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大的危情48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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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研报,恒大股价应声下挫,一日之间市值蒸发76.28亿港元,气得素来低调的恒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怒喊:“造谣者应该枪毙。”
  随后48小时,许家印奋力反击,至6月27日,恒大地产股价重新站回4港元以上,这意味着在这场“和平年代的战争”中,恒大成功反击了国际做空机构Citron Research(香橼研究)的狙击。
  对于这场商战,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在微博评论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将成为商战中的经典案例,供商学院的学生和开发商学习。”
  的确,国外做空机构香橼、浑水等对中国愈发虎视眈眈,成为中国上市公司的噩梦。当这样一种在美国“合情合法”的做空机制,被运用到中国上市公司的时候,其监管的性质发生异变,俨然成为榨钱的工具。而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该如何对抗此类做空机构的狙击,恒大、奇虎360皆可作为范本。
  危情48小时
  做空被称为“危机公关的攻守大战”,做空者讲究快、狠、准,“受害者”同样讲究快、狠、准。恒大能够在这场战争中险胜,展示了不俗的公关能力,将危机处理的过程控制在48小时以内。
  2012年6月21日凌晨,香橼发布了一篇长达57页的关于恒大地产的调查报告,称恒大地产已经资不抵债,并将恒大比喻为“糟粕中的糟粕”。21日上午10点半,恒大地产股价开始风云突变,市场出现大量沽空。据报道,恒大当日的沽空金额较前一日放大近30倍,总成交量也较上一日放大超过12倍,达到37.14亿港元,股价一度暴跌19.6%。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恒大尚能保持清醒,第一时间作出反应,6月21日中午12点30分,发布第一个简短的澄清公告。下午1点30分,许家印亲自召开全球投资者连线的电话会议,针对香橼报告中涉及的问题,一一进行了解释,平复投资者的不安。随后,许家印带着恒大多位高层从广州赶往香港,在最前线亲自指挥作战。这一系列反应也迅速起效,截至当日收盘,恒大的股价止跌并迅速拉升,最后收盘报3.97港元,跌幅收窄至11.38%,当日成交37.14亿港元,创下其上市以来最大成交金额。
  6月22日中午12点,恒大展开第二轮反击,相比前一日简短的澄清公告,恒大发布了更加详细的澄清公告,针对香橼报告的虚假内容进行了逐条批驳,这被外界认为是强有力而且十分迅速有效的行动。至此,恒大地产的股价在被造谣做空回落一个交易日后,就开始稳步回升。
  在发布澄清公告的同时,恒大召开全球投资者大会,号召团结一致共同打击做空机构。会上,许家印气愤地说:“这是和平年代的战争!他们是侵略者,是土匪,是强盗!我们一定要彻底打垮这些掠夺者,捍卫东方企业的尊严!”
  虽然许家印打出的是没什么新意的“民族牌”,却不意外地获得了众多包括金融机构、信用机构和新闻媒体的支持。花旗银行、德意志银行、美银美林、摩根大通在内的十大投行相继发出研报,力挺恒大地产;国际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之一惠誉也立即表态,香橼报告的指控不会对恒大地产的评级产生影响;而媒体报纸更是一致站在恒大一边摇旗助威。
  48小时后,恒大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香橼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也认输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决定不和恒大逐点争辩,我的观点已经陈述,让各地投资者阅读并作决定。”虽然败了,却还要留个潇洒的背影,更加放话:将继续做空中资企业。
  香橼“故事”
  香橼在中国市场早已不陌生,恒大之前,香橼刚刚结束了它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狙击—奇虎360,可悲的是,同样失败,还被周鸿祎奉上了“不懂中国互联网”的称号,而此次失手恒大,看来不仅是不懂中国互联网了,能被冠上“不懂中国”了。
  来看一下,这个许家印口中的“土匪”、“强盗”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我就是为了赚钱。我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做空者,而是一个市场投机者。”这是香橼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说的。
  2001年,安德鲁·莱福特创办了一个网站叫做“股票柠檬”,莱福特对该网站的描述是专门曝光在某种程度上误导投资者的上市公司。通过分析剖解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诉讼书、财务报表、管理历史以及其他数据撰写研究报告,挖掘上市公司内幕,同时看空做空涉及股票。有点类似“打假”形式的网站,不过可笑的是,莱福特在“打假”之前却有“造假”的记录。时代周报记者查阅美国期货协会于1998年2月3日的投诉记录发现,其起诉时间为1995年12月21日,莱福特于期货公司Universal Commodity Corporation工作期间,因发布虚假和误导性的信息以欺骗或诈骗客户而被NFA(美国期货协会)处罚,禁止其3年间与NFA成员有任何联系,命令其接受道德培训课程等。
  3年后,莱福特创立了“股票柠檬”。6年后,更名为香橼研究,仍取“柠檬”之意。“你知道吗?柠檬在英语中的意思就是有缺陷。”喜欢文字的莱福特总是这样形容。
