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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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 踪
  
  在台湾的南端,有一所小学刚刚放了学,小朋友们一个一个地走了。广阔的操场,只剩下一个小朋友蹲在草地上捡石子,这时校工张伯走了过来,开口问道:“小朋友,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那小男生低着头不回答,张伯看了看他制服上绣的名字,又接着问道:“你叫王景彦啊!你怎么不回家呢?喔,我知道了,在学校做了坏事对不对?”
  王景彦抬起头看了看张伯,张伯密布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王景彦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我没做坏事啦,我只是考试不及格而已。”
  张伯摸摸他的头,说道:“这样啊,怕妈妈打是不是?没关系啦,等会儿自己回家去,别让妈妈担心啊!”张伯说完话就拎着水桶走开了。
  王景彦蹲在地上犹豫着该怎么回家向父母亲解释。过了不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你在干嘛呀?”
  王景彦吓了一跳,怎么没声没息地突然有人出现在他身后。他转过头,一个看起来像是中低年级的小女生背着手站在他后面三步左右的地方。王景彦回答:“没有啦。咦?那你又在这里干嘛?”
  小女生清脆地笑了几声,说道:“玩啊,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王景彦点了点头,起身就跟着那小女生走出校门口,出了校门,又过了一条大马路。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海岸线上,当时正好涨潮,海边的岩岸十分不好走。两人爬上爬下、跳过来跳过去地走了二十几分钟。王景彦这时喘着气问道:“到了吗?我好累。”
  小女孩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与他相距已经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王景彦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呀。我以前来过好几次了。”
  他见小女孩还是没反应,又觉得无趣,于是大声喊道:“我要回去了。”王景彦话说完转头就走,刚一迈步,一只手从后面搭了上来,拉住了他。他吓了一跳,小女孩离他那么远,不可能办得到的。他缓缓地回过头一看,拉住他的果然是那小女孩。小女孩仍是一脸的笑容,口中慢慢地说出几个字:“你⋯⋯走⋯⋯了⋯⋯”
  王景彦害怕地看着她越来越狰狞的脸,手却被牢牢地抓住,一步也走不动,她接着说:“那⋯⋯我⋯⋯吃⋯⋯什⋯⋯么⋯⋯嘻嘻嘻⋯⋯”
  到了八点多,王景彦的家长仍不见孩子回家,心急的两人打电话给班导叶老师。叶老师得知消息后通知了校长跟训导主任。不一会儿,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有些是王家的邻居,也有王景彦班上同学的家长。训导主任把众人分派成三四人一组,然后就各自散开去找王景彦了。叶老师一组四个人都拿了手电筒在海边找,走到大概离校门口约五百米的地方时,镇上有名的疯子阿国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我看到了。走,我带你们去。”说完就往反方向跑去。
  叶老师虽然知道阿国脑袋有毛病,但还是不敢置之不理,说不定阿国真的知道王景彦的行踪,于是也跑步跟了上去。
  过了约二十分钟,阿国停在一片棕榈树林前,叶老师一行人上气不接下气,停下脚步后,个个都弯下了腰。阿国一手搔着脑袋一手指向海滩上的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所有人往阿国指的方向看去,沙滩上好像真的躺了一个人似的。叶老师愣了一下,担心发生了最令人害怕的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地走向沙滩。其他人尾随在后,阿国则留在原地。叶老师走近用手电筒一照,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是一根漂来的浮木。就因为它,让叶老师一行人跑了大老远,其他人气得开始咒骂了起来。
  叶老师缓缓道:“唉⋯⋯别跟脑筋不正常的人计较。”说完向阿国走去,“阿国,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去睡觉吧,别再到处跑了。”
  阿国傻笑道:“不会⋯⋯阿国不怕鬼,鬼怕我⋯⋯”
  叶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跟其他人继续找王景彦去了。
  
