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天山深处,蒙古族小伙和他的两只“雪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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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资料]雪豹外形似虎,全身淡灰,背部、体侧和四肢外缘具有不规则的暗环,显得华贵威美,被动物学家誉为“地球上最美丽的高山动物”。雪豹雄瞩在冰峰雪岭之上,远离尘嚣,行踪极为诡秘,颇有“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气势,只有极少数的成年雪豹会与配偶双双出入。
  雪豹居于高原食物链的顶端,主要捕食对象是北山羊等中小型檀食动物。虽然凶猛异常,却是人类的好朋友。霄豹对人类十分友好,野生的雪豹即使在饥饿时也极少攻击人类。
  
  蒙古族小伙,把“雪豹娃娃”抱进新房
  
  2005年7月18日,一个消息传到新疆巴州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处:有两个牧民在山上挖雪莲时拣到两只像猫一样的小动物,当地有人说是雪豹崽。这个消息令保护处处长阿不都热合曼心里一震!
  雪豹,被当地人称为“雪山之王”,近年来,由于牧民的捕猎和生态环境的变化,雪豹数量锐减,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一只活体雪豹。这两只横空出世的雪豹幼崽不言而喻有着极大的价值,保护处决定,一定要找到它们的下落。
  阿不都热合曼带着工作人员达来开始了寻找。达来是一个26岁的蒙古族小伙子,刚结婚不久。听到发现了雪豹幼崽,达来一下来了精神,他想亲眼看看,神秘的雪豹到底是什么样。
  然而,他们费尽周折找到挖雪莲的人后,挖雪莲的人却说,两只小动物凶得狠,拼命想逃走,还不怎么吃喝,已经被一个牧民抱走了。听到这些话,达来的心都揪了起来。
  苦苦搜寻11天后,就在7月29日,达来终于打听到,两只像猫一样的小动物在和静县开泽村的一户牧民家里。工作人员迅速赶到牧民家,在他家的羊圈里终于发现了小雪豹,只是小雪豹浑身脏污不堪,瘦弱而可怜。
  看到来了许多陌生人,两只小雪豹紧紧地藏在羊圈一角,哆嗦着身子用警惕的眼光望着来人。当达来想伸手去抱时,小雪豹奶声奶气地“啁啊”叫着威胁达来,吓得达来赶快缩回手。他笑着说:“两个小娃娃还这么凶。”此后,大家都亲昵地叫两只小雪豹为“雪豹娃娃”。无奈,达来用新鲜的羊肉和小雪豹搞好关系,小雪豹慢慢放松了警惕,在吃完羊肉后,一只小雪豹还大胆地舔了舔达来的手,达来的心里一下子涌起了一股柔情。
  两只“雪豹娃娃”被带回了巴州。当工作人员给它们吃饱肉,又洗了一个澡后,它们露出了美丽的面容,只见它们眼睛炯炯有神,淡灰色的皮毛上布满暗色圆环。更让人惊喜的是,两只“雪豹娃娃”都是“小公主”。这两只“雪豹娃娃”都显得很虚弱,“姐姐”只有3.5公斤,“妹妹”只有3.1公斤,工作人员推测这两只雪豹降生不过两个月。
  此前,巴州野生动植物保护处从没有救护过活体雪豹,没有喂养雪豹的条件和经验,正在一筹莫展时,达来主动要求把“雪豹娃娃”带回家喂养。达来新婚不久的妻子拖兰是一名幼儿教师,她非常有爱心,支持丈夫喂养“雪豹娃娃”。为了便于观察记录雪豹的生活习性,达来给小雪豹起了名字,谁也没想到,他把“姐姐”叫“达来”,“妹妹”叫“拖兰”。当别人笑话他用自己和妻子的名字给雪豹起名时,达来说,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对小雪豹的感情。
  从此,达来家的新房就成了“雪豹娃娃”的天下,两只“雪豹娃娃”白天钻在床下睡觉,晚上就东跳西窜大闹新房。时值盛夏,巴州的气温达到35摄氏度,谁也没想到,两天后,“雪豹娃娃”就很少进食,每天都大张着嘴“哈哈”喘气,而且还开始拉稀。
  达来非常着急,他找来兽医给“雪豹娃娃”看病,兽医也不知道小雪豹得了什么病。达来又上网去查阅了喂养雪豹的资料,这时他才明白,雪豹生活在高寒山区,它们不适应城市炎热的气候。达来想出了一个土办法,他在自己家的冰箱里冻满了冰块,把冰块铺在“雪豹娃娃”的身下,“雪豹娃娃”兴奋地在冰块上打滚,然而一离开冰块还是直喘气。
  眼看着“雪豹娃娃”快不行了,巴州野生动植物保护处决定,让“雪豹娃娃”重返栖息地。已经和“雪豹娃娃”有了感情的达来主动请缨,要求到栖息地去照顾“雪豹娃娃”。
  
