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车祸后，苏菲变成了聋子，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小小的吉他手，爱音乐，爱世界，却被上帝无情的抛上一场意外？
　　住在医院的苏菲很想在脚踝刺青。这天泽宇找来了一个叫顾尔的人来给她刺青。顾尔在苏菲的脚踝上处画了一只骄傲的黑猫。苏菲看着黑猫眼里的不可一世，像极了孤独的自己。苏菲用力说了声谢谢。她看到顾尔激动的微笑，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窗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纸飞机。苏菲打开纸飞机，上面写着：做个朋友可好？苏菲毫不犹豫地在纸飞机上写：好。然后把纸飞机扔下窗口。她一直在窗边守到夜幕降临，也没人去捡那只纸飞机。她生气地躺回床上。第二天，苏菲醒来时，纸飞机依然安静地呆在窗口。上面写着：我们先不要见面，用纸飞机聊天，好吗？苏菲在纸飞机的羽翼上写：OK。突然想到了什么，苏菲跟护士要来一张白纸，写：你愿意听我唱歌吗？扔下纸飞机后，苏菲在忐忑不安中，等来了——我愿意。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超乎一切的信任。
　　苏菲的嘴唇有些颤抖，缓慢的开口，但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声。
　　你唱歌真好听，能再唱遍吗？苏菲开心地看着纸飞机上秀丽的字迹。突然纸条被泽宇抽离手中。仿佛秘密被洞穿，苏菲冲泽宇吼：苏泽宇，你干什么拿我东西？对，泽宇是苏菲的哥哥。泽宇看了看苏菲，再看了看床底下一篮子的纸飞机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转身离开了病房。
　　当苏菲得知写纸飞机的人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她就没有顾忌的打开心扉了。这样用纸飞机交流了一个月，苏菲在纸飞机写：我们见一面吧？对方给苏菲回复：没问题，你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我就来看你。
　　夜晚苏菲睡得很熟，顾尔悄悄来到她身边。他轻轻地用湿布擦去苏菲脚踝上已经褪去颜色的黑猫，然后，他重新画了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令苏菲感到难过的是，纸飞机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任她怎么扔纸飞机就是没有回应。出院那天，苏泽宇看妹妹宝贝似地收拾着那些纸飞机。他忍不住在小本子上写：还记得顾尔吗？他就是你那个病友。上次看到纸条上的字，我就认出他了。他是我同学。顾尔也是个音乐爱好者，可他是个哑巴。他去国外做手术去了，成功就会回来，不成功的话……
　　苏菲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低头去看顾尔曾经给自己画的黑猫，却猛然发现，黑猫早已不在，换成了蝴蝶在自己的脚踝上飞舞。原来顾尔早已来跟自己告过别了。而脚踝上的两只蝴蝶，分明是自己和顾尔。是顾尔忍着自己的伤，来救困境中的苏菲。后来，苏菲戴了助听器，接着完成自己的音乐梦。
　　很快一年就过去了，顾尔，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苏菲站在大片的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沉浸在对顾尔的思念中。突然一只纸飞机落在了苏菲的脚旁。她打开纸飞机，熟悉的字迹展开来。纸上画着两只蝴蝶，在绿草丛中自由起舞，并附带一句：蝴蝶愿不愿意飞舞。
　　李苏杰摘自《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