  第二天早上,全校除了有课的老师跟训导主任外,所有的教员都出动去找王景彦,结果到中午也没有什么消息。
  到了下午,四年六班到操场上体育课,小兰这时有点内急,就向体育老师吴老师报告要上厕所。吴老师要她找伴去,于是小兰拉了三个死党到最近的一个大楼去。
  一楼都是办公室与低年级的教室,所以空无一人。小兰进了厕所后要其他人在外面等她,小蕙这时提议说要吓吓她,可乐和阿美都同意了。说定了之后,三个人同时在厕所门口放声尖叫,然后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小兰在厕所里听到尖叫声,吓得六神无主,她大喊:“喂⋯⋯你们干嘛啊?不要吓我啦⋯⋯”
  三人在楼梯间听到了小兰的声音,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小兰见没人回应,又喊:“你们都不等我⋯⋯好过份啊。”
  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只是都压低了声音,怕小兰发现。小兰这时刚上完,起身要赶紧离开,她正要打开门的同时,突然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拂过,她伸手往上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一个倒挂着的女人,长发垂了下来。小兰尖叫了起来,连外面的三人也被她的叫声吓得心惊肉跳。
  可乐担心小兰在里面出了事,正想进去看看,这时小蕙拉住了她,说道:“她可能是反过来要吓我们,别去!”
  阿美接口说道:“要是真的出事怎么办?人吓人会吓死人呢!”
  小蕙无言以对,小兰是她最好的朋友,要真出了事,她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三人进了厕所,里面不见小兰的踪影,小蕙一间一间地把门推开来看,只有倒数第三间的门是锁着的,那表示小兰还在里面,除非她翻墙跑了。
  小蕙敲了敲门,说道:“别闹了,我们不玩了,快出来吧!”
  可乐接口道:“对啊,待会儿老师骂,我们不管喔!”
  小蕙又要去敲门的时候,阿美突然尖叫起来,可乐与小蕙都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看阿美,阿美指着地上,两人低头一看,血从门缝里漫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三个人一边尖叫一边往操场跑,正在拉单杠的吴老师听到了叫声,跳了下来。不等到三个小女生跑到面前来,吴老师提高了嗓门:“你们三个干嘛?章玉兰呢?”
  阿美一句话不说,拉了老师就跑,小蕙和可乐也在后面推着吴老师。吴老师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不知道她们搞什么鬼,可乐推不动吴老师,忙道:“老师,快走,快走,去救小兰啊!”
  老师一听,“咻”的一声就迈步奔了出去,三个女生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同学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男生也跟了上去。吴老师跑到了厕所,一间一间把门推开,推到倒数第三间,推不动,是锁着的。三个女生这时也到了,三人一看,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咦?”
  因为地上干干净净的,连水痕都没有,别说是血迹了。吴老师一跳,攀上了隔墙,往里头望了一望。三个人注视着老师的表情,深怕小兰已经遭遇了不测。老师爬进了厕所里,然后开了门出来,大声地斥喝:“你们在搞什么鬼?”
  三个人手拉手往里头探了探,没人!吴老师的脸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
  小蕙忙解释:“我们没有说谎!”
  阿美也说:“是真的,我们都听到小兰在里面尖叫,你看⋯⋯”说着她顺势把鞋底抬了上来,上面沾满了泥土混着红色液体。
  吴老师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课去吧。”
  三个人无可奈何,一起回到操场拿书包去了,小兰的书包还在原地,三个人于是决定留在操场等。过了一会儿,同学们都走了,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训导主任和吴老师一起走了过来。
  主任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恶作剧啊?”
  可乐抬头望着主任,答道:“才不是。”
  主任训诫了三人一顿,交代吴老师一些事情后就走了。
  吴老师道:“章玉兰一回来,你们就快回家吧,张伯六点就要关门的。”
  三个人点点头,一直等到快六点的时候才拿着小兰的书包要走。
  可乐说道:“如果小兰真的是吓我们的话,非骂死她不可。”
  阿美也说:“对啊,说不定她已经溜回家去了。”
  小蕙点点头,说:“把书包送去她家,看看她在不在就知道了。”
  三个人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阿美催促道:“快,快,张伯不知道把狗放出来了没?”
  三个人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只见张伯正要关门。阿美问道:“张伯,大宝呢?”
  张伯微笑道:“呵呵,这家伙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了。”
  阿美又问道:“是喔,你不是只有关门的时候才会放它出来巡逻吗?”
  张伯指着围墙上一条被扯断的狗链,说道:“你看,大概去交女朋友了吧,呵呵⋯⋯”
  三个人看了都咋了咋舌,不敢相信大狼狗有这么大的力气。
  
  校长和其他老师找了一整天王景彦,正和家长商量要不要报警。
  王先生向大家道声谢,说道:“我看再等等吧,大家都辛苦了。”
  校长要王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然后就回家了。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训导主任打来的电话,四年六班的章玉兰在学校也失踪了。校长立刻连络王景彦的家长,希望他们报警处理,他担心校内出现了歹徒,拨了电话到警卫室要张伯小心。电话接通,连响了五分钟都没有人接,又再拨了一次,这次有人接了。
  “喂,张伯,我是校长,学校里还好吧。”
  “嗯!”
  “我告诉你喔,张伯,晚上巡逻的时候小心一点,记得把狗放出来呀!”
  “嗯!”
  张伯只嗯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校长虽感到奇怪,张伯为何如此冷漠呢?也没有心思去多想。
  
