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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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得金


  高安泰是个精明的药材商。这天,他带着伙计刘四到南方去贩药材。谁知刚走到半路,就着了奸人的道儿,两个人都被下了蒙汗药,醒来一看,所带银两已被洗劫一空。
  当晚,两人只得在一个破庙里栖身。刘四靠着墙打起了呼噜,高安泰却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忽然,他听到庙外传来了脚步声,忙唤起了刘四,躲进了暗处。
  只见两个人跨进庙来,是一对老夫妻。他们进了庙,先跪倒在地,对着菩萨拜了拜,然后掀起地上的青砖,刨了一个坑,拿出一个包裹埋进坑里,又铺上了青砖,相互搀扶着走了。
  等老夫妻走远了,刘四小声问道:“当家的,你猜他们埋的啥?咱扒出来看看!”说着,他就扒出了包裹,打开一看,不觉惊叫出声,“天呐,金子!”
  高安泰凑近一看,里面全是金锭子,少说也有二百两。刘四兴奋地说:“当家的,咱可发财了!这么多金子,咱们一辈子也花不完呀。”高安泰点点头说:“正好可以先拿去做生意。”
  两个人就带着包裹出了庙门赶路,天明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上。此时,两个人都已走得腿软脚麻,饥肠辘辘,于是,寻到一家饭馆,要了几个包子两碗汤。吃饱后,刘四掏出一个金锭子结账。小二看了看金锭子,疑惑地问:“你这是啥呀?”
  刘四取笑他:“这是金子呀。咋,你都没见过金子?”
  小二一撇嘴说:“我见过金子,没见过你这样的金子。这金子我不要,你换块银子吧。”
  刘四笑他:“你真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世面。哥哥告诉你个办法,一试就灵。这金子软啊,一咬就能咬出个印儿来。”说着,他拿起金锭子,咬了咬,谁知这一咬就感觉不对头,这金锭子太硬了,快把牙给硌掉了,也没咬出个牙印儿来。

  小二冷笑道:“咬啊,你接着咬啊。”说完,他就不客气地把他们赶出了饭馆。
  两个人打开包裹仔细一看,发现那些金锭子比平常的金子略白,又比银子略黄,颜色有点奇怪。刘四问道:“当家的,这是不是金子啊?”
  高安泰拿了个金锭子在手里掂着,虽也是沉甸甸的,倒真不太像金子,他一时也疑惑了。刘四嚷嚷道:“非金非银,原来是废物。快扔了吧,省得带着累赘。”
  高安泰转了转眼珠,说道:“非金非银,或许比金银更值钱。咱们带着继续上路吧。”
  高安泰心想,他和常州的老于家做了很多年的买卖,也算是老主顾了,跟他说说,或许能赊得些药材回去贩卖,完了再把银子还回来。
  于是,主仆二人一路讨着饭,来到常州,寻到老于家。于掌柜看到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一时惊得说不出话。高安泰将路途所遇讲了一遍,于掌柜连忙带二人洗澡换了衣裳,又招待了饭食。
  吃饱喝足,高安泰谢过于掌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于掌柜略带歉意地说道:“高掌柜,我做的是小本买卖,是跟药农们赊来的药,答应他们等药卖出即刻还钱,你若拿走了药,我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不会再信我的话,以后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说着,于老板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到高安泰手上:“高兄,这点银子,也足够你们二人回家了。生意嘛,今年没做成,明年可以再做,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高安泰谢过了于老板,带着刘四告辞出来。

