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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普通人而言,有充足的资金和时间,舒舒服服地度过15天的年假,回来晒一晒照片,写一写心得,就是一次完美的旅行。在谷岳眼中,旅行,是对生活方式的一次重新选择,吃喝玩乐不过是附加值,那种“在路上”的心境或许才是最大的收获。
因此,谷岳选择了一条至今从未有人尝试过的旅途,从北美大陆经中美洲,跟着安第斯山脉,抵达世界的尽头—乌斯怀亚,在雄浑凛冽的阿拉斯加、壮美刚烈的亚利桑那、神秘刺激的墨西哥城、魔幻的拉美诸国土地,谷岳没有放弃。
“世界上能够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也没能搭上车”
入秋时节,谷岳与刘畅无暇欣赏美国西部的一地金黄,他们匆忙赶往位于美洲大陆西北部的阿拉斯加,做着“一路向南”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从凉爽舒适的落基山麓直接“跳跃”到费尔班克,谷岳有些后悔—两地温差太大!把包里能穿的都倒腾了出来,还是冷得发抖。
没有羽绒服、没有睡袋、没有帐篷,路边呼啸而过的卡车打着冷酷的大灯呼啸而过,你伸出手,基本当你不存在。“你有可能在公路边站上一天,世界上能够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也没能搭上车。”这是谷岳的体会。
时间接近晚上8点,有个司机估计慈悲心发作,在驶过150米后又嘎然停车,下车来指点两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离这儿3公里有一处露天私人金矿,悠着点吧。这里常有灰熊出没。”已经濒临绝望的谷岳和刘畅喜出望外,谢过司机,拖着沉重的行李,几乎是一路小跑,向前寻觅。终于在20分钟后发现了“救命之所”。不料五大三粗的看门人阻止了他们,理由是:无借宿先例。谷岳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家伙是怕金矿失窃。眼看阿拉斯加的第一夜就要露宿野外,谷岳不想放弃,掏出证件,来了一大段自我介绍,再三声明自己的美国国籍。看门人嘴一咧,笑了,让他们进去,附加条件是:只能呆在传达室。谷岳和刘畅心一横:有块儿躺的就不错了!二人一觉睡到天亮,平安无事,当然,这座露天金矿也度过了安稳的一夜。
在北冰洋畔喝“北冰洋”
站在“风盒子”阿拉斯加最北端Deadhorse—北美北段公路的尽头,“一路向南”正式开始。谷月当然体会到了真正的北冰洋。
“北冰洋在我心中很神圣—因为,它在世界的顶上。”谷岳用一个类似孩童的逻辑表达着一颗不羁的心对自然造化的敬畏。
及至真正亲近北冰洋的时刻,在巴罗的海边,谷岳停驻不前:“横渡太平洋?那算得了什么,现在,我在许多人的头顶,拥抱北冰洋!”谷岳做出了一个超常规动作,直接脱了衣服,下海!10月的北冰洋,虽然不能用刺骨来形容,但“冰镇”二字绝对贴切,谷岳颤抖着从北冰洋中走出,眼里有些模糊。
细心的刘畅特地带来了两瓶老北京的北冰洋汽水,在北冰洋畔喝着“北冰洋”,喝了个底朝天后又重新灌满“北冰洋”—海水。“这是一种特殊的纪念”坐在沙滩上得谷岳想起了自己在北京的童年时光,一回首,快30年了。
20小时,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尖峰时刻
位于亚利桑那州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总长度四百四十多公里,谷岳对这儿寄托着一份情怀。那是他刚到美国的时候,继父因酷爱户外运动,家里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最疯狂的一次,一家人开车将继父送到大峡谷的北边,然后丢下他直接穿谷而过,在南边出口等着他。没想到继父只用一天的时间走完了全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谷岳也立下了徒步走完大峡谷的雄心。
