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花拉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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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练功好苦啊
  
  看墨武师叔把桃花师叔扶到一边,拉拉总算明白,让这个监视器放像是不那么容易的,看来要损耗功力才行。这样看来,还是她的世界方便,虽然不太潇洒,好在一插电门,万事OK。
  “关门。”白沉香低声交代了一句。
  随着沉重的石门被关上,大殿内登时黑了下来,那墨玉坠子突然立起,并被无形的力量摧动着,在石案上轻轻地旋转,一团温暖的黄色光晕自墨玉上散发出来,如雾气般向外蔓延,所有的光芒都凝成一束,照射到玉壁上。
  这时,有几条人影出现在玉璧上,拉拉虽然不认识那几个人,但看他们一行四人都着灰色袍子,分别镶着红、黑、白、青边,显然就是天门派属下四门的人。
  “此刻,天门派四弟子正在云梦山西的无穷山脚下巡山,突然发现了魔教恶徒的踪迹!”突然,一个特别纯正的男中音回荡在大殿内。
  哇,好高级啊,不仅能够放映墨玉之中的影像资料,居然还能现场配音解说!看到这儿,拉拉差点冲过去仔细看看这个欲知前世因、后世果,集天地之灵气,采万物之精华的反应镜,简称前因后果镜。
  拉拉特别想看看藏身在墨玉中进行解说的镜魂是谁,可身体强壮的师兄弟们早就在玉壁前站得满满当当了,她拼了小命才把脑袋从两条强健的臂膀中间挤进了一点,只能大致看到玉璧上的情况,根本看不到墨玉。
  “以文师兄为首的四人追着魔迹进入了无穷山,只见满目苍翠,鸟语花香,而魔教的那两个恶徒已经没了踪影。四人一商量,觉得魔教进入无穷山必有阴谋,于是顾不得满身风尘,一路追了下去。”
  众人急着知道这四名同门的死因,可镜魂居然和说书的一样罗嗦,拉拉听得很烦,于是干脆忽略掉那个声音,直直地看向玉璧,只见那四个人在一处非常险峻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可是,这山根本不能算山,说是地狱第一重更恰当些,蛇鼠横行,满目枯草烂叶,而且气候也很反常,那四个人一会儿汗流浃背、一会儿满面冰霜。
  这样忽冷忽热的,人会得糖尿病的!如果以后师傅派我到无穷山去,我绝对不会去的!拉拉边看边想。
  突然,天门派巡山的四名弟子发现了魔教恶徒的踪迹,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却被对方发现了,结果双方大打出手,那两名魔教恶徒的法力与天门弟子相当,因为他们人少,所以落了下风。
  天门弟子本想生擒魔教恶徒,谁知这两人凶狠至极,一出手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天门弟子被逼无奈,杀了魔教恶徒。可怕的是,这两个人死后,尸体瞬间化为一股黑烟,直冲云霄,好像发出的信号一样。
  四名弟子感觉到情况不妙,下了无穷山就急匆匆地想回驻地报告情况,没承想花四海突然出现了,他不能容忍别人杀了自己的手下,于是出手把这四个人杀了。
  看到这儿,天门派弟子个个破口大骂花四海心狠手辣,可拉拉却觉得花四海只是霸道而已,并不像天门派弟子口中那般卑鄙无耻。
  魔教弟子擅闯天门派的领地当然是不对的,天门四弟子也没想打死他们,他们打不过跑掉就是了,可他们宁肯自绝也不愿意被捉。花四海不明就理,杀了天门派那四个弟子,并没有祸及其他,这只能说明他是个不容冒犯的人,却不是个滥杀的人。
  也许西师叔苍穹说得对,他是借机试探天门派,桃花师叔也说了,他所伤的人只是中了寒毒,不会危及生命。
  “收镜开门吧!”黑暗中传来掌门白沉香的声音。
  三大护法明白掌门的心意,这前因后果镜虽然显示了花四海为什么杀人,却没有解释那两个魔教恶徒到无穷山去干什么,还有,花四海出现在无穷山附近是有意来此,还是无意经过?如果是有意来此,那问题就严重了。天门派除了他们几个,其他全是尚未成年的弟子,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如日中天的魔教。
  “要不先散了吧?”刀朗轻声道。
  白沉香点了点头,三兄弟对视一眼,知道掌门是在忧心下一步要怎么做?魔教突然现身无穷山,花四海来探天门派的底,这之间肯定有种联系的。
  “还有——”桃花一指拉拉,“师兄,你弟子的名子中都有一个乙字,这丫头叫什么乙?”
  白沉香看了一眼还在贼兮兮地观察前因后果镜的拉拉,袍袖一卷便把宝贝收回了,然后没好气地说:“法力低微,茫然混沌,就叫蚂蚁好了。”
  在场的人听到掌门叫拉拉蚂蚁,都忍不住想笑,拉拉气鼓鼓地瞪着白沉香,暗想:哼,不拿我当回事,说不定你们这一山人将来还都要靠我呢!
  师傅说过,想要回到天门派的驻地,就要自己飞上去,也就是说,她要学会御剑飞行才行。
  这是个苛刻的条件,因为她是纯正的肉体凡胎,没有一点法术基础。一个凡人,要想练会御剑飞行,那不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就能办到的事。
  苍穹师叔说过,八剑弟子比八剑还要重要,因为剑是神剑,无论是谁也毁不了,可神剑自己选定的主人却是七名还很稚嫩的小剑仙,外加一名来路不明的白丁。假如不怀好意的人真要破坏八剑聚齐的威力,随便杀一名剑主就可以了,到时候,天门派又去哪里再找一个人御使却邪剑呢?
  既然八剑弟子如此重要,又如此脆弱,作为天门派掌门,白沉香应该极度爱惜他们,可他却让拉拉待在没有任何防护的紫竹林里,由一个法力很低的守园人做启蒙老师。
  这就好像把她放到盘子上,然后托着盘子四处问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想吃吗?随便吃一点吧!这菜的名字叫蚂蚁上树。”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白沉香虽然收了拉拉为徒,却是极不信任她的。他同意收她为徒,仅仅是因为她偶然拔出了那把剑,还因为她的屁屁上有一个他不能亲自印证的剑主印迹。在他的心里,从没有真正认定拉拉就是却邪剑选定的剑主。
  从另一个角度讲,神剑与选定的剑主之间有心灵感应,如果花拉拉是却邪剑真正的主人,神剑一定会有反应,并且天命也不会让她轻易死。
  对拉拉而言,自从听了陈兵八剑的事和苍穹师叔的担心,她就知道自己又步入了一个危险中,并知道自己待在没有人,没有结界保护的紫竹林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拉出去大卸八块。
  拉拉觉得师傅对她一点儿也不真诚,所以有点被拒绝的挫败感,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小命随时会挂,心里就特别害怕。不过她是个随遇而安且乐观的性子,既然不能抗争,那就只好接受了。
  刀朗和墨武虽然觉得掌门师兄的决定似乎不妥,但还是先送拉拉和老黑下了山,他们见拉拉一路上都笑眯眯的,觉得这丫头似乎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把拉拉送到紫竹林后,两位师叔嘱咐了一番,然后又加布了一层结界就离开了。虽然没有神器护阵,也没有适当的地势和方位,结界的防护力也不很坚强,但总比任何人都能自由出入好。
  两位师叔离开后,拉拉安心地住了下来,哈大叔的竹屋有两间,里面还有些简单的家具,只要随便打扫一下就能住人了,所以,当天拉拉不用担心席地而眠。
  这一晚,拉拉睡得非常安稳,似乎还做了一个梦,只是醒来后都记不起了,她突然很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来自于一个现代而繁杂的社会,更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剑仙的世界。
  还有,既然那只是一个梦,那梦中那个黑衣长发的高大男子是谁?想想自己也真够花痴的,只不过见了人家一面,并且他还要杀自己,自己居然还能梦到他。   推开竹门,拉拉的嘴巴立即张得像咬钩的鱼一样,半天都合不上。昨天回到紫竹林已经很晚了,因屡受惊吓,疲惫的她吃完东西早早就睡下了,所以没曾意识到这个紫竹林这么美,今天见到,恍若步入了仙境。只见这个小山谷三面环山,扑面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翠葱郁,山壁上覆满了常青藤和枫叶一样的植物,满目的绿色点缀着点点火红,被晨风一吹,红绿相间,美得生动无比。
  地上,没有一处光棵,草地、花田、菜地依地势的高低,错落有致地分隔开,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蔬菜长得水灵可爱,那花田更是色彩缤纷,姹紫嫣红,好像一块巨大的地毯铺满了山谷。
  她和哈大叔住的地方在西北角,是一排两间竹屋,大概是为了防止山谷中潮湿之气的侵蚀而垫高了,那么大间的竹屋巧妙地架在无数粗竹支起的架子上,初看上去,好像是凌空虚设一般。
  竹子绿得醉人,上面遍布星星点点的亮紫斑点,刚升上半空的阳光,明亮而温和地照在上面,竹屋竟似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微光,让拉拉怀疑这精致的竹屋是虚幻的。
  再看向远处,山谷唯一的入口也似梦似幻,青翠欲滴的绿色中夹杂着道道紫色,不似人间的景物。
  竹屋外,以粗竹围成了一道篱笆墙,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小藤蔓爬满了篱笆,这些生命顽强的植物蔓延着生长,直到那个宽大的井台边。
  井台以及井周围的地面都是以粗砺的黑石砌成,在一大片梦幻而柔软的感觉中突兀地存在着,提醒着拉拉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确实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她原来所在的世界,是绝不会有这样不染凡尘的地方的。
  拉拉在房前屋后找了找,除了整齐地摆放在院落中的农具,哈大叔竟不见了踪影。“哈大叔!”拉拉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拉拉缓缓地步出院落,感觉在这种娴静安详的环境中,心也变得平和起来,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难怪哈大叔那么温和善良,原来环境真的会影响人啊!
  拉拉先逛了逛菜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差点儿把鼻子顶到那些模样都差不多的叶子上,结果还是一种蔬菜也没有认出来,只好去花田看看。她以前曾经研究过花语,花卉知识比较丰富。
  逛了半圈,拉拉确定仙山上的花与凡俗世界的花是类似的,而这片花田的花朵虽然花色不同,但看来很像是凡界的蝴蝶兰。那花状如蝴蝶,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的时候,就好像一只只蝴蝶在飞舞,而那些真正的、色彩斑斓的蝴蝶也在花间盘旋,相互对应,实在美极了。
  “哈大叔!”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花丛中站起来,拉拉开心地叫了一声。
  “丫头,起床了?”哈大叔憨厚地笑着问。
  拉拉心情很好,嘴上甜甜地说道:“哈大叔,你在做什么啊?我来帮你吧!”
