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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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 色


  落葉的声音越来越轻
  怕吵着西去的太阳吗?故事
  在背后,时不时拽下我的衣襟
  是一次回头的理由吗?
  池水,回望不远处小溪
  嵌在河草上的笑颜,还在吗?
  这个黄昏有点儿长,天空有点儿旷
  寂寥的滴答声,漫不经心从孤影上走过
  也许是想说,有足够的时光可以挥霍
  面对檐下空巢,猜猜哪只燕子会回归
  或者遇见一两朵花儿
  静静地聆听,胸口偶尔怦然心动
  而头顶几枚雪,早已将美交给了沧桑
  我忍不住咳嗽,想象一个人和我搭讪
  赶紧换个语气回应着。这样很好
  日子在股掌之上悠然回旋
  抑或扯一缕春风,铺开葳蕤,我的笔依旧
  临摹万千诗境

黄河水,溅起春天的回声


  一条河,穿过春秋战国秦两汉
  或水流潺潺,或咆哮奔涌
  浏览朝代明明灭灭,而这条河
  至今,仍传承与璀璨着
  这就是母亲河,我不想说
  赞美和骄傲。只想,把所有的激流
  洒向天空,一句勇敢
  是不是最美的帆影
  无论螳螂挡车,抑或敌意的挑衅
  浩瀚且强悍的河流
  统统将其推进历史的沟壑
  或曰,滔滔黄河像一只醒来的雄狮
  它只选择奔跑与气壮山河
  此时,站在黄河口
  仿佛置身于上下五千年历史中
  河道上,浪花呢喃着母语,簇拥
  一艘艘担当复兴伟业的巨轮
  吹向堤岸的风,一如慈母的针线
  缝补人间冷暖,从不言苦
  黄河啊黄河
  在低处静默,在浪尖上呐喊
  你的眼睛,你的血脉
  蓄满了自强不息。我喜欢
  手捧《尚书》,彬彬有礼的谦和模样
  更爱你横刀立马,怒斥外侮的一身忠烈正气
  我真想纵身一跳,溅起春天的回声
其他文献
格桑花  春天遇见时,你身边站满了牛羊  正在欢送远嫁的新娘。  秋天遇见时,一挂马车载着燕麦  刚刚驶上新修的公路……  每年的春秋两季,我会择机爬上对面的山坡  坐下来。长时间捧起你的脸庞。  更多的时候  我愿隔着风,看你舒展浅浅的羞涩。  听你慢说草原骑手失败的爱情。  或者哭诉一场卓玛姐姐的泪水。  人至中年。我愈加痴迷草地的一块寂静。  以及寂静里一株摇曳的格桑花。它只传递芬  芳  
窄 门  每个人都将会去挤过小小的窄门,  有的人选择拥抱,对未来回绝,  有的人坐在小舟里,漂浮  在云一样的泡沫里。  长长的跋涉,途经几座古老的城市,  运河汇流,有吉普赛人的织毯  经手。自人的手,至时间的手。  我在船头挂一盏朦胧的提灯  给星星留足座席,  “请回吧,我的先生,  这艘船不途经远方。”  想到桥孔,河水便会倒流。  星星不只是落在我的木船上,  我的桨上,我不够虔诚的祷
等待,以文火熬沸我,  在你底部细腻的凹槽间静置  凝固。  像瞬间锁住鲜活的琥珀,  不必忧惧时间隐藏的锋刃  刨碎初雪轰鸣的涛,忧虑蜜汁  浇淋沉溺,对抗悠长的消融。  而我仍是混入你  河川喑哑,平原夏夜的新雪。  搅动回味之匙  让我松软如糖霜,充盈于你  最初和最后的苦涩。清晨动静  行云尚未倒空  雨滴——蜂群般的震颤  蓦地,被东南甩开的软绸扎住口袋。  风,仍旧投掷雨燕  词语是击
