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当季·2018年夏季中国诗歌巡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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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许是神护佑过的一朵野花”
  海男:《幻生书》,《花城》2018年第3期
  2018年第3期的《花城》杂志,一次性发表了海男的由六十首十四行诗组成的组诗《幻生书》,实际上是一部微型的诗集。“她也许是神护佑过的一朵野花”,是其中的第十四首《她,灵魂中的片断》里的诗句,以此来形容海男,非常贴切。许多年来,海男生活于云南边地,在那片地理、自然与文化均很独特的区域中似乎是难以自拔地沉溺于文字,发表了大量的诗歌与小说,还有很多非虚构作品,时常令我们叹为观止。《幻生书》中,海男的诗学循着时空两方面拓展:一方面,诗歌主体在由大地、荒野和澜沧江大峡谷组成的广阔空间奔走与漫游,她奔赴着光芒,在峡谷中登攀(《你见过红色的峡谷吗》);她独居荒野(《那一夜,只有我独居荒野小屋》),体验荒凉(《澜沧江是荒凉的,犹如一个人的那种荒凉》),遭遇着风雨闪电(《风或者闪电》《雨下得越来越大,就像传说越来越遥远》),遭遇着狼(《黄昏抵达澜沧江时,一匹狼也抵达了江岸》)……在《幻生书>的诗歌空间中,突显着一个若得神助的“野性”的主体。
  但是在另一方面,随着诗人的漫游与奔走,随着其间她对母亲(《观母洗澡中的两种场景》)和“乡村妇女”(《傍晚两个妇女不同的生活方式》《穿黑袍的乡村女祭祀》)的记述,特别是在《女人》《男人》《战争终于结束了》《局部》《遗忘》等更多的诗篇中对于自身的个体命运和女性经验的痛彻反刍,时间的元素越来越突出,以至于贯穿和弥漫于整个组诗,成了《幻生书》的基本主题。《幻生书》中,诗歌主体最大的焦虑和最根本的压力,便来自于时间。她的“野性”,也不断被时间所“驯服”。在《岩石为什么忽而灰蓝忽而灰白》中,诗人明确地说“我屈服着,面对时运,面对坚韧的时间”;在《观母洗澡中的两种场景》中,她目击和见证着母亲身体的“塌陷之美”,因此惊悟到“从妖娆到萎缩,就是我们共有的历史”。海男的《幻生书》-次又一次地频繁地触及“衰老”主题,令人慨叹,也令人动容,其对时间威力下女性命运的不回避与正视令人尊敬。这样一组由对空间的豪迈征服开始的诗篇,一个不无“野性”的诗歌主体,终于在最后臣服于时间,臣服于最具伟力的时间之神一一“她疑惑着,弯下腰/向着无所不在的时间之神,深深地完成了一个鞠躬”。
  “首先让一个 己光明起来……”
  沈苇:《沈苇的诗》,《诗歌月刊》2018年第5期
  在一篇关于沈苇的文字中,我曾认为,作为一位来自江南的书生与才俊,沈苇对新疆的每一次深入,都在塑造着他的自我;他和新疆的自然、历史与文化的每一次交流与对话,都对他的主体有所丰富、有所发明。他以他的写作,确立了一个开阔、深厚的自我形象。沈苇的形象包含着丰厚的文化内涵。青年时代,沈苇从江南奔赴新疆,他的血脉和他的精神性格,己然浸染和包蕴着江南文化。他所投身的西域文化,不仅在文化精神与文化风貌上迥异于江南,它的内部,也“混杂”着诸多不同的文化类型。沈苇的写作,实际上是发生于中国本土内部的跨文化实践,这样的跨越,以一种饶有意味的混杂的方式、综合的方式,积淀于他的诗歌主体。