  “不用,这花田一向是我照顾的,你不用插手,你只要练好法术就行了。”哈大叔用一把小铲子培了培蝴蝶兰的土,“掌门师兄说了,今日太阳一出来,就让你开始练功。我刚才在你窗外一听,你睡得正香,于是就没有叫你。呵呵,你这丫头可害大叔违背掌门师兄的命令了。”
  “天不亮就要起床啊?”拉拉大吃一惊,她是夜游神一族的,一到晚上精神就大振,早上却不愿意起床。
  “丫头啊,”哈大叔语重心长地说,“掌门师兄虽然严厉点,但不是坏人,你要让他相信你就是却邪剑的主人,就要勤奋练功,知道吗?”
  我才不稀罕自沉香的承认!拉拉心里想,但表面上不忍心让哈大叔生气,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
  哈大叔明白她的心意,继续道:“我们天门派每三个月都要考较一下弟子的修为,你可不能丢大叔的脸啊!距最近的一次考试还有一个月,你至少要学会障眼法,这可是最简单的法术了。”
  “还要考试?”拉拉再度大吃一惊,脸都垮了下来。她离开校园后,曾经发誓再也不考试了,没想到今天要破誓,不过再想想,自己是天生的应试者,最会临时抱佛脚,想来应付这些神仙也不会太难。反正自己也不想成绩有多好,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只要有人给自己垫背就行了。
  名次太靠前,会让人有期待,期望你再进一步;名次太靠后,会让人家想帮助你,让你进步一点;只有中间偏下的成绩会不被人注意,这是拉拉多年来的经验,所以她会继续发扬光大这一规律。
  只是,以拉拉的情况来看,她不可能和别人比。只要有点进步,缓慢但又不会停滞,不让白沉香老头子绝望就可以了。
  想通了这一层,天生乐观的拉拉就又放下心头的重担,开心起来。
  “好吧,我努力就是了,不会让哈大叔被人耻笑为不会教徒弟的。”
  “我只是代师兄教你些入门的法术,你的师傅可是掌门师兄哪!”哈大叔和气地微笑,“不过,你为什么叫我哈大叔呢?老一辈的人都叫我老黑,你的师兄弟们都叫我黑师叔。”
  “我不要和他们一样,这样哈大叔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啊!”拉拉跳到花丛中说,因为没有办法解释哈里波特是谁,只得胡乱敷衍了,“哈大叔,你不喜欢吗?”
  “只要你高兴就好了。只是,你以后到这片花田里来要小心些,这些花都是大叔的命根子,舍不得它们的枝叶被压断。”
  拉拉左右一看,这才发现哈大叔是在整理一片被压倒的蝴蝶兰,那是她昨天从天而降时搞坏的,再看哈大叔那怜惜的神情,拉拉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大叔现在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就学习一下最简单的障眼法。”
  拉拉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原始时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不是练习那个最简单的法术,就是在紫竹林里转悠,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足不出谷。
  开始的时候,拉拉觉得生活很是枯燥乏味,不过她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在最简单平凡的事物中找到乐趣和希望。于是,山谷中的竹屋、水井、篱笆、花田等都被她研究了一遍。
  师傅白沉香把她扔到这个地方来,除了温和寡言的哈大叔,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大概就是想让她安心修炼,可是没想到一根草都能引起她的兴趣,所以她的修炼实际上还是处于原地踏步状态。
  开始哈大叔很担心,见她坐在草地上看蚂蚁打架都津津有味,其间还笑得前仰后合,真怕她这样一辈子也修炼不成障眼法。可后来渐渐被她随遇而安、粗疏天真的性格所感染,干脆随她去了。
  “师傅不是叫我蚂蚁吗?”拉拉说得有理,“我现在就是在研究蚂蚁的精神呀!”
  蚂蚁不会迷路,可拉拉是路痴,但她不怕在山谷中迷路,一来这个山谷很小,二来紫竹林外有结界,她一个凡人没办法离开很远,最重要的一点是,白沉香老狐狸后来醒过味儿来,怕她逃跑,专门弄出一个东西来控制她。
  那东西是一对木雕手环,外观古朴质拙,看着很普通,但却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可以随意大小,而且一旦戴上就摘不掉,除非是砍断手臂或者是白沉香良心发现,亲自施法解除,而这两种方法都不太可能。
  这对手环一个套在哈大叔的手上,一个套在拉拉的手上,事先拉拉并不知道这手环的作用,和孙悟空一样是被骗的。
  “这是子母连环。”来送手环的桃花师叔一脸笑眯眯地解释,“黑师兄手上的是母环,你的是子环,只要戴上这对手环,你就不会迷路了,因为你离开黑师兄超过三箭之地,就一步也走不动了,任你如何拼命也寸步难行。”
  这分明是控制拉拉的,好像在小狗脖子上拴一条链子!这帮人是神仙啊,怎么可以这么阴险?再说,不是说剑主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吗?如果 魔教派人来杀她,哈大叔就在附近,她跑不了,不是连累人吗?
  “这个法宝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连连看。”桃花师叔坏心眼地欣赏着拉拉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觉得这个新师侄真是很好玩,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感情外露的人。
  晕,连连看都出来了,和魔教大战时会不会叫cs大战啊?
  拉拉不死心,当场试了一下,发现这个“连连看’确实拿不下来,而且当哈大叔站立不动时,她大约跑出三箭之地的距离时,真的像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任她使出吃奶的劲,也不能向前迈一步。
  哈大叔向前走一步,她也可以向前走一步,如果哈大叔向相反的方向走,她就会被连连看上的牵制力拉回来,行动不由自己,还不如坐牢自由,好像个牵线木偶。
  幸亏牵线的是哈大叔,否则她一定会气得当场撞山自杀的!
  拉拉一转头,看到桃花师叔一脸幸灾乐祸,连装装同情也不肯,那神情像在说:“我们掌门师兄多老辣啊!你个小丫头,老老实实当你的小蚂蚁吧!”
  她恨不得跳过去,一拳打到那张帅脸上,并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扳回这一局,否则自己就不叫花拉拉!
  蚂蚁怎么了?蚂蚁也是有尊严的!送走,不,赶走了好事的桃花师叔后,拉拉苦着脸坐在井台上,考虑着跳井自杀能不能穿越回去。
  她原来所在的世界虽然混乱嘈杂,但还是自由的,这里虽然环境优美,但却不自由,还要练什么功,不过,哈大叔做的饭菜确实很可口,说起来,自己还是比较留恋这里的。
  两个世界的优劣对比起来,这里的好处还是挺多的,跳井生死未卜,还不如等待机会报复白沉香那个坏蛋好!
  “丫头啊,掌门师兄也是为你好,怕你玩野了。”哈大叔安慰她,“玉不琢不成器,你师傅虽然严厉了一点,但却是想让你成才。”
  “哦,那我练功去了。”拉拉点了点头,“障眼法变石头是最最简单的是吧?今天我就练习这个了。”说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倒不是拉拉突然变得乖巧听话了,而是她觉得能变块石头什么的,遇到危险时可以躲避一下,免得连累善良的哈大叔。
  终于到了考试时间,拉拉的法术进展令哈大叔惊喜不已,因为她发现拉拉只要有一点点努力,就有很大进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个法术天才!
  “在这里比试吗?”拉拉看着山脚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禁问道。
  她记得哈大叔以前说过,天门派的考试是在钧天后的校场里进行的,可这次考试为什么改在这里啦?
  前些日子,花四海大闹云梦山的山门,害得平整的山前空地碎石遍布,山阶堵塞,不过现在已经整理好了,没有一点曾经遭到破坏的痕迹。那八块藏剑石仍旧骄傲地耸立在那里,花四海的魔力没有伤害它们分毫。
  “不会在这里比试的。”哈大叔也一头雾水,“这是本门内部的事,是要防止外人偷窥的。”
  难道白老头又耍新花招?拉拉警惕地想。
  这时,白沉香慢慢地走到空地中央,先是长篇大论了一番。拉拉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就见众弟子神情兴奋,而桃花师叔虽然仍然正襟危坐,但在看到拉拉的目光扫来时,偷偷眨了眨眼睛。
  大事不妙!桃花师叔这神情意味着我要倒霉,不然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帅哥不会那么期待!拉拉边想,边寻机会逃跑,可是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呢?还是先找块石头藏起来吧!
  “蚂蚁,你来!”白沉香貌似和蔼,实则很有威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大叔轻轻地推了推一直往后躲的拉拉,耳语道:“别怕,去回掌门的话,你是他的七弟子,应该站在钧天一列的。”
  拉拉还是情不自禁地往后挪。
  “蚂蚁!”白沉香的声音有点严厉了。
  “我不去!”拉拉冲口而出。
  “来,别怕,不考你,毕竟你没有道术基础,又是初学,为师不会为难于你的。”
  拉拉感觉场上数百双眼睛都望向了自己,不得已,她只好半寸半寸地蹭向场中,等得白沉香差点当场撕下掌门的威严伪装,跳过去把她拎过来。
  “来,蚂蚁,既然你是却邪剑认定的主人,今天对你的考较就是——”白沉香的眼神变幻莫测,“把却邪剑拔出来!”
  拉拉顿感五雷轰顶,这可是足以让地球毁灭的消息啊!
  “师傅,我不能——”拉拉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说。
  “别怕,为师让你去,你就去,拔不出来也不是罪过,不过试试你的法力罢了。”饰傅的决定像圣旨一样不可违拗,“天门派门规的第一条就是不得违背师命,你忘记了吗?”
  天门派那么多烂规定,自己哪知哪条对哪条啊?拉拉心里骂了一句,可现在这局势是骑虎难下,不拔剑意思一下是不行的了。情急之下,拉拉偷眼看了一下哈大叔,见大叔向她点了点头,意思是拔不出来也没关系,于是拉拉心里一宽,咬着牙长呼了一口气,大步走到第七块大石前,还没伸手拔剑,却邪剑就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剑身也颤抖不止,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警告,更好像是恐惧!
  场上,大家发出了惊喜和惊叹的声音,大概都觉得却邪剑在召唤主人,就连一向沉稳的白沉香都流露出一点紧张的神色,紧盯着拉拉犹豫地把一只手放到剑柄上。
  一只手拔不动,剑在手下颤抖着,两只手还是不行,再加一只脚,用力蹬着石头,还是不行,最后两手两脚全上,像那天一样以全身的重量去拔剑,仍然不行。
  “死剑,你一点也不配合,我不要你了。”拉拉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失败丢人极了,痛骂了一句,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后猛拉。这回,剑有了动静,伴随着呛啷一声响,拉拉惊喜地感到手上坚实的后拉力空了,她又像那天一样,整个人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
  知道手上还握着剑柄,拉拉心里的快乐就更没法形容了,自己果然是神剑选定的主人,这不就拔出剑来了吗?而且剑也没有像那天那样再弹回去。
  等等,师傅面色为什么铁青?周围为什么会惊呼声四起?三位师叔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拉拉艰难地爬起来,看到自己确实拔出了剑,确切地说是拔出了一部分,因为那把神剑,据说天雷地火也毁不了的神剑——断了!
  
  第五章让我出去吧
  
  看到眼前的情景,拉拉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同一时间,又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低鸣,她睁开眼睛一看,就见离她最近的七位师兄弟正手脚并用,和自己手中的剑较劲儿。
  那剑像有意识一样,拼命地抖动着,似乎想要蹿出剑鞘,把毁剑的罪魁祸首穿个透心儿凉,让她血债血偿!