当大峡谷真的横亘在面前,谷岳感受到了它的莫可名状的沉重与希冀,尽管脚伤尚未痊愈,谷岳和刘畅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利用两天时间纵越科罗拉多大峡谷,这一次他们计划穿越三十公里的路程。大峡谷雄伟而奇特的地貌不仅让谷岳和刘畅大饱了眼福,在行进了四个小时之后,三十公斤重的行李和蜿蜒曲折的山路,也让两人感到苦不堪言。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两人的体力几乎快耗光了,正在这时,一对同样在大峡谷中徒步的七十多岁老夫妻赶上了他们。榜样的力量!谷岳和刘畅重新振作了起来,一鼓作气完成了余下的路。
当谷岳到达大峡谷南端时,时间已经过去了20个小时,没洗澡,没正常进餐。望着天顶上满天星斗,巨大的银河像瀑布一样,倾斜直下天边,谷岳的感觉跟做梦似的,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景象。

毒虫阻击战,亚马逊惊魂一刻
“一路向南”的后半段,谷岳选择了摩托车骑行。“摩托车是最适合中南美路况的交通工具,浪漫而充满激情。”谷岳说。
在这次历时三周的亚马逊丛林骑行穿越中,谷岳自虐地选择了一条穿越亚马逊丛林的BR319公路。BR319公路建于上世纪60年代,全长900公里,但是20年前就已经废弃。通过这条公路预计要5天,其中一多半路程荒无人烟,雨林植被肆虐,据说还有美洲虎出没。出发之前,谷岳特地准备一把大砍刀,“是准备对付美洲虎的”。
走上这条路,谷岳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整个巴西“最烂、最寂寞却也最干净”的一条公路。公路几乎随时都消失在雨林、河流、淤泥里,稍不小心摩托车就会歪倒,陷入沟壑中。“最糟糕的是,这条公路有近百座桥,而每座桥又破烂不堪,谷岳不得不检查那些腐烂的木板,重新搭桥,然后小心翼翼地推着250公斤重的摩托车走过。
美洲虎没遇到,很快谷岳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毒虫。就在即将结束BR319公路之旅时,突然一只虫子在谷岳的右眼上狠狠叮了一下,谷岳一开始以为是蜜蜂,没太在意,不料五分钟内整个嘴唇、耳朵肿涨起来,脸肿得跟牛皮似的,再过了一会儿浑身起疙瘩,发起了高烧。当时的位置离最近城市的还有一百多公里,谷岳的眼睛已经很难看清最近的东西,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片彩色,他把药包里抗过敏的药吃了个遍,也不见好。最后,谷岳实在难以坚持,索性躺在路边。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熬过了中午2个小时酷热时光后,谷岳总算缓过劲来。后来,发了两天的烧,然后才去医院打针,退烧消肿。
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较劲
骑行经过智利阿塔卡马沙漠时,谷岳的摩托车坏了,需要把拆下的零件送到130公里以外最近的城镇修理。没办法,又得搭车。好容易搭上一辆卡车,经过阿根廷边境时,被海关拦下,理由是:附近火山爆发!“在阿、智两国边境线上待着吧,哥们儿!”好说无效,谷岳“偷越封锁线”。到达目的地,天已黑透,谷岳本想留宿,却发现所有的酒店客满,无奈只得再次走出小镇,在路边上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才发现,这是一块坟地!
找好更换零件,谷岳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到达后已是第二天晚上,一直忙到次日凌晨才将车修好(单是以跪姿在沙漠里修车就足足跪了5个小时)。不料祸不单行,几天后,苦逼的摩托车的机油又漏了,这次彻底需要大修了。谷岳只得将摩托送给一位大叔,然后继续向南。
在阿根廷最南端的乌斯怀亚,感受着太平洋和大西洋交汇过来的海风,谷岳用DV录下了这样一段话:我是喜欢变化的一类人。这些年的游历,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观,这是最大的收获。我知道了什么能让我高兴,让我生活得更幸福,而不是盲目去追求别人眼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