  这一组《沈苇的诗》,从《旷野》中在天地间“怆然独行”的主体出发,接着又在《所谓自述》中进行着对“自我”的哲理性追问,有意无意间开启了一个重要的主题。在接下来的诸多诗作中,沈苇在阜康故地重游,忆念自己初到新疆凄惶时代的知交故旧(《阜康:故地重游》);他在《周末愉快》《炎夏》和《寂静》中,记述和体味日常生活;在《海》《西樵山》《海寿岛》《摩围山的云》和《蚩尤:苗寨》中,他写到了自己的广阔游历;而《乌镇》《西边河》,特别是由十二首短章组成的《德清散章》则写的是江南……江南于沈苇,魂牵梦萦,无论是在《西边河》中,还是在《德清散章》中,都能读到诗人的感伤一一“漫游了四面八方,游子累了/只想在山里有一个家/劈柴、种菜、腌制咸蹄/溪水淘米,像温和的朱炜/爱着螺蛳和桃泥……”(《德清散章.4》)。但同样是在他的感伤中,我读到了光明一一“志浩兄在新市大雨中说:/‘首先让每一个自己光明起来’/漫漶的绿,总有一些亮起来的树/比如碧坞村的一棵银杏/通透的鹅黄展开帆和翅/鼓满山野走散的风/落叶盘旋,像鸟儿凋零/那神圣的美学搏斗……”(《德清散章.2》)。兴许是在沙漠见惯了黃,在这组诗作中,沈苇行迹处处,触目所见,非常敏感于“更多的绿”,而在上述短章中,他却又注目于在“漫漶的绿”中“亮起来”的一棵银杏,正是这株银杏,在绿色的背景上突显着光明。无论置身于怎样的背景,无论这些背景是他所面对与跨越的江南或西域,还是在这组诗中甚至包括了海洋和苗寨的更多的所在,沈苇的诗中都有一个“自己”。沈苇把“自己”融入于背景,却又能从背景中相当清醒地突显与超拔出来,让“自己”凝定.让“自己”光明。开启予对自我主体的体认与追问,《沈苇的诗》,理所当然地结束于一个结论般的“箴言”一一首先让每一个自己光明起来……!
  悲悯于人世间“庄严的小命”
  张二棍:《张二棍作品》,《汉诗》2018年第1期
  “小命庄严”,来自于张二棍的诗,是他关于芸芸众生特有的体悟,特有的修辞,也是他所念兹在兹、常有述及的最基本的价值观。在他的心目中,有情众生皆平等,皆有一颗颗令人悲悯的小命,且都有尊严。在张二棍的这组作品中,譬如《夜车上》《矿工的葬礼》和《我的侏儒兄弟》,与其以往的很多作品一样,悲悯所向,都是卑微的草民。在《夜车上》,他以加、减、乘、除这些取自于数学的独特构思,揭示和书写了“一群疲惫的身体”、一群民工们的生存真相。《矿工的葬礼》,则是写一位“腿早就被砸断了”的矿工遭难之后的艰难生存,写他因此导致的家庭变故,老母亲的苦难。矿工矿难,经常引起人们的关注,也常在诗中有所书写,二棍的构思与他的情怀,则非常特别,于悖谬中表达极度的愤怒、极度的人道与同情。二棍的同情深厚浩大,可穿越时间,及于亡灵。他写母亲上坟,写过世的姥姥与母亲之间足以穿透黄土的暖意与深情(《寒流》)。《拆长城》中,他以逆向式的决绝与断喝,要将悲悯和正义溯及历史,重整人间一一   把长城拆开。把城墙、门楼、瓮城,依次拆开/拆成一堆堆砖瓦、一副副榫卯、一粒粒钉子/拆出其中的铁匠、木匠、泥瓦匠/再拆。拆去他们的妻儿、老小、乡音/拆。拆去他们枯槁的一生。拆去他们身上的/血泡、鞭痕、家书。用苛捐、徭役/用另一道圣旨,拆。拆,一个朝代,接一个朝代/一个口号,接一个口号。来,把长城拆开/把宫阙拆开,把宋元明清拆开,把军阀拆开/一路拆。把大厦,把流水线,把矿井/统统拆开。拆出那些铁匠、木匠、泥瓦匠/拆出他们身体里深埋的,长城、宫阙、运河/拆出他们身体里沉睡的陵寝、兵马俑、栈道/拆出他们伤痕累累的祖先/拆出他们自己。拆出你、我/拆出我们,咬紧牙关/涕泪横流的子孙”
