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贵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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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
  他们返回学院时身体还冒着热气
  这是深秋,银杏树叶飘满天空
  激情不断重临,恐惧尚未到来。
  他们喝了几瓶啤酒,散乱的步子
  开始踩寻浪漫的点儿。他们正往回走
  方向没错,那儿永远播放着一首流行的赞歌。
  他們牵手攀爬一座天桥,有人乞讨
  有人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地讨生计。
  他们就要走到门口,影子忽近忽远
  他们呆呆地愣在那儿,他们只是途经。
  学院深处,饥渴的灵魂找不到可以拥吻的
  地方,从中逃出来的年轻人咒骂着自己的出身
  无法匹配空虚的成就。他们惶惑
  此刻身在何处?他们想起这些年
  去过很多地方,月亮正冲刷着那些海滩
  星星倒映冷辉,多少情人都沉入海中
  春色
  为了捕捉瞬息的平静,找到
  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人群
  在匆忙中赴约,公交车广告
  正在杜撰新的传奇。一枚抽
  绿的枝桠,像你发光的侧影
  它如何在风中经过一夜的厮杀
  缠绕、疲倦,然后尽力地保留
  “爱之后的爱”。咖啡杯里
  荡漾的图案,像海的形状,
  一次次呼唤远游,随着水温
  变凉,退回到南方之外
  在那里,沙子都隐居到海的边缘。
  当微笑的侍者端来夹心甜点
  有人会在此刻眺望着什么
  圆中之圆,最中心的部分
  像是款待,在回暖的空气中
  我们黑暗的心,重现双份的快乐
  梦中作
  这是一次盲目的旅行,海边
  游人少得可怜,疗养院大门紧闭
  只剩下肮脏的贝壳、岩石和几艘反扣的破船。
  风太大了,他们就整天坐在屋里
  小心接吻以便试探激情的限度
  但没有人可以坐回年轻的时辰。
  女儿打来电话,焦急地询问她在哪儿
  电话里有另一个熟悉的抱怨的声音。
  而他呢,仍紧紧地握着她的另一只手
  商业的失败驱使他总想一头扎进冰凉的海里
  夜游
  走出学院西门,整条大街
  空空荡荡,大街两边挂满了巨大的红色
  灯笼,人们都已短暂地回家。
  当我经过一家小旅馆时,两个人
  拖着行李不情愿地刚从里面走出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操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语速很快,显得激动又绝望。
  午夜的钟声很快响起,烟花
  轮番表演出各种记忆中熟悉的图像。
  我掉头折向那寄居之所,
  路过时发现小旅馆消失的地方
  已化为月光下一片茂盛的废墟。
  此刻,那两个人继续打探自己的下落
  而我必须回到灯下读完一本厚厚的民族学论著
  金鱼酒吧
  我们几乎是在一瞬间,陷进中年的沙发里
  想起辉煌的风筝,想起孙悟空轻闯龙宫。
  此刻你点燃金箍棒的一端,观看它在指尖
  徒劳地翻转,疲倦中引诱盲目的邻桌小妖
  我感到这五百年的忧郁深积难去,最终是
  生活与神话的同谋:那是一条观念的金鱼
  五彩的鳞衣赞美着水的虚构、记忆力的传说
  我浮沉自如,如云中取物。仰赖几支管子
  呼吸交换,每一瞬间都是第一眼的知识。而
  当我从缸内注视你,痛饮过的痛正流回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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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  一棵树,单纯地活着  不开花,也不结果  只随四季,变换不同的妆容  一棵树,简单地活着  不争抢,也不懈怠  風雨不动安如山  一棵树,虔诚地活着  不自卑,也不孤傲  活得异常坚定  一裸树,高贵地活着  站着生,站着死  直到天老,地荒  在一棵树面前  我们会不由自主地  挺一挺,渐渐佝偻的腰  旅行  波澜不惊的庸常生活  太需要制造  一场告别  来激活自己  借机检验一下  人