非金非银


  只不过,高安泰并没直接去码头租船回家,而是在街上转悠着。刘四问他为何不回家,高安泰说:“我估摸着有二两银子,咱们就能搭船回家。余下的银子,尽可以买些名贵药材带回去,多少也赚一些。咱们这一趟,总不能白跑吧。”刘四只得听从。
  高安泰货比三家,終于在一家药材铺子选中了货物。正要买货,却听到一声断喝:“慢着!”只见门帘掀起,于老板冷着脸走了进来。原来于老板见高安泰虽十分落魄,但随身携带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看样子里面装的非金即银,怀疑他话里有假,就派人悄悄跟着他们。
  听说他正四处挑选货物,于老板更确信他编了套瞎话,是想冠冕堂皇地甩了自己,这才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说:“高兄,你若嫌我家货物不好,想另寻他家,直说便是,又何必演出戏来诓我呢?”
  高安泰连忙解释了一番。于老板还是不信,眼睛盯着他的包裹。没办法,高安泰只好倒出包裹里的锭子说:“这些锭子非金非银,花不出去。贤弟你刚赠我的银子,我想省下一点,买点货物回去,好歹赚一点儿啊。”
  于老板拿过那些锭子看了看,确实非金非银,一时也想不透高安泰的话是真是假。他一摆手道:“高兄既然花不了这么多银子,我就不赠你这么多了。赠了你银子,你却到别家店铺买货,我心里不舒坦。你刚才不是说二两银子足够搭船回家了吗?那就给你二两吧。”说完,他收起那锭银子,从袖袋里掏出二两碎银子,丢给了高安泰,扬长而去。
  高安泰不敢再作他想,带着刘四直奔码头,搭船回家。
  船行几日,到沧州靠了岸,此时,离家还有三百多里。两个人这一路要吃要喝,眼下只剩百十个大子,雇不起车马,只能靠走了。他们也不住店,那百十个大子,只用来买饭吃。
  又走了几天,百十个大子也已花完,又得讨饭了。刘四还行,每到一户,多多少少总能讨到点儿吃的,但高安泰就惨了,常常空手而归,还要遭到人家的白眼和数落。
  刘四只好把自己讨来的分一半给他吃。可没过两天,刘四居然也讨不到了。人家不光不给他们吃食,还不给他们好脸色。刘四可怜巴巴地问人家:“我都快饿晕了,你就不能发点善心吗?”
  对方冷笑道:“你们带着一兜子金银,却跟我们这穷苦人家来讨吃食,真不要脸!”刘四这才明白,高安泰始终背着那个包裹,一走路就叮当作响,人家都以为里面是金银财宝。
  刘四饿得不行,就劝高安泰,还是把那些没用的东西扔了吧,不然,再讨不到吃食,两人非饿死不可。高安泰却把眼一瞪:“这东西非金非银,世间罕见,肯定非常值钱,哪能就这么扔了?”
  刘四急得直跺脚:“当家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咱要是饿死了,还要这值钱的东西干吗?你说它值钱,怎么连个包子都换不来?”
  高安泰仍然振振有词:“宝贝当然不是普通人就能识得的。”
  高安泰让刘四先走,快些到家骑马回来接他。他眼下虽饿,但未必一时就会死。
  刘四想想,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就告别了高安泰,先走一步。

作茧自缚


  果然,刘四一个人就能讨到吃的,脚下也快,行了五日,就赶回了高家。他把情况一讲,高家立时派人骑着快马,沿途来找高安泰。
  刘四带人寻到高安泰时,高安泰已奄奄一息了。他们忙把高安泰抬进一家客栈,熬了小米粥给他喂下,又请来郎中给他医治。三天后,高安泰神志清醒了,脸色也好多了。刘四就套了马车,送他回家。
  很快,马车来到了镇上,远远地都能看到家了。此时,街边有个铁匠铺,张铁匠正抡着大锤小锤打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进马车里,高安泰忽然说道:“停车!”
  刘四忙喊住了车子。高安泰下了车,来到炉子前,对张铁匠说:“铁匠,给你看个宝贝。”说着,他掏出一块锭子给他看。
  张铁匠接过来看了看,就笑道:“我以为是啥宝贝呢,原来是黄白银呀。”高安泰听了,忙问:“你认得?快跟我说说,这黄白银是咋回事儿?”
  张铁匠笑着说:“这里面有个故事,我给你讲讲。”
  两年前,张铁匠的师弟给他传信来,说有个大活儿,让他赶快去南方一趟,他就风尘仆仆地赶去了。原来,当地有个富戶,家中有个纨绔公子。一日,那纨绔公子突发奇想,想看看黄金和白银熔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就偷拿了家中的百两黄金和百两白银,让铁匠给熔铸成了新锭子,就是这黄白银。等纨绔公子看到这黄白银的样子后,又突发奇想,想让铁匠把这黄白银重新分出黄金和白银来,并许诺给予重奖。张铁匠想了些时日,也没办法分出黄金和白银来,只得走了。后来他听说,那纨绔公子整天琢磨这事儿,脑子都有毛病了,其父母到处求神拜佛。
  刘四一拍大腿,对高安泰说:“这么看来,破庙里的那对老夫妻肯定是那公子哥儿的父母了,想来是怕儿子老看着这些黄白银受刺激,才给偷埋到破庙里的!”
  高安泰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问张铁匠:“你是说,这黄白银没啥用处?”
  张铁匠点点头说:“没啥用。”
  高安泰呆了一呆,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刘四忙扶住了他。但高安泰的身子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凉,刘四怎么唤他也不见应声,他竟是死了。
  (发稿编辑:朱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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