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基”“文基”的发现提出及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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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德江先生(2009)在《“语基”与“文基”》一文中指出:口说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我们称之为“语基”——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不同于“音节”。“音节”是语音单位;“语基”是语言单位。仅就语音形式而言,“语基”与“音节”也是不同的。“语基”的语音形式是人的听觉能感知的、能单独自由运用的最小的语音单位。汉语的一个“音节”即一个“语基”。印欧语的一个“音节”,有的是一个“语基”,有的是两个“语基”,有的是多个“语基”。
  同文,徐先生还指出了:文字的基本结构单位,我们称之为“文基”——文字的细胞。汉字的每一个字,就是一个“文基” ——汉字的细胞。拼音文字的“词”与“字”是一致的,每个单词,就是一个“文基” ——拼音文字的细胞。
  鲁川先生(2009)称徐先生“历经四十年探索而终于提出的这个新论断,是在语言文字的研究上取得的重大突破。”而笔者认为,严格说来,当应是“在普通语言文字理论的研究上取得的重大突破”。
  这个“重大突破”是来之不易,费尽周折的。首先,在于徐先生的执著探索。他在教学与研究中发现,语言文字理论存在诸多弊端,甚至连最基本的概念有些都是错误的、自相矛盾的。于是,他下决心要把他发现和遇到的问题搞清楚。比如:什么是语法,什么是形态,什么是词,等等。要解决诸如此类的重大理论问题,需要正确的理论做指导,需要有哲学的根基。当年,他认真学习了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有关“商品”的论述,弄懂了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实质。同时,他在学习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的过程中,注意到了译者的注,其中的一条引起了他特别的重视与思考,即:索绪尔在语言学研究上借鉴了华尔拉斯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于是徐先生就更高地运用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理论,来分析语言问题,因为他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理论。他多年来一直刻苦学习马克思主义,坚决信奉唯物辩证法,他运用这一利器,像拿着手术刀一样,在显微镜下对词进行着观察、研究与解剖。通过反复深入的观察、分析与思考,运用矛盾双方的对立统一规律,他智慧地发现词自身存在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即音和义的方面以及与其他词的结合方面。他把前者称作“标独功能”,把后者称作“结合功能”,而这“结合功能”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语法”,后来,他又把“标独功能”命名为“语材”。很长一段时间,徐先生一直把词当作语言的细胞。
  语言的细胞的寻找,颇费心血,非比寻常。直到2009年,语言学界仍在争论什么是语言的基本单位,有人认为是字,有人认为是词,有人认为是语素。然而哪个观点一直都未能为学界所完全认可,这成了学界的难题。笔者认为直到徐德江先生“语基” “文基”的发现、提出,才解决了这个重大的争论多年的理论问题。
  长期以来,西方语言理论在中国一直占据主导统治地位。这种理论与中国语言实际的相左,反映在语言教学中,要么就是例外太多,就是平常所说的框不住;要么就是兜圈子,术语与语言实际相交叉重合,讲的太累,听的也摸不着头脑。
