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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语言学结合认知神经科学的技术,可以为解决这一分歧提供有益的实验证据。来自电生理学的一些实验结果可以支持句法和语义在一定程度上的分离。在句子理解的实时研究中,已经发现一些分别与句法和语义违反有关的事件相关电位(ERP)成分。
中文是一种缺乏形态句法线索的语言,句法-语义两分并非显而易见。对于中文母语者是否确实利用类似印欧语言的语法规则系统提出疑问,这并非毫无理据。本研究的目的就是检验中文句法的心理现实性以及句法与语义的可分离性。
中文的复数标志“们”适合检验有关假设。作为功能词的“们”标示名词的复数,但是仅能用于表人(或者具动物性的)名词。利用这一规则可以形成包含数量搭配错误、动物性搭配错误以及双重搭配错误的句子。
我们在中国被试阅读句子的过程中进行ERP记录。与正确条件相比较,数量违反引发了在头皮中、后部较强的早期负波以及后期的P600。动物性违反引发了早期的前、中部负波、持续的N400和后期的P600。双重违反在对应早期负波和N400的时间窗口内基本相当于两类违反的累加效应;但是在对应P600的时间窗口内,即使在按照N400的间隔重新进行基线校正的情况下,数量与动物性存在交互作用。
上述结果说明,“们”的数量搭配错误可以视为一种主要是句法性的违反,但是与印欧语言相比仍有某些差别。一个未曾预期的发现是动物性搭配错误不仅影响语义的解释,而且破坏句法的加工。然而由于动物性搭配错误本身已是一种“双重违反”,本实验设计无法直接探讨句法与语义的交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