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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国士的大名早已烂熟于心,当年在西安话剧院工作时就常从身边老同志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于是也就知道了罗先生除了陕西人艺舞美队长这个职务外,画也画得好。特别是他手下的月季,更是妇孺皆知,老幼皆迷,人称“长安月季王”。
前年秋季,北京天高气爽,中国美术馆前人群熙攘、热闹非凡,陕西书协秘书长王改民先生书法展在此举行,我与罗国士同在应邀嘉宾之列,终得见到向往已久的罗先生。先生人十分和善,全然看不到大师居高临下的架势,单从相貌上就知道他是个与世无争、心静如水的高士,也是和蔼可亲形同家人的长者。
在开幕式结束后的聚会上,罗先生铺开纸墨为著名导演吴天明写字,我在一旁观察到先生因连日劳顿,神形略显倦意,本想借此良机求字,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未忍张口。倒是先生心知肚明,回身操着一口听上去像河南话的湖北话对我说:“郭达,你不要急,今天人多,我也有点儿累,也画不好。等我回西安慢慢给你画,回头给你寄过来。”我一边连声道谢,一边心中暗暗叫苦,历史经验告诉我,这事就算过去啦,不了了之了。
哪承想距此不到两个月,突然接到罗国士公子、现在子承父业同样也是著名画家的良碧打来的电话,称他人在北京出差,他父亲答应给我的画已专门托他带来,问送哪里合适。这天外飞来的惊喜让我在高兴之余也对自己曾有的猜度颇为难堪,岂知更大的不安还在后边。我原以为先生可能会给我一张应酬小画,可当我回家打开锦缎盒,拉开精裱卷轴,一幅四尺整张月季图赫然展现在眼前。我虽谈不上阅画无数,但艺术皆有相通,一眼望去便感受到此画的用心与分量。每一朵月季都栩栩如生,春色盎然,铺锦列绣,高雅满堂。每一根枝叶都洋溢着对后辈的关爱,此花衔彼花,色彩映色彩,笔笔神来,绝无应酬。以致我每每打开这幅大作时,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翻江倒海涌上心头。
罗先生不仅让我欣赏到什么是大美,也教我学会怎样去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