  拉拉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张了半天嘴,只说出了一句话:“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白沉香斜睨着拉拉,一脸山雨欲来前的可怕平静,而且这将是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是啊!我是说……我拔不出来,但师傅你偏要我试一下,你还说……”
  “我还说了什么?”
  拉拉说不出话来,因为当时师傅说的是“拔不出来也不是罪过”,可没说把剑弄断了可以免除惩罚啊。
  “你居然毁了我天门派的镇派之宝!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白沉香心中悔痛交加,平时引以为豪的冷静沉着此时已荡然无存。
  他突然怒喝一声,只见他身上的紫边灰袍无风自动,慢慢涨起,似乎充气了一样,眼中那种愤怒和绝望都要把空气点燃了。
  “掌门师兄息怒,拉拉一定不是故意的。”哈大叔第一个反应过来,上 前几步把拉拉护在身后,“这一定是巧合,是天意!”
  “天意?什么天意?你是说是上天派这个妖女来毁我天门派振兴的基石吗?”白沉香怒极,身上不断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我不管她是上天派来的,还是魇教派来的,只要毁了天门派的神剑,我就不允许她活着走出这个地方!老黑,你闪开,难道你要和她一起化为焦土吗?”
  “师兄,你听我说。”哈大叔急了,“这个月我一直和拉拉在一起,我敢以脑袋保证,她绝不是魔教派来的,却邪剑被毁,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的脑袋?”白沉香衣袂、袍袖猎猎作响,人像要爆炸一样,“几百年了,若不是八剑齐聚的希望和威力,我天门派将如何你清楚得很,你的脑袋和我的脑袋加在一起,能保证天门派振兴吗?”
  “可是师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把这件事搞清楚再做处罚也不迟啊!倘若拉拉是冤枉的,或者却邪剑是应天劫而断,到时候追悔莫及啊”,老黑说着跪倒在地,痛心疾首。
  “你不要一味地袒护这个妖女,我早就怀疑她来路不正,就算却邪剑是应劫而断,天劫也一定是这妖女启动的。她来的时候花四海也在,说不定就是她把灾祸引来了。哼,当时花四海杀了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他却一直没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妖孽竟还眉来眼去。掌门师弟,除恶务尽,不能姑息养奸!”白沉香的话还没说完,杨师伯便大声道。
  拉拉是个火爆脾气,点火就着,刚才因为毁了神剑,情怯得很,被白沉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场也就罢了,现在不相干的人也来指手画脚,哪里还忍得住,于是跳起来叫道:“死老头,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当时天门派的人和花四海恶斗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妖邪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花四海眉来眼去了?”
  “掌门师弟,你收的好徒弟啊!”杨师伯大概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听到拉拉的话,抖得比那神剑还厉害,“现在她毁了上古神器,还这样没大没小,你说,该怎么办吧?”
  白沉香看着地上断成四五截的却邪剑,光芒也不闪,好像凡铁一样躺在地上,心痛得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从他入天门派学艺,陈兵八剑就插在云梦山脚下的藏剑石中了,虽然千百年来没有人拔得动,但它们就仿佛是护佑天门派乃至整个正道的天地正气一样存在着。
  后来天门派突遭变故,一夕之间高手皆神秘失踪,天门派也由天下第一大派沦落到了几乎关闭山门的境地,如果不是陈兵八剑仍在,他又如何让天门派重新焕发生机呢?
  剑主一个接一个出现,他一方面感叹天门派重新崛起的曙光来临了,另~方面也在想,剑主齐出,必是天下大乱、妖孽横行的先兆,所以保证这八把神剑的安全,使八剑剑主尽快长大成人是他必须要做的,否则邪气旺盛之时,别说拯救天下苍生,就连自保只怕也难以做到。
  他苦心经营,殚精竭虑了这么多年,不成功也就罢了,现在却把神剑也毁了,叫他如何自处,如何原谅自己?这个可恶的丫头毕竟是自己收了做徒弟的,让她在众人面前试着拔剑也是自己的主意,而现在这个结果要怎么办?
  “掌门师弟,拿不了主意吗?整个天门派都交到了你的手里,你连个妖孽也制服不了吗?”杨师伯又叫道,“神剑毁在她手里,她应该受五雷轰顶之罚!”
  “不能这样,师兄!”哈大叔眼见白沉香眼神里杀机闪动,大声阻拦道,“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做决定。我天门派是天下正道之首,怎么能做出这种令人垢病、落人口实的事呢?”
  “毁了神剑罪大恶极,这妖女死上八百回也抵不上神剑万分之一!”
  “我怎么死八百回也抵不上神剑了?哼,不就是一把烂剑吗?我帮你们重新铸起来就是了。”拉拉在火头上,理智极度匮乏,顾不得哈大叔一个劲儿地拉她的手,跳起来和杨师伯争辩。
  “蚂蚁,住嘴!”白沉香大怒,袍袖一挥,一股狂风夹杂着滚滚的雷声平地卷起,向拉拉直袭而去。
  他本意不是想打拉拉,可怒极失控,等发觉自己失手,后悔已来不及了。
  “师兄!”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墨武、桃花和刀朗分别从三个方向出手,深浅不一的红光从他们的掌中疾飞而出,瞬间化为千丝万缕的红丝,发出哧哧的声响,默契地冲向拉拉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红丝甫一接触就迅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细密的光网,把拉拉护在后面,而在光网和拉拉之间还挡着一个奋勇当先的哈大叔。
  却邪剑被毁,白沉香痛极攻心,无意中使出了七成功力,这一击挟了雷霆之势,夹杂着闪闪电光的狂风打着旋儿猛冲过来!
  三位护法的功力本就不及掌门人,加上事出仓促,所以当风雷与光网相交的一刹那即被搅得粉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号,无数的红色光球纷纷散落,天空中宛如降下了一篷光雨。
  与此同时,狂风冲破阻碍,巨大的风力把作为第二重保护的哈大叔卷起来,摔出了几十米远,之后便向拉拉当头击来。
  完了,完了,当真要被雷劈了!拉拉觉得自己被一种愤怒的力量掀起,像暴风雨中的树叶一样无靠无依,被卷得东倒西歪,不能自控地飞向半空,然后远远地摔了出去。
  不过,还好,她没有感到痛苦,甚至连那可怕的狂风也没有扫到她,耳边除了滚滚的雷声,什么也听不见,好像她的全身都被包在了一片藏着惊雷的透明雨云里,而这雨云膨胀成一个球状的保护膜,护着她没有受到直面重击。
  拉拉感觉奇怪,于是惊骇地看着地面上的景物和人影越来越小,眼前的山壁越来越大,在她还没有惊叫出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狠狠地呈“大”字形撞到了山上。
  她吓得紧闭双眼,啪的一声过后,她的身体便急速向下坠去,滋味和那天掉落悬崖差不多,只不过很快就落了地。这一次她特意留心了屁屁,万幸,没有再被盖章!
  全场再度寂静,连那七把鸣叫不已的剑也停止了抖动。拉拉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又看了一下自身的情况,空白的大脑慢慢恢复了意识。她蹭地一下跳起来,指着白沉香气呼呼地叫道:“白沉香,你也太狠了,我好歹是你的弟子,师徒如父子,没想到你比魔教的恶徒还邪恶。哼,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从此咱们一刀两断!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沉香刚才失手,本来很懊悔,这会儿见她一点也不把师尊放在服里,登时大怒,施展腾云术,一步就来到拉拉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拎她到了场地中央。
  “孽徒,反了你了?连白沉香都叫出来了!”
  拉拉像一只被捉的小鸟一样死命挣扎,却动弹不得,最后勉强扬起脖子,怒瞪着白沉香。
  白沉香怒火中烧,瞪着拉拉说不出话。
  “妖孽啊!她是妖孽!”杨师伯尖着嗓子叫道,“大家都看到了,掌门人这招风雷掌有雷霆万钧之力,居然被妖女的护身妖气挡了回来。试问,一个一点道术基础也没有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护身之气?怎么能挡住白掌门的一击?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一定是魔教恶徒!”
  杨师伯叫得声嘶力竭,捶胸顿足,好像哭丧一样,张口妖女,闭口恶徒。
  拉拉没有反驳,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护身妖气上。她知道自己不是妖,也没有一点法力,祖上八辈子人都没修过道,靠遗传是不可能的,可是,是什么保护她从悬崖上掉落的时候没有摔成肉饼呢?难道刚才也是这个东东让自己没有在师傅掌下成人肉包子?
  想到这里,拉拉举目四望,寻找她最信任的哈大叔,见哈大叔嘴边挂 着一丝血迹,正从远处跑来。
  看到哈大叔受伤,拉拉放下了自己的事,再度向师傅狂甩白眼飞刀,但这次白沉香却没有看他,而是和三位护法交换着眼色。
  他收的第七弟子,这个不听话的、顽劣的女徒身上,确实有一道强大的护体真气。
  这个孽徒尽管懵懵懂懂,师兄师弟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当他的风雷掌打到她周身外半尺,当他以为这丫头要被他一掌拍死的时候,她的胸口处突然散发出一种颜色极淡的金光,光芒上还有些黑黑的字体,把她全身都罩住了,一点伤也没有受。
  看她的样子,也像是不知道这护体真气的存在,那她究竟是谁?她真的是天定的却邪剑主吗?如果是,为什么其他神剑剑主的身上没有这强大的真气呢?那真气光华灿烂,一点妖邪之意也没有,证明她绝不是魔教中人,那她怎么会把却邪剑给毁了呢?
  “掌门师兄,请听我一言。”四大护法中,刀朗最清醒冷静,“拉拉虽折断了却邪剑,但仔细想来,神剑是任何人毁不掉的,除非她真的是剑主。也许这其中有什么我们还未得知的缘故,我看不如先把拉拉关押起来,把神剑的残片收起,大家商议一下怎么办,总胜过仓促决定,其后再追悔莫及啊。”
  见刀朗这样一说,墨武也上前道:“东师兄说得对,这事需从长计议。”
  之后桃花也同样表了态。
  此时,白沉香已经冷静下来了,早就想如此决定,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最后才点了点头。
  “帝乙,把残剑收起来,带到钧天去。”白沉香恢复了一派宗师沉着威严的举止,“把这个劣徒给我关到昆吾连天洞去。”
  “掌门师兄,等等。”哈大叔急忙阻拦,“您要把拉拉关到昆吾连天洞的第几重?”
  “这样的劣徒,关到第九重去领罪!”白沉香厉声道。
  哈大叔急切道:“不行啊,师兄,第九重阴寒与酷暑之气太重,每晚一遍的刮骨风刀更是厉害,拉拉没有法力,她抵受不住这个的。”
  “哼,她连掌门师弟的风雷掌都不放在眼里,昆吾连天洞的第九重又算什么?”杨师伯又来多嘴。
  “师兄,把这丫头关到第九重只怕不妥。”刀朗凑近了白沉香低语道,“她虽然有护体真气,但不会运用,刚才的真气外泄,一定是被偶然激发出来的,如果真的日夜受刮骨风刀之苦,无异于杀了她。依我看,不如关在第七重吧?”
