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源头活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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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不少中学生怕写记叙文,提笔找不到素材,文章也缺乏真情实感。因此,作者在平时写作教学中尝试了几种学生积累生活素材常用的方法,并从教师角度探求有效的指导方法。
  关键词: 作文教学 生活素材 积累本 指导方法
  
  《语文课程标准》在第四学段(7—9年级)“写作”的要求中明确指出:“写作要感情真挚,力求表达自己对自然、社会、人生的独特感受和真切体验。多角度地观察生活,发现生活的丰富多彩,捕捉事物的特征,力求有创意地表达。”
  一篇文章要有真情实感,有创意地表达,前提是作者要深入生活,观察生活,捕捉细节,对生活有个性感受和真切体验。朱熹说得好:“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叶圣陶曾说:“生活如泉源,文章如溪水,泉源丰富而不枯竭,溪水自然地流个不歇。”初中生生活阅历非常浅,加上缺乏积累素材的意识和方法,所以,作文中总出现题材匮乏、雷同、杜撰的现象,有套路没内容,虚假文风屡禁不止。
  一
  两年前,苦于毕业班的学生常将旧题材炒冷饭,文章也缺少真情实感,我在任教的两个班级中进行了生活素材积累本的尝试。每周完成五篇写实的生活积累,我只查数量不批改,周一发下继续写。布置后第一周完成得很好,学生觉得很新鲜,但是从第三周开始,出现了课程表记录式流水账。随着毫无价值的记录越来越多,事情渐渐背离了初衷,我不得不终止了这项作业,宣告失败。经过反思,我吸取教训,再次布置学生积累生活素材的时候,我做出了具体指导,在两个学期的尝试中,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我对学生如何获取生活素材先进行了方法指导。常用的两种方法是观察法、参与法。我先利用教材做示范,例如苏教版七年级上册《幼时记趣》中记载了一件幼时观蚊趣事。一群蚊子在蚊帐里飞舞,一个幼童没有唯恐避之不及,而是通过仔细观察,获得了“物外之趣”。仔细分析,作者在观察对象的时候,先由整体到局部全面观察(蚊群、留下的若干蚊子),再捕捉事物特点集中观察(乘烟飞鸣——如同鹤立于云端鸣叫),并且辅以视觉、听觉的感官,仰视的观察角度,这样便于准确认识事物,把握事物特征。
  七年级上册写景单元结束后,我利用一堂作文课做观察指导,提前布置全班同学利用课余时间,深入校园的各个角落去观察秋景,学生们把自己感兴趣的观察对象带到课堂,有的是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树叶,有的是黄中带绿的草,有的是饱满透亮的枸杞果实,还有几片菊花瓣……我不忙着让大家写作文,而是首先指导学生分组看看观察对象的形状、构成、脉络、不同角度下的颜色;摸摸它的质地;闻闻它的气味;尝尝它的味道……尽可能从正面和侧面、纵向和横向、上位和下位、远视和近视、仰视和俯视等多侧面观察,再加以联想,挖掘出它更深层的含义。接着每组分别汇报观察结果,然后选择他们感兴趣的他组对象交换,进行对比观察,发现异同,区别不同对象特点。当他们兴趣正浓时,我让他们把发现写下来,以《校园的秋景》为题。正因为是学生自己亲身体验的东西,印象深刻,大多数同学很轻松就写完了。全班写完后,我迅速批改出来在全班交流,效果很好。
  以写秋景作文里出现频率最高的秋叶为例:
  例1:“多种多样的叶,使它们即使只散布在一角,也缤纷多彩。像尖辣椒一样火红的,像梨皮儿一样橙黄的,像葡萄一样深紫的,像青苹果一样亮绿的,错落有致。从楼上俯视地面,就像一匹上好的丝绸,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绚丽色彩。”(汪玉)
  作者选择了从教学楼上俯视的角度观察落在各处的落叶,感受到整个地面像一匹绚丽的丝绸,获得了与他人不同的新颖体验。
  例2:“因为有围墙的遮挡,大树茂密的枝叶撑出一片浓阴。让人感觉那儿的树木自然又含蓄。金风送来了缕缕树叶的清香,淡的仿佛从天边飘来难以捕捉。……看呐,这一片有五个瓣儿,如同人的一只手上五指自然弯曲的形态;那儿一片,带着彰显成熟、稳重、端庄的接近黑红一样的色泽。”(华寅淼)