  例如,关于“乌鲁木齐”,以前我们是这么讲的:首先认为它是一个词,而且是一个单纯词,同时它又是一个语素。就口说语言而言,其中的“乌”“鲁”“木”“齐”分别代表四个不同的音节,每个音节只有音,而没有意义。然而我们认为,从哲学上来讲,“没有意义”也是意义,就如同“0”也是数一样。这样的讲解让学生摸不着头脑,简直就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近于痴人说梦。以其昏昏,岂能使人昭昭。然而运用徐德江理论,就可以知道“乌鲁木齐”是由四个“语基”组成的一个词。其中的每个“语基”都有它的“标独功能”和“结合功能”。每个“语基”的“标独功能”就是该“语基”的音和义,这“义”在这里仅仅是指“自指义”(音)。“乌”“鲁”“木”“齐”四个语基组成一个单纯词(多字词),该词它又有自己的“标独功能”和“结合功能”,其“标独功能”即音和义,这里的义是既有“自指义”(音),又有“他指义”(地名)。由此可见,除了“语基”的发现以外,“自指义”和“他指义”的发现也十分了得。此前徐德江先生把“自指义”称作“音义”,后来在指称意义时采用了鲁川先生首创的这两个术语。
  同文,徐德江先生(2009)还专门论述了这两个术语,他指出:作为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分为两类:一类是只有“自指义”而无“他指义”的“语基”;一类是既有“自指义”同时又有“他指义”的“语基”。“自指义”只表示语音自身,而不表示其他事物。“他指义” 表示的不是语音自身,而是语音自身之外的其他事物。以往所谓的“意义”,实际上只指一种,即“他指义”而不包括“自指义”。我们认为,“语音”也是事物的一种。口说语言的能指——语音,既可表示其他事物,也可以表示自身。这是语言文字学家们一直忽略的内容。汉语的“语基”,一般都是“自指义”与“他指义”同时存在。印欧语的“语基”,主要是“自指义”为多数,同时兼具“自指义”和“他指义” 的“语基”,数量较少。
  汉语口说语言所以明确简约,是因为汉语的细胞一个“语基”就是一个音节,而每个“语基”都是既有“自指义”又有“他指义”。印欧语口说语言的细胞,一个“语基”就是一个音节的较少,多数的音节都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基”构成;而且,一个“语基”同时具有“自指义”和“他指义” 的也较少,往往是由两个或更多的“自指义语基” 组合起来才具有“他指义”。这同汉语口说语言相比,就显得冗长而不简约了。两者科学性的差别显露无遗。
  “乌”“鲁”“木”“齐”代表四个语基,同时,又是四个文基。关于“语基”与“文基”的对应情况,徐德江先生(2009)将汉语与印欧语作了比较,他指出:汉语的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与文字的细胞“文基”——“字”是一致的。一个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就是一个文字的细胞“文基” ——“字”。每一个方块字,不管笔画多少、部件多少,都成为一个个相等的方块形,易于分辨。拼音文字的细胞“文基”——“词”与印欧语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是不一致的。一个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与一个文字的细胞“文基”——“词”完全对应的较少,大多数都是一个文字的细胞“文基”——“词”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口说语言的细胞“语基”相对应。而且,每个“文基”——“词”的字母都是线性排开,字形长短不一,相差很大。
  音韵学界长期争论不休的“复辅音”问题,用徐德江理论来看,也就是多个“语基”的组成问题。徐德江(2005)指出:“单独发音的辅音,后边必有一个元音;单独发音的元音,前边必有一个辅音。否则这辅音或元音是不能单独发出声来的。这就是说,单独发音的辅音和单独发音的元音都各自成为一个音节。”所谓“复辅音”,实际上是多个“语基”的组成。
  钱学森大师曾说过“一所好的大学,在于有自己独特的灵魂,这就是独立的思考、自由的表达。千人一面、千篇一律,不可能出世界一流大学。”(殷庆言2010)那么由此,笔者有理由认为:一个好的理论的产生,也在于“有自己独特的灵魂,这就是独立的思考、自由的表达”。千人一面、千篇一律,不可能出世界一流的理论。
  中国的语言文字学必须而且也只能扎根于当代中国,必须首先努力回答当代中国的理论问题。灵感的出现有其偶然性,但其背后又隐藏着必然性。灵感的出现应当是偶然性与必然性的统一。
  “语基”与“文基”的发现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其发现与提出在语言文字研究的发展史上是一个标志,它标志着中国人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话语权,标志着在研究具有代表性的东西方语言文字实际的基础上而形成的,由东方人创建的第二阶段语言文字理论的产生,标志着由它衍发出来的细胞分析语言文字学的诞生。