  “第六重才好。”墨武插嘴道。
  “那不如第五重。”桃花又给疏通了一层。
  “干脆把她请到钧天供起来享福,怎么样?”白沉香冷哼一声,眼神一扫,生生把老黑嘴里那句“好啊”给逼了回去。
  此时,站在一边的拉拉已经恢复了理智,刚才指着师傅鼻子大叫白沉香的气势已经消失了,偷眼看这几位天门派的顶级人物如买菜一样讨价还价,又听说要罚她去什么昆吾连天洞,立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样儿,善良又无辜。
  她是个娇气包,受不了苦,在左右不了局势的情况下,当然也不敢多话,心想要争取个好态度,让白沉香的铁石心肠动一点恻隐之心。她眼巴巴地盯着师傅的嘴,生怕吐出的数字是置她于死地的地方。
  白沉香被她盯得心头烦躁,正好桃花反复强调第五重对拉拉有多么合适,于是情不自禁地说:“就这么办吧!”
  话一出口,他后悔得恨不能赏自己一记风雷掌,因为这是极轻的处罚,而其他几个人则长出了一口气。
  “要关多少天呢?”哈大叔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和苍穹的处罚一样没有期限!”白沉香一甩袍袖,“杨师兄,麻烦你押这劣徒去受罚。”
  “掌门师弟,为兄忠言逆耳,你这样心慈手软,将来必酿大祸啊!”
  “杨师兄,多谢提醒。天门派能屹立数千年而不倒,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毁。小小一个女子,我们也不必如临大敌般。”
  昆吾连天洞共有九重,以第五重为界,下四重是受罚的地方,上四重是修炼的地方。此洞的奇特之处在于它日夜的温差,白天酷暑难耐,晚上冰寒刺骨,气温变化剧烈。但从另一方面讲,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气候和洞内石壁上嵌满的那些灵力强大的蓝色晶石,才使此洞与众不同,是一处对修道人的修炼极有助益的所在。
  昆吾连天洞的上四重就是极佳的修炼场所,功力浅的在第一重,功力深的就可以向下一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天门派弟子的修炼进境总比其他门派的弟子更快的原因。
  而下四重,一到晚上就有罡气猛烈的狂风从地底的大小洞穴中吹出,吹在人身上就如同刮骨一样疼痛,状如凌迟,整夜不止,越到下面越厉害,这怪风不会令人有一点外伤,所以成了天门派惩罚本门弟子的地方。
  奇妙的是,第五重平静极了,与正常的环境没有一点不同,待在里面的人不会遭到一点折磨。
  老黑伸手收回连连看的母环,并改变手环上的牵制力,递给行刑官道:“请杨师兄把这个系在第五重的两界石上,包管这劣徒不能随便乱跑。”
  杨老头接过手环,心中纵有万般不愿,知道他这个掌门师弟表面虽然严谨沉着,骨子里却是个极刚的性子,做了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当下也不多说,挥手叫自己手下过来,拉了拉拉就走。哪知拉拉突然大叫起来:“师傅,弟子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拉拉道:“死刑犯上路前不是还有断头饭吗?能不能给我带几块哈大叔做的米糕?要竹叶味的。还有,再来点兰花露,用紫竹林的井水做的,那个就着竹叶米糕最搭配……”
  白沉香听得脸都绿了,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师傅,师傅您别走啊,没一点优待吗?”拉拉快被人扛起来了,还在拼命地争取利益。
  可是白沉香是个铁石心肠,连头也不回,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他的剑,伸手一挥就御剑飞走,身影很快化为一个赤红色的光点。再看刀朗和墨武师叔,两个人微笑着向她挥手,好像是光荣地送孩子参军的父母,就差给她胸前戴一朵大红花了。
  哈大叔,那个最疼她的人,~直向她点头,意思是让她安心,乖乖地等几天。最可恨的是桃花师叔,他偷偷地向拉拉竖起大拇指,好像是说:“好丫头,你了不起,我和掌门师兄相处了几百年,从来没见他在别人面前失态过,你今天让他一连暴跳如雷三次,师叔服了你!”
  “咱们走吧,我看这烂摊子要怎么收拾!”墨武看拉拉的身影消失在云海之中,轻叹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但愿找到办法救回却邪剑,不然——”他说不下去了,祭出自己的铁笔,御笔而去,刀朗和桃花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云梦山的绝顶冰城后也不停留,直飞到钧天的撒星殿才落下来,见掌门白沉香在殿中缓缓地踱着步子,三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
  “不然,把苍穹放出来吧,他脑子活络,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过了好半晌,墨武忍不住道。
  “不行,苍穹一向胆大妄为,沉迷于杯中物,这次不给他点教训,谁知道他以后还要闯出什么祸来。”自沉香摇头道,然后转头,在石案上铺了一块纯白的天蚕丝绸,然后把那把碎了好几段的却邪剑放在上面。
  “刀朗,无穷山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花四海不在附近,不过他手下的门人大批涌入无穷山,漫山遍野地乱跑,却也不来云梦山挑衅,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会是无穷山出了什么密宝吧?”白沉香皱紧了眉问。
  “我已经看过了,无穷山方向气息无异,只怕没有什么宝物出现。但 是天相变化细微,西方有凶煞之气,看来魔道最近必有动作,我们要提早防范才是。”桃花道。
  刀朗办事一向稳妥精细,桃花擅于卜卦观星,他们所说的话,他一向是极其信任的,而自从上回花四海上门挑衅后,他已经吩咐墨武加强了天门山的守卫,以墨武的能力,他也很放心。现在有两件事让他愁锁心头,一是弄不清魔道中人为什么频繁出入无穷山?二是却邪剑怎么办?
  魔道中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到无穷山去,如果没有宝物,他们又为了什么而来?而却邪剑为什么会碎呢?刚才自己在气头上,没有细想,这会儿冷静下来,恍然记起花拉拉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那剑就自己弹出来,并且当即碎了。
  “继续盯着魔道中人的举动,我们要小心提防被妖人袭击。至于是不是把此事通告给友派并请求支援,我要再考虑一下。”白沉香看了看三位师弟,又看了看残剑,“却邪剑先供到紫藤阁,派重兵把守。”说完,挥手让师弟们下去,自己则继续苦思冥想。
  拉拉警惕地盯着杨老头和他的手下,生怕他们给自己上私刑。其实,拉拉心里有点责怪师傅,明知道这个杨老头看自己不顺眼,还让他来押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杨老头只数落了拉拉几句,然后把连连看的母环系到了一块大青石上就愤愤地离开了。
  从这一方面来看,拉拉觉得白沉香还是有两下子的,整个天门派从几近灭门的孱弱,到现在重新站在名门大派的位子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更难得的是,他的属下都规规矩矩的,就连杨老头这样高辈分的人也不敢背着他搞鬼,可见他管理门派的严谨了。
  拉拉坐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感觉没人监视了,不禁放松下来,慢慢在洞中逛起来。
  这第五重没有任何小洞,平平直直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石室,地上零星地散落着直径不超过半米的圆石。洞内的石壁及顶上布满了蓝色晶石,正是因为这些晶石反射出的光芒,才令洞内不那么昏暗。
  那块被称为两界石的大石头应该算是一块大石碑,有三四米高,一米多宽,却只有巴掌厚,也不知道是什么力学原理使它屹立不倒的。石碑上写着几个看不懂的大字,弯弯曲曲的,像外星文。
  拉拉走上去摸了一下,碑面光滑,看来是爬不上去拿母环的,也就是说她非要待在这里不可了。
  拉拉慢慢地绕到石碑的后面,放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牛仔包,满脸爱怜地打开了。
  包内的竹盒和竹筒有好几个,竹盒内有十几块竹叶味儿和几块梅子味儿的米糕,五个小竹筒内有口味浓淡不同的兰花露,是哈大叔用蝴蝶兰落下的花瓣和水井内那甘甜得不像话的井水制成的,特别好喝。另外一个竹盒内装着满满的干果和一种模样像樱桃、口味像草莓的鲜果。
  这鲜果没有名字,是紫竹林中的竹子开花后所结的果子,拉拉见这种果子多汁,便叫其多汁果。
  看到吃的东西全部安然无恙,拉拉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把食物分成了七份后,才找了块最干净的地方,拿出背包中的一块大方巾铺到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下。
  这和野餐有什么区别?除了看不到阳光,地面不像草地那么柔软,静得有点过分外,基本上还是不错的。她花拉拉别的本事没有,苦中作乐是强项,她能把她生平第一次监禁生活过得像度假一样惬意。
  拉拉想得挺好,可她忘了一点,人有三急,她没有方便的地方,“嘘嘘”还好办,找个远一点的角落就解决了,“嗯嗯”怎么办呢?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受罚的人不给饮食类的东西,是因为吃喝下的东西早晚要排出来!
  可人家都是剑仙啊,可以辟谷,甚至连气也辟了,自己是真正的肉体凡胎,白沉香罚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那三位师叔,还有疼爱自己的哈大叔怎么也没想到?
  拉拉生平第一次随地大小便,事实上只开了小,没敢开大。这个地方很通风,开小的话很快就能毁尸灭迹,若开大……拉拉不敢想了,更不敢吃东西了。她一气之下,把这些东西全丢到石头上摔得稀烂,拼着肠梗阻也不能在石洞里留下“便便地雷”,这也太丢人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长期待在蓝色的环境中,人容易忧郁。石洞内蓝幽幽的光让她开始怀疑这晶石是不是有大量的有害辐射。为了转移注意力,拉拉把所有会唱的歌曲唱了一遍,晚上时,饿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只好去练习哈大叔教她的初级法术。
  变幻石头的障眼法,她早在考试前就已经练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觉得那个传心术挺好的,而且还比较实用,她要尽早练好,好让五师姐帮她送个马桶来。
  这天拉拉正打坐,拼命用初有所成的传心术呼唤五师姐容成花落,忽然听到寂静无比的洞中传来一阵笃笃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四处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幻觉吗?还是自己的传心术突飞猛进了,听到了五师姐的心跳声?可是谁的心跳声会像啄木鸟啄树干一样啊?再说了,这声音明明是从洞中传来的啊!
  “谁?谁在这儿?”拉拉叫了一声,拿起身边一块巴掌大的石块为自己壮胆。
  没人回答她。
  她疑惑地站起来,紧张地在石洞内走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人影。她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来,可是当她重新坐好,那笃笃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下,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不是有鬼吧?这是个剑仙的世界,有仙、有魔,自然也应该有鬼。这个洞的下四重是处罚之地,实际上是个监狱,是监狱就会死人,这些人如果死得冤,魂魄肯定不散,说不定是来找替身……而自己被连连看困着,跑是跑不了的。第九重虽然有个正在受罚的苍穹师叔,可是她无法去求助,说不定西师叔苍穹已经死了,就是他的鬼魂来找自己的……
  “笃笃笃——”那声音越敲越急,感觉离自己也越来越近,可是拉拉还是没看到人影!