  作者观察从整体——大树开始,再到局部——某片树叶,观察树叶时,抓住了外形特征——自然弯曲,颜色——接近黑红。同时运用了视觉、嗅觉等多种感官。可见小作者在观察时下了不少工夫,那一刻他笔下的秋叶仿佛有了灵魂。
  除了指导学生学会观察自然景物外,很重要的一点是让学生学会在生活中觀察人物活动,学生既是观察者,又是情感或实践活动的参与者。
  中学生本来最熟悉的是家庭生活,可是我发现这类题材不是旧,就是假,或是人云亦云,大多数学生对家庭小事熟视无睹。为什么不给读者还原一个家庭生活的原生态呢?我提示学生多从饭桌上、言谈间找找素材。例如吴若彤同学记录了寻常的一天,一家人在饭桌前吃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的情景。朴实的语言,却真实地让读者感受到家人之间的天伦之乐、家庭的温馨祥和。素材积累本上还可以记录家庭成员之间的乐事、趣事、烦心事。父母或因工作烦心蹙起的眉头,或因失去亲人悲恸的泪水都不能也不应被我们忽略。孙梓雯同学记录了父母因为饭后谁去遛狗的问题而产生了小争执,最后自己主动遛狗才避免一场家庭战争,富有生活情趣。
  即使是体现父爱母爱的素材,也应尽量舍弃陈旧的内容,寻找新的细节。例如华宇雯同学记录自己晚上补完课到家,发现病中的母亲还在看电视,不禁埋怨起来,在母亲关电视的刹那才明白母亲不是因为精彩的电视剧才迟迟不睡,而是为晚归的女儿牵肠挂肚。类似的还有生病时爸爸不怕麻烦为自己剥好爱吃的瓜子仁,书桌上不知何时摆放了一盘已切块插好牙签的水果……用心体会了这些以后,全班学生写亲情题材的作文再也没有重弹“生病时父母背我上医院”之类的老调。
  考试成绩一类的题材是教师批阅作文时最不想看到的。我告诉学生,并非一提到学校就要写考试,可以关注老师们的言谈举止,不同的教学风格;可以关注同学之间的友谊,如何互相帮助共闯难关;或者是一次合作开展活动,成功的,失败的,一定会有所触动。
  例3:“今天下午第二节课后,课间操铃声没响,全班人都认为不上活动课了。教室中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景象,有的人十分难过,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埋怨着这铃声,而有的人则是很高兴,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笔赶作业。过了一会儿,看到隔壁班排队,我们意识到活动课又上了,教室中的情绪180°大逆转,原先垂头丧气的人现在手舞足蹈,原先高兴的人变成了一脸沮丧,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走出教室。”(华英杰)
  作者选取了活动课前的情境,如实记录了当今中学生的真实生活,表现了中学生的特点。
  即使是初一的学生也不应该隔离于社会生活之外。站台、公交车上的见闻,街道市容的变化,好人好事,甚至街头流浪者的不幸遭遇都会触动我们的心灵。例如金旻同学《超市见闻》就以肉类柜台营业员称肉的动作作为特写镜头来展现她眼中的生活。
  中学生受自身条件限制,观察内容有限,但是绝不能做生活的局外人,只有主动出击,向生活伸出触角的人,才能写出描摹具体、情感细腻的文章。
  在学生获得第一手的生活素材后,我要求学生当天记录下来。因为灵感来源于生活、思考,“稍纵即逝的感受、思绪、记忆、意象如果不及时记下来,它们很可能就永远消失了”。(周国平)周一至周五以校园生活为主,以路途中的观察、家庭生活为辅;周六、周日以课余活动、家庭生活为主。第一次记录周五交,不少于三篇;第二次记录周一交,不少于两篇。如果在记录期间内缺少素材,就可以少交一两篇。
  例4:“昨夜狂风大作,正在看电视的我被一下鼓起来的窗帘吓了一大跳,盖着窗帘的风好似妖怪一般,张牙舞爪,海浪般起伏,再加上一声声狂怒的呼啸,还真颇有些恐怖的意味。我连忙关窗,然而刚把鼓起的窗帘掀开,一阵强烈而冰冷的风扑面而来,我立马关紧了窗,发现窗户上已布满了雨滴,原本柔顺的小雨在骤风的作用下,像一根根锋利的针,用力地戳击着玻璃,一下又一下,凶神恶煞,好像要进攻到屋里来大闹一番。”(沈可立)