  如今,香橼研究历时11年,已成为最长寿的独立调查机构。一名曾与莱福特共事的中国学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莱福特在大学里组织有基金公司分析经验的中国学生,办公地点之前就在洛杉矶日落大道上。莱福特和一个合伙人一起合作,其中前者专门写,后者就是交易员,其盈利模式就是做空报告之后,诱使大资金卖出相关公司股票,等该股暴跌至低位后再买入平仓,以此赚取利润。而她的工作就是根据中文财务报表等资料进行翻译,当时按时薪计价25美元/小时。
  2010年,香橼以发布报告做空中国概念股而闻名,因做空东南融通并导致其退市而名声大振。2011年,多家做空机构猎杀了46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令其被迫退市或停牌。 如今,在所有第三方做空机构中,香橼研究和浑水公司齐名,排在战绩最为辉煌的前列。
  据统计,香橼自2006年开始就关注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莱福特在自己创立的网站上发表了十几篇揭露中国概念股造假的报告,总共做空了18家中国概念股公司,其中15家公司的股票损失了66%至100%,而且有7家是被迫退市的。死伤惨重,可谓非常壮烈。
  做空机构掀起了一股“做空中国概念股”的浪潮,一时人人自危。
  华尔街“警察”还是“土匪”
  香橼、浑水等在中国几乎是人人喊打,但要知道它们在美国市场上是一种常见、合法监督方式,又被称为“华尔街警察”。在美国市场上有两个层面的监管:一种是自上而下的监管,即证监会和交易所对上市公司的监管;另一种则是自下而上的监管,即广大的投资者对上市公司的监管。投资者实行监管的主要形式就是卖空和集体诉讼。
  可以说,在美国,香橼等充当的应该是“清道夫”的角色,但是到了中国就“基因突变”了。有资本市场分析人士指出,近年来,大量深陷欧债泥潭自身难保的西方对冲基金,怂恿或勾结一些所谓的“调查机构”,通过污蔑和造谣来攻击中国企业,妄图借此做空企业股票,窃取非法利益,破坏中国经济发展。中国的企业正在面临一场由西方对冲基金与造谣做空机构联合发起的资本战争。
  而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许多“警察”都已经从清道夫走向了屠夫,一个不择手段的逐利者,并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在这条可怕的产业链上,有出卖工商资料的中国咨询公司、充当内鬼的独立董事、出面唱空的机构以及紧随其后的律师所等等。莱福特也从不讳言他在做空中赚取了利润。
  此次香橼狙击恒大虽然失败了,但是却暴露了中国房地产行业的短板,同时这是否也预示着国外做空机构已经将目标从概念股转向了房地产。华尔街的空头大师詹姆斯·查诺斯曾经表示:“中国的房地产泡沫比迪拜严重1000倍以上,甚至更糟。”这个判断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饿狼”?
  已经有分析人士情绪激动地表示,这是西方继用枪炮侵略东方世界之后,在和平年代向我国发起的另一种赤裸裸的掠夺和侵略。所有中国企业都必须提高警惕、团结一致,打击这种无耻的强盗行径,坚决维护民族企业的合法权利和应有的尊严。
  讲故事要注意分寸
  自去年以来,中国海外上市公司接二连三成为做空机构“猎杀”的目标,且大部分公司反击能力较弱。难道只能眼睁睁地挨打吗?其实无论是海外上市的公司还是国内上市的公司,首先都必须了解这个游戏的规则,遵守规则,减少成为目标的可能;另外也要做好被狙击的打算,做好应对准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知道如何回应,做好预防及准备工作,不妨先从了解香橼、浑水这样的做空机构是如何寻找“目标”及“打造攻击武器”开始。
  据普华永道中国审计合伙人张勤透露,这些做空机构在发布攻击报告之前已经做空公司的股票,它们写攻击报告常用的方法就是分析上市公司的披露信息,看这些披露信息是不是合理,有没有逻辑性,有没有漏洞。同时,他们有时会去访问管理层或员工,实地考察公司等。他们也会留意市场上的傳言及自己分析得到的一些漏洞,做进一步调查。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机构会寻找一些“故事”好的难以置信的公司,比如一些利润率、市盈率、增长率比同行及龙头企业高很多的公司。这个“故事”就是公司在IPO时打造出来的、资本爱听的故事,中国公司尤其是概念股已经很擅长讲述一个动听的故事,该手法俨然成为上市成功的宝典之一,却不想当初助以一臂之力的“故事”成为有心人的把柄。
  当然,它们也会去看看这些公司的高官、董事会以及重要合作伙伴有没有“前科”。它们会利用自己及其敏锐地发现力搜集各方资料,加以分析。
  在这种比狗仔更灵敏千百倍的搜索下,作为上市公司要领悟的就是,首先,故事要讲,但不能太OVER,在披露财务状况的时候要披露得完整、准确、清晰。那些被攻击的公司,往往就是在披露信息中有些看上去不合常理或者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有一些公司在上市过程中,为了把市盈率做大,会把收入做大,把费用做小;还有些公司在发展中为了省税,在税务上有些不规范的做法;或者为了业绩好看,把费用放在另一个公司里,表面上跟这个公司没有关系……这些做法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有问题的,都可能成为致命伤。
  如果不幸的做空机构找上了门,那么请淡定,清醒的作出判断,然后快、狠、准地回击。恒大在48小时之内完美地解决了香橼,却也暴露了遭遇突袭的不淡定,许家印从“造谣者”、“土匪”、“强盗”,这种愤怒只会助长做空者的气焰,甚至激起它们的战斗力。
  再有要明白一点,上市公司是不能有秘密的,当做空机构对公司产生质疑了,第一原则就是要及时回应,千万不能置之不理。恒大是在事情发生后的几小时内就有最高掌权者亲自回应,稳妥地安抚了投资者和业界。
  稳定人心后才能全力解决外患,据透露,恒大将正式向香港警方和中国内地警方两地报案,恒大在通过金融手段打败西方做空机构后,提请监管机构和司法系统介入,以法律途径解决事件,绝对是锦上添花。
  被香橼报道的“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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