  第三天,警方出动寻找王景彦。两个警察开着汽艇巡到了离XX公园只有几百公尺的水域。
  突然船身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两人低头一看,都吓了一跳,是一具浮尸,两人赶紧把尸体拉上来,一看,居然是疯子阿国。他们立即用无线电要求协助。不到十分钟,岸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刑警在等候。众人将尸体拖上沙滩,几个人拨开阿国的衣服检查。
  勘查组长说道:“正面没有。大家帮我把他翻过来。”两个人合力把阿国的身体翻了过去。众人一声惊呼,只见阿国身体是转过去了,头却没跟着转过去⋯⋯
  到了第四天,叶老师一连几天没睡好,为了王景彦的事东奔西走。上完了下午一两节课,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向主任告了假,就走到停车场去准备开车回家。
  刚走到车旁预备开车门,一条人影从他背后闪了过去。他连忙回过头,只见一个小男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面。叶老师一边探头一边走到转角,一看,竟然是王景彦。叶老师喜出望外,拉起蹲在地上的王景彦转身就要走,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上哪去了?让大家担⋯⋯”手里拉着的王景彦却好似冷空气一样消散开了。叶老师回转过头,哪里有王景彦的影子?他搔搔头,自言自语道:“我看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就在叶老师上了车,才开到校门口时,孙组长冲上来拦住了他。叶老师摇下车窗,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孙组长急急忙忙地说:“找到王景彦的尸体了,在棕榈树林那里。”
  叶的脑袋突然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后又突然杂乱了起来:“他死了⋯⋯死在棕榈树林⋯⋯阿国讲的地方⋯⋯棕榈树林⋯⋯”
  当叶老师赶到棕榈树林的时候,王景彦的家长与训导主任,校长都到了。所有的亲属都哭成一团。叶老师走到盖上了白布的尸体前,腿突然一软,跌坐了下来,他伸手去掀开了白布,只见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根本无法辨认。他回头看着王父,问道:“这真的是王景彦吗?”
  王父抹去眼泪,答道:“手表⋯⋯还有他的衣服⋯⋯错不了。”
  叶老师看了一下尸体身上所穿的制服,的确绣着王景彦三个字,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物。难道他刚刚在停车场见到的是王景彦的鬼魂。他回头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当晚阿国带他们来找的地方,现下阿国也死了,到底阿国见过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了。就在叶老师脑筋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警员匆匆地赶了过来,向校长及其他刑警说道:“学校里发生命案了,在停车场。”
  赶回学校的时候,叶老师远远看到谢老师就坐在她车上,一群警察拿着工具要打开车门。叶老师感到奇怪,直到离车子只剩几步的距离,他才看清楚,谢老师的脸恐怖得不像样,眼睛翻白,嘴巴张得大大的,连嘴角都裂开了。叶老师心里害怕,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叫了一声:“啊!”
  警察们回过头看他,他立刻拉住其中一个问道:“小孩呢?谢老师的小孩呢?”
  那警员一头雾水,主任立刻上前解释:“谢老师都把读幼儿园的小孩接来学校,下课才带回家的,你们没看到小孩吗?”
  叶老师接口道:“我刚刚来开车的时候遇见过她,她是跟小孩在一起的。”
  所有的老师这时一阵哗然,有人说:“又不见了小朋友,不会吧!”
  
  第五天一早,校长商请了附近的部队派军队来搜索。两个排的兵力就地分散开来,每个人手上都持着手电筒及木棍,一直搜到太阳下了山,也仅仅搜到前半山。带头的排长说道:“再过去就是演习的靶场了,大家不要跑到演习部队警戒的地方,知道没有?!”
  众人把手电筒打开,继续在一人高的野草堆里搜索,又往前推进了五百多公尺,突然一阵强光照射过来,接着是一阵呼喝:“站住,口令!”
  排长连忙表明身分,又跟卫兵交谈了几句,就收队下山去了。一群士兵往回走的时候,草丛里突然冲出了一只庞然大物,扑倒了一个士兵。所有人吓了一跳,手电筒都往那人身上照,只见一条大狼狗站在那个兵的身上。大狼狗看了一下所有人,然后从那个兵的胸前叼出了一件东西就跑开了。那兵爬了起来,大家冲向前去要打那只大狼狗。那个兵喊道:“不要打它,它没有咬我,它只是肚子饿了。”
  所有人回过头来看着他,他接下去说:“我的饼干⋯⋯呵呵⋯⋯被它叼走了。”
  这时狼狗伏在地上大嚼了起来。排长看了看,说道:“这是有人养的吧。你们看,很漂亮呢。”
  有人起哄说要偷牵回营区里养,说着就有两个人走上前要去抓它。狼狗退了几步,呜呜地低吼起来,看来是不好相处的样子。排长说道:“好啦,不要抓了,它肚子饿,等会儿就跟过来了。”
  一群人就这样回去了,那狼狗也没跟着他们。
  
