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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是沈从文在叙事中建构起来的身份认同,是其“固定认同”和“叙述认同”的整合体。作为固定认同,“乡下人”内在地包含着沈从文在湘西特定历史一文化语境中生成的行为方式、思维模式与价值取向,但是,由于这一认同在物理时空和文化时空的边缘性和滞后性,它也隐含着沈从文叙事心理中“命定的悲剧性”。作为叙述认同,“乡下人”则是沈从文作为现代都市文明的“他者”而受“现代性”冲击逐渐生成的身份认同,一方面,它表现出沈从文身处异质文化之中所感受到的认同危机,另一方面,这种危机感又激活了沈从文所传承的文化基因,产生出试图同时超越静态封闭的湘西文化和生命萎缩的都市文明的文学理想。正是在这种文学理想中,沈从文在叙事中建构起属于自己的意义体系和意义结构,它既是一种追求理想生命和完美人性的“童心幻念”,又有一种因为超越性的文学理想而生成的“千年孤独”。
第一部分追溯与梳理沈从文身份认同的生命轨迹。从“自然人”的原生态生命历程,经“读书人,,的理想化生命追求,到“乡下人”的同一性生命建构,沈从文为自己建构起一个典型的“承诺故事”。
第二部分通过文本细读体验沈从文叙事心理的文本显现:以“水”为主要载体的生命意象,表达出他对人性与生命的独特思考;以“爱”为主要情节的生命话语,书写着他对理想人性与完美生命的文学诉求:以“神”为核心主题的生命哲学,传递着他对人生远景的凝眸与憧憬。
第三部分进一步探讨沈从文生命叙事的文化-心理意义。沈从文视为“童心幻念”的文学想象是其固定认同和叙述认同共同作用的产物,因而其折射出的“千年孤独”所表征的也是沈从文在遭遇文化认同的危机感和文学理想的边缘化的叙事心理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