阅读诗人李自国诗集《我的世界有过你》,总会被一道精神的星光牵动感觉。他的诗,品相中正、情感饱满、内容健俊、表达稳准。浸淫诗歌经年的他,格局、气象、情理、灵智……都有较高的修习,展现出来的诗歌素养,全面而完备。李自国是一个崇尚精神写作的人,他的诗,不管叙事,还是抒情,都讲究心灵的在场,叶延滨在评价李自国时说他是“中国诗坛上一位有灵性有探索精神的诗人”。  一  李自国的诗集《我的世界有过你》分为“大
不得了,花开了!   我每天趴在窗口,   望外面的天空和楼群。   也扒着窗框原地跑步。   我已经被禁闭了多少天?   今天,我又趴在窗口,   外面天阴着,下着小雨。   我忽然发现   在一丛楼群间   开了一树的白花。   我一声惊叫:   “不得了,花开了!”   感恩   感恩食物,   感恩陽光,   感恩空气,   雨露,   水。   感恩花朵,   感恩大树,   感恩天空中
近期,华东师范大学鸟类标本“活体”展在闵行校区实验B楼(南门)一楼大厅及二楼生物博物馆开展。通过此次鸟类标本展,走进一个近在咫尺又鲜为人知的世界——据目前的统计,有13目37科95种鸟类生活在华东师大校园之中。这些飞翔的小精灵与师生们朝夕相处,为校园生活增添了灵动,更是校园生态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  歌声动听的百舌鸟:乌鸫地点:思群堂和群贤堂对角的“爱之坪”芦苇丛里的黑水鸡地点:夏雨岛北侧的芦竹,
8个小时酣畅淋漓的睡眠之后,新春的第一盏暖阳轻抚额头。“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准备去奶奶家拜年啦!”老妈温柔的嗓音中夹杂着轻快的语调,简单的一句话与春日的光线相互辉映,像一首春天的乐章,跟随负氧离子一起跑向远方的田野。洗漱穿戴完毕,我们开着小电瓶车,顺着温暖的春风朝奶奶家驶去。  街上的商铺大多已经关门,为数不多的营业店铺前摆满了小山一样的年货。终于到了,奶奶家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电视机里
交流  今夜的風转了个弯  男人自觉地放下高深的学问  女人随意地啜着酒  想说什么就说,想笑就大声笑吧  墙,悄然坍塌  坐在身边的似乎是另一个自己  白色的酒映着脸上盛放的莲花  风中,似乎有种沉重被放下时  轻快的响声  晨雨  雨,突然铺天盖地  她站到一个屋檐下避雨  她紧紧收住身子  恨不得将自己挂到墙上  墙上的窗户紧闭  屋内的灯光冷冷地透出玻璃  照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如果窗
当下的诗歌评价体系混乱,大家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主义和主张。对同一位诗人的评价在不同的人那里往往天差地远。在对当代诗歌的整体判断上也是意见纷歧,莫衷一是:甲说现代汉语诗歌比盛唐时期还丰富多彩,乙言当下汉语诗歌处在最乱糟糟的时期,丙说现在是诗歌的春天,丁言如今诗歌已經属于小众……2016年8月,笔者曾在《诗刊》中围诗歌阅读馆同树才、朵渔、泉子、黄礼孩和唐不遇等就诗歌的标准等问题进行对话,与会诗评家
没有什么光亮超越现在这样的通透和成熟  带着干净的魂下来 看似浓烈却不火热  阳光房的花草酣睡在沉醉的光里 四肢舒展  金黄像恋人融化了绿色  这不暖不冷的时节 躺在恰如其分的风里  每片嫩叶 都活出生命的旺盛  仿佛成为这些草木中一株盆栽的树  偷闲的时光 给了暂时的清静  悠然和自由是一生努力的境地  现在 倦累的骨头正调整着负重的钟摆  一些窸窣的声音打扰和窥视  微风 不知从哪个爱的缝隙唱
主持人语  对于诗歌史来说,诗歌的标准问题,可能是一个永恒性的难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形成一场或大或小的争议。争议不仅会涉及应该有什么样的标准问题,也会涉及对标准本身的肯定与否定问题。如果没有标准,可能就无法形成一个现实中的诗坛,也无法构成一个稳定的诗歌史;而有了所谓标准,则此标准是否合理?是否得到普遍认同?则又成为难解的问题。要之,诗歌本身就是最具开放性和创生性的文体,可能任何单一标准都会压抑和
诗与永恒  时间似乎在日复一日的重现中带着我们往前去,而记忆时常提醒你,“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如何不同?这是一个残酷的问题。大约公元680年后,满世界寻不见唐人刘希夷,他三十而没,他的诗歌《代悲白头翁》替他活着,且青春不老。  “断竹,续竹;飞土,逐宍。”这首名曰《弹歌》的诗,流传于上古时期的中国,即早于夏朝建立的公元前2070年以前。多么遥远的往昔! 创作了这首歌谣的猎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