  
  第六章 做我的宠物
  
  拉拉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声音的来处,不过,在无比惊恐中,她居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怪声所到之处,地上被摔破的多汁果的残骸便减少了,似乎是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擦地面,或者是在吃残骸。
  拉拉好奇心特强,于是慢慢向怪声的来源靠近,一转眼,她看到地上仅存的一只残破的果子,此刻正一口一口地被消灭。
  拉拉一咬牙,伸手就去捡,手还没碰到果子就被一个又尖又硬的东西狠狠啄了一下,白皙的手背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死东西,居然敢咬本小姐!”啦拉抚着手背骂道,然后把手缩起来,以衣袖包裹着手掌,恶作剧似的一把抓过那只被吃得只剩下一半的多汁果。
  果子入手,拉拉瞬间感到颇为沉重,之后就听到吧嗒一声,那隐形东西掉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大块果肉,不过果肉马上就消失了,拉拉奇怪地听到了打嗝的声音。
  这下,拉拉傻眼了,就在这时,身边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举高了手,不让隐形东西飞跳着咬到果子。
  “还给我!”一个老头儿的声音响起来。
  拉拉吓了一跳,而只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她就觉得手上一沉,衣袖被抓住了,那隐形东西拼命去抢多汁果,其重量估计足有一斤多,坠得她的手腕差点被拉下来。
  “还给我!”
  拉拉顺着声音的来源一摸,感觉手掌下毛茸茸的,嗯,手感不错,似乎有巴掌大小。
  “啊,你要谋杀啊?”拉拉手上一阵刺痛,急忙甩了甩。
  就见本来空无一物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圆圆的影子,经拉 拉那么一甩,那东西掉在地上迅速现了形,原来是一只黄黄的、毛毛的小鸡,这不是失踪的那只吗?
  “谁让你摸我了?”小鸡大叫,外形卡通,声音却很苍老,“这么大个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拉拉完全震惊了,瞪着这只小鸡,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提醒过自己一万遍了,这是个神仙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与她以前认知的不一样,可眼前这只会说话、会隐形、模样像刚孵出来、声音却像八百岁的鸡,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把嘴巴合上,口水要流出来了!”小鸡打了个饱嗝,有点站立不稳,卧在了地上。
  拉拉合上惊得一直张着的嘴巴,脑袋还是木木的:“你……你会说话?”
  “你在做梦,我不会说话!叽叽!”小鸡急忙挽回影响。
  一瞬间,拉拉还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出现了幻觉,用力在自己手臂上一拧,疼得叫了出来。
  拉拉也不想自残的,她只想弄清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还在正常运转而己。
  “你会说话!”拉拉鉴定完毕,大声道,“天哪,我遇到了一只会说话的鸡。”
  “叽叽!”
  “别装了,被人揭穿了,再装傻就真是白痴了。”
  “叽叽!”
  “还生气啊?白痴鸡,这充分证明了你听得懂人话,说你白痴,你还真白给我看。”
  “叽叽!叽叽!”
  “念两遍也没用,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底细。”拉拉握握拳头,邪恶地笑了。
  虽然她还是没有解决自身的卫生问题,但心理问题却解决了。在这里已经有多少天了,她不记得了,只觉得比几个世纪还要长,现在终于等到有个活物和自己说话了。
  白沉香啊白沉香,你想把我关在这里闷死,哼,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这不,老天爷给我送来玩具了!而且还是全自动、不耗电、智能型玩具。
  怎么才能让这只鸡死心塌地做我的宠物呢?拉拉不怀好意地看着小鸡。
  小鸡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它一向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物,可被眼前这个死丫头一看,竟觉得浑身发冷。
  “小鸡,我问你,你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拉拉终于开了口,“我可认得你,上回你把我晃得从石阶上摔下来,差点摔断骨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对你多好啊,怕石头砸死你,把你放到我的包里,你呢?自己偷跑了。我恨哪,恨你个忘恩负义的。今天巧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说,怎么办吧?”
  小鸡见她边说边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把它抓了起来,凑到脸前,那双惹黠的黑眼睛里闪着可怕的笑意。都怪自己不小心,如果不是一急之下露了自己会说话的底,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啊。看来现在想蒙混过关都不太容易了!
  “再给我装,我给你拔根鸡毛,现在天气挺热的,我让你凉快凉快!”拉拉说着拎起一撮绒毛,轻轻扯了一下。
  “叽叽!”小鸡赶紧哀鸣,试图博得拉拉的同情。
  可这死丫头还是不上当,当真一扯,疼得小鸡忍不住叫出来。
  “跟我斗狠是吧?行,人成全你。我们把满清十大酷刑部试一遍,姐姐我还就不信了,我就治不了你这只小鸡。”说着,拉拉把手伸到小鸡的翅膀下面抓痒痒,小鸡终于受不住了,大叫起来:“死丫头,老子已经活了三千多岁,你敢当我姐姐,也不怕折寿。死丫头,放手,哈哈,快放手,哈哈……求你了,快放手!”
  “啊,原来会说话啊!”拉拉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心地笑起来。
  “混世魔女!你是混世魔女转世!”小鸡愤愤地大叫!
  拉拉嘿嘿地笑着,给它来个默认。
  拉拉捧着这号称三千多岁的东西,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心里的高兴简直无法言喻,兴奋地亲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脑袋,没想到它惨叫不止,拼命张开短小的翅膀来擦,好像拉拉的嘴有毒。
  可捡到宝的快乐让拉拉开心不已,根本不介意小鸡的举动。
  “我宣布,从今以后,你就属于我了。”拉拉扳过小鸡的身子,让它气呼呼的眼睛对着自己。
  “凭什么啊?我可是天地间的灵物,没人驾驭得了我!”
  “以后你要叫我主人。”
  “混世魔女!哼!休想!”
  “天地间的灵物就要遵循天道,你忘记了吗?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照花四海那种闹法,你会被落下来的山石砸成鸡肉饼的。”拉拉不厚道地翻旧账,“天道告诉你,别人的救命之恩该如何呢?”
  “置之不理!”
  “挺狡猾啊!不愧是活了三千年!”拉拉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有人跟自己斗嘴非常好玩,于是一边用手轻轻抚摩小鸡的背,一边心里打着怎么收服这小鸡的主意。
  小鸡拼命扑腾挣扎,好像拉拉摸它一下,就是它的耻辱似的,它嘴里一直大喊大叫:“魔女!臭丫头!不知名的鼠辈!”
  拉拉看得出来,这会儿这小鸡有点不对劲,所以自己才能控制它,假如它恢复了,到手的宝贝就可能飞了。事实上,老这么抱着它也很费力,虽然它只有巴掌大,但密度超常,落在拉拉手上的分量相当可观。
  可是,如果它真是天地间的灵物,收服一定不容易,要怎么办呢?这小鸡太好玩了,嫩嫩的样子,老气横秋的语气,放弃这样的宝物,简直是犯罪!
  拉拉感觉手中的挣扎不那么激烈了,骂声也停息了,疑惑地低眼一看,发现这小鸡正伸着脖子猛嗅她的另一只手,那里有剩下的半个多汁果。
  拉拉灵机一动,一伸手把多汁果拿远了些,然后又拿近了,假装是无意的把果子在手中把玩,实际上一直偷偷观察着小鸡的反应。就见那小鸡的一对眼睛一直跟着她的手转,努力伸长了脖子,多汁果经过它的嘴边时,它都张口去咬,可惜拉拉总是让它差一点才能够到,急得它在拉拉的手中乱扭乱动。
  唉,没什么也不能没智慧,有什么也不能有弱点啊!啧啧,让人抓了小辫子,就只有低头认输的份儿了,拉拉心里想着,嘴里却很用一种极其诱惑的声音问:“喜欢多汁果吗?”
  “这叫多汁果?”小鸡头也不回,一对绿豆眼盯着拉拉的手。
  “是啊,因为它甜美多汁嘛!咬上一口,哎呀,简直甜到心里,柔软的果肉在嘴里滚过去,又软又香又滑,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咕咚!”
  拉拉清楚地听到了小鸡咽口水的声音,同时一滴湿答答的东西从它的嘴里落到拉拉的手上,这小鸡有着人类一切的行为和表现。
  “想吃吗?”拉拉暗笑,脸上却一副温柔的模样,决定给这小鸡一点甜头。
  小鸡茫然地点了点头,慢慢把脑袋凑到了多汁果上,但眼看就要咬到的时候,小鸡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缩着脖子说:“不,我不吃!”
  咦,明明那么想吃,现在为什么又不要了?难道吃了这个果子对它有什么不利吗?拉拉心念急转,想起小鸡刚才打着饱嗝,脚下不稳的样子。
  “吃一点吧,就一口,多好吃啊!”拉拉拿着多汁果凑近了小鸡的脑袋。
  “不吃!”
  “你真没口福,这么好吃的东西,唉,可惜了。”拉拉同情地摇摇头,闻了一下多汁果,赞叹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一下,再赞叹一声,最后轻轻咬了一口,脸上一副幸福得要死的模样。
  小鸡似乎就要馋死了,看来马上就会投降的。
  这果子虽然好吃,可还没到人间极致的地步,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类和动物都会沉迷于一种东西,而多汁果明显是这小鸡的命门,冷眼旁观,这东西好像它的毒品,戒不掉,也抵抗不了的。   “出于礼貌,再问你一句,吃不吃?如果你不吃,可全归我了。”拉拉作势把多汁果全部放到嘴里,吓得小鸡一直惊叫,嘴里虽然说着“不吃”,身体却在拉拉的手落下后,奋力一挣,狠狠地把多汁果啄走了。
  拉拉的手早就酸了,此刻小鸡突然发力,一没留神,就被它窜到地上,叼着那半只果子钻到了一块圆石边,把脑袋扎到石根下,胖胖的屁股可笑地露在外面。
  “你还真是顾头不顾腚!”拉拉笑骂道。
  身后又传来一声长长的饱嗝,那小鸡慢慢地把头从石根下缩回来,愣愣地瞪着拉拉,因为外形是一只鸡,也看不清它是什么表情,似乎是考虑怎么办,可拉拉却清楚地感觉到它的懊恼和后悔。
  突然,它圆滚滚的身体一歪,差点跌倒,同时全身的毛迅速变成了粉红色。
  “哇,发达了,你居然是一只变色鸡!”拉拉瞪圆了眼睛。
  “魔女,你害死我了,我就知道今天有灾,可是——”小鸡突然不说了,用脑袋去撞石头,大喊道,“让你管不住嘴!让你管不住嘴!”
  拉拉一步冲过去,把它按在地上,道:“下回你在做什么事之前,麻烦你问我一下好不好,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是我的私有财产。”
  “么吕,里卜冷香外香外!”小鸡说话时舌头都大了,拉拉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它好像是说——魔女,你不能强买强卖!