  作者运用类似于美术中的写生的方法,将暴风雨来临前的情境用细致、生动的笔触予以描写。描绘时只抓住窗口狂风大作这一特征,令人印象深刻。这种写法称为素描法,在对人物进行描写时可运用这种素描法,进行外貌、神态、动作、语言、细节等多方面的描写。场景描写时可用这种素描法,选取恰当的观察角度进行景物描写、场面描写等。
  例5:“今天晚上,我和几个小学同学约好去打篮球。我们有六个人,三打三,用‘砸脚’的方法分队。分下来的结果是两队实力太悬殊了。我们队太强了,我们很得意,觉得赢定了,就打得很随意。结果,刚上来的第一个球,就出现了失误,一个简单的传球竟然被截断,他们抓住机会上篮得分。之后,由于我们配合不默契,竟然输给了他们。”(高俊)
  作者将课余比赛篮球的经过用文字如实记录下来,没有刻意处理,以后略加润色即可写成一篇体现合作精神的文章。这种用叙述法记录的文字是大多数记叙文的素材。
  例6:“黑夜之中,路灯在地上给人们以光明。人生可能黯淡,可能遁入黑暗,但唯独在心中不能少了一盏灯,心中有盏灯,哪里不是光明,哪里看不到目标呢?”(华寅淼)
  黑暗与明亮的对比引起了作者对灯的思索。把这些思索记下来,即是自己的发现。这样的发现往往是独特的人生感悟,深思细品,小发现可写成大文章。
  生活素材只是记录还不够,我在学生的素材积累基础上做了一些延伸。学生每次交上来的积累本我都认真阅读,写上批语。每周选择积累本中突出的文章,在课上朗读、点评,及时表扬有进步的同学。学生的观察对象难免有重复,点评时要区别他们的各自特点,让学生的思维碰撞出火花;评讲时我还启发学生透过现象看本质,体验深层次的情感。每周我会把学生素材本中的代表性的、优秀的内容连同作者的姓名输进电脑备用,将它们归为自然景物、天气、家庭生活、学校生活、社会生活、生活哲理、个人心情等七类。经过半个学期的积累,我将整理好的素材打印出来张贴在教室里展览,供全班学生阅读。学生在写作文时,通过广泛联想,把平时观察积累的不同时空的材料串联起来,根据写作目的取舍,充实文章内容。
  二
  在实践中摸索,在实践中感悟。通过两年的素材积累,我得到了以下体会。
  1.素材积累本的指导方法尽可能具体、明确。
  素材积累如果没有要求,就会流于形式,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第一次失败后,我经过反思发现,尽管这项任务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缺少了老师的指导和明确的要求,在执行的时候没有落到实处。一是学生不知道观察什么,二是面对一个对象不知道怎么观察,三是有观察心得不知道怎么写,四是没有评讲没有要求,学生把它当成是负担草草打发。第二次操作时,我从如何发现素材、记录素材方面做了一些示范和详细的指导。学生掌握了这些方法,就像找到了“抓手”,有法可循,不会将素材积累记成流水账或者当成情绪宣泄的垃圾桶。学生感受生活是有差异的,有人敏感,有人迟钝,但是教师有必要让每一个学生都掌握积累生活素材的方法。
  2.素材积累本也需要互动。
  原先记日记是很私人化的事情,学生有自己的隐私,不利于互动。而素材本的任务不同,它记录的是生活中的发现和感悟,在教师的批阅、张贴、学生之间的交流中,每个人在思考角度和深度上的收获会更多。素材积累有了互动,其作用也得到了最大限度发挥。
  3.素材积累本对学生和老师都有益处。
  对于学生而言,素材积累本培养学生成为热爱生活,有生活情趣的人。生活中处处有作文的原始材料,有时近在眼前却找不到,原因在于对生活采取走马观花的态度,长期缺少观察,对生活中的事物就会缺少感悟;素材积累本增强了学生的自信心,所以教师对写得好的学生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表彰、鼓励,使学生越写越有信心。
  对于老师来说,指导学生写素材积累本是“自讨苦吃”,增加了自身的负担,但对教师的观察能力、思索能力也是一种提高,同时也体现出减轻学生负担、提高教学效率的人文情怀。
  
  参考文献:
  [1]写作.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2]欧秀荣.当前写作教学中的主要问题.语文教学通讯初中刊,2005.2.
  [3]秦金林.中学生如何积累作文素材.中学语文园地(初中),2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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