  演习的部队刚驻扎进来,一堆事情忙得天昏地暗的,谁也没有时间去打听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当晚,步三连炮一班的所有士兵都做了同样一个梦。一个三四年级的小女生领着他们走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走着走着小女孩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士兵立正敬礼后回答:“报告。么拐四洞梯一兵炮手林民立。”
  其他人在后边听到他这样回答,都不禁感到好笑。小女孩说:“好,我记住你了。”说完这句话,小女孩就消失了。
  这时卫兵喊道:“部队起床!”
  所有人噼里啪啦地跳了起来,开始卷睡袋。林民立一边动作一边看着其他人,发现炮一班所有人都盯着他窃笑,他不明所以,也就没去管他们。
  
  炮兵演习
  
  第六天,学校的搜索持续进行。带头排长突然想到陆军今天要射击演习,他连忙带了一队弟兄上后山找那只狼狗,深怕它让步兵们给打死了。一群人跑步上山,不一会儿就看到那大狼狗蹲坐在一个土坑旁边,狼狗的嘴和前脚沾满了泥土,显然身边这个坑是它挖的。排长上前去拉住它的项圈就要赶快走,没想到不仅拉不动,还被扯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排长回头正要发作,教训这不知好歹的畜生。狗这时伏了下来,呜呜地叫了几声,士兵们这才看到土坑里埋了一个人。
  大家凑近一看,都吓退了几步。排长叫两个士兵抱了狗,一群人便往山下冲去。就在一群阿兵哥没命地往山下冲的时候,后头传来了机枪射击的声响,虽然距离有几公里,大家还是恨不得多出两条腿般地快跑。当排长冲回学校里的时候,嘴里不停地说着:“有具尸体⋯⋯在后山⋯⋯”
  排长指了指一旁的大狼狗,又说:“是它挖出来的⋯⋯”
  章玉兰的父母一听找到了尸体,害怕得都快昏倒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校长看了看狗,说道:“这是张伯养的狗。你们见到尸体的模样吗?”
  排长答:“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女学生,是个大人。”
  章的父母绷紧的神经松了一点点,眼中重燃希望。训导主任说道:“那我们快报警处理吧!”
  排长回答:“警察来了恐怕一时也不能上去,八军团今天演习,危险啊!”
  校长奇道:“演习?不是离这蛮远的吗?”
  排长耸耸肩:“是还没到警戒线啦,但我还是劝你别跟枪炮赌这个!”
  校长点点头说:“嗯,先报警吧,看警察怎样打算。”
  
  林民立一群炮班弟兄蹲在射击线后等着机枪兵打完靶,他低着头摸了摸迫击炮的炮管,心里默祷着,他感到炮身有点湿湿的,就把手拿起来看,只见手指上面沾着淡红色的液体,凑近鼻子一闻,有淡淡的腥味。他心里想奇怪⋯⋯昨天明明擦过炮的。
  这时机枪兵已经退下射击线,炮兵马上开始发炮。
  连长这时站在后面拿着望远镜看,爆炸声此起彼落,不待林民立这门炮的炮弹落下,连长就在后边大吼道:“妈的林民立,你打到哪去啦?”
  林一听,瞄了一下炮,这才看到瞄准镜没有完全插上,抬头看了一下,二十几发炮弹都击中了目标,惟独一颗炸在两百公尺外的含羞草堆里,想必是他这门炮所打出来的。他偷偷地把镜座装好,又重新瞄准了一次。副炮手第一次实弹射击,又有连长在后面监督,手抖得厉害。第二发炮弹装了进去却没打出来,副炮手立刻大叫:“不发弹⋯⋯”然后一溜烟跑掉。
  林民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呆呆地坐在地上,连长一声吼:“快让它击发呀!王八蛋⋯⋯”
  林民立回过神,站起来往炮身重重踢了一脚,然后马上跑开。这发炮弹咻地一声飞得又高又远,打在山头上的一片矮树林里,随着弹片炸开,一阵凄厉的叫声远远传了开来,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刺得耳膜又麻又痛。所有的炮兵当场傻掉,测验官傻了半晌,随即大喊:“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林民立看到连长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是我打的⋯⋯我打死人了⋯⋯
  警戒兵们第一个赶到现场,拿了灭火器灭了枯枝上的火。当他们看清楚现场的状况时,一些人马上蹲到一边呕吐起来。过了一会儿,所有军官都上来了,只见一块软土上挖了一个坑。坑里放了一具小孩的尸体,分不清是男是女,因为身体被吃光了。
  步三营营长奇道:“不可能是这小孩的声音吧,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被炸死的。”
  测验官问警戒兵:“你们没看到其他的吗?只有这具小孩的尸体?”
  一名士兵点点头,答道:“报告。是!”
  这时一个伍长面色苍白,浑身打颤,排长只好先让他回去。
  