  “怎么?你醉了?”拉拉颇感意外,不知道谁吃水果会吃到醉倒,看来它的毛色变为粉色和人类喝醉后脸红是一样的道理。
  她听说过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问这小鸡什么话,它应该会如实回答的。HOHO,自己想要问的事可多了,首先要问问它究竟是什么鸡。
  “我不是鸡,我叫万事知。”小鸡醉得整个瘫软在地上,不过一放松下来,舌头却不打结了,“我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你问得出。我还有个外号,叫做‘不说人话’。”
  哇,这小鸡是百度!
  百度大神对于拉拉这种初到贵宝地的一级小白来讲,实在是太实用了,所以她心里发狠,无论坑蒙拐骗,烧杀抢掠,也要把这只不说人话的万事知弄到手。
  “那我叫什么?”拉拉想测试一下百度灵不灵。
  “你叫花拉拉。”
  完全正确!可这没什么稀奇的,自己闯下那么大的祸,全云梦山的人都知道自己叫花拉拉,师傅赐名蚂蚁,说不定连整个剑仙世界的黑白两道都知道她的伟大功绩呢。
  “那我从哪儿来的?”
  “说起这个可奇怪了,呵呵,只怕没人敢相信呢。”万事知张了张惺忪的醉眼,有点得意扬扬,“你来的那个地方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什么都古古怪怪的,没有男女之防,女人穿得太不像话,露胳膊露腿儿的,好多人对着手里一个小方块大喊大叫,铁盒子装了轮子在地上跑,天上还有铁鸟飞……”
  “那叫飞机,也是鸡的一种。你再看看你,同样是鸡,却飞不了,身子胖得像海豚,翅膀像蜻蜓,能飞才怪。”拉拉连忙打断万事知,生怕他再说下去,然后转头瞄了一眼手腕上连连看的子环,怕这东西有监视功能。当初自己爬到那座山上,当然不是为了自杀,不过是为了舒解心中的郁闷,只是意外地在那儿遇到一个怪人,现在想来也是不同寻常的,说不定就是他把自己扔到了这个世界,否则为什么会让自己捡东西,最后落下山崖?自己身上的那道护体真气也许就是那个怪人给自己的。
  “魔女,我不用飞,我会隐身,会移形换影,所以才不做飞翔那种低级行为的!”万事知大怒,鸡身挣扎了两下,但因醉得厉害,没有起来。
  拉拉一把扯住两只鸡爪,生怕万事知突然消失掉。
  “魔女,你抓得我难受啊!”万事知闭着眼睛大叫,“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已经醉了,不能自控,跑不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全是因为那个多汁果,万恶的果子啊!老天爷既然孕育出我这样的灵物,又为什么造出我的克星呢?”
  拉拉不回话,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仔细听着每一个字。现在事情很明显,多汁果吃多了能让万事知丧失理智,这是她了解它最好的机会。
  “不能说了,不能说了!”万事知拼命想阻止自己,可是它的舌头却违背了它的意志,“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治我,就只有这种果子,我一见它就抵抗不了,明知道一吃就醉,可就是忍不住,三千年没有改变过,它是我的克星!克星!因为这果子只有在紫竹林里才有,所以我想到别的地方去,躲开它,但天命说我的主人将在这里诞生,我不能离开。为了这个,我只好孤单寂寞地住在山洞里,生怕闻到果香会受引诱。这不,前一个多月,我到山上晒太阳,结果被香味引了去,本想只吃一口,结果却忍不住吃了很多……”
  原来当时它醉了,所以才用低级飞翔术,大概是想尽快回到昆吾连天洞的第五重,但却撞到了拉拉。
  “唉,真不能说了,再说要死人啦!”万事知絮絮叨叨地说着,身体舒服地侧翻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嘿嘿,花四海要发怒的时候,我早就醒啦,我偷偷隐了身,从你的包袱里爬了出来,躲在藏剑石后看热闹。那藏剑石是神物,不怕魔气,石根下可是最安全的。我醉得快,醒得也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我就醒了,到时候你就捉不住我了。”
  当初自己担心了半天,原来这唯恐天下不乱的鸡,早就逃到一边看热闹去了,这是天地灵物吗?根本就是魔道吉祥物,心肠这么坏!
  拉拉越想越气,用力拍了万事知一下,疼得它一抽,嚷嚷道:“哎呀,好疼啊!我还以为你扯到我的金尾羽了呢!谁能扯掉我的金尾羽,谁就是我的主人,我已经等了三千年,哼,真希望我的主人根本就没生出来!一个人多快活,谁愿意找个笨蛋来缠七缠八地指挥我啊?再说,我这么聪明,主人一定是笨蛋!”
  还有这一说!只要拔它一根鸡毛,就可以免费收一个奴隶,神仙的世界还真是好玩啊!
  拉拉心中大喜,不管万事知的抗议,一只手把它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在它的胖屁股上乱摸,翻得绒毛都乱了,也没有找到什么金尾羽。
  “笨!真笨!尾羽一定是在屁股上嘛!哎呀,不能说了,我快要醒过来了!”
  拉拉不客气地把它扔到地上,仔细地翻找,眼见它浑身的绒毛正迅速由粉色转为淡黄色,知道这家伙果真是醉得快醒得快,再找不到什么金尾羽,到手的宝贝可就飞了,这可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宝贝,冒泡的是它居然还是活的!
  万事知睁开了眼睛,很清澈的,鸡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神里却满是得意的笑意,它醒了!
  电光火石间,拉拉知道下一秒是她唯一的机会,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扯。
  万事知啊的一声惨叫,跳了起来,矮小的翅膀哆嗦着伸展开,却怎么也抚不到脑袋后面。在那个部位,它生生被扯掉了一小撮绒毛,毛茸茸的脑袋像被人咬掉了一块一样。
  “混世魔女,你真笨蛋!你……这么狠,老子要报复,我……啊,主人!”,万事知大声叫嚣着,当它看到拉拉手中那撮绒毛中间那根一厘米大小羽时,忍不住乖乖地叫了声主人。
  拉拉扔掉没用的绒毛,把那根金色的羽毛握在掌心,说:“只要有心,拔一根鸡毛还不容易,实话告诉你吧,我小时候做生物实验时,拔过整整一只鸡的鸡毛,害得它大夏天都要跑到火炉边取暖,你一只小鸡就更不在话下了。对了,你的尾羽为什么长在脑袋上?”
  “还我的金尾羽!”万事知扑腾了几下,不过被拉拉伸手一指,立即 就安静了,沮丧地卧在地上,恨不能把脑袋扎到翅膀下面,“一定是出问题了,有天劫,否则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哇哈哈,这就是天意,我爱天意!”啦拉把金色羽毛放到唇边咬了咬,“这个不错,好像是真金的,咦,上面还有一个洞,正好我穿根绳子来做项链。”拉拉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转头一看,见万事知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好像遭受了三千年来最大的打击。
  “别怪模怪样的,我有个别别扭扭的师傅就够倒霉了。”
  “你倒霉?我才倒霉呢!”万事知向前凑了几步,“咱们商量个事……”
  “休想,乖乖等着命运的安排吧!”拉拉扑灭万事知心中的所有希望之火,“你要顺应天道,知道吗?不然要遭天谴的。放心,我是个仁慈的主人,只要你听话,我包管你每天有多汁果吃。”
  “不,我不吃了!多汁果害死我了。”
  “真笨!”拉拉蹲下身来点了点万事知的脑袋,“你死都死了,还不吃个痛快!来,叫声主人听听!”
  “混世魔女!”
  “我听到天雷的声音了,要来劈某鸡了!”
  “哼,魔女主人!臭丫头主人!”
  尽管万事知有一百个不甘心,到头来还是要顺应天命,它怒瞪着眼前这个一脸贼笑的姑娘,心里的绝望无法形容。它等了三千年,就是这个结果吗?有心反抗,可却怕真的会招来天劫。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这丫头扔到这里受罚,这几天吵得它不得安宁,没想到最后自己还“失身”于她,成了属于她的灵物。
  “呵呵,你承认就好。”拉拉不介意那句“主人”前面有什么定语,重要的是主语正确就行,“既然你属于我,我现在发布主人令第一号——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隐身,因为我没有天眼通,看不到你,这样容易误事。”
  “你出恭的时候我也要在场吗?”
  拉拉的脸瞬间涨红了:“死鸡,你居然偷看我嘘嘘!”
  “呸呸呸,谁偷看?那会折损道行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万事知不屑地说。
  “你还歧视女性,真是一只封建鸡。现在我对你很不满意,给我移形换位一个看看,马上到两界石的顶端去,否则我把你做成鸡仔粥、炸仔鸡、烤鸡仔、把你泡了药酒当伟哥卖!”
  “伟哥是什么东西?”
  “以你一只鸡的智慧是永远不会明白人类医学的伟大的!少管,我以主人之名命令你,马上给我表演!”
  “那是我的法术,不是杂耍!”
  “我管你是什么,这是主人的命令!”
  此后三个时辰、一人一鸡就这么吵来吵去,直到后来都累得说不出话了。拉拉倚坐在一块石头边,感觉格外开心。她喝了一口兰花露,看万事知气鼓鼓地站在一边,鸡毛全乱了,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斗败的公鸡就是这样子吧!
  “过来喝一点儿,和自己较什么劲?”拉拉把竹筒倾斜,递到万事知面前。
  拉拉是它的命定主人,这对万事知来讲是个绝对意外的噩耗,不过它经过否认、愤怒、压抑、接受四个心理阶段后,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万事知见拉拉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染一丝杂质,虽然古灵精怪,诡计多端,但可以确定不是凶恶残忍之辈。唉,要不,就将就了吧!鸡不能和命争啊!于是便凑过去喝了几口兰花露,近距离感觉了一下拉拉的气息,绝望地发现自己主人的法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不由得哀叹自己命苦,居然会有这样的主人。
  转念又一想,在这个多事之秋,法力低意味着死得快。嗯,这丫头一死,自己就又是自由身了,并且再不会有其他主人了。
  想到这儿,万事知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高兴地连喝了几口兰花露。拉拉见它的态度突然转变,有点奇怪,但她一向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因此也不过问。
  “魔女主人,你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啊?’,万知事心情大好,脾气也好起来。
  “你不是万事知吗?应该知道啊。”
  “这个我要说明一下,我只知道已经发生的事,不能预见未来,也不能忖度人的心思,因为那是最难的。”万事知认真地说,“而且关于神物的事,我有时并不知道,因为神物都有神力阻挡,我无法勘破,这就是我们灵物的悲哀,不仅必须有个命定的主人,还有许多禁忌。”
  “我把却邪剑弄断了。”拉拉耸耸肩,神态轻松地说。
  万事知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对绿豆大的眼睛瞪成了黑豆那么大:“你你你,你把天门派的镇山之宝却邪剑给毁了?你怎么弄的?”
