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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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的父亲丹尼斯是只身材魁梧的10岁北极熊,是家里的一家之主,惯于发号施令,为全家做决定。圣诞节比尔出生时,它的母亲珍妮佛只有6岁,就北极熊来说,还是个青少年。它能照顾一个体重不过650克的小宝宝吗?在开始的—段时间似乎没什么问题。比尔出世后刚两小时,便由妈妈抱在怀里第一次喂奶。不久它蜷着身子让妈妈毛茸茸的手臂搂着睡着了。可是6周后,—名动物管理员发现小比尔独自躺在母亲的房间外哭泣。它的左前爪在流血,可它妈妈对它不理不睬。
  
   不爱吃),每天晚上抱他上床睡觉。圣诞节时,妈妈在他们小小的客厅里招待所有亲戚,谈话像水一样流淌着。在她消失在厨房前,她总能找到时间来拥抱他,他喜欢她的薰衣草香水味。
  “你一定也非常想念你的家人吧。”他想象着坦尼娅站在一大群亲戚前面,有老有少,带他们去水坑。他们的脚步重重地踏在枯黄的草地上,天边紫色的山峦耸立,云蒸霞蔚。
  “埃文!”男孩抬起头。驯象师本杰明站在他身边。阳光穿过他的头发,像光环,然后直直地照在地上的男孩和大象身上。“你不该到这里来。坦尼娅病了。”
  男孩又皱起了眉头。他触摸着大象颤抖的身体,看见她眼睛里的雾气和红色。
  “你可以下次再来。现在她需要休息。”本杰明温柔地解释着。埃文茫然地微笑着,眼里含着忧愁。
  “好吧,那下次再来看你。”埃文满怀期待地说着。他站了起来,掸去黑短裤上的黄土,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大象庞大的头。大象发出低低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埃文松开手,走到父亲身边。
  父亲坐在长椅子上,哀伤地盯着那些吵着、闹着、哭着、笑着的一个个家庭在过了一个充实的周日之后。急匆匆地从自己身边走过,赶回家去。当他看见儿子的时候,马上站起来了。
  “玩得高兴吗?”埃文耸着肩,更靠近父亲了,抓住了他的手。
  “你想妈妈吗?”男孩问道,抬头看父亲隐藏在长发下的脸。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的,但你别为我担心。”父子俩走开了,背影如此孤独。
  等回到家,父亲让埃文坐在窗子底下的大躺椅上。
  “埃文。”男孩抬起头。“你知道自从妈妈去世,我们两个人都在挣扎。”父亲很艰难地说出这些话,虽然他暗暗地已经排演了好多次。
  “我们应该搬家。”
  埃文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我在旧金山附近找了份新工作。”
  旧金山,这么远,他想。他以前去过,那是个永远被雾笼罩着的城市,著名的金门大桥就在那里。
  “你觉得怎么样?”父亲看着他,半含疑问半含希望。
  “爸爸,我不想搬家。”他嗫嚅着,父亲叹了口气。
  “我知道。可是你在那里也会有新朋友的。情况会好转起来。”
  “真的?”埃文抓住父亲的手。
  “真的。”父亲抱住了他,虽然笨拙却更温暖。
  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埃文回望他们已经搬空的家,像以前那样用手指勾着窗栅、前额抵住玻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为了收集还萦绕在这个房子里的、甜蜜的薰衣草香味,然后回过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向前看。
  平静的一天就要结束了。一个男孩走过食品小卖部,一个已经快长成大人的男孩。他没有被脆饼和爆米花的香味吸引,径直转入一条枝繁叶茂的小路(小路附近用绿色字歪斜地标出“大象”的标识),走向栅栏。
  没错,他就是埃文。他耐心地靠在用来拦住场地的木头扶手上。当驯象师和大象好像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的时候,他轻易地跳进场地追上他们。埃文认出了本杰明,那个几年以前见过的驯象师。
  “您好啊!”他说。
  “啊,你好……埃文!”本杰明微笑地回礼。埃文也报以微笑。
  “这是?”他问道,当他的手触过大象光滑无瑕的皮肤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本杰明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悲痛。
  “很抱歉。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一年以前。”埃文的手随意地搭在大象肩膀附近,他的面容很平静。
  “谢谢您。”他低声说。他微笑着,双眼在太阳底下有些迷蒙。他转过头,走开了,花束紧贴在胸前,恭恭敬敬地向本杰明道再见。老人看着他离去,他和大象一起微微点着头。
  到处是鲜花、阳光、树荫、椅背刻上捐献人名字的长椅,这里不像是公墓,倒更像是公园。埃文缓缓地走向那个树荫遮盖的墓碑。然后他跪在那块小小的、干净的白墓石前。他将花束轻轻地放在墓石脚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那是一个小小的、黑黑的雕像。
  然后他站起来,离开了,眼睛看着正前方。微风拂过树叶,白色的墓石和其它墓石一起在午后渐渐消退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墓石前面,几乎把碑铭都盖住了的,是一大束鸢尾花以及一个小象的雕塑,象鼻子立起来,指着墓石上刻着的字。上面写着:
  坦尼娅·本森
  亲爱的母亲、妻子
  1967年—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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