  学界有不少人轻视理论,认为它近乎空谈,因而仅仅埋头语言实际的研究,这就是我国在语言文字理论上长期缺少话语权的主要原因。其另外的原因则是即使研究理论,也是盲目追求与国际接轨,信奉洋理论洋教条,将其奉为圭臬,因而束缚了思想,从而不能“独立的思考、自由的表达”,于是多年来一直未能产生或鲜有超越洋人的新理论。理论在语言文字的研究中,其地位不容忽视与小觑。一个科学的理论在语言文字的研究与教学中起着重大的作用,有时其作用就是纲举目张,或者相当于路标的作用。但是我们也不能在看重理论的同时,把其作用过分夸大,似乎只有理论的研究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其他的研究不过是雕虫小技,难成大器。语言理论的研究与语言实际的考究都是十分重要的,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互促进、共生共荣的。他们是对立统一的矛盾体的两个方面,缺一不可,相互依存。理论与实际的关系就是宏观与微观研究的对立统一关系。文人相轻的陋习延续了何止千百年,但愿它能早日绝迹。
  其实,任何研究都有一定的理论作指导,只是看你自觉不自觉罢了。例如在汉字字形的表义研究方面,有人就主观臆断,完全没有做调查研究,仅凭灵感就妄下结论,这种做法其实就是犯了主观唯心主义的毛病。
  徐德江先生发现了“语基”“文基”,看似偶然,其实他是下了一番苦工夫的。在长期的学习和研究中,他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细胞分析方法,终于找到了语言文字的细胞。这个发现在笔者看来真是十分了得!多少人苦苦寻找,也没有创获,就连大名鼎鼎的徐通锵先生,也仅仅是倡导了“字本位”,可以说是找到了汉字的细胞——基本结构单位,但是,他将语言和文字看成了一体,这又使他与真理擦肩而过。徐德江先生准确地找到了语言文字的细胞,并且首先给它们起了名字,并由此开创了细胞分析语言文字学,这贡献不可谓不大。
  有人批评徐德江先生,说他的理论是伪科学,说他本人是学术骗子。何贤桂(2010)说的好:“其实,每一个时代都需要像牛虻一样的批评者,批评作为一项严肃的工作,首先要面对的是批评什么和如何批评的问题,然后需要以事实为依据,以独立精神和理性对待对方,不谩骂,不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说到底,这是批评者的底线,也是当下文学思想界应当直面的大问题。”笔者看来,何止文学思想界,还有语言文字学界,简直甚至就是全社会“应当直面的大问题”。蒋占刚(2010)说:“理论的目的不在于构建颠扑不破的真理,而在于‘自圆其说’,展现出真理的特质。”在笔者看来这二位学者说的话实在是发人深思。固然,批评者有批评的权利,但是,批评者理应确立自己的底线,这种没有底线的批评行为,当前,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随处可见,它只会毒化我们的社会风气,败坏人文品质,阻碍学术思想的发展,使超前人物不能脱颖而出,即或是出来了也要把他一棍子打倒。如今,索绪尔的理论就被某些人奉为科学,徐德江的理论则就被斥为伪科学,难道,索绪尔的理论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需要质疑,不需要完善,不需要发展了吗?难道徐德江的理论就没有任何价值,没有突破,没有发明吗?这种以人划线,缺乏认真研究,武断专横的做法,在笔者看来真是浅薄之至,不学无术。笔者希望在全社会宏扬并拥有公平与正义,这是一个和谐社会首先要确立的核心价值观。
  参考文献
  徐德江 2009 《“语基”与“文基”》,《汉字文化》第1期
  鲁川2009《与时俱进地探索语言文字的“细胞”》,《汉字文化》第4期
  徐德江 2005《浅谈文字语言》,《汉字文化》第1期
  殷庆言2010《继续保持高校的“级别”是站不住脚的》,《北京日报•理论周刊•学界万象》11月1日
  何贤桂2010《余秋雨为何饱受争议》,《中国教育报•读书周刊》11月4日
  蒋占刚2010《反常行为背后的“正常”》,《中国教育报•读书周刊》11月4日
  (通讯地址:100089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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