  美丽的巴音布鲁克,两只“雪豹娃娃”争宠
  
  天山深处的巴音布鲁克自然保护区是野生动物栖息的天堂,那里海拔2500米,四周雪峰环绕,即使在炎炎夏日也非常凉爽,是喂养“雪豹娃娃”的首选之地。保护区有一个林业检查站,站里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和几间闲置的平房,达来选择了这里来喂养“雪豹娃娃”。
  来到了检查站,“雪豹娃娃”像是来到了自己的天堂,老大“达来”最先适应了,它东走走西转转,似乎在看自己的新家。在院子里四处转了转,“达来”这才安下心来,放心享用自己的美餐。这顿美餐是一个羊心和一碗羊血,“达来”一边吃还一边紧张地环顾四周,唯恐别人来抢它的美食。“拖兰”的精神还是不太好,它独自走到墙角趴下打盹。
  检查站给两个“雪豹娃娃”专门安排了一间房子当“卧室”,可是达来不放心“拖兰”,把“拖兰”抱到自己的房子来照顾。达来给“拖兰”喂香喷喷的羊肉抓饭,可是“拖兰”只吃了几口就再也不愿吃了,达来心里很着急。看到“拖兰”还是拉稀,达来又给“拖兰”喂治疗肠道疾病的兽药。“拖兰”摇头晃脑地拼命挣扎,还把药碗打翻在地,无奈,达来只好把药拌在羊肉里喂,在达来的连哄带逼下,“拖兰”终于吃了小半碗羊肉。
  见达来把“拖兰”抱进了自己的房子,“达来”不服气了,它不停地抓门。达来只好把它也放了进来。两只雪豹乖乖地卧在床下。山里夜晚的气温下降到零度以下,非常寒冷,达来怕体弱的“拖兰”受不了,他就把“拖兰”抱上自己的床,谁料到一看“拖兰”上床了,“达来”也跟着跳上床。达来哭笑不得,他伸出一只手臂,让两只“雪豹娃娃”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检查站的工作人员看到了,都笑着说:“达来对雪豹比自己的老婆还亲呀。”达来说:“它们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嘛,我当然对它们亲了。”
  在达来的精心照顾下,重返栖息地不到一周,两只“雪豹娃娃”就彻底焕发了活力,露出了雪豹本来的面目。每天早晨太阳初升时,雪豹在院里散步撒欢,太阳升高后,雪豹就藏到阴凉处呼呼大睡。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时,是雪豹最活跃的时刻,它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一刻也不清闲。
  两只“雪豹娃娃”在吃肉时的举动,更让达来瞠目结舌。刚来时“达来”只能吃下一个羊心,可是一周后它就能吃1公斤羊肉,几乎是它体重的三分之一。而“拖兰”也不示弱,它吃肉时特别知道护食,常常是吃着一块肉,还用爪子紧紧地按着一块肉,甚至“达来”来抢食时,“拖兰”也是面露凶相龇牙咧嘴地威胁。当地羊肉便宜,达来买了一只羊后,5天时间就被两只“雪豹娃娃”吃得精光。 看到“雪豹娃娃”这么能吃,达来打心眼里高兴。
  来到栖息地三周后,达来为“雪豹娃娃”进行了一次体检。通过测量,“达来”已经长到了30厘米,体重有5.3公斤,而“拖兰”也长到了28厘米,体重是5公斤。这些变化都让达来欣喜若狂,这就证明,在栖息地进行喂养是成功的。而且它们的捕食本领和技能也与体重和身长的增长一起提高。
  检查站的一侧是险峻的高山,另一侧是高山草场,风光非常壮丽。著名的巴音布鲁克天鹅湖就距此不远。带“雪豹娃娃”散步时,达来就常常指着云雾缭绕的雪峰说:“雪豹娃娃呀,那里才是你们的家。你们是雪山之王啊,你们应该像闪电一样在云雾中出没,让所有的野兽都闻风丧胆。”每当此时,“雪豹娃娃”也在凝神望着皑皑雪峰,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孩子般纯静。
  