  警察在大规模的搜山之后,除了树林里的童尸之外,还在一处含羞草堆里找到了章玉兰的尸体,若不是炮弹在地上炸开了一块,警察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底下埋了尸体。而这发炮弹,自然是林民立的杰作。连同在学校后山发现的男尸,一共三具,被警方一起送往法医室检验。
  星期二的早上,校长正心烦意乱地批公文。学校这时乱成了一团,传遍了各种各样的传闻,变态杀手啦,吃人妖怪啦,僵尸等等,把校长的耳朵都快吵爆了。这时电话响起,校长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接了起来:“喂⋯⋯我是罗校长,哪位?”
  “你好,我是陈所长。关于这次贵校发生的案子,所有的验尸报告都已经出来了。”
  校长一听,松了松领带,又喝了口茶,说道:“好,请说。”
  “贵校学生章玉兰的尸体,是经过家长指认的,这没有问题。”
  校长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军方找到的,是前天停车场命案谢老师的小孩,这也已经确定了。”
  “嗯⋯⋯”
  “学校后山的男尸就有点麻烦了,希望校长和校内的教职员能跑一趟。”
  校长奇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因为死者死亡已经超过十天以上的时间了,腐烂得有点严重,没办法采指纹,根据牙齿的纪录,我们查出死者可能是⋯⋯嗯⋯⋯你们的校工⋯⋯叫张沪生。”
  校长听到这里,脑袋好像被重重捶了一下,轰隆隆地乱成一团。校长手上的话筒掉到了办公桌上,喃喃自语地说:“是张伯⋯⋯是张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伯⋯⋯怎么⋯⋯”桌上的话筒仍传来陈所长的声音:“喂⋯⋯罗校长⋯⋯你还在吗?校长⋯⋯你还好吧⋯⋯喂⋯⋯喂⋯⋯”
  
  担任警戒兵的伍长回去后被送到医院去,看护的班长问他:“你是怎么了?是看到尸体的关系吗?”
  躺在病床上的伍长有气无力地回答:“炮弹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
  班长问:“嗯⋯⋯什么?”
  “我那时刚好用望远镜到处乱看,我看到⋯⋯”
  说到这里时,他的身子又颤抖了起来,上下牙齿互相敲击,发出格格格的声音来。
  “嗯?你到底看到什么?你快说呀。”
  “我看到⋯⋯比死人还可怕的东西⋯⋯”
  班长走近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怎样?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伍长一听,脸色马上变了一个样子,眼神里充满恐惧,支支吾吾地说:“我⋯⋯”眼神一瞥,班长的手似乎有点异样,灯光虽暗,但还是可以看出班长的手有点暗紫色,而且还比一般人长了一截。伍长问道:“班长⋯⋯你⋯⋯你的手怎么啦?”
  班长低头看了看,说:“嗯⋯⋯手?”一边把左手抬了起来,伍长这才就着灯光看清楚。班长的手根本不像手,倒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伍长倒抽了一口气,身子往后紧紧靠着床头。班长干笑了一声,说道:“喔⋯⋯这没什么,吃点人肉就会好的。”
  伍长听到吃人肉,眼泪飙了出来,脸上的肌肉也扭曲了。班长五爪伸了伸,说道:“放心,我只吃小孩子!嘻嘻嘻⋯⋯”
  晚上,护士来给伍长打点滴,刚走到门口就尖叫了起来,病床上的伍长,靠着床头坐着,就像一只被割颈放血的鸡。
  
