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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题材,在不同历史时期反复演绎成多部作品,这在中国古代长篇小说创作中是一个普遍现象。“说唐”系列历史小说创作历程漫长,作品众多,这在中国小说发展史上具有典范意义。 “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材料来源相当广泛:纪传体正史《隋书》、《旧唐书》和《新唐书》,编年体史《资治通鉴》以及纲目体史《资治通鉴纲目》是“说唐”系列历史小说创作的重要依据;由宋元时期的讲史平话,到明前期词话,再到晚明至清代的评话(评书),有关“说唐”题材的说书延绵不绝,创造了无比丰富的“说唐”故事,它们源源不断地为“说唐”系列历史小说注入了新鲜血液;文人或在史籍拟构的历史基本框架内生发想象,或吸纳说唱文学材料加以润色、再创作,最终完成了“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艺术创造。史籍、说唱文学和文人创作三者的合力推动了“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发展、演变。 “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发展跨越明、清两代,可分为三个历史阶段:(1)明代前期,这是“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通俗化时期,包括《隋唐志传》、《唐书志传》。它们是由书坊主或底层文人袭用说唱文学中的“说唐”故事或参采史鉴编撰而成,艺术水平相当低下,以普及、传播历史文化知识为主要创作目的。(2)明末清初,这是“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文人化时期,包括《隋炀帝艳史》、《隋史遗文》和《隋唐演义》。它们都是由一些具有较高文化修养和文学水平及一定社会地位的文人编撰而成,艺术成就比较高,同时也融入了文人的思想意识和审美情趣。(3)清代中叶,这是“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世俗化时期,包括《说唐全传》。它是直接根据当时的评话编写而成,完全背离了史实,是市井民众思想情趣的载体。通过研究“说唐”系列历史小说的发展、演变过程,可进而认识、总结中国古代历史小说乃至长篇通俗小说的发展规律。 “说唐”系列历史小说在长期的演变过程中,融合了相当复杂的、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社会群体的思想文化意识。可以说,这些小说是中国古代社会思想文化的积淀。史官文化心态、市井民众文化心态、文人文化心态的多元共构,构成了“说唐”系列历史小说丰富而复杂的思想文化内涵。这三种文化心态既交混杂糅,又各具特征。通过从伦理观、价值观等方面展开对“说唐”系列历史小说文化心态的分析,可发掘出这些小说所包含的社会心理内涵和文化意蕴。 “说唐”系列历史小说塑造了不少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这些艺术形象大多经历了由历史人物原型,到说唱文学形象,再到不同的小说形象这样一个不断发展、变异的过程,他们身上融入了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文化群体丰富而复杂的时代精神、社会心理等。从梳理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单雄信、隋炀帝等形象的演变轨迹入手,可考察这些艺术形象所包含的思想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