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争取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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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剽悍的女生,经常和男生打打杀杀,却永远不会有男生喜欢。而他是全年级最高、最帅、最少说话的男生,暗恋他的人很多,只是我不知道都有谁。
  我喜欢他是意外中的巧合。
  在大家都向往爱情的时候,我的目标是要找个高高的男生,因为我自认为很高。无意间搜索,他的海拔为他加了满分,所以就想自己应该喜欢他。
  每天对自己说喜欢井峰,时间久了,好像就真的喜欢他了。
  我们在同一个班级,座位离得特别近,也打得很熟。我经常和男生掰手腕,没人能掰得过我,他是越挫越勇的一个。每次我都戴上手套,他问干嘛和男生掰手腕要戴手套,我说这是女人的秘密。以后他也戴手套,我问他干嘛,他说这是男人的秘密。
  我真想拿一块砖拍在他那张清秀而不可一世的脸上。
  好像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勇敢地去追。所以一天玩的时候,我问他,“很多女生喜欢你,你知道吗?”他的脸上如同火烧云一样,“抬起头问我,你也喜欢吗?”我顿时被噎住似的,感觉比成语接龙还难,幸亏老师来查作业。
  如果这就是情敌
  我们像失忆了一样,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一如既往地掰手腕。他终于忍不住了,就说,“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女生力气这么大是件很机车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机车”,尤其是男生。我狠瞪他的同时,毫不留情地猛一用力,他的右手立即瘫了好几天。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还不好意思说是我的杰作,就说是自己骑自行车不小心摔的。
  “自行车没你伤得重吧?”
  他一脸委屈地低下头:“我就是为了保护机车,才把自己搞受伤了嘛!”
  全班哄堂大笑。
  那一刻,我再次想用砖块拍他,而这次是三块砖。
  从此,我逮到机会就整他。比如,在他写字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故意猛撞他的右臂;比如,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猛然做一个使他足以惊吓的举动;比如,在他喝水的时候,猛然射飞他的杯子;比如,把他的墨水倒在他的凳子上,然后配上足量的雪糕;比如,在下雨的时候,把他的伞偷偷挂在女生厕所的墙壁上……我的灵感层出不穷,使我乐此不疲。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越来越无法得到应有的结果和快感。
  无论我在他凳子上放什么,都会在他来之前不见;无论我把他的伞放在哪里,都放学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手里;无论我在他杯子里放什么,他喝的时候都会是一杯纯净水……
  我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于是想查个究竟,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次日清晨,我如常第一个来到教室,开始胡乱翻他的抽屉。好像这次行动时间长了些,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问我在干嘛。我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班同学,朱珠。
  我没说话,低下头,继续翻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她很气愤地指责道。
  我头也不抬:“和你有关系吗?”
  她是个很会耍赖皮的女生,平时喜欢胡搅蛮缠,所以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和她说话。没想到她说个没完,尤其是井峰来了以后,她便一边说我的不是,一边理凌乱为整洁。
  呵!真是贤妻良母啊,看来我找到对手了,一定要好好赢一把。
  如果这就是战斗
  其实那是个没有操作性的决定,因为很快就到了新学校,然后各自都没了联系。有趣的是,高中我们又分到了一个班里,他一进教室就坐在了我旁边。更有趣的是,老师排座位竟没有把我们分开,还鼓励我们相互学习。最有趣的是,朱珠也在我们班,而且一如既往地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除了惊讶之外,心中暗自欣喜。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很多东西是逃不掉的,它永远在你不经意间出现。就像这场风波,看似早已退去,却在若干年后卷土重来。既然来了,那就勇敢面对,看命运到底要把我的人生涂抹成什么样。
  时光仿佛又退回到了当时做的那个决定,依旧是原班人马,却好像大有不同。
  朱珠比我想象中勇敢的多。她每天都在井峰面前晃来晃去,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端茶送水,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及时雨”。而我呢,还是那么执着地想做赢家,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他。
  我永远不想和别人用同样的方法做同一件事,如果有一个人对他无微不至,那我一定要把他弄得人仰马翻。
  整他,是我永远做不完的功课。
  在他凳子上放上坚硬的刺,在他上课睡觉时踢翻他的凳子,在他不规整的抽屉里放上仙人球……每天都玩一些新花样,每当听到他的尖叫声,然后又痛苦地装作若无其事,我就笑得天昏地暗。期中考试以后,班主任愤怒地把我们俩叫到办公室,问我们怎么回事。我语文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数学成绩永远遥遥领先,老师本想我们会取长补短,没想到我们不但没有如她所愿,而且各自强项也一落千丈。