  夜里两点多,赵刑警的太太在一间小别墅外面,她正抱着女儿坐上机车后座。待女儿坐好,赵太太上了机车,缓缓地骑了出去。赵太太这时向后座的女儿说道:“爸爸回来记得别跟他说妈带你出来打牌,知不知道?玟玟。”
  玟玟揉揉惺忪的眼睛,哦了一声,打了个呵欠,说道:“妈咪,爸爸是不是去抓我们学校里的僵尸?”
  赵太太一听,骂道:“没有僵尸啦,别听同学乱说。”
  “可是学校里有小朋友被吃掉了耶,张伯伯也不见了!”
  赵太太心中一凛,张伯的事她是听先生说过的,但是这事刑警没有公开,只有校长跟几个老师知道而已,连警察也都怀疑学校真的出了妖怪,只是不敢让学生及家长知道而已,想到这里,赵太太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不能忍着不要赌,还一玩就玩到了半夜,正当她心底咒骂着这群牌友的时候,路边的大树悉悉沙沙地响了起来,赵太太抬头看了看,奇道:“嗯?没有风啊!”
  确定头上的树没有东西后,她就骑着车继续前进。路边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赵太太被这个长发白衣的人吓了一跳,连人带车摔了出去,她趴在地上,手肘、膝盖都痛得要死,努力想要爬起来。玟玟的尖叫声使得她抬起了头,啪的一声,赵太太还没来得及看,后脑就被打碎了,她趴在地上,眼睛突了出来。玟玟大喊大叫,死命地挣扎,但是人被提着后颈悬在半空,动也动不得。白衣人手一捏,玟玟的叫声没了,脑袋软软地垂了下来。
  隔天一早,命案的消息在学校里传了开来。体育组长吴老师、训导主任、叶老师正在校长室里发愁,他们想请法师来学校做法收妖,可是校长却说学校要宣扬科学,坚决不同意请法师。
  这时教务处徐先生走了进来,说道:“校长,有位老太太找你。”
  校长走出校长室门口,老师们也跟着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就等在外面。
  叶老师认得她是疯子阿国的妈妈,问道:“坎婶,你有什么事吗?”
  坎婶走了过来,拉起叶老师的手,说道:“阿国昨天夜里回来告诉我,说害死他的妖怪没死,只是被打散了形体,要你们小心啊。”
  叶老师道:“阿国?是托梦吗?”
  坎婶答:“我睡迷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梦。对了,他还说那妖怪现在不能在白天出来,还有⋯⋯还有⋯⋯”
  校长听了有点不高兴,说道:“老婆婆,做梦的事怎么做得准呢?”
  坎婶激动地说:“不不⋯⋯阿国不会骗我的,他从小就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发疯,他现在死了,更不会骗我,不可能⋯⋯”
  叶老师搂着她的肩,安慰道:“坎婶,别难过了,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么多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有打算的。”
  坎婶道:“警察不相信我的话,还把我赶出来,你们可要听我的话呀,阿国没骗过我的。”说完就慢慢地走了。
  望着坎婶伛偻的背影,叶老师说道:“怎样?校长,你有什么打算?”
  校长看看主任,又看看叶老师,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你们看着办吧。”
  吴老师的朋友向他介绍了一个住在高雄的师父,只不过得要亲自去请,否则他不会来。吴老师等到放学后就跟叶老师一起动身去高雄。到了师父住的地方。吴老师按下对讲机上的按钮,过了半分钟,有人说话了:“是要我去收妖的小学老师来了吗?”
  吴对着对讲机说道:“是啊,我们方便上来吗?”
  “快回去吧,晚了就看不到好戏啦。”
  叶老师跟吴老师互相看了一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叶老师说:“对不起,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快回去吧。”
  吴老师道:“我们是很有诚意的。请你不要这样好吗?”
  “唉⋯⋯有诚意也好,没诚意也罢,你们回去就对了。”话说完就挂掉了。
  叶、吴无可奈何地开车回恒春,路上两人对于刚刚法师的一番话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杀 妖
  
  半夜十二点,林民立全副武装站在弹药库的门口,他是第一次参加演习,没想到第一次实弹射击就打个满场飞,从此天天有夜哨站,林心想幸好没有真的打死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站着站着,无聊地发慌,索性哼起歌来。
  这时弹药库旁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了女孩子低语的声音,林民立听到后马上闭了嘴,提着枪悄悄走近声音的来源。他转到了树后面,一个小女孩正背对着他在树上用手指写着不知啥东西,嘴里也不知念着什么,林民立开口问道:“小妹妹,这里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哟!”
  小女孩转过了头,林民立一眼就认出了她:“啊,你不就是⋯⋯我也没见过你,是梦到的!”
  小女孩道:“我叫章玉兰,你要记得喔。”
  林民立不知道靶场上发现的尸体的身份,所以也不害怕,他道:“是喔,你是怎么进到营区来的?”
  章玉兰答:“你别管,我告诉你⋯⋯你要是看到看不清楚的东西就用光去照,懂吗?”
  林民立:“啥?你在说什么?”
  章玉兰用手指了指林民立身上背着的手电筒,说道:“你用这个照照我!”
  林民立看看身上的手电筒,奇道:“干嘛?”但他还是依言拿起手电筒,对着章玉兰按下了开关,一束强光射向章玉兰的脸,而章玉兰的头竟然像雾一样晕开了。林民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在弹药库的墙壁上,他揉揉心口,刚刚竟然是自己靠在墙上睡着了,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而刚刚的梦就像是真的一样。他走向大树,站到梦里所站的位置上,伸出手戳了戳章玉兰写过字的地方,喃喃自语地说:“是梦吗?好真哦!”
  这时他瞥见远远地有人走了过来,林民立立刻喊道:“站住,口令。”
  那人速度奇快,一边走一边说:“是我,不想休息了吗?”
  林民立举起枪,再次喝道:“不要再前进了,你是谁?”
  那人脚步不停,又说道:“你不想回去睡觉了是不是?”
  林民立认不出这人的声音,情急之下,打开手电筒往那人的脸照去,一照之下,把他的尿差点没给吓出来。那人虽身穿军服,但一脸淡青色,琥珀色的眼睛看不到眼白。林民立拔腿就跑,那怪人马上跟了上来。林民立把实弹上了膛,回头连开了三枪,两发实弹打中了怪人的脸。怪人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钢盔掉了下来,这下林民立看清楚了,那人一头长发,是女人模样,嘴张开叫时裂到了腮帮子,上下共四颗尖牙。这时全营士兵都被枪声惊醒了,各连卫兵都跑出来看,只见林民立一个人发疯似的狂奔,还不时回头开枪。众人怕被子弹波及,都躲在兵舍不敢出来。林民立大声地呼救,可是没有谁敢理他。林民立跑进最后一间兵舍,上气不接下气地蹲在一个大铁柜的后面。
  一群士兵也走了进来,开口喊道:“林民立,你不好好站哨,搞什么鬼?”
  林民立探头出来,一群士兵站在门口,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气势,正待开口解释,女妖从窗户爬了进来,慢慢走向林民立,但一群大头兵却好像看不见似的,继续指着他鼻子骂。林民立心想完了完了,余光却刚好扫到了放在一旁的连旗,连旗卷好了插在旗架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古代的丈八红樱枪。林民立一手把连旗抄了起来,豁出去似的闭着眼将连旗刺了出去,耳边先是听到一阵女人凄厉的叫喊,然后是一群士兵争先恐后夺门而出的声音,大家都在喊:“鬼啊⋯⋯鬼啊⋯⋯”
  林民立睁开了眼,连旗上只有一件被刺穿了的军服,一阵绿气向四周飘了开来。
  士兵用连旗刺死妖怪的事,在地方上传了开来,居民终于不用再担心受怕,小朋友们也可以安心到学校上学,林民立在演习结束后,被连长象征性地关了三天禁闭,理由是使用枪械不当。
  