  天山深处,两个月的相处人豹情深
  
  有了这两只小雪豹,往日寂静的检查站也有了生机,检查站的工作人员都非常喜欢这两只“雪豹娃娃”。只是看到小雪豹凶巴巴的样子,没人敢去触摸它们。说来也奇怪,这两只小雪豹只和达来亲近,天天围在达来身边撒欢。
  开始,达来怕两只小雪豹出意外,不敢带它们出院子,后来看到小雪豹对他很依赖,就带它们到周围的草场上走一走。
  夏季的天山牧场风光如画,绿毯般的草场上各种野花盛开,羊群像白珍珠般分散在草场上吃草。每次出门,达来都用自己制作的脖圈牵上雪豹,生怕它们逃远了。达来发现,只要带着一只雪豹在身边,另一个也会紧紧地跟在身边,绝对不会乱跑。于是,他每次出门就牵着调皮一些的“达来”,怀里抱着“拖兰”。后来,他发现即使两只小雪豹都放开,它们也不会逃走,于是,达来就放心地带领小雪豹到四处转一转适应环境。
  小雪豹适应了草场的环境后,达来又带它们到周围的矮山上转转。没想到在山上,小雪豹腾跃爬行如履平地,几次野外适应性训练之后,达来又带小雪豹往更险峻的雪山去走走。
  2005年9月初的一天下午,达来早早给小雪豹喂饱羊肉,就带着它们出门了。步行到雪线附近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达来看见,一轮红日落人苍茫天山,目睹此景,他忍不住大喊:“雪山,我们来了!”两只“雪豹娃娃”似乎也很兴奋,它们用稚嫩的嗓音“啊啊”地叫起来。
  太阳落山后,很快就起雾了,雪山一片云遮雾绕,显得神秘而庄严。
  达来吆喝着让两只小雪豹跟他回家,谁料到,两只小雪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路嗅着一路哀哀地叫着向山上跑去,达来傻眼了,他拼命往前追去,然而,两只小雪豹很快就消失在云雾之中。达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也许是小雪豹闻到了自己同类熟悉的味道。
  暮色一点点地降临,达来着急万分,他怕小雪豹发生意外,他一遍遍高喊着:“达来、拖兰,你们在哪里,快跟我回家吧。”就在达来的声声呼唤中,突然两只小雪豹穿云破雾出现在他的面前,用爪子抓挠他的衣服,像是淘气的孩子在撒娇一般。达来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蹲下身搂住了两只雪豹,雪豹用舌头舔着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他。
  有了这次经历,达来不敢再带“雪豹娃娃”走远了,他知道,雪豹的最终归宿应该是腾跃于雪山之上,但是“雪豹娃娃”还小,它们不具备在雪山上生存的本领。
  喂养了近50天后,两只“雪豹娃娃”吃掉了7只羊,“达来”体重增长到了7公斤,“拖兰”体重增长到了6公斤,两个小家伙身体非常健康。随着天气渐渐转凉,检查站不具备饲养雪豹的条件,更不具备医疗条件,无法确保两只小雪豹健康成长。为了保证国家濒危野生动物的安全,9月16日,巴州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决定将两只小雪豹移交给自治区野生动物救护中心救护,三天后,小雪豹被送走,达来只好依依不舍地和小雪豹告别。
  2006年3月,达来专程赶到乌鲁木齐自治区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去看望这两只日思夜想的“雪豹娃娃”,半年后两只雪豹长大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两只雪豹娃娃还认得他,听见他的喊声,两只雪豹扑过来,抓挠他的衣襟,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达来在救护中心呆了一天,不忍离去。挥手告别时,两只“雪豹娃娃”又一次扑上来,用爪子抓住了达来的裤角,用淡灰色的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愿和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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