  我虽然是比较男生的女生,但每个老师对我的评价永远是乖巧懂事,因为我踏实认真,从不违纪。习惯了表扬的我,面对批评好像真难以接受,眼泪不由自主就喷了出来。哭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井峰第一次知道我原来也会哭,于是呆若木鸡地一张一张给我递纸巾。
  写检查是毫无疑义的事情,而伟大的人民教师们永远乐此不疲地玩这一招。但我的眼泪让老师对我的人品深信不疑,就网开一面,只让他一个人写。不通作文的他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深悟心灵涂炭之苦,挥笔一泻纸上。班会上,他站在讲台上做检查,讲到最后,听者皆下泪。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没有逃脱被分离的厄运。他的座位调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两边都是女生,其中一个叫井曼萌;我的座位调到了教室门口,和班长坐同桌。
  如果这就是胜利
  那个年龄的女生多半是花痴,不会考虑以后和结果,就喜欢帅哥。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可以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尤其是被井曼萌捂在被窝里说到大半夜。
  井曼萌喜欢井峰,这是对全世界都公开的秘密,而她是我最铁的朋友。
  其实爱情和友情并不是一对矛盾,它们可以共存,也可以做出优先选择。我当时的想法是,喜欢的人可以发展为朋友,但朋友绝不能发展为敌人。理应,我从不为此烦恼,反而如鱼得水般快活。   当时也没时间想很多,因为我报了音乐班,但是我没有音乐天赋,所以每天都特别痛苦。我喜欢音乐,那是自由的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刻板地去跟着老师学习没有自由的乐谱。
  还好,我是一个不太会委屈自己的人,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去做了,但音乐仍然是我的挚爱。那段时间,经常一个人爬过那座小山,寻找一种惬意的旋律。不过很快又回到了嘈杂的世界,因为和同学们玩熟了,又开始和男生打打杀杀。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打架的人,也不是一个擅长打架的人,只是有些人实在欠揍。我的原则就是,你别惹我,也别违背道德,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所以在后来有了“老大”的雅号。
  有了这个雅号,唯一的好处就是笼络了人心,我对他们好,他们也对我好,事情来了一呼百应。但对朱珠这种人来说,除了嫉妒恨,就剩下慌乱出征了。
  整个寒假我们都像地下党,井曼萌每天晚上打电话,跟我说井峰的事情。寒假快结束时,曹俊问我,朱珠是不是喜欢井峰,我说不知道。他说她约井峰去河边见面,可惜井峰不在家,就只好让他传达一下。
  这个举动大胆而没创意,却挑逗着我的好奇心和战斗灵感,于是打电话给井曼萌:“你真的喜欢井峰吗?”
  “那是爱啊!”她在那边喊。
  “那你不怕付出一些吧?”
  “在所不惜。”
  “好,明天下午3点准时到河边见。”
  井曼萌忐忑了18个小时,我刚到,她就扯着我问到底什么事。我说,“一会儿井峰和朱珠要来这里,你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两个人在岸边走着,我一把把井曼萌推了下去。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她惊恐失色,本能式的喊救命。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不足以惊动那两个过分投入的人。于是我大喊救命,井峰飞也似的跑过来,问怎么了。我让他快去救井曼萌,并要求他把井曼萌背回家,朱珠气得瞳孔都要破裂了。
  后来才知道,朱珠要转学了,那天是一场道别,并问井峰会不会等她回来。我问他怎么回答,他一脸茫然地说,“我等她回来做什么?”
  如果他可以给你幸福
  新学期之初是一场春寒,它比寒冬更猛烈,更让人颤抖。井曼萌每天清晨都要带个暖水袋,我以为她是为自己,后来才知道是给井峰的。大概井峰被她感动了,就暖了她的手,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我除了失落,更多的是微笑,慢慢习惯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井曼萌趴在我肩膀上哭了很久,说井峰又和麻丹丹拉拉扯扯。麻丹丹是他另外一个同桌,是个留级生,浑身上下都是妖娆劲。
  井曼萌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你付出那么多?”
  他倒一身轻松,反问道,“是我让你付出的吗?”
  听到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种男人就该杀!
  我大步走到井峰面前,叫他跟我出来,一口气甩给他个耳光。
  “你什么时候学会欺骗女孩子的感情了?”
  他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抓完这个的手又抓那个的手?”
  他没说话。
  “你还有没有道德,你和流氓有什么区别?你给我听好了,你对麻丹丹怎么样,我不管,你们俩是同类,无所谓谁伤害谁。可是,井曼萌是个单纯的女孩,你不许那样对她!”
  他慢慢清醒过来,带着生气和委屈:“你就为这个吗?”
  无可否认,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虽然我当时喜欢他,虽然我以折腾他为乐,虽然我们后来还是同桌;虽然他带我去修鞋,虽然他载我回家,虽然他找借口来我家;虽然他让我答应他不要在外面穿裙子,虽然他一直穿着那件我说好看的外套,虽然他说我弹琴很好听;虽然他给我做过饭,虽然他说见不到我会觉得空虚,虽然……
  一切的“虽然”都抵不过一个“但是”,而那个“但是”就是我后来有了男朋友,那个人让我觉得自己根本没喜欢过他。
  大学期间,他在北京,我在西安。我们是朋友,却更像亲人,熟悉却简单。曾经他比我幼稚,现在他比我成熟,他说是我的功劳。其实他也让我更坚信了自己的理论,亲密不一定是爱,爱不一定要亲密。
  我是个不擅长回忆和怀念的人,眼前的人和事始终占据着我的全部,过去对我来说永远只是个故事。就像他说的,被我爱着的人是幸福的,因为我会天天给他惊喜;被我爱过的人是不幸的,因为我会感觉一切都不曾真的。
  (编辑·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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