如果双手合十举在胸前  再裸露出半个肩膀  他就是一位苦心修行的僧人  如果膝盖顶着低垂的头身体蜷缩  他高于马路牙子的身影  像极了折叠起公路铁路汽车和火车的一只拉  杆箱  如果倒背双手衣袖里装满泪水  佝偻着背的暮色 喘息急促而又苍老沉闷  他不是低头生活的故乡就是低头走路的乡亲  一个遗传了低头基因的人  一个一生只给别人低头的人  为了祈求硅油惰性气体给开孔的视网膜打上  补丁  他的头
宣何村记事一  许多房子伤残得不轻  甚至土崩瓦解,任由荒草喧嚣  眼前的这座,面目黢黑  裸露的伤口一见风吹  忍不住颤抖,不停地咳嗽、氣喘  过往湮没于风雨的吹打  难寻踪迹,那些飞扬  只在人们的闲谈中,偶尔提及  一只孤雁站在断墙上  暗暗盘算远行的计划二  街头,不再沉默清冷  横七竖八地躺着汽车,晒足阳光  小卖部门口,闲坐的老人面前  常有年轻稚嫩的面孔出现  一对小情侣依偎走过洒落
脚下的黄沙  在沙地上行走的脚印深浅有序  内心天平的分量  与它有关,常常边走边想,如果身后有风  突然间会被夷为平地  容不得我们去留恋,须掌握  行走的方向,每一步  如履薄冰,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敬畏  这是我,不惑之年对生活  理性的认知。砂砾的大小堅硬,经过筛选  它们也有自己的位置  我需要对世间,重新打磨一遍  顺着一条弯曲的河水  向东,淘洗出黄沙旷劫中隐藏的金子止 语  从语境里找
照 相     她温柔了一辈子,这次有点儿硬了  她让儿子把媳妇、孙子带回来  女儿把女婿、外孙女带回来  并说了日子  儿子很吃惊,询问姐姐  姐姐质问弟弟,啥事惹妈生气  儿子女儿都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她看着从未有过的高兴  抱着孙子,亲着外孙女,问个不停  儿子女儿看到了一大桌好饭  还有邻居开照相馆的二叔  忙前忙后,不停地按着快门  孙子外孙女问她有啥高兴事  她说姥姥想凤儿,奶奶想朝朝
一束光指给我看  没有一朵云的净空。阳光正好  我凭窗独饮蔚蓝  一束来自天外的光,身着透明夹克  穿过我深色的镜片  它喜欢被攫住。它折叠,它弯曲  像腻在妈妈怀里的皮孩子  恍若走进某世纪的一个梦境  这束光指给我看——  远山连着远山,没有一户炊烟败走的海水  败走的海水,撕碎  自己复印的遗言  吞咽咆哮。浑厚,低沉  海湾像滚动的车轮  不怕!无畏的海水  你掌控着全世界的盐  无论你在
空山凝云颓不流  来自斧头。真正的源头不见  绿色的马祖像香油一样藏在日出迷雾中  我的心被启蒙——  落叶吱吱作响的小溪和着乌沙  2020年4月18日野 渡  有人在看鹤,有人拿着红桃子。  艺术家的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梦游。  旧的泉水,绕在城市之间很干净,离开后模糊  大眼睛。  它在另一边。你必须让人们看见另一面。不   然他们怎么过河?你得造一艘船。  我用墨水把自己从别人身上移开。  
清 晨  清晨,从阳光的指缝中生长出来  草尖睁开无数闪闪发光的眼睛  风儿高举双手  把蝴蝶放进飞翔的轨迹  我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窗  欢迎一首诗的到来  昨夜,它是我梦到的玫瑰园的入口  此刻,它编织成一个少女的花冠  我赤足跑过我的王宫:  淮河是喧哗的小溪  秦岭是忠诚的卫士  朝霞是纷飞的帷幔……  一声鸟鸣,钻进我编织的梦  所有的光芒  在我身后流淌成百尺裙裾  有梦的少女就是天下之