  “没有毁,只是断成了几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风吹日晒得太久,那破铁条自己烂的,所以我轻轻一拔就呜呼哀哉完蛋了。”
  “破铁条?你说得倒轻松,没想到白沉香这么善良,居然没有当场打死你。”
  拉拉看着万事知,总觉得它好像对自己没有死感到很惋惜,不过她明白却邪剑对天门派的重要,也明白它在白沉香心中的地位。
  “作为仆人,你要提供一个解决的方案,如果不把那把剑修好,或者重找一把可以替代的,我估计我会把牢底坐穿的。要是这样的话,你也不能离开这里了。”
  万事知发出了很欠扁的笑声:“你当这是集市上卖的普通刀剑吗?还说找一把替代,你想得美!这可是上古神器,天地间没有相同的另一把。自从我出生,还没见有谁拔出过这陈兵八剑呢!这一回白沉香运道高,千年不出的剑,居然齐出了,八位剑主都成了他的弟子,不过最关键的却邪剑却让你这白痴主人给毁了。啧啧他一定气得吐血。”
  “少废话,有没有抢救的办法?”
  “我是谁,万事知啊!所以我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你能否做得到?”
  “先别胡吹,说来听听。”
  “有一种石头,叫做真火石,是当年祝融储存火种之用,只要你能找到真火石,我就有办法让你重铸却邪剑。”
  
  第七章 我快憋死了
  
  云梦山所在的地方叫做凤麟洲,而真火石的所在地是聚窟洲,两洲隔海相望,这海名为死海,黑水滔滔、落羽即沉。
  凤麟洲和聚窟洲虽然只是隔一个海,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地貌和气候:凤麟洲是灵境宝地,富饶繁华,山奇水美,人外有仙,仙外有天,彼此相处融洽,和平安乐;而聚窟洲则是苦寒之地,人迹罕至,是魔道众门派盘踞的地方。
  当花拉拉听说聚窟洲是魔道盘踞之地时,胆怯地问:“也就是说,我要拿到真火石,就要深入龙潭虎穴了?”
  “聚窟洲没那么可怕,当然,也有一点点可怕。”万事知像人一样坐在地上,两只橘红色的爪子伸得直直的,矮小的翅膀向后撑着身体,“那里地广人稀,你只要偷偷摸摸地潜入,绕开魔道中人就行了。再说,聚窟洲也有像你这样的凡人居住的,虽然数量比较少,但也都活得好好的。”
  “有凡人?”拉拉愣住了,没想到人类的渗透能力如此强。
  “那当然。魔道中人不是上古大神,他们也要吃饭、买东西、享乐,没有人类,谁来提供这些?”万事知摆出一副“受不了你”的神态,“而且还有一个魔头特别喜欢做生意,应该算天下首富了,生意遍布十洲三岛,风麟洲也有他的产业。”
  “呀,还有这样的魔头,他叫什么?长得帅不帅?”拉拉好奇地问。
  “色女,不,主人。”万事知见拉拉作势要打,连忙改口,“这个人我没见过,只知道他是魔道的第二大魔头,仅次于花四海,因为名叫西贝柳丝,所以被正道中人起了个外号,叫残花败柳。”   拉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说的是真的。”万事知一本正经地说,“这两个魔头素有花名,深受不明真相的人类女子青睐,所以正道人士认为他们以妖术迷惑女子,这才起了这样的外号。据我所知,虽然追逐者众多,但花四海为人冷漠,并未与任何一位女子交往过,倒是西贝柳丝,妻妾成群,所以叫他残花败柳并不过分。主人,麻烦您擦擦口水。”
  “啊?哦!”拉拉抹了抹下巴,发现根本没有口水,这才明白万事知是在嘲笑自己。“算你狠。”拉拉挑了挑大拇指,“待会儿我吃烤鸡翅!”
  万事知立即坐直身子,把两根鸡翅收紧,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尽管去取真火石,危险也许会有,但你未必一定遇到,如果你不去,聪明的主人,你想想结果吧!”
  拉拉歪着头,看着万事知,严重怀疑它在害自己,于是道:“你把我推到火坑里,烧死我,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万事知表现得义愤填膺:“我虽然只是一只小鸡,但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一百年前,我或许不会这样建议你,但今时不同往日,花四海一统魔道的天罡二十八门,聚窟洲平静了一半,你只要小心一点,未必会遇到危险。”
  拉拉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什么魔道、什么天罡,就连十洲三岛也是头一次听说。她来到这里一个多月,小小一片紫竹林还没有研究完,哪有时间管天下的事,哈大叔喜欢她简单开朗的性格,但却什么事也没有和她说过。
  “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啊!”万事知哀叹道,“难道要我把这三千年来的事都和你说一遍不成?”
  “不用,你只讲讲魔道的事就行了,我可是要到人家的地盘上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哼,明明是想听花四海的事,告诉你哦,不许迷上他。正魔不两立,你们没有结果的。我老人家看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事了,你别让我再看一回啊。”万事知本想给拉拉上一堂剑仙世界的历史课,但看拉拉一脸不耐烦,只好简单地说,“我只知道花四海出现时,只是个七八岁的稚童,但法力奇特,很快便在魔道新人中崭露头角,十五岁就成了魔道第一高手,现在的法力更是深不可测。本来他是闲云野鹤之人,不归属魔道一百零八门中的任何一个,但不知为何,百年前他以一人之力,一统三十六天罡门。”
  “魔门有那么多人吗?”拉拉吃了一惊。她在紫竹林时,偶尔听哈大叔说过,正道三大派,云梦山天门派、平宁山礼佛寺、无影岛隐流,还有其他小门派,但总共也不过三十多个,可魔门居然有一百零八个之多,这样打起来,正道不是很吃亏吗?
  “魔道中人不似正道这么团结,所以门派多如牛毛,这一百零八门还算是较大的门派,有的魔门,连师傅带徒弟也不过几人而已。不过,魔道中人大多凶狠残忍,真有争斗,在气势上总能压上正道一头。而他们这一百零八门是按照天上一百零八颗煞星所建的,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哦,原来是仙界水浒啊!拉拉心道,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如果花四海连地煞一起收服,说不定聚窟洲是个太平的地方呢!这样再潜伏到那里去,危险就会小得多了。
  “七十二地煞门大多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花四海为人极为骄傲,自然是不屑与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为伍的。不过也可能是没来得及,你以为一统魔道是那么简单吗?要收服这些好勇斗狠之徒,比白沉香让天门派崛起更难,也亏得花四海实力强横,手段刚猛,不然魔道也不会从分散变为团结的。”
  
  “那么我是非冒险不可了?”拉拉无比沮丧。
  “没错,而且最好尽快去。”
  拉拉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决定了的事就会立即去做,不过,要去聚窟洲,首先要离开这个昆吾连天洞的第五重,而一想到现实中的事,她的肚子又马上不舒服起来。
  “万事知,你能不能解开连连看上的禁制力,我急需去一趟五谷轮回之所。”
  “五谷轮回之所?什么地方?好玩不?”,万知事好奇地问。
  “五谷轮回之所就是茅厕啦,笨!”拉拉大声解释道。
  “对不起啦美女主人,我是智慧型的,仙术也只会逃之夭夭,武力一道真是爱莫能助啊!”万事知的声音里全是看好戏的意味。
  看着它一脸幸灾乐祸,拉拉很想一脚把它踩成鸡肉饼,可她现在不能动,否则肚子就会疼得厉害。
  “主人,我是被禁足在云梦山的,不能离开,所以我是不能和你去聚窟洲了。”万事知继续说,“你不让我隐身,我就只好委屈一下,做你的宠物,放心,我会乖乖地在山里等你,你拔掉了我的金尾羽,就是我命定的主人,我不听从你,是会引来天雷劈的。”万事知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正在这时,拉拉听到石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七师妹?”娇柔的女声试探地叫道。
  拉拉激动得差点儿哭出来,她大喊着救命跑过去,把容成花落吓了一跳,细一打听才知道她是急着去茅厕,于是迅速禀报了师傅。
  白沉香正和三大护法研究最近发生在无穷山上的事,最近魔道中人在那里活动得越来越频繁,刀朗和桃花特意去了一趟,结果并没有发现山上有什么异常。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容成花落说有要事禀报,白沉香还以为是魔道有异动,可当他听完乖巧的五弟子说完,手抖得连茶盏都拿不住了,而三大护法早就笑出了声。
  “可怜的孩子。”墨武笑着摇头,“这事要怪掌门师兄了,你早该想到咱们的小蚂蚁没有一点修仙的基础,直接把她关起来,没吃的也没有……唉,难为她忍了这么多天……”
  桃花早乐得脱了形,哪还有一点儿平时潇洒娴雅的举止,只有刀朗还保持一点护法的样子,忍着笑道:“掌门师兄,您快下令让拉拉出来一趟吧,如果我天门派出了这种命案,只怕影响不好。”
  “什么不好,简直是大大的不好。”桃花笑得肚子疼,“这丫头还算有点优点,至少想到不污染昆吾连天洞。不过看她急成这样子,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掌门师兄快下令吧。”
  “你这么关心她,就派你去把连连看的禁制力解开吧!”白沉香恼道。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桃花一点也不推辞。
  连连看虽然是白沉香之物,不过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用法,因此也不用白沉香教,桃花便大踏步走出撒星殿的大门,化为一道淡红之光,向昆吾连天洞飞去。
  “玄乙,你不是在房中打坐吗?你是怎么知道拉拉内急的?”刀朗文质彬彬地问。
  “回东师叔,弟子正在自己的房中打坐,只觉得心里擂鼓一样跳个不停,然后听到七师妹在叫我。”容成花落恭敬地答,“其实我也不确定,但就是感觉心神不宁,好像七师妹在喊救命。师傅在商议大事,我不敢打扰,便自作主张,斗胆进去看了看,便发现七师妹真的在叫我,弟子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师傅责罚。”
  “你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责罚?”墨武道,“昆吾连天洞的第五重也不是禁地,不过平常没人去罢了。掌门师兄,你说呢?”
  白沉香点了点头,对这个五弟子稳健得体的行事风格相当满意,但一想到七弟子,就又头疼起来。其实他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不愿意在师弟们面前显露罢了,这件事他原也有几分责任,只是当时被这丫头气得什么都考虑不到了。
  想到拉拉那双挑衅、但又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心里一动,问道:“玄乙,你刚才说蚂蚁传心音给你吗?当时是什么情况?你再对为师详细说一遍。”   容成花落回想了一下,把当时的事又细细地禀报了一遍。
  白沉香虽然脸上平静,但心里却有一种惊喜,这个一无是处、只会耍宝的徒弟难道是一个道术上的天才吗?
  “玄乙,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白沉香温言吩咐道。
  等容成花落一走出殿门,白沉香随即转身问刀朗和墨武:“蚂蚁是个可造之才吗?”
  “如果她能在几天内就把传心术修习到这个地步,没得说,她就是天门派的弟子中资质最好的。”墨武道,“我跟黑师兄打听过,据说拉拉平时不很用功,每天修炼的时间连一个时辰也不到,但是她的障眼法也已有小成,成功率能够达到一半了。传心术比障眼法难上许多,虽然有她心急专心的缘故,但这才几天的时间啊,所以,你的七弟子可能是个天才。”
  “也许是她身体内那道古怪真气的缘故。”白沉香想了想,“看她那样子,似乎不知道那道真气存在,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真的忘记了前尘往事吗?”
