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老公风驰电掣:温柔的力量滴水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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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好机车骑行的叶小权,怎么都没有想到,命运会给他按下暂停键。但是,他的妻子小聪,却让他从死神手里夺回了一张生命回程票。

天降祸事,命运按下暂停键


  2019年6月27日,叶小权和妻子正在夜宵摊上开心地吃着美食。突然,双眼一阵辛辣的感觉传来,身子一侧往下倒去……
  叶小权,外号小猪,1982年出生于浙江,从小喜欢风驰电掣的速度感,热爱机车骑行,是杭州骑行俱乐部某分会的组建者之一。
  2002年,当他骑着摩托在大街小巷穿梭时,小聪被他酷酷的、帅气的样子吸引,后来经朋友介绍,他们相识交往。
  婚后,经过几年的辛苦打拼,他们在杭州拥有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和一家男装淘宝店铺,而小猪对机车的爱也未曾变过。
  无畏的他享受极速骑车带来的兴奋感,但随着女儿和儿子的相继出生,妻子小聪总是担心他的安全,不停地在他耳边叮嘱,骑慢点、再慢点……
  为此,小聪也曾经跟他有过争执,他也被“禁足”过一段时间,但机车带给他的激情是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小聪发现不让他摸车的日子跟丢了魂一样,后来只得同意他继续骑车。
  2012年6月,为了让自己的骑行“自由”更有保障,小猪开始怂恿小聪跟着他一起骑行。
  也许是爱屋及乌,对于小猪深爱的哈雷,小聪在他的指点下,骑上去转了几圈后就喜欢上了。年底,小猪将自己心爱的哈雷亲手送给了小聪。自此,夫妻俩开始了摩旅之路,他们一起骑行过泰国,轮渡湄公河,到达过缅甸以及新疆、西藏、内蒙古、甘南、青海等地。
  随着女儿和儿子的长大,2019年6月,小猪和女儿一起定好2019年7月2日的机票,准备飞拉萨,带女儿骑行海拔最高的新藏公路,带她看看外面辽阔的世界的同时,也弥补自己平时陪伴较少的缺憾。
  摩托车已经先行托运至拉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谁知,离出发还有5天的时候,正吃夜宵的小猪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后,被医生诊断为脑干出血,出血量多达5毫升。
  生命就在此时按下暂停键,他躺在抢救室里面重度昏迷,毫无知觉。医生几次下达病危通知,建议家属放弃治疗,因为脑干出血治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变成植物人。
  短短几天,小聪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她的内心有一股执念,她不相信丈夫会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她和孩子们。
  连续几天,她就守在抢救室外,不吃也不睡。她怕她一眨眼离开,就错过小猪苏醒的消息,更怕医生拿着一纸死亡宣判书直接递到她眼前。
  对这个世界来说,你渺小如尘埃,但对于某一个人来说,你就是全世界。
  在ICU待了2天后,2019年6月30日,小猪转了病房,开始观察生命体征。其间,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不会吃,不会喝,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小聪按照医生的叮嘱,每2小时叫醒他一次,在他耳边不停地絮叨,不停呼唤他的名字。
  “小猪,你不要睡了,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带孩子出去骑车啊。”“小猪,你起来跟我说话,你睁开眼看看我,你都睡了好几天了,快起来呀!”看他毫无反应,小聪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双手摩挲着,强忍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地和他说话:“我不能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女儿和儿子还等着你回家……”
  所幸,2019年7月3日,小猪终于睁开了眼睛。但除了能轉动眼珠,他什么也干不了,不能开口说话,连简单的抬头都不能,手和脚像是不属于自己,毫无知觉。

