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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空间存在着“中心”和“边缘”,“边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空间的性状。安顺地戏是通过“引戏入仪”的边缘路径形成的稀有剧种。地戏由屯堡人所创造,以村寨为单位组织戏队、传承剧目,是由农人在赛神仪式中表演的“军戏”,既有仪式的性质,也有戏剧的特征。屯堡先民移居黔中后,沿袭故土原乡在仪式中展演艺术的传统,并根据现实需要,有选择地将成熟的戏曲要素引入赛神仪式中,创造了地戏。安顺地戏各个剧目都有完整的唱本,其唱本是以历史演义小说为故事情节母本,综合古典剧本与词话本的体例,并结合佩戴面具表演这一主要特征创编而成的。安顺地戏依唱本表演,具有述演的特征。安顺地戏音乐由唱腔和锣鼓乐构成。唱腔主要是单曲叠唱体,音调源于与中土音乐有密切关系的黔中[山歌调]。锣鼓乐有类型化的特点。地戏音乐有类板腔体的特征,同时也使用了类高腔的帮、打、唱手法。地戏音乐应是以黔中民歌为基础音调,借鉴时已成型的梆子腔和高腔音乐形式,结合地戏唱本的特点编创形成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安顺地戏音乐是中土音乐在黔中的遗韵。安顺地戏缘起于屯堡人在边缘之地艰难图存的特殊历史。在经历过短暂的浮沉变迁后,出现了政府、民间精英、戏友、村民、学者等多主体介入和实践传承、文符传承、纸媒传播、电媒传播、旅游传播等多形式呈现的存续态势。无论是最初的苦难出生、中间的曲折延续还是当下的新陈继替,都体现了“边缘”与“中心”之间的互动关联。安顺地戏虽然以一种边缘的形态存续在边缘之地,但却是“中心”文化的“边缘”展现,无论是其形成路径、形态特征、存续过程还是精神追求,都折射着“中心”的影响。但地戏也不是“中心”的原样照搬,它在承袭中又有变通,在追随中又有创造。地戏的存续缘于屯堡人始终追随“中心”的文化自觉和“我即中心代表”的文化自信,最根本的动因则是族群存续的文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