  二棍的悲悯是有我的悲悯,他从来没有置身事外。他既是穷苦祖先们“涕泪横流的子孙”,是受尽羞辱的侏儒的“兄弟”(《我的侏儒兄弟》),也是《夜车上》的那个“醒着的人”。他的悲悯更指向自己。在《我老了》《茫然书》《弥漫着》《寂静帖》《黑暗中,我摸到了空》和《山野书》等作品中,都有着一个自我悲悯的主体。此世的“我”,“我”的身体、“我”的痛苦、“我”的虚无,“我”的蜉蝣一般短暂的小命,全都成了他自我悲悯与考问的对象:“我注定/没有那么多的好时光/我注定,只能对着前一秒的我/不停反驳,谴责,厌倦……/我注定,在这反复无常的坊间/耗尽这歧义重重的一生。”(《山野书》)并不是在理性、启蒙或现代主义自我分裂的意义上,而是在深广的悲悯中,二棍的主体具有了深度,具有了复杂性,这是二棍的诗学最为重要,也最值得我们重视的地方。
  “它的香气里藏有我的灵魂”
  何向阳:《犹在镜中》,《作家》2018年第4期
  这几年来,很多批评家逐步显示出他们的诗人身份。他们早年对诗的追求,他们对诗的秘密热爱,随着他们诗作的陆续发表和出版,越来越为我们所清楚地知晓。我们的文学界,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诗人批评家”的现象,有一个叫作“批评家诗人”的诗歌群体。在这样的群体中,何向阳的诗歌写作尤其引人注目。
  向阳是很卓越的批评家,一位非常卓越的女性批评家。她有脍炙人口的名著与名文,她有自己的文体。《朝圣的故事或在路上》《自巴颜喀拉》《肩上是风》《思远道》……很多朋友经常会说起她的这些著作,留意到这些书名中的“道路”意象。实际上,“长风”“远方”与“道路”,也很经常地出现在她的诗中。向着远方,奔赴长旅,是何向阳的诗歌每每常见的精神形象。在这些形象中,我最难忘的,是她的《歌者> -诗中所写的“脚夫”一一“那个赶路时频频回首的/脚夫/扛着一面破旧的旗子/一路歌唱”。这样的形象,隐含着她的诗歌中两个不同的精神侧面:一方面,“脚夫”在赶路,他“扛着一面破旧的旗子/一路歌唱”。他有一颗歌唱的灵魂,昂扬、乐观,即使经历了很多磨难与艰险,旗子“破旧”,他亦有着青春或勇士般的豪迈;另一方面,他却又“频频回首”,有所系念,有所眷顾。《犹在镜中》所更多地体现的,恰好正是后一个方面。
  在向阳的组诗《犹在镜中》里,撤离和返回,成了她最主要的精神姿态。在《撤离》中,她要从“梦魇”“争执”“妥协”“混浊”“冷漠”“倦怠”“哀痛”“出卖”“仇恨”“欺凌”“屈辱”“罪孽”和“迁就”中撤离,她拉出我们人生中长长的一份“负面清单”,断然地要从它们中间撤离,“直撤到/云淡风轻/海阔天空/再退到/心意合一/齿白唇红”。在《十年》里,她渴望着“返回”,拟想着自己“也许真的能够返回/折身至一片叶子/之中,筋脉消瘦/强韧,可以历经岁月/之长,返回悲中之喜”,可以“领受真的/宝藏,领受极地/之上,那光的/照彻,全然/无畏,温柔地/抹去重创”。即使是在《动身》这样的诗题中,“动身”一词,所指的也不再是奔赴与出发,而是渴望着回返她的庭院、她的家。她系念和神往于寻常的生活、安宁的生活、诗的生活(《即景》《抵达》《所爱》),牵系与忆念着“后山”上的花一一“该动身了/后山杏花、玉兰/桃花、早樱/山楂、海棠/它们一个个开花/一次次提醒/时候不早/田园将芜/归乡的脚步/没有谁能够拦阻”(《动身》)。正如她在诗中所说的,这些花们,那“后山的杏花”,“它的香气里藏有我的灵魂”(《后山》),她眷恋着它们,她想回家一一向阳所要撤退到、所要回返的,该是一个多么芬芳、多么亲切与迷人的所在啊……
