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鉴赏试题是高考中的必考题型,考查内容涉及到语言、修辞、情感等多方面。很多中学生一遇到此类试题便感到茫然。笔者认为,教会学生明意象、品意境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范畴。在西方文论里恐怕很难找到一个与它相当的概念和术语。我们在阅读和欣赏古典诗歌作品时,怎样通过语言的媒介,进入作品的意境中去感受和领悟作品的意境美呢?
　　首先,应该弄清楚什么是意境。文艺理论大家童庆炳先生在《文艺理论教程》一书中对其作了如下界定:意境是文学艺术作品通过形象描写表现出来的境界和情调,是抒情作品中呈现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及其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有名言曰:“一切景语皆情语。”当一些人物、景物的形象处在客观世界里被我们观察时,那些只是“无情无意”的物象。当诗人以自己个性化的带有特定情感的眼光去观察,择取物象的某方面特征付诸毫端的时候,这些物象就被称之为意象。而统一于作者主要思想感情的一组意象,就是“意境”。于是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意境”则是作者的主观情意与客观物境的高度融合,是意(情)和境(景)相互交融达到的一种艺术境界。在意境的形成中,“景”是基础,“情”才是主导。“意境”中的“景”是“情中景”,并不等同于生活中自然形态的“景”,它既是唤醒诗人特定感情的“景”,也是在此种特定情感支配下所创造的“景”,所以,总能给人以强烈的感情上的激动。因此,我们在欣赏古典诗词时一定要领会诗人描绘的意境,才能在思想感情上产生共鸣。
　　其次,要弄清楚诗歌意和境交融的基本模式,其基本模式如下。
　　一是情随境生。诗人原先并没有自觉的情思意念,生活中遇到某种物境(不一定是景物),忽有所悟,触景生情,思绪满怀,于是借着对物境的描写把自己的情意表达出来,达到意与境的交融。例如:王昌龄《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那闺中的少妇原来无忧无虑,高高兴兴地打扮了一番,登上翠楼区观赏春景。街头杨柳的新绿忽然使她联想到了自己与夫婿的离别,这孤单的生活辜负了大好春光,也辜负了自己的韶华,她后悔真不该让夫婿远去了。这位少妇的愁是由陌头柳色触发的,又是与陌头柳色交织在一起的。这是诗中人物的随境生情。
　　二是移情入境。诗人带着强烈的主观感情接触外界的物境,把自己的感情注入其中,又借着对物境的描写将它抒发出来,客观物境因而带上了诗人主观的情意。例如:
　　山花向我笑,正好衔杯时。(李白《待酒不至》)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春望》)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杜牧《赠别》)
　　这些诗句所描写的物境都带有诗人的主观色彩,是以主观感染了客观,统一了客观,达到意与境的交融。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到“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因此,“意”与“境”的交融,不管它是情随境生,还是移情入境,总之要在一首诗中和谐、完美,达到情与景的交融,方能够成好诗词。再如欧阳修的闺怨词《蝶恋花》中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二句,意境曲折,层层深入而浑然一体,前人评价颇高。该词中闺中怨妇借暮春景象,感叹青春消逝和精神上的孤寂形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所以王国维说:“境非独谓景物也。”至于哪一类情借哪一类景来表现,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传统。中国诗歌常借兰以示高洁,借柳以示惜别,西方就不一定如此。同一个民族在不同时代也有不同的习惯。《诗经》里用石表示动摇,如:《邶风·柏舟》中“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今天则用石表示坚定,古今意发生了变化。
　　三是因情设景。这种情况是指诗中所描绘的景观乃是根据诗人表达某种感情的需要特地虚拟设置出来的,通过这种虚设之景,往往更有助于表达在常景中难以表达的某种特定的情思。无形无态的情思借助这种虚设之景的载体而意象化了。例如:宋代的词人贺铸有一首写愁的《青玉案》,词中写一位绰约多姿的千金小姐,在一个暮春傍晚时分,步履轻盈地从词人住处前面的池塘小路走过,似乎还飘来一阵粉脂香气,于是词人不禁凝视她那渐渐远去的倩影,直到她消失在“月台花榭,锁窗朱户”之中,还在遐想也许她同春归到一处了吧!在上片叙述描写结束之后,下片转入抒情:“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这结尾处,通过博喻,作多项因情设景,赋予“闲愁”以丰富多彩的物象景观状态:既像一川烟草那样茫茫无际,又像满城乱舞的杨花柳絮那样纷乱,更像江南梅雨季节那绵绵不断的丝雨那样给人以沉闷而迷惘的感受。尤其是以梅雨状愁,更是深得其神采风韵,为人推崇,故人称他为“贺梅子”。
　　当然,准确理解诗歌意境的前提是准确理解词句的意思。诗歌语言简练灵活,语意跳跃性强,要注意词语的活用和多义性,语序的灵活性,研究典故的寓意,弄清常用的修辞手法。只有这样,才能准确把握诗意,洞察诗歌的意境。王国维曾说过,作诗的首要要求是“意与境二字而已”,可见探究诗词意境的重要性。因此,引导学生深入分析诗歌的意境,对正确鉴赏诗歌而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闫光平,语文教师,现居湖北襄樊。本文编校:老 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