  “我觉得掌门师兄没必要太过忧虑,那真气正气浩然,无一点凶邪,或许蚂蚁可以相信。”刀朗道。
  白沉香暗暗思忖着,还没有回刀朗的话,桃花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一向沉着的白沉香被他这个七弟子刺激得快心脏崩溃了。
  “拉拉说,她有办法重铸却邪剑。”
  白沉香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愣了一下后又坐下了,但想了一下又站了起来,显然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的内心极为混乱矛盾。
  “先把那个劣徒给我带上来!”白沉香最后决定。
  桃花应了一声,飞也似的又去了。
  白沉香拧紧了眉头,表面虽然还平静,但内心却像开了锅一样。这么多天了,他一直在为魔道中人频繁出现在无穷山和神剑被毁的事茶饭不思,初一听到却邪剑可以重铸的消息,心中的狂喜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这话是他那个顽劣的七弟子说的,所以他又有点不太相信,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拉拉不会说这种谎话,因为这个丫头虽然胡闹,但还算机灵,应该不会不明白撒谎的后果。
  却邪剑是上古神剑,在被损毁的那一刹那,他虽然渴望神剑复原,心里却明白那是奢望,只是这事到了那个丫头那儿,怎么就那么轻松简单呢?难道真的因为她是剑主?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神剑重铸之法的呢?
  不一会儿,桃花便把拉拉带来了,白沉香收起心思,重新恢复正襟危坐、威严端正的模样。
  “北师叔,拜托你别那么野蛮好不好?”拉拉甩开桃花的手,“你飞那么快,我会头晕的,我才一个月的道行,比不得您修了好几百年。”
  桃花的心里也在为却邪剑能够重铸的事紧张着,因此也顾不得许多,只道:“还不快与你师傅见礼。”
  拉拉最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地方就是动不动就要跪,可是见白沉香一脸铁青地坐在正当中的石椅上,只得上前几步,跪道:“弟子花拉拉,不是,弟子蚂蚁叩见师傅,愿师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白沉香严厉道,“你不在昆吾连天洞的第五重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又搞什么怪?”
  “没有啊,是弟子修为不够,需要……”
  白沉香轻咳了一声,拉拉急忙闭了嘴,不再提那种五谷轮回之事,转口道:“师傅,却邪剑是我弄坏的,所以我要受罚,可是如果我能重铸呢?可不可以将功折罪?”
  “说来听听。”
  “咱们是不是应该讲好条件,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到时候奖惩制度不规范,我没地方说理去。”
  白沉香听她在这个时候还讨价还价,气得差点吐血,拼了老命才使自己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只是怒得忍不住一拍石椅的扶手,吓了拉拉一跳。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师傅您总是这么吓我,都让我产生心理障碍了。”拉拉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在第五重天时,我总是做怪梦,开始我以为是师傅对我进行心灵摧残后留下的后遗症呢,可是这个梦每回都做得特别清晰,而且这么多天一直做同一个梦,当然就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而那个梦的内容就是重铸却邪剑的事。”拉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白沉香,见他很用力地坐在石椅上,双手把扶手抓得紧紧的,有石屑纷纷而下。再看其他三位师叔,也是一脸凝重,不由得心里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在茅厕里即兴编的这个故事被人家拆穿,那样的话,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会被一一杀掉的。
  白沉香努力使自己语气平和:“什么梦?”
  “我梦到一个很大很大的火球,人走过去的时候,离得很远就被烧焦了衣服和头发,身上也好烫,好像要被烤熟了。我很怕,想离开,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却直直地朝那个火球走了过去,好像有人推着我一样。我热得没办法,就拿起一个瓶子往身上洒水,那瓶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我只觉得一洒到身上就特别凉爽舒服,也不再怕那个火球了,就这样慢慢走了过去。”拉拉停了一下,偷眼看了看白沉香和其他几位师叔的反应,见他们都很认真地听着,没发现她在瞎编,于是接着道,“原来那个火球后面有个山洞,这个山洞和外面完全不同,洞里面凉爽舒适极了。我就这么往洞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三条白色的小溪,两边的水流比较细,中间的水流略粗。我很奇怪,沿着这三条小溪一直往前走,走了很远,眼前出现了一个老爷爷,老爷爷年纪很老很老了,可是面色红润,那三条小溪居然是他的胡子和两条长眉毛。我一走近,就把他给吵醒了。”
  “他是谁?”桃花插了一句,引来三对白眼。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呀,但就是感觉他特别慈祥,比某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修道人强多了。”白沉香对拉拉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所以拉拉忍不住影射了一下,“我一看见这老爷爷就哭了,说自己不小心再断了一把剑,结果被一群凶恶的人迫害,还把我关到了一个洞里。”
  “丫头,你快往下说吧,要骂师傅也要等一会儿啊。”墨武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提醒这位很能东拉西扯的师侄女。
  拉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对这个温和忠厚的南师叔很有好感,假如白沉香有墨武一半和蔼,说不定她会听话很多,此刻见南师叔温和地笑着催促她,她决定尽快把这个童话讲完。
  “我哪敢骂师傅啊,你别胡乱影射好不好?那个老爷爷安慰我说:不怕,不就是一把剑吗?我给你一块石头,你拿去把剑熔掉重铸不就得了。我说,却邪剑是上古神剑,天雷地火也不能损毁,凡火怎么能熔呢?老爷爷说,我给你的不是凡火,是天下所有火的祖宗,别说是一把却邪剑,就是把陈兵八剑都熔成一锅铁汁也是平常事,有了它,天下的山川河流都能燃烧起火!我说,什么火这么厉害?老爷爷说,这是三皇之一的祝融保留火种之用的石头,名叫真火石,因为保留着最初的神火,所以石头最后变成了火石,能熔天下万物。你去聚窟洲把它找回来,包你能重铸却邪剑。我说,那东西那么热,我怎么取回来啊?老爷爷说,你们天门派有一个至宝叫‘水寒篮’,就在密水幽潭的水底,那是由万年冰晶所制成的神物,是天下至阴至寒的东西,用它来盛放天下至阳至热的真火石,二者相生相克,最合适不过了。你快去吧,迟则生变,说着一推我,我就醒了。”拉拉说完,强抑着怦怦乱跳的心,看向师傅和几位师叔。见他们个个一脸严肃,互相交换着脸色,显然深受触动。   “师傅,请您允许我将功折罪,亲自去找真火石,以重铸却邪剑。”拉拉大声申请道,显得忠诚而又正义。
  “蚂蚁,现在你先回昆吾连天洞去。”白沉香缓缓地说,“等为师考虑成熟后,再决定给你什么新的责罚。”
  “啊,还要责罚?”拉拉苦着脸看了看上面那几位大叔,明白他们是要背着自己商量一下,她为自己不能列席会议感到惋惜,但同时又觉得白沉香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点儿,居然没叫人押着她,而是让她自己回洞去。在几双急得要着火的目光中,拉拉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溜溜达达地走出了撒星殿,深深吸了一口云梦山绝顶的清新空气,在月色中慢慢回到了昆吾连天洞。
  拉拉前脚一走,急性子的墨武立即道:“掌门师兄,这次你要派谁去聚窟洲呢?”
  白沉香习惯性地皱皱眉:“墨武,你沉着些气,我要看看这丫头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提到了真火石和水寒篮,如果她真是个懵懂混沌的丫头,来历清白,那这些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白沉香沉吟了一下道,“她拔出过却邪剑,第二次还把这上古神剑折断了,这说明不管她是正是邪,确是此剑的剑主,那么她所说的梦兆很可能是真的。”
  “掌门师兄说的是,既然如此,师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桃花道,“梦中的神人也说了,迟则生变,师兄还是早做决定吧!”
  “我相信这丫头不会说谎,假如她是为了重获自由而信口雌黄,她不可能提起真火石和水寒篮。”刀朗道,“真火石只是个传说,咱们小时候听到过,现在的弟子有谁会知道?就是咱们几个,一时也没有想到以真火石重铸却邪剑啊!”
  墨武点了点头道:“没错,密水幽潭不是秘密,但水寒篮却不为外人道,何况这丫头连水寒篮在潭底的事都一清二楚。还有,她还知道真火石在聚窟洲,这可是我们也不清楚的事,不是梦兆又是什么?掌门师兄……”
  白沉香摆了摆手,终于下定决心说:“神剑已毁,再没有什么大得过这件事的事了,就算她所说是假,谅她也折腾不出什么动静来。相信她,让她去取真火石,重铸却邪剑。”
  “让她自己去,只怕不妥,她的法力太低,几乎是没有,还是让我和东师兄出马吧!”桃花站起身道,“魔道中人活动频繁,我怕最近会有事情发生,这事宜早不宜迟。”
  白沉香拦住桃花道:“不,这事要让她自己去。此行虽然凶险,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她是剑主,冥冥中可能只有她才能促成这件事。假若天命真是如此,她定能化险为夷,假若她回不来,那证明她不堪执却邪剑的重任,大家各安天命吧!”
  墨武有些犹豫,轻声道:“可是,让她这样一个低级弟子去闯聚窟洲,总是有点儿不妥,要不,我带她去吧,如果有点什么事,至少我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白沉香还是摇头:“作为八位剑主之一,她将来必要承担起拯救苍生的重任,连这点风雨也不经历怎么行?你们都知道,她出现得怪异而又突然,在八位剑主中,又数她能力晟差,和凡人无异,如果不下猛药,她又怎么能迅速成长?却邪剑由她手毁,就要由她手生,这样一来,人剑合一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
  三位护法一听,均点头表示同意。
  “只让她一个人去吗?”刀朗问。
  白沉香想了想道:“让小乙、玄乙和黄乙同行。”
  二弟子燕小乙执断水剑,据传能抽刀断水,剑性属水,正好与真火石之火气相克;八弟子尚黄乙执真刚剑,切金断玉如削木,剑气最为刚猛,如果遇到小股魔道中人可保己方迅速撤离;五弟子玄乙办事沉稳谨慎,执惊鲵剑,以之泛水是最佳选择,况且她是女弟子,可以好好盯着那个顽劣的七弟子蚂蚁。
  就这样,拉拉被派去寻找真火石,虽然这是一个凶险的任务,但对拉拉而言,这却是一个公费旅游的机会,可以离开云梦山,离开白沉香的限制,看看这个剑仙世界,这可是天底下最冒泡的旅行了!至于危险,遇到的时候再说吧!
  
  责任编辑:程俊灵
  
  下期预告
  哪有这么穷的神仙啊,旅行还得睡荒郊、吃馒头!哼,把手机链卖掉,吃喝玩乐到聚窟洲!咦,魔道第二大魔头西贝柳丝要帮拉拉开拍卖会,正好边发财边探查魔道的阴谋,可该死的花四海怎么也来了?
  团结就是力量!拉拉三人从两大魔头手中逃跑成功,奔向死海!怪异的旋涡?没关系!吃人的怪物?不怕!可是,真火石在哪里?
  死海危机四伏,怎么渡过去?拉拉怎么会交成天门派最有钱的人?花四海为什么救了拉拉?更多精彩情节,尽在下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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