  真 相
  
  学校里每个学生都绘声绘影地讨论着从家长那里听来的传言,有人说那士兵与女妖斗法斗到天亮才将它制服,也有人说林民立根本就是三太子附身才有办法降妖,只有小蕙、可乐、阿美三个人始终保持缄默。
  因为她们在当天晚上都梦到了章玉兰。章玉兰说,阿国、王景彦、张伯都跟她在一起,林民立是被土地公公挑选上的。因为女妖的法力很高,学校方圆几十公里内连一间拜神的庙都没有,所以才要用炮来打它,结果也只打散了它的形体而已。土地公公现在要带着她们到下面报到去了,她是来跟大家道别的。所以,三个小女孩对大家的传言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都自顾自感伤不已。
  无独有偶,叶老师也梦见了王景彦前来道别,放学的时候,他把梦里的内容详实地跟吴老师说了一遍,吴老师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老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到高雄找那位法师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了些什么?”
  叶老师挑了一下眉毛,想了想,说道:“嗯⋯⋯他说,我们回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好像是这样。”
  吴老师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就是这样。他连士兵的这件事都已经老早算到了,真是神机妙算啊,你觉不觉得如果我们再去找他就可以问出更多事情来?”
  叶老师答道:“嗯⋯⋯有这个必要。虽然妖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死了,但是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还没理清,像这十多天来出现在学校里的张伯,究竟是人是鬼?还有阿国的事,还有王景彦、章玉兰、谢老师母子,赵刑警的老婆小孩究竟怎样遇害?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吴老师道:“嗯,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一趟。”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们又遇见了教导处主任,主任听到他们的计划,也想去见一见那个法师。于是三人打了通电话联络法师,然后一起上了主任的宝马,一路开上了高速公路。开着开着,主任奇道:“怪了,怎么今天路上连只猫都没有。”
  叶老师也附和:“对啊,虽然是平常日,也不应该这么冷清啊。”
  主任又继续开,过了一个多小时,叶老师叫嚷着:“我的妈呀!主任,你到底开多快啊?现在就到凤山了?太夸张了吧。”
  主任搔着后脑,同样感到奇怪,吴老师开口说道:“不管了,早到早好,老叶,快给主任报路吧。”
  叶老师和主任都对眼前的情形感到不解,但还是依言开到了法师家门口,三人下车才走近门口,电动锁喀啦一声自己打开了,主任吓了一跳,说道:“哇,这么神啊!”
  三人进了门,坐着电梯上了七楼,找对了门牌号码后,吴老师按了一下电铃。一会儿,一个身穿深蓝唐装,约摸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来开了门。三人向他鞠了个躬然后进门,四个人在客厅坐了下来。
  法师首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情要问我,一个一个来,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吴老师说道:“如大师所说,这件事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只是我们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没办法理解。”
  法师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这妖怪从何而来,怎么害人,对不对?”
  主任跟叶老师都点点头,叶老师说道:“学校里死了三个小朋友、一个老师、一个校工,我们却连凶手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晓得,实在是太惭愧了。”
  法师闻言,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敛了敛袖子,说道:“这玩意儿⋯⋯说穿了不过一匹母狼,没啥了不起。”
  主任很仔细地听着大师说话,听到妖怪原来是一只狼精,忍不住插口道:“那它为什么要到台南来?为什么挑上了我们学校来吃人?”
  法师做个手势要他稍安勿躁,接着说道:“这头母狼原本在山上带着狼群打猎,有一次狼群给猎户打伤打死了几只,余下的狼群不足以对付大鹿野猪,一连几天打不到东西吃。最后怀孕的母首领冒险下山去偷农户养的猪,但是给农户养的狗发现了,母狼被逮到后,农人将它的四只脚掌剁下放血而死,把毛皮剥了下来,尸骸则丢弃在一块山坡上。过了两百多年,这母狼修炼成形,把附近养猪养羊打猎的都给吃个精光,又过五十多年,它知道了成仙的法门。”
