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桥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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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人王摩诘有竹里馆,宋人沈存中有梦溪园,元人王元章有梅花屋,明人归熙甫有项脊轩,清人姚姬传有惜抱轩,近人柳亚子有磨剑室,而我仰慕古人,不避附庸风雅之讥,将自己的一个小书房,取名为“桂桥庐”。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我的窗外即是一棵巨大的桂木,桂木前面便是石桥、流水与杨柳。
  小书房在我家的三楼,纯系木窗,清风徐来,绿枝招摇。东方的晨曦首先笑入我的书房,由淡灰转明亮,最后是金黄。木窗外有一个小阳台,里面摆着几盆诗友赠送的花卉,常有鹪鹩、斑鸠、白鸽不请自来,人至不去,不知道是在赏花,还是在觅食。房间内只有书柜、书桌、木凳、电脑、纸笔,几乎是极简主义的一个样板。我拒绝世界上所有的喧嚣、俗艳,因此没有在墙上贴一张海报或者年画,墙上素净如雪。本地一位画者馈赠的山水画,只是卷起来放在匣子里,经常在慵懒的午后,泡上碧螺春,在袅袅的清香中,把玩赏鉴,时有心得。
  前些年,因为我缺少交游,来找我的人几乎没有。我最愿意听见的是邮递员的叫喊声,不是书报来了,便是汇票来了。看书倦了,我会站起来,看下面桥头的人们,听小鸟的婉转之歌。抬头可见瓦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瑕疵,那种高贵的蓝色,梦幻的蓝色,轻奢的蓝色,令我的心跳加快。
  几日没有看窗外,偶尔一看,河岸的青草已经疯长,旺盛的荷尔蒙染绿了整个江南。春天以纸鸢为犁,耕耘天空的白云,轻盈地落下的是一只只斑斕的蝴蝶,飞入草丛便不见了。这是香艳的春天,却很短暂,一场大梦还没有醒,夏天便凌厉地登场了。溽暑可以击败电扇、蒲扇。在三伏天,连书本都是热的,书房几乎要融化了。我笑称自已是吴牛,不是喘月,而是喘热。下楼去,走来走去,还是闷热依旧,汗水泡湿了的确良衬衫。
  好不容易熬到秋天,终于熬到头了。桂木托起一蓬蓬、一串串、一点点细细密密的碎花,那是金黄的香囊,似繁星镶嵌在深绿色的天空,柔而蜜的甜丝,时浓时淡,随风流转,满室馨香。浓烈时香甜馥郁让人微微醺然,淡雅时暗香轻飘幽幽如丝。深呼吸一口,胸臆充盈、满足。秋风微凉,暗香盈盈,青灯荧荧,自是别有风情。
  月夜岑寂之时,我总在想,吴刚捧出的桂花酒究竞是怎样的醇美呢?
  责任编辑:黄艳秋
  插图选自《中国白描》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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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磨心山之旅,是一次完完全全的忘我之旅、清心之旅。  行走在“仙芝茶庄”和“玉佛宝塔”之间,不似行走,倒像是幻作一个仙子,一个采茶的仙子。  未曾品茶,仅是咀嚼着采茶歌,便醉了八分。  生在山上青又青,  十个姑娘采我心。  火神菩萨要我命,  水漫金山又还魂。  移步换景间,灵秀的凉亭,拙朴的碑林,一次次撞击着心灵。  就是今日,一时间与清末文人刘梦兰相偕而行:“蒲门晓日”虽不见,“石壁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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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7日腾冲沦陷前,在这里,上课钟声最后一次响起——“敌人已经只离我们三四十里了,我只恨我们没有自卫的力量,恨我不能保护你们。今天我们上最后一课,你们已读过《法兰西的最后课》,你们还记得最后的口号就是法兰西万岁,我们不得不跟你们分别,我没有办法。如果我有力量,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带走。那么你们只有好好的,要记住自己的祖国,不能当顺民,要做中华民族一分子……”  上这最后一课的就是益群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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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寒门再难出贵子”的说法时常见诸舆论。在例如顶级高校农村娃比例渐少、招聘市场越发偏爱城市青年的报道中,人们似乎发现,尽管中国人口素质、教育水平有了巨大提升,但物质条件、生活阅历方面的差距仍然是一大批“寒門青年”出人头地的障碍。  谁才是今天社会中的“贵子”?“贵”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升官发财,也不意味着必须拥有多么高的社会地位,而是代表着人生进步的可能性以及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富二代、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