  “我喜欢温和的甜”
  颜梅玖:《最好的时光》,《作家》2018年第6期
  “我喜欢温和的甜”一一“我已不再年轻/我喜欢温和的甜”,这是颜梅玖的诗作《岩蜂蜜》中的诗句,似乎她在年轻时也曾喜欢过另外的事物,譬如激烈,譬如苦,甚至浓烈的甜。在颜梅玖主要收集于《玉上烟诗选》和《大海一再后退》等两部诗集中的作品,依稀可见以往的她,很多孤独,很多悲伤,也有决绝与虚无。但在新近发表的这组诗作《最好的时光》中,她的诗风要更加柔和,恰也似有着“温和的甜”。
  《最好的时光》二十一首诗,都是诗人近期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诗人写日常,记流年,行旅和光景中常有所思,她很用心地体会着世界温和的甜。《岩蜂蜜》写从“偏远的大凉山”寄来的蜜,她品味着它“自然而然的甜”,她从小蜜罐中,“闻到了苹果花、索玛花、胡豆花、桉树花/和野藿香的味道”,“开始觉得命运的款待有时也是温柔的”; 《建盏之诗》,则是写朋友寄来的建盏,她凝视着它们“古老的寂静的美”,华丽的美,享受着温暖和美好的友情。颜梅玖很善于书写日常。在《雨水节》中,“房间里开着暖气”“窗外的雨声”,诗人所沉浸其中的“小说的细节”和银耳羹那“弥漫了整个房间”的“香甜的味道”自然融合,氤氲成一种既很家居,复又舒适与文艺的日常的情调。而《田子坊颂》和《最好的时光》,则像是一帧帧素描、一帧帧画,将上海的两处旅游场所泰晤士小镇和田子坊写得真切细致、光影如幻,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息。我很喜欢颜梅玖关于自然的诗篇。她很喜欢自然,认为“对自然万物要怀着敬畏和感恩”,应该“走向大自然”,“亲眼洞察它”(颜梅玖: 《大海一再后退·边写边想》)。她说自己“喜欢在山间的小径行走”,“在大山里,可以把灵魂打开”(颜梅玖: 《大海一再后退·我始终在窥视那条荒芜的小径》)。这组诗中的很多作品都写到了自然,花草树木、日月和风雨,时常出现于詩中。《旋舞》《白鹭》《立春》《清明之诗》《明珠湖寻仙鹤》《傍晚快结束时》《月亮之歌》《暴雨来临前》《非凡的时刻》……都是写的自然。她的这些“自然诗篇”,自然很美,能够见出自然的芬芳和自然的光辉,但却更见出她的灵魂,见出一个素朴的、温和的、有着善意和隐忍的女性主体。她的这些诗中,总是会闪现出一些阴影,一些暗淡的时刻和暗淡的词。恰如我在前面所说的她的日常之诗、记游之诗,实际上也都隐现着伤痛,暗含哀愁。这些伤痛与哀愁,这些我们的生命中都曾拥有、无以逃避的种种阴影,使得颜梅玖的诗歌更富层次,更多内涵,也与她的柔美诗风,与她所喜欢的“温和的甜”构成了张力,意味深长。
其他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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