向死而生,重拾生活信心


  2019年7月10日,通过主治医生的判断,小猪被转入杭州明州脑康康复医院,开始了艰难的康复治疗。他每天像婴儿一样学习每一个动作和语言,每天的康复项目排得满满的。
  为了促进脑力恢复,小聪每天耐心地和他做10以内的加减法,像教幼儿园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地掰着他的手指教。看到他呆呆的无任何回应,小聪的悲伤像潮水一样淹没过来,但很快又继续掰着他的手指一遍遍地教……
  她陪着他练习抬头、抬脚,盯着他的口型教他发音。三个月后,小猪第一次抬起头,第一次含含糊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我-马-上-会-好-的”时,小聪转过身去,用手背抹眼泪。
  整整三个月,小聪陪着他,吃住在康复医院,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康复期间,每天要完成大量的肢体练习和脑力练习,小猪时常感到厌倦、沮丧和无力,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想起医生说过,脑干出血很容易复发,而且后期容易中风、偏瘫。小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看不到希望。
  一阵挫败感袭上心头,小猪特别沮丧,继而拒绝做康复练习。一连几天情绪低落,不配合医生的治疗。
  小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他酷爱机车,便托朋友从拉萨把摩托车拉回来,放到医院的空地上,让他坐在轮椅上,她推着他去看。
  为了让他重拾生活的信心,小聪每天跟他回忆骑行的岁月,当她从手机里面翻着他们从前摩旅的视频时,他难得地眼睛一亮,她内心顿时有了主意。不顾医生和家人朋友的反对,决定带他出去骑行。
  她细心地帮他穿好骑行服,戴好头盔,将他小心地扶到摩托车后座上,然后用一根长长的皮带,将他绑在她的腰间,带着他在马路上奔驰起来。
  对于当时的小猪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家里吵翻了天,所有人都阻止她这么做。可是小聪不管不顾,坚持要带他感受一下久违的骑行。
  吹着郊外清新的空气,看到天空中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耳边是机车魔幻般的“突突突”的声音,靠在老婆的背上,大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片段,小猪仿佛回到了生病之前:
  他们一起去摩旅,一起骑车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所经历过一路的风雨,面临过旅途的困境,和她一起吃着异地的路边摊,在无人的路上仰头大睡的情景,还有和摩旅的兄弟们一起去做公益慈善的情景……
  小聪说:“以前,是你教会我骑车的,每次你在身后给我最坚实的后盾;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了,请你别放弃,就算你以后再也骑不了摩托车,只要有我在,我就会把你系在后座,带着你摩旅,带你看遍世间的美景!”   这一次冒险的骑行,让他向死而生。
  摩托车激发了小猪体内求生的欲望,他想起曾经和女儿约定,要带着她去摩旅的,这一切还没完成。是骑士,就不应该被轻易打垮!他开始积极配合做康复训练,一个简单的抬脚,他一天要练上数百次,直到浑身无力,才不得不停止。
  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他以为他不能跑,至少可以行走自如。
  可是当他往前迈开步子时,却发现脚好像有千斤重,迈出的步子没个准头,像是踩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找不到点,人根本就站不稳,随时要倒下去。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集中精力控制着自己。然而,无论怎么使劲,四肢做出来的动作总和内心所想背道而驰:他要向前移动自己的脚,可是脚却半天迈不出一步。

康复手记,创造生命奇迹


  絕望像漫天的黄沙在小猪眼前飞舞,前路一片迷茫。刚鼓起的一丝勇气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彻底的绝望与沮丧,他再次拒绝康复。
  小聪抱着小猪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要是你不能走了,我的脚代替你走,要是你再也无法骑车了,我的后座会一直载着你,只要你醒来,一切都好……”
  迈不出步子,小聪就跪在他脚边,双手箍住他的脚脖子,拖着他往前挪动,挪完左脚,再挪右脚。
  女儿和儿子一左一右地牵着他的手,陪他在医院的走廊中练习走路。看着一双幼小的儿女,原本该是自己要保护的人,现在却陪着他学习走路,他百感交集。
  为了儿女,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向前一步一步地走着……
  第150天的时候,小猪能借着外力一个人站立起来了;第165天的时候,他能扶着拖把独自绕行一圈……
  小聪一边开心地为他鼓掌,一边却止不住地流眼泪,医生说他创造了一个脑干出血康复的奇迹!
  小猪知道,这是小聪和他一起创造的奇迹!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训练手的功能,整个右臂仍处于半麻木状态,连走路都不能自如。生病后的每一餐饭,都是小聪喂他吃,现在,他必须自己吃。
  为防止他不由自主地使用行动力较好的左手,从起床开始,小聪便用一根宽带子把他的左手绑到腰部上,逼得他所有用手的动作,都必须用右手来完成。
  吃饭的时候,他用右手五指费力地横着抓住勺子,不停地抖动,半天才伸到盘子里,好不容易挑起一点菜,却又摇摇晃晃掉了。
  后来,急性子的他,只得低头去配合手中的勺子,才勉强能吃到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在递进嘴巴的时候洒掉了。
  由于左手被绑住,右手的活动时间多了起来,这样就从被动变为主动地训练右手的机能。小聪像一个严厉的教练员,一双眼睛像是装了雷达,时刻关注到他的动作。
  2019年9月21日,小猪第一次走出家门,来到小区的绿化带上。他依仗吸水拖把,来来回回地走了无数次,虽然步履仍然歪歪扭扭,可这是小聪日复一日对他严格训练的成果,这是脑干出血患者康复最好的结果。
  无数次摔倒后爬起来,小聪像母亲一样陪伴着他如婴儿般学习抬头、蹒跚学步,从喝水吃饭,从开口发音到能流利表达自己的意愿!
  原本他的生命已画上休止符,可是老天却给了他一张回程票,他能活过来,是小聪用她日复一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创造的!
  虽然不能再骑车,可是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只要和家人平安地在一起,小猪就觉得这是天下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在朋友的建议下,小猪成立了一个脑损伤病友群,把自己的治疗、康复经验分享给大家,群里的病友及家属们互相鼓励打气,互相交流治疗中要注意的事项。
  经过差不多一年多的康复,现在的小猪基本能流利地交谈,虽然脸和耳朵还是麻木的,眼睛在看字幕时是重影,右手功能尚未完全恢复触觉,但是生命给了他回程票,他已经十分感恩!
  为了练习说话,小猪开始开直播,很多看他视频的朋友来到直播间给他鼓励,给他打气,陪他唠嗑曾经的经历。
  不能骑上爱车上路,他就着手设计骑士服装,用能动的左手,一遍又一遍地画图,用自己以往的经验,去设计舒适的骑行装备给更多需要的人。过去的365天,小猪是不幸的,然而他又是幸运的,是妻子一路的不离不弃让他有了第二次生命!
  编辑/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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