事想讲。每年夏天,爱人都会去黄河边的韩城塬上摘花椒。这是一份苦差,烈日暴晒,要带很多水,树上都是刺儿,扎进指头,挑也挑不出。“椒客”们大多是女性,每天拼命地摘,一个月才挣得2000元,“所有妇女从家走时都白白净净的,回来后完全成了烧炭的”。
  摘完花椒,爱人会顺着黄河,去陕北摘苹果;另一些“椒客”则奔向西部的葡萄园,一直摘到大雪满山——在大工业时代,她们如同候鸟来回迁徙,在机械无法施展拳脚的地方,赚下一份宝贵的营生。
  还有那些民间乐队,专为红白喜事服务。他们无师自通,吹拉弹唱,身怀十八般武艺。陈年喜参加过一个长辈的葬礼,队伍浩浩荡荡,河南来的乐队吹起《百鸟朝凤》。上山路陡峭泥泞,他们吹得热烈高昂,鼓荡人心;走平路时,又吹得哀伤沉痛,煽动起满腔悲怆。在这支队伍里,有的来自解散的剧团,有的是子承父业,有的出道于“乡村版”《星光大道》的比赛……每个人身上都可铺展出一个精彩的故事。
  小饭馆里,陈年喜吃着一碗9块钱的青椒肉丝面,回复着买书读者的微信。新书出版后,他平均每天卖出50本书,家里的快递单,攒了厚厚一摞。购书人大多是城市的年轻人和知识群体,从知识结构到人生际遇,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宽阔的沟壑。
  在陈年喜看来,相通的或许是一种人生的沧桑感。“就像我们与杜甫隔了1000多年,读到他的‘三吏’‘三别’还是会触动。在一个剧烈变动的时代,唐朝老百姓的渺茫无助,与今天的我们依然相通。”
  2016年冬天,陈年喜从西安坐慢车到贵阳,一夜无眠,写下一首诗:火车跑着跑着天就亮了/一些人离家越来越近/一些人离家越来越远/窗外一闪而过的男人 女人和孩子/这些早起的人 苦命的人/晨风掀动他们的头发和衣角/掀动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我喜欢这样的境象/从小小的隔着晨曦的窗口/看见数不清的命运/没有什么能让生活停下来/那些低低的诉说 包涵的巨大秘密/随风撒向高高的天空……
  陈年喜
  1970年生于陕西省丹凤县,在外打工,写诗多年。2014年出演纪录片《我的诗篇》备受关注。2020年3月,被诊断为尘肺病。近期出版首部非虚构作品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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