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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技术理性泛滥开始,哲学对人的启示让位于技术对人的牵引。人们在技术的麻痹下,沉浸在物质丰富的表面繁荣中,主体性逐渐被消解,变为“单向度的人”。教育危机的深刻社会根源就是技术社会所造成的人之异化。在技术统治下,人们对象化、标准化、功能化的的思维方式被一劳永逸的照搬到教育领域,学生相应的成了加工对象,教育的人性关怀逐渐暗淡。学校里学生缺少奋斗目标、混沌度日的现象以及暴力血腥事件的发生暴露了学生生的迷茫和死的困惑,也说明理应帮助学生发现人生意义、追求人生价值的教育没有完成它理应承担的责任。如何使教育回归本源,完成其应有价值诉求,帮助学生重塑人生意义是关乎教育发展前途的核心所在。从生死学的角度讲,“教人如何应对死亡,就是教人生活”,生与死作为辩证存在的一体两面,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生死观是在生死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生死关系的考量,而生死观教育就是通过这种关系的权衡而达到一定的教育目的。由生观死可知生命的有限性,因此人就会积极筹划人生、追求超越、正视死亡;由死观生可知生命的整体性,因此人就不会停留在暂时的欢乐或者痛苦、成功或者失败。将由生观死和由死观生结合起来看待生命,这就是恩格斯所说的辩证的生死观,也正是现代的生死观教育所应该采取的方向。关于“生”,中国传统文化有悠久的历史。儒家文化在其人性论基础上,将人的生死看做自然而然的事情,将命运看做天定和人为共同作用的结果,它的生死观从整体上呈现出三个特点:理性主义的死亡观、乐天知命的命运观、道德至上的生命观。道家崇尚自然无为的哲学理念,其生死观表现为生命本位的生命观、死生齐一的死亡观和逍遥超越的境界观。因此,现代的生死观教育可以借助儒家生死观,倡导学生树立价值生命,借助道家生死观,呼吁学生呵护自然生命。但从整体上而言,中国文化重视生死的社会性和人文性,忽视生死的个体性和自然性,单方面就生论生,无法构成辩证的生死观教育。关于“死”,西方哲学有深刻的研究。西方的死亡哲学在经历了‘死亡的诧异’、‘死亡的渴望’、‘死亡的漠视’三个阶段后,进入代表历史最高认识的的‘死亡的直面’阶段,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可以算是关于生死哲学的巅峰之作。在海氏哲学观照下,先行到死可以解除生的迷茫,向死而在可以消散死的困惑。在面对终点而存在的过程中,个体从“人们”的庇护中清醒过来,努力追求生命的最大可能性。因此,现代的而生死观教育可以在海氏由死观生的基础上,让学生树立终点意识,在有限性的警醒下努力实现生命的价值。但从整体而言,西方生死哲学过分重视生死的个体性,忽视其社会性。因此单独的西方生死哲学也构不成辩证的生死观教育。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生”的熏陶和西方哲学“死”的审视,以生死一体两面为哲学起点,引导学生由生观死,由死观生,将落脚点放在生上,即是辩证的生死观教育。在传统文化限制下,目前在我国进行生死观教育的最佳途径是语文教科书的文本渗透。然而,笔者通过对人教版初中语文教科书进行文本分析,发现文本呈现出儒家生死观的特点,课改后传统生死观的缺点有了适当改正,但对西方生死观的智慧借鉴不足,单方面的强调了生死的社会性和人文性,对个体性和自然性有所忽视,而且很少从生死的双向关系审视生命。因此并不能实现辩证的生死观教育。在未来的课程内容修改中,可以适当强调生命的自然性和个体性特点,并有意识的协调生死观的双向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