  “成仙的法门?是什么?”主任好奇地问道。
  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成仙的法门,就是受百姓的香火供奉。”
  吴老师奇道:“那它为什么还吃人?”
  大师点点头,表示会回答这个问题,接着说道:“要占一间庙没那么容易,于是这妖怪就在百姓家里作祟,跟有道行的法师或居士斗了几次,最后跑到山里来躲着,你们学校附近荒山遍野,对它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二十天前,你们的校工刚好到它藏身的地方附近放陷阱捕小兽来吃,被妖怪见了,扭断了他的脖子,那妖怪就化成了校工的模样躲到学校里来。接下来,它吃了几个学生,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吴老师听得入神,不禁开口问道:“我不懂,这妖怪为什么只吃小孩?还有,阿国呢?阿国为什么也死了?”
  叶老师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有这个疑问,法师见了,又继续说道:“吃小孩没有什么特别原因,狼的天性使然。王景彦被吃掉的时候,那个疯子刚好就躲在附近岩洞里睡觉。妖怪倒也没发现他,如果不是他预知了王景彦的尸首会漂到棕榈林,他倒可能没事。”
  叶老师这时一阵尿意袭上来,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
  法师手一指,说道:“在那儿,你去吧。”
  叶老师说了声谢谢,就往厕所走去,上完之后,他在洗手台用水洗脸,突然想到,为什么大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连王景彦的名字都知道,他走出洗手间,又坐回原来的位子,主任口干舌燥,心里犯着嘀咕,怎么这大师这么小气,连杯茶水都没请客人,正要开口要,叶老师抢先了一步说道:“大师,那第二个学生呢?我们只知道她去上厕所,然后失踪了几天,直到士兵们演习才发现了她的尸体。”
  大师回答道:“那妖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要在厕所里抓走一个小女孩,那有什么问题?她在山上被吃了,然后被埋在地底下,如果不是那个打炮的士兵,只怕你们一辈子也找不着。”
  叶老师心中一凛,又问道:“那谢老师跟她的小孩呢?谢老师反锁在车里,她的小孩是怎么被抓走的?”
  这时大师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说道:“那女老师来不及抢回小孩,自己躲到了车里,妖怪现出原形吓死了她,可没杀她。”
  叶老师接着又问:“那后来呢?”
  大师眯了一下眼睛,皱皱眉,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衣服,然后缓缓说道:“它在山坡上的树林里把那小孩吃了,准备埋起残骸的时候,一发炮弹打中了它,把它修炼的形体给打散了,让它不能在白天现身,它躲在附近的石堆下养伤,等到隔夜,它先到医院割断了见到它的伍长的喉咙,又在路上打碎了一个妇人的脑袋,吃了她的女儿,然后就去找发炮打它的人算账,没想到那个士兵居然想到用连旗刺它。”
  “然后它就万劫不复了是不是?”叶老师接口道。
  大师摇摇头:“不不⋯⋯连旗镇压鬼魂可以,百年修行的妖怪嘛⋯⋯”
  叶老师在法师说话的同时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形,不待他把话说完,就拉着主任跟吴老师死命地往门口冲。两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叶老师要干什么,但是叶老师一股不知哪来的蛮劲拉得两人不得不跟着跑。三人一冲出大门,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荒凉。主任的宝马就停在一片树林下,主任立刻会意过来,拿出钥匙开了车门。三人一起跳上了车,主任急忙发动车子,呼的一声就胡乱地向前开去,车子开在颠簸的泥土路,晃来晃去很难控制,这时后座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怎么识破我的?真不简单啊!”
  主任与叶老师回头一看,吴老师成了一具干尸,后颈被一个长发女子用手抓着。主任吃这一惊,车头撞上山壁停了下来,叶老师的头撞上了挡风玻璃,鲜血直流。那女子又道:“我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子,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吃小孩,只好用你们来挡一挡。”
  主任奄奄一息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那女子抓着叶老师的后颈,说道:“因为⋯⋯我也得活下去啊⋯⋯嘻嘻嘻⋯⋯哈哈哈⋯⋯”
  笑声在山林里传了开来,远远的听起来就像是